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陸澤放棄了浪漫的寫信方式，選擇更為簡單地藏起一只手機。

之後的每次下課，陸澤就偷偷摸摸地捧着手機發信息，就連大課間也是如此。

經常和陸澤打籃球的林一凡，也很快知道了陸澤有女朋友的事情，他和陸澤一起玩了這麽久，還能相信陸澤下課不出去打籃球是為了看書嘛。

“華英校花啊，可以啊你！”林一凡用手撐着坐到陸澤的桌子上，調侃道。

“滾下去！”陸澤拿起一支筆就往林一凡屁股上戳。

林一凡見狀，又捂着屁快速地跳下，然後湊近道:“啥時候帶我們也見一見啊？”

“到時候再說吧。”陸澤心情很好地勾起唇角，又埋頭打字。

“切，看你這敷衍的樣子。”林一凡翻個白眼，又轉向寧小光，“你見過陸澤女朋友沒有？”

寧小光停下手上的動作，擡眼看林一凡，“之前競賽的那天瞥到過一眼。”

“怎麽樣？漂亮嗎？”林一凡随手拉了旁邊同學的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嗯，很漂亮。”寧小光也想不出什麽其它的誇贊形容詞。

“這也太寬泛了……”林一凡哀嚎。

“具體你問陸澤吧，我都沒怎麽看清。”寧小光并不想多聊，只是提起，他就覺得有些難過。

“問陸澤我還不如自己去看算了。”林一凡撇嘴。

“回去吧你，就你八婆，不要打擾我和小光背書。”陸澤放下手機，拿起英語課本。

就在這時，上課鈴聲也響了起來，打斷了林一凡的牢騷，林一凡只好先回座位。

這節又是許伊靜的數學課，許伊靜抱着數學課本走進教室。

“上次數學競賽，我們學校去了四個人，我們班陸澤和晟睿都拿了不錯的名次，陸澤是一等獎，晟睿是三等獎，在高考的時候都有不同程度的加分，讓我們恭喜他們取得好成績。”

許伊靜帶頭鼓掌，講臺下的同學也都很給面子，掌聲雷動。

“獎狀在我辦公室，一會下課，陸澤和晟睿來我辦公室拿，現在我們先上新課，把書本翻到第30頁……”

寧小光聽到這個結果雖然沒覺得意外，但還是有些失落和羞愧。

他考完就知道自己大概成績不佳，只不過他們班一共三個人，兩個都拿了獎，他沒有，他還是有點難受，班級裏的其它同學會怎麽看他呢，他拿了學校給的機會卻沒做出成績。

很快就到了下課時間，陸澤和晟睿跟着許伊靜去了辦公室拿獎狀，寧小光坐在座位上，情緒還是有些低迷。

“要是當時是你去就好了，你就比寧小光低了一分，而且綜合實力你比他強多了。”

黃韬在季川旁邊憤憤不平，他的聲音很大，半個教室的人都能聽到，一點也沒顧及到寧小光。

黃韬說完這話，整個教室都好像靜了一下。

“哎，都過去了，別說這個了。”季川溫聲細語。

“我說得本來就沒錯，你看他的成績，雖然數學還行，但是總成績都快班級墊底了，那次競賽考得好明明就是僥幸。學校選人也是草率，就按照那一次的排名來選人。這下好了，一個班三個人去，就他沒拿獎，這話怎麽說來着，占着茅坑不拉屎。”

黃韬不顧季川的阻止，越說越大聲。身邊的幾個沒說話的同學，聽到“茅坑論”也都笑出聲。

教室裏的目光都聚焦到寧小光身上，寧小光坐在座位上只覺得如芒在背，他低着頭，握緊了手中的筆。

“一次比不過也是比不過，學校已經提前說明，去參加比賽的人選按照競賽單科考試排名來，那次排名寧小光是全校第二，就該拿一個名額。”萬向冷淡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裏悠悠響起。

“退一步說，你怎麽知道換了季川去，季川就一定能拿獎？”萬向站起來，走到季川桌子前，直視黃韬，“你能保證嗎？”

黃韬啞口無言，他當然可以繼續胡攪蠻纏，但是這是針對寧小光或者其它同學起來反駁的情況，但是現在出頭的是萬向。萬向家境很好，聽說還給學校捐了樓，他惹不起。

“好了，就算是成績再好的人，也不能保證每次都拿第一，這次的确是小韬想差了，不過小韬太過關心我了，所以我替他和你道歉吧。”

說着季川就站了起來，走到寧小光面前。

“對不起，寧小光。”季川陳懇道。

“你有什麽好說對不起的。”黃韬看到季川的動作，在一邊嘟囔。

“是啊，該說對不起的也不是季川吧。”

