第39章 章

第 39 章

從出現異能開始，人類對異能的研究就沒有停止過。

但對于普羅大衆來說，異能卻是非常陌生的。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關于異能的成果和研究從來沒有對外公布過。

于是關于異能的一切總是雲遮霧繞，讓人看不清。

那些社會新聞中那些聳人聽聞的異能又會叫普通人感覺到可怕和恐懼。

幾重因素疊加，盡管有異能的人似乎是越來越多，但異能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隔閡卻也好像越來越深并且無法彌補。

而這事實上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普通的異能者對異能的了解并不會比普通人更多。

未知就代表着不可控。

而不可控則代表着，會發生無法想象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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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特異局的局長，郁薇在政府當中當然是有一席之地的，她此時此刻坐在會議室中，正在面對着來自上面的問責。

“沒有征兆，我們有監控數據，是完全沒有征兆的。”郁薇語氣冷漠，“現在已經啓動了之前我們最壞的預案，會盡量把事情控制在H市範圍內。”

“那麽什麽時候可以解決？”

“不知道。”郁薇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這件事情的起因我也不清楚。我需要時間。”

“一天內可以解決嗎？H市是一個有兩千萬人口的城市，你明白兩千萬人是什麽概念嗎？現在全國的異能者也不過兩千萬。”

“一天內當然是無法解決的。”郁薇面對問責沒有波動，“兩千萬人我當然也知道是什麽規模，但有一點我想糾正，全國的異能者登記在冊是兩千萬，但實際上遠不止這個數。”

“那麽最快什麽時候能解決掉這件事情？”

“不知道。”郁薇再次給出了不知道的回複，對方的臉色已經完全垮下來了。

“那麽你這個局長是不想繼續當下去了嗎？”

“我也可以不當。”郁薇站起身，沒有退讓，“我進特異局二十年，上面瞞着我多少事情，今時今日都還不願意全部告知，還想讓我立刻解決掉這個異能的問題？我倒是想問，邊雲意的那個未來進化集團到H市之後行事，你們知曉嗎？如果這件事最後與邊雲意的未來進化集團相關，你們要如何處置？”

對方驀地沉默，沒有回答。

“假如我現在就劍指未來進化集團，那麽你們要配合我去那裏進行調查嗎？”郁薇問。

對方仍然沉默沒有回答。

郁薇心中有數了，她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看向了對方：“那麽這件事情就不歸我處理，這件事情與我無關。”

“你是特異局的局長，這件事情當然與你有關。”對方避開了剛才的兩個問題，重複了之前的話，并且退讓了一步，“給你一周的時間，一周已經是極限。”

“我無論做什麽都可以，是嗎？”郁薇嘴邊噙着一絲冷笑。

“有一件事情我現在或許可以告訴你。”對方讓會議室中其他的人都避開了，單獨留下了他與郁薇兩人。

郁薇垂下眼睑，她知道現在才是對方吐露關鍵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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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雲意通過對異能的研究得出了一個結果，她認為異能是可以控制的。”

“假如是這樣，你們現在應該去請她來當這個特異局的局長，我很願意退位讓賢。”郁薇語氣平靜。

“但今天我們無法聯系到她。”對方臉上沒有半點愧色，“她曾經讓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獲得異能，然後老人因此大病痊愈甚至重回年輕。”

“哦？竟然有這樣神奇的事情？”郁薇挑眉，“我猜那個重返年輕的老人并沒有活到現在。”

“假如可以控制異能做到這樣的事情，那麽就也能讓人活得久一些，不是嗎？”對方振振有詞。

“我從來都是希望異能者能與普通人和諧相處，我認為異能者首先是人，他和普通的人沒有區別，異能只是他身上多出來的一個小小驚喜，這份驚喜或者給他帶來快樂或者帶來麻煩，但最本質是——他是一個人。”郁薇看着對方，語氣平靜了下來，“我對異能研究了二十年，我的想法沒有改變過，我一力促成特異局的誕生和構建，我認為至少在H市，我的願望是有可能實現的。”

“但你不能總看到眼前的這一點，得從大局出發。”對方語氣中有淡淡的不耐煩，“你是異能者，沒有想過普通人。”

“那麽大局是什麽？”郁薇看着對方，“大局是你們私自利用異能鑄成今日無法挽回的局面嗎？”

