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擺大爛
擺大爛
7是一個特別的數字。
在古代的種花家，人們将肉眼可見的天體分為七曜。在西方，則是用七天作為一周的輪回，周而複始。同時，7在西方也代表着幸運數字，在神秘學方面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盡管娜塔莉是個無神論者，但這個世界似乎更偏向西方的歐洲，對于數字7的象征也會情不自禁朝西方的神秘學方向思考。
娜塔莉搖了搖頭，仿佛只要不去看那淡藍色的屏幕以及色彩斑斓的彈幕，就可以忽視掉那1/7的标識。
她用力的甩了甩腦袋，把神秘學的知識都抛到腦袋後面——娜塔莉、你可是無神主義者啊！怎麽可以看見一個數字就這麽敏感呢！
娜塔莉的思緒又回到數字上面，七分之一……也就是說，這麽特殊的人，還有【六位】。湊齊了之後，應該就能看見光幕被塗黑的部分了。
現在，娜塔莉無能為力。她不知道特殊的人到底要在哪裏才能找到，觸發彈幕的條件也只是隐約有個猜測，算不上篤定。
娜塔莉選擇遇到困難擺大爛！不如順其自然！
那位祈禮牧師似乎察覺到了娜塔莉的異常，終止了和頭披修女兜帽的女性的對話，轉而來到娜塔莉的身邊。
“你沒事吧？”芭芭拉語氣輕柔的詢問，“我見你好像有點不舒服，是哪裏受傷了嗎？需不需要我為你治療？”
她的語氣輕緩柔和，作為教堂的祈禮牧師，她經常與受傷的傷員、稚嫩的孩童打交道，面對娜塔莉時，也忍不住放輕了語氣。
娜塔莉有些心虛，又有些震撼。因為芭芭拉的臉完全被彈幕蓋住了！她湊過來就像是頭頂五顏六色的馬賽克沖過來！
看見一位身着祈禮牧師長裙的修女頂着五光十色的馬賽克走過來，兩邊頂着螺旋卷的金發，娜塔莉感覺自己的雙眼被蒙蔽了，被光污染的彈幕狠狠打擊了！
娜塔莉只能擠出一個盡量溫和的微笑，說，“謝謝您的關心，我叫娜塔莉！或許是我太鬧騰了，沒能适應教堂的寧靜氛圍……但我會盡量做到小聲的。”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娜塔莉壓低了聲音。
“這樣啊……”芭芭拉點頭，沒對娜塔莉的話語有半分懷疑，轉而說道，“我叫芭芭拉，是蒙德城的祈禮牧師。假如需要幫助，一定不要客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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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對不起芭芭拉小姐，等未來我的彈幕能關掉了，我一定會對您美麗的臉忏悔。
芭芭拉走後，娜塔莉伸手拉了拉愛德琳，悄聲說，“我們走吧。”
愛德琳嗯了一聲，問，“怎麽了？莉莉？”
娜塔莉環顧了四周，見周圍都是虔誠的信徒以及修女，又望向教堂正中間那個突起的高臺，說，“我沒能想起來更多的記憶……可能神明的眷顧并沒有落到我身上吧。”
她的語氣有些失落——裝的！
無神論者在神明的教堂裏面怎麽可能逍遙自在。她并不喜歡寧靜祈禱的氛圍，只想快點離開。
“好。”愛德琳沒追問什麽，帶着娜塔莉離開了教堂。
*
愛德琳和娜塔莉坐上回晨曦酒莊的馬車，愛德琳看着娜塔莉的臉，心中想着，娜塔莉似乎沒有家人，在蒙德城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認識她。
娜塔莉不像是能在晨曦酒莊工作的年紀，看起來還頗為稚嫩。是不是找一家人，讓她們收娜塔莉為養女會比較好呢？
愛德琳又想起那位晨曦酒莊的主人，迪盧克·萊艮芬德，這位年紀輕輕就繼承了蒙德最大酒業、掌控了蒙德一半經濟財富的少爺……他有着一顆溫暖的心，在慈善方面也有捐贈過款項，幫助西風教堂去救濟那些父母雙亡的孤兒。
