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并肩前往食堂。
已經是傍晚了,太陽下山帶走了熱度,天邊卻還有橘紅色的晚霞,晚風吹的人很舒服,是溫熱的感覺。寧小光和陸澤都走得很慢,很像是飯後老爺爺在散步那樣惬意。
正當寧小光享受這份獨有的寧靜時,就聽陸澤突然道:“小光,你有收到東西嗎?”
“啊?”寧小光微微擡頭,兩秒後才反應過來,陸澤說的是情書和禮物。
“應該沒有吧,我沒仔細看抽屜。”寧小光吶吶道,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也不能談。”陸澤笑了笑,安慰的話也帶着點松弛和慵懶。
“對,高中的話,還是學習第一位,把心思放這上面的話,就會分心了。”寧小光補充道。
他自己可不就是個好例子,花了好幾天編了兩條手繩不說,不送日夜難眠,送了也是惴惴不安。
“那你也沒送別人什麽禮物?”陸澤好奇道。
“沒,沒有啊。”寧小光磕磕巴巴地否認,只是他自己聽着都覺得有些心虛。
“哎,我,我都說把學習放第一位了,怎麽還會這麽做呢,哎,食堂到了,我們快進去吧,不知道好吃的菜還有沒有。”寧小光快步走進食堂,背影竟然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陸澤看着寧小光的背影,微微擰眉,心裏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想法,這種想法讓他覺得荒謬,但是越來越壓制不住。
連續兩次看到同樣的東西,總是會不自覺的把兩者捆綁起來。
那根手繩,不會是寧小光送的吧?
不過,寧小光送他紅繩做什麽?
寧小光還能喜歡他不成,他們兩個都是男的!
陸澤搖了搖頭,暗罵自己傻叉,真能聯想。
等陸澤走進食堂,寧小光已經拿了幾樣餐食,坐在靠窗的小桌子上吃得正香,陸澤覺得自己也餓了。
食堂的自助對于陸澤沒什麽新鮮的,肚子的哀鳴促使他快速挑了幾樣就坐到寧小光對面。
寧小光這次吃得很快,本來這是難得的大吃一頓的機會,只是陸澤的目光讓他坐立難安,或者說,他甚至都不确定陸澤是不是在看他,但是心虛的他總覺得陸澤在打量他。
“我,我吃得差不多了。”寧小光艱難地咽下最後一口,放下筷子,“我可以先走嗎?”
“你覺得呢?”
陸澤的确在觀察寧小光。在他發現寧小光狼吞虎咽開始,他就放慢了進食的速度,後來就直接戳着餐盤上的食物不動了。
寧小光真的很不對勁啊!
寧小光聽到陸澤的反問,僵在原地,如坐針氈,然後垂下眼睑,小聲道:“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一天沒學習而已,也沒必要這麽趕進度吧,至少陪我用完晚餐。”陸澤雖然有疑慮,但還是看不得寧小光這幅樣子,好像自己故意欺負他似的,于是默默補全了最适合寧小光的借口。
“對,我是有點着急了……”寧小光微微松了口氣。
“去拿兩份草莓千層,吃完再走。”陸澤知道寧小光喜歡甜食,就刻意讓寧小光幫着拿千層。
“好!這就去。”寧小光馬上站起來,去甜品區拿甜品。
陸澤看着寧小光的背影,嘆了口氣,然後陷入沉思,寧小光一定有什麽事情在瞞着他。
寧小光在甜品區徘徊了很久,才拿着草莓千層回來。
“給,這次吃慢點。”陸澤把其中一份移到寧小光面前。
寧小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順從地拿起勺子慢慢吃起了草莓千層。
草莓的酸甜和奶油混合在一起,是味蕾的極致享受,寧小光喜歡得眯起了眼睛。
“你吃完先回教室,我再回趟寝室。”
“有什麽東西忘記了?”寧小光咽下嘴裏的甜品,擡頭看陸澤。
“嗯,我去去就回。”
陸澤回到寝室,找到那條紅繩,直接戴在手上,這手繩倒是編得剛剛好。陸澤擡起手,對着光欣賞了一會,才走出寝室。
陸澤進教室的那一刻,林一凡就笑着圍上去調侃:“哎呦陸少,是今天新收的禮物吧,這,就帶上了?”