對方臉色沉下去，沒有說話。

郁薇也沒有說話，她只是平靜地看着對方。

“這件事情還是需要你來處理。退一萬步說，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過了許久，打破沉默的仍然是對方，“哪怕是為了你自己的理想，H市現在的局面還是需要你來處理。”

“我要權限。”郁薇直截了當提出了要求，“從現在開始H市所有事情我說了算。”

對方思索了許久，點了頭：“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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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氣突然陰雲密布，不知從哪裏來的黑雲低低垂在天空中，正是中午卻仿佛已經傍晚。

一場大雨就要來了。

雷聲在雲中壓抑着翻滾，突然一道閃電劈開了這層層烏雲，雲朵裂開一道大口子，雨點噼裏啪啦砸下來。

滂沱大雨很快就讓道路兩旁有了淺淺的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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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的車流已經完全停下來，司詩看了一眼前方幾乎看不到頭的隊伍，有些擔憂地又回頭看了看，後面的車隊也是看不到尾。

“外面有人直接下車走路了。”媽媽觀察了一會，語氣中有些疑惑，“他們現在是要步行離開H市嗎？”

“這種天氣，這麽大的雨，就算出不去H市也應該選擇在車裏面吧？”爸爸從後視鏡裏面觀察了一下，似乎是看不真切，他又打開窗伸出頭去看。

外面雨水裹挾着冷冽的空氣吹到車中來，一股淡淡的腥臭也随着冷風吹進了車中。

司詩疑惑地皺眉看向了外面：“附近有什麽臭水溝？”

“沒有吧？”爸爸左右張望了一下，語氣中有疑惑，“那些走路的人看起來不像是，不像是開車的人吧？”

“為什麽這麽說？”司詩也回頭看向了那些人。

“如果每輛車都有人下車走路，那人不應該越來越多嗎？但就他們那幾個，但他們手裏的東西倒是越來越多，他們還不打傘。”爸爸關上窗戶警覺起來了，“怕不是仗着今天有異能出來搶劫的，我們把車窗車門都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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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詩心頭一凜，她留神去看那些人的動作，只見為首的那個人很輕易就拉開了車門，跟在後面那個人伸進去不知做了什麽，然後後面的兩個人就鑽進車裏面鼓搗了一番，顯而易見拿出了一些東西——的确就是像爸爸說的那樣，應該是一個搶劫的團夥。

“我們要不回頭吧？這裏已經很久沒動了。”司詩看向了爸爸，“如果那幾個人仗着異能搶劫……我們還是避免沖突比較好。”

爸爸回頭又觀察了一下，他再看向前面的車隊，眉頭緊皺。

後面那幾個人還在肆無忌憚地拉開每一輛車的車門，最讓人感覺到不妙的是，每一輛車中的人似乎都沒有反抗？

按照道理說，現在人人都有異能，怎麽可能沒有反抗呢？

沒有反抗就只有唯一的可能，那就是這幾個人的異能對其他人的異能有控制作用。

司詩開始揪心起來，她和爸爸媽媽三個人異能全部加起來都湊不出一個有殺傷力的攻擊，要是真的對上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要打問號。

剛才聞到的腥臭味道怕不就是後面那些車輛當中遇害人的血腥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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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走吧！”司詩催促了一下爸爸，“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些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爸爸皺着眉點了頭，此時此刻出城方向塞滿了各種車輛，反方向倒是還空曠，在這裏強行掉頭肯定是違章要吃罰單——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還在肆無忌憚在車隊中橫行的人，一咬牙直接違章掉頭了。

後面的車輛沒有跟随的。

司詩往外看，只看到後面車輛很快補上了他們空出來的那點距離，他們都沒有回頭注意到那幾個車流中異常的人嗎？

爸爸把車速放緩了一些，他也在看後面那些車輛中的人，隔着馬路，只看到他們似乎都是一動不動的。

司詩抿了下嘴，她伸手拍了拍爸爸的肩膀：“別看了，回去吧！”

媽媽握了一下爸爸的手：“管不了那麽多，這世道要亂了。”

爸爸沉悶地應了一聲，踩下油門朝着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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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許久的車載電臺突然發出了滋滋啦啦的聲音，在破碎的調頻播報後，接着是甜美的女主播播報：

“歡迎收聽音樂臺，接下來我們将聽到一首觀衆點歌：滋滋滋滋滋……”

女主播的話沒說完，後面變成了滋滋啦啦的噪音，再然後連噪音也沒了，車載電臺重新陷入了安靜沉默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