若是老爺，應該不會介意對娜塔莉的資助。
但也要為娜塔莉尋找後路。
從蒙德城趕往晨曦酒莊的路上，會經過【清泉鎮】，那裏的人們大多以狩獵為生，清泉鎮的野豬味道鮮美、在蒙德小有名氣。愛德琳讓車夫停在清泉鎮，對娜塔莉說：
“莉莉，你在這裏逛一逛吧。若是沒辦法生活在晨曦酒莊，你還有能去的地方，和他們提前熟絡一下也好。”
娜塔莉聽出了愛德琳潛藏的意思，那就是晨曦酒莊不一定是你最後的歸宿。她點了點頭，“感謝愛德琳女士為我費心。”心裏想，天助我也！
好耶！
這下就可以觀察心心念念的農村生态了！
娜塔莉忍住內心的高興，盡量不蹦蹦跳跳的下馬車，走向清泉鎮。
居住在森林附近的人們居所大多緊挨着，房檐處纏繞着藤蔓，濕潤的森林氣候讓房屋長出蘑菇和青苔。娜塔莉看見了輪轉的風車、這些風車能用來提水灌溉、碾磨谷物。
娜塔莉看見了稻草、看見了箭矢。初步判斷農業和打獵，清泉鎮都略有涉及——真是理想中開墾田地、開啓種田牧畜新篇章的好地方！
就在這時，娜塔莉看見好幾個背後背着箭筒，身着皮革長筒靴，衣着輕便的獵人走在路上。為首的人頭頂一雙貓耳，娜塔莉震驚之餘更加确信這是個架空的年代。
我超，是獸耳郎。這該不會是二次元的世界吧！也就只有二次元的游戲會有這種畫風……啊不對，跑題了。
無所謂，不就是獸耳嗎！只要沒有神秘力量，打獵靠魔法，獵人百步穿楊就行！
娜塔莉走到幾名獵人的面前，決定開始自己的忽悠計劃，問，“幾位大哥哥是要去哪裏呀？”
見人第一招，首先必須要嘴甜！這就跟做生意的商販會喊客人做【靓仔】【靓女】一樣，初次見面就必須留下好印象！
為首的獵人杜拉夫愣了一下，旋即笑道，“真是年輕的稱呼，可惜我已經有了和你一樣大的女兒，你該叫我叔叔。”
其餘獵人看着娜塔莉，目光也隐約帶點笑意，紛紛附和杜拉夫的話語，繼而回答了娜塔莉的問題，“我們要去狩獵，清泉鎮的豬肉可是絕頂的美味！”
“你在這裏幹什麽？”其中一位獵人饒有興致的問娜塔莉，他們狩獵的時間并不緊迫，因此有空和娜塔莉玩鬧。
“我是來清泉鎮看看的！”娜塔莉輕描淡寫的回答問題，将自己只是來逛逛的這件事一筆帶過，旋即就說，“叔叔們很厲害嗎？可以噴射出火球，或者直接讓野豬乖乖走進籠子裏！”
獵人們聞言失笑，“當然不會，要是有那種能力，我們就不會帶上箭筒，用弓箭狩獵了。”
好，确定了這個世界沒有魔法！
娜塔莉又說，“那為什麽不把野豬圈養起來呢？那樣就可以不用狩獵，安全的享用清泉鎮的豬肉了呀！”這時，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昨天那塊多汁但肉極其有嚼勁的烤肉排，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肉，但的确很考驗自己的牙齒。
獵人們被娜塔莉孩童般的語氣逗笑，“怎麽可能，你是沒見過野豬的兇狠和殘暴！”
“對對對，這些畜生甚至能輕而易舉的把你撞飛！”
他們肆無忌憚的笑着，娜塔莉卻沒有因此而感到冒犯或者是氣餒，繼續說，“那挑選比較聽話的野豬不就好了？就像是聽話的羊群，乖巧的奶牛一樣！”
此話一出，獵人們頓時停止了笑意。脾氣比較暴躁的、剛才想離開的獵人也靜默了一下，為首的獵人首領杜拉夫也停頓了一下。
有效果！娜塔莉再接再厲，她知道這個世界的羊群、奶牛都有人圈養，但野豬這種需求量大，銷量佳、未來還可能進入優秀消費事物的名單的動物，為什麽沒人養？！
她在清泉鎮都沒有看見被圈養起來的野豬。
“羊群的話，就會把不聽話的羊剔除，把聽話的綿羊圈養起來，然後剃光它們的毛發，做出溫暖的衣服。為什麽野豬就不行呢？”而且你們都養了羊和牛，為什麽不再多養個野豬！
娜塔莉心裏這麽想，而獵人們都沒有說話。
很顯然，他們陷入了一個思維怪圈。