門口突然傳來陸澤的聲音，寧小光擡頭，就看到陸澤斜倚在門邊，林一凡也站在他旁邊。

本來要是黃韬不嘀咕那一句，事情過了也就過了，但是偏偏季川為黃韬收拾了爛攤子，黃韬還不領情，還被從辦公室回來的陸澤逮個正着。

這時黃韬倒是有些騎虎難下了，他想梗着脖子一條路走到黑，但是身邊的季川卻扯了扯他的衣角。

黃韬如夢初醒，“對不起啊，寧小光，今天是我太想當然了，亂講話是我的錯。”

他有預感如果他不道歉，陸澤大概率會把事情鬧大。單看陸澤本人，他生不起什麽惡感，甚至為朋友出頭這一點和他很像，他還有些惺惺相惜。

只是陸澤要是針對的是他，他的心情就另當別論了。

“小光，這樣的道歉你接受嗎？”陸澤氣勢洶洶走了過來，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

事實上陸澤的确打算追究到底，他就去了趟辦公室，五分鐘都不到，寧小光就被人欺負了，而且還是那麽傻叉的理由。

偏偏整個教室，除了萬向，沒有人為寧小光說話，就連寧小光自己也不反駁，這樣的場景他看了就氣血上湧。

“算了，既然黃同學已經道歉了，那就算了。”寧小光站起來，拉住陸澤手腕安撫。

“怎麽？你怕我動手嗎？校規我還是知道的。”陸澤看到寧小光的動作，賭氣道。

“不是的……”

“既然你這個苦主都原諒了，那我又能多說什麽呢？”陸澤輕輕掰開寧小光的手，坐到自己位置上。

寧小光急着想解釋，只是下節課的英語老師提前抱着書本走進教室，本來還站在原地看戲的同學也瞬間鳥作獸散，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這對寧小光來說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節英語課，寧小光都心神不定。

英語課下課是大課間，他可以和陸澤好好聊聊，寧小光抱着這種念頭捱到下課。

誰知下課鈴聲一響，陸澤比他更快，叫上林一凡一起去體育館打球了。

寧小光想到媽媽和他說過的話，想到陸澤剛剛的樣子，又想到陸祎彤，心髒就像被握緊了一樣隐隐作痛。

大課間的下一節課是體育課，所以沒一會兒教室裏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萬向在清理貼在牆上的排名表。

“這些是要丢掉了嗎？”寧小光走近問道。

“是的，也沒什麽用了。”萬向把撕下來的紙對折了一下。

寧小光看到萬向的動作，不好意思道:“那個，這張表可以給我嗎？”

寧小光說得是那張競賽數學排名表。

“哦，那你拿去吧。”萬向把那張競賽數學排名表遞給寧小光，然後把其它的排名表當做廢紙一樣扔進了垃圾桶。

“謝謝。”寧小光腼腆道，他和萬向其實也沒有那麽熟，但是今天課間萬向出聲幫他，他感覺更親近了一些。

寧小光看着表格上的名字出神，第一名陸澤，第二名寧小光，這大概是他們最近的距離了吧。

“咳……”

“啊？萬向，你還沒走啊。”寧小光聞聲擡頭，看到萬向還站在他面前，也有些詫異。

“呃，你也別太傷心，人總有失利的時候，陸澤，呃，他剛剛也是關心你。”萬向當然發現了陸澤和寧小光在鬧別扭，猶豫了半天，還是委婉地勸了下寧小光。

陸澤那個人他也知道，剛才那個表現大概就是在生氣寧小光軟包子的性格，沒人撐腰半句話不敢說就算了，撐腰的來了還是這幅息事寧人的樣子，夠讓人憋氣的。要他是陸澤，他也生氣。

“我都知道的。別擔心。”寧小光扯起嘴角笑了笑。

已經養成了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他的原生家庭讓他習慣了沉默，習慣了息事寧人。所以他很喜歡陸澤，受到不公平的事情可以很自然地提出來，碰到冷嘲熱諷也可以直接回怼，做什麽事情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坦坦蕩蕩。

寧小光想到這，又情不自禁地想捂住自己的臉，他怎麽舍得和這樣的陸澤保持距離。

萬向見寧小光表情沒什麽異樣，微微點頭，率先走了出去，等走到教室門口，才好像想起點什麽道:“對了，一會體育課陸澤他們要打比賽，現在估計都在那邊等着呢！”

“好的，一會見。”寧小光心領神會，目送萬向離開，把手上的排名表小心地疊成方塊，放進自己書包裏，然後才動身去體育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