“嗯,編得挺好看的。”陸澤漫不經心道。
“紅繩可不能随便帶,紅繩一般都是一對的,有千裏姻緣一線牽的意思。”文娛委員蔣思佳也聽到了林一凡對陸澤的調侃,插嘴道。
陸澤和林一凡都雙雙向蔣思佳看過來。
“別這麽看我,的确是有這種說法嘛!”蔣思佳理直氣壯。
林一凡更是誇張道:“真的嘛!這下好了,陸澤,你要被人綁住了。”
“哈哈,不過也是迷信的說法了,我看你這紅繩倒是特別,繩子裏面還藏着金線,編得時候估計也廢了不少功夫。”蔣思佳湊近看了看,看樣子頗為喜歡。
“藏着金線?哪呢?”林一凡湊近陸澤的手腕猛瞧,“嘿!還真的有金線,這個金線,我怎麽感覺哪裏見過……”
寧小光在一邊攤開英語書,但是半天沒翻頁,就豎起耳朵偷聽他們聊天,當林一凡提到見過這個金線的時候,寧小光終于坐不住了,他站起來,“時間差不多了,快回座位上吧,講座要開始了。”
林一凡看了一眼手表,果然已經到了講座時間。
“好吧好吧,那一會下課再說。”林一凡回到了自己座位上,陸澤确是因為寧小光突如其來的打斷,感覺更加微妙,小光好像并不想提起關于紅繩的事情。
廣播臺的講座按時播放,雖然說是聽講座,實際上大多數同學都是各自在做各自的事情,有些是打算今天放松到底,已經翻起了課外書,有些則是覺得要找補些回來,在廣播聲下心無旁骛地刷題。
寧小光是後面一種,英語單詞本就翻開在他眼前,但是只是表面上看是這樣,實際上的他心如擂鼓。
陸澤與之相反,一本讀者翻得毫無壓力。
寧小光煎熬了一會,還是小心扯扯陸澤的衣角。
陸澤:“?”
寧小光道:“你怎麽,突然就把這個戴上了?”
“你的問題好奇怪,送我的人,肯定希望我戴上,我覺得蠻好看的,就帶上了。”
寧小光心道,說是這麽說,但是他從沒想過陸澤會戴手腕上,明明送陸澤的禮物那麽多,他還看到有人送了護腕,看着就是昂貴的樣子,陸澤那麽喜歡籃球,也沒見陸澤用。
早知道這麽紮眼,早知道……
就算早知道陸澤會戴的話,他還是會送的吧,應該說一定會送。
“不過說起來,我收了這麽多禮物,就只有這個沒有署名,我還挺想知道他是誰送的。”陸澤的聲音從寧小光耳邊傳來,仿佛帶着點困惑。
寧小光心裏一驚,面上卻狀似無意地猜測:“既然不署名,應該就是不希望你知道他是誰吧,可能只是單純地想把喜歡的心思傳遞出來。”
“是嗎?小光你還挺懂得……”陸澤若有所思地看着寧小光。
“我也是猜猜啦,哈哈,你看書吧。”寧小光避開陸澤的視線,再這麽下去他就要露餡了。
後來一連好幾天,寧小光也沒見陸澤把紅繩摘下來。
高中本就枯燥乏味,第二天陸澤手上帶了成人儀式那天別人送的紅繩的八卦就傳遍了高二。
寧小光心中是很矛盾的,一方面陸澤天天戴着紅繩,他感到抑制不住的開心,一方面他又有些擔憂,擔憂被發現。
寧小光輾轉反側好幾天,黑眼圈都給熬了出來。
只是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陸澤好像還是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仿佛真的只是單純覺得手繩好看,所以才帶着。
寧小光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
陸澤這邊一開始雖然對紅繩的來歷有些許猜測,但是經過幾天的釣魚觀察,他都沒發現什麽端倪,于是慢慢的他心裏也否決了那種荒謬的想法。
周四傍晚,陸澤照舊和林一凡他們去體育館打籃球。
幾場籃球打下來,汗水浸濕了手繩,休息期間,陸澤把手繩取了下來。
林一凡也走到陸澤旁邊,擰開一瓶礦泉水,往自己臉上淋,“呼,舒服多了,你要不也試試?”
陸澤搖頭拒絕,目光卻一直看着紅繩,今天就把它重新放回木盒子裏吧。
“不過這手繩,我好像真的在哪裏見過。”林一凡看到陸澤手上的手繩,若有所思。
突然,林一凡一拍腦袋,興奮道:“我想起來了!我看到過類似的,在二班吳老師的手上,樣式是一樣的,而且都是藏金線的紅繩,只不過墜着的珠子不同。”
“吳老師?”陸澤擰眉。
“對啊,前段時間我不是去H市參加競賽嘛,二班吳老師帶的隊。那天競賽結束得早,我們還去逛了西湖和法喜寺,吳老師在法喜寺買的紀念品,就是這個樣子的,這個似乎還是一對來着。”林一凡肯定道。
陸澤聞言,心中若有所思。
很快的,他就握緊了手繩,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往體育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