簡單來說，銷售這方面，是有需求，才會有人去飼養。綿羊的毛發、奶牛的牛奶，這些都是早就确認商業價值，能成為商品的東西。他們脾氣溫順、馴養簡單，商人就會去飼養。
但同樣有價值的豬肉為什麽無人飼養？原因就在于——現在的種類還不夠支撐起它的價值。
一個作物在傳入不屬于作物原生的國度時，向來都會生長的比較差。這時人們就會想辦法，去改良作物，去加大他們的産量，改良作物，讓它們變得容易豐收且好吃。
野豬也是陷入這樣的困境。現在野豬的捕獵成本較低，馴化成本較高。但不管是羊群、農作物，都有一個從零到無的過程。需要挑選出良好的種子，作為一個族群的開端，然後代代延續，代代改良。
二十一世紀的家豬，最開始也不是白白胖胖，有脂肪有瘦肉的模樣。而這樣類似的【動物飼養】，還包括很多食物在內——譬如小龍蝦。
但飼養野豬，也有其他的好處。
娜塔莉知道事情正在走上成功的道路，剛要說話，為首的杜拉夫就說，“飼養野豬的成本太高了，狩獵可以不花費力氣，不耗費金錢，就能得到豬肉。”
很顯然，娜塔莉的一番話以及清泉鎮吹來的涼爽之風，令這群喜好喝酒的獵人腦袋清醒了不少，娜塔莉等的就是這麽一個問題！“你們可以和農作物一起飼養呀。動物的排洩物一直都是良好的肥料。”
“捕獵會有禁獵區，避免動物跟不上大自然的循環，被宰殺殆盡，農作物也是這樣，為了保證土壤的養分，讓它們有足夠的養料能夠成長，種植完畢之後，就需要荒廢一陣子，才能繼續種植，對吧？”娜塔莉滔滔不絕的說着——
這個知識，即使是在種田的游戲裏面也有體現呢！比如牧場O語的符文O房系列，土壤感到疲憊、有機物不足的時候，不是完美的狀态下，就需要荒蕪的枯草來恢複土壤的活力。
現實之中甚至不需要考慮這些，因為只要馴養溫馴的動物們，養料就能得到充分的解決！
這樣就能擺脫一年兩收的困境，達到三收甚至是四收的境地。——兩全其美，百害而無一利！
杜拉夫嘴唇翕動，仿佛想說些什麽。
面前的少女實在是太神奇了。臉頰白皙，雙眸明亮。明明看起來如同清澈、不谙世事的舊貴族家大小姐，卻能對農作物、牧畜行業的事情娓娓道來，甚至如此娴熟，看她身上的衣着，也不像是牧羊人家的女兒。
杜拉夫覺得一個新的世界的大門正在朝他徐徐展開——甚至連狩獵之後要去喝一杯酒的事情都忘記了！面前的少女所說的話語，有絕對的可行性！
娜塔莉看着獵人們的反應，暗中點了點頭。嗯，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她現在身無分文，沒辦法承包一片土地，也不能親自下場養豬，畢竟她是一個在奔狼領被野豬創過的人……但這些都無關緊要！
先忽悠他們種田、養豬，之後在種田以及養殖方面遇到問題，娜塔莉就可以出手，順手賣他們一個人情。等有了起步資金，需要發展，就可以用人情來抵消部分的金錢。
一切的饋贈都在暗中标好了價格——在這個信息堵塞的時代，曾經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娜塔莉，言語可抵過千金。
杜拉夫的嘴巴動了動，誠懇的說，“我是杜拉夫，清泉鎮獵人們的首領。我想問，你的名字是什麽？”
到了這個時候，終于想起來問她的名字啦？娜塔莉在心中驕傲的揚起下巴，但面上只是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在獵人們的眼中，這個比他們還小，身形如同少女的女孩露出笑顏，白金色的發絲在日光的照耀下近乎顯現出璀璨的銀白，清澈美麗的眼眸之中仿佛有波光閃動，“娜塔莉。”
她說，“我叫娜塔莉。”
會讓這個時代循着未來的軌跡發展，注定在歷史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娜塔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