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圖書室成立，十一假期也結束，季凡心心念念的就是成立辣椒醬生産車間的批文什麽時候下來，天天詢問結果，終于到來了好消息。

一路小跑到村委會，站在大家面前喘氣。周璟坤起身給她倒水，“跑那麽急幹什麽？”

“開心。”季凡喝了一口水，“批文下來了，可以動工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村長此刻也沒了往日的穩重，“這可是我們村最大的合作。”

季凡完全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我打電話給蘇潔，看她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敲打鍵盤的手都在發抖，找個孫潔的電話都費勁。周璟坤在一旁看樂了，一向淡定的女孩竟然如此“失态”，接過她的手機，幫她撥通蘇潔的電話，“說吧。”

“謝謝。”

季凡笑着看他，她是真的開心，第一次做成這麽大的事，能為村裏帶來很大收益，如何能不激動。

讓她跪着唱《征服》都可以。

這是季凡現在最真實的想法。

電話很快被接通，蘇潔的聲音傳來，“妹妹，是有好消息告訴我嗎？”

“是，是的——”季凡這才發現自己說話都有顫音，“批文下來了。”

“行。”蘇潔也是利落的人，“我這邊準備一下，一周後可以動工。”

“太好了。”季凡感覺到心跳加速的聲音，用手捂在胸口，強制自己說話平穩，“有什麽需要随時和我說。”

挂了電話，季凡眼睛倏地睜大，嘴角微微上揚，周璟坤知道這是她徹底爆發的前兆。

果然，下一秒。

一個女孩又蹦又跳，重複說着那句：“我們成功了啊啊啊……”

“我們成功了……”

喊到嗓子嘶啞都不肯停下來。

沒辦法，周璟坤只好按着她的肩膀強行阻止她的慶祝，“休息休息。”

林宇鵬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如果用一個詞形容他現在的樣子，最恰當的一定是——目瞪口呆。

在他的印象中季凡很拘謹，喜歡把自己圈起來。第一次見到這麽外放的季凡，他整個人呆掉了，那感覺像吃了虛假安利，簡直要懷疑人生了。

周璟坤：“……”

“一個瘋一個呆……”

拿起本子扔向林宇鵬，頗是無奈，“大哥，你又怎麽了？”

“哦，哦——”林宇鵬猛然回神，“我，我沒見過她這樣。”

周璟坤聞言一怔，他見過這樣的季凡嗎？

見過。

時間回到她高三那年，錄取通知書出來時，他陪她去拿的，那天的季凡也是這麽高興，在他身旁蹦蹦跳跳，像不知疲憊似的，渾身像有用不完的力氣。

周璟坤還記得她那時說的話。

“周璟坤，我成功了，我考上了人大啊啊啊……”

“我的人生會是一片光明。”

“老天終于舍得給我希望了。”

他還記得，那天的季凡是笑着回家的。

可沒過幾天，周璟坤看到的還是沉默的流淚的季凡，隔天她就背着行囊去打暑假工。不知道短短的時間內她經歷了什麽，但他永遠記得她慶祝成功時的笑容。

那是最真實最鮮活最肆意熱烈的季凡，散發着五彩的光芒。

那一刻她是幸福的，忘卻煩惱的幸福。

……

思緒再次回到現實，便聽到林宇鵬問：“小師妹，你是不是開心的過頭了？”

季凡心情還是很激動，但已經有所平緩，坐下來說道：“這是第一次談成項目，它将為這個村帶來很多的改變，怎麽慶祝都不為過。”

半晌後，她笑着嘆口氣，“有了這個項目，村裏的負債就可以慢慢還清。”她指着心口的位置，“那些負債就像石頭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現在終于可以把這些石頭一點點搬開，心裏舒坦。”

林宇鵬沒話說了，他再次被這個女孩震驚到，不知道她心中還藏着多少人和事，每次都是一個人苦苦支撐。

“季凡，這個只是開始，你會擁有更多的成功。”周璟坤說。

她怔怔看着他，現在的季凡早已不敢奢想未來，只想好好抓住當下的每一分。

孫潔辦事速度很快，一周後施工隊就過來了，将廢棄的面粉廠改建成生産車間，另外新建原材料儲存倉庫、産品儲存倉庫、包裝車間、物流銷售倉庫。

為了保證工程進度，又在當地招募幾家施工隊，這個項目一時成為全鎮關注的大工程。

季凡偶爾過去看下進度，更多的時間投入到迎檢工作中。

村長笑着從外面回來，“現在大家熱情都很高，好多來問什麽時候招人的。”

季凡正在寫調查報告，聞言停下筆，“告訴他們不用急，後期會進行一定培訓。”

“話是這樣說，第一次在家門口上班，大家心裏還是不一樣的。”

“以後這樣的機會很多，我們會繼續實施優惠政策，吸引外資入駐，讓每個人都能實現在家門口上班的夢想。”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村長說着想到別的，“成立農村電商的事怎麽樣了？”

“初步計劃有了，周璟坤他們去考察也該回來了。”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

“進來。”

季凡擡頭看向門外，一個短發女生從外面進來，皮膚有點黑但面部線條鋒利，穿着沖鋒衣搭牛仔褲，腳下一雙黑色馬丁靴，幹淨利落又帥氣。

有種與常人不同的硬朗氣質。

季凡對她沒有印象，便問道：“您好，有什麽事嗎？”

“我是來開證明的。”

她笑着走向季凡，将一張紙放在桌子上。

“顧岚？”季凡看着她的資料出聲，“你是當兵的？”

“退伍了。”

怪不得，季凡心中腹诽，第一面就覺得這姑娘身上有種健康又幹淨的美。

視線再次回到證明上，“你想搞長途運輸？”

“是的，我有各種證書。”說着将各種駕駛證放在季凡面前，“我去辦理許可證需要你幫我開個證明。”

季凡盯着看了一會，确認沒問題後在她的證明上蓋章。

顧岚接過證明，“謝謝。”

門外，周璟坤搭着林宇鵬走進來，倆人忙着說說笑笑，沒太注意看路，只顧着悶頭往前走。下一秒，林宇鵬感覺自己撞在一面牆上，肩膀處有些發疼，怒火蹭蹭上升，急吼一聲，“你誰啊，走路不看——”

擡眸的一瞬間，所有話都堵在嗓子眼裏，再也說不出口。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怦然心動就在一個眼神中，愛情之神悄然降臨，他感覺自己找到光了，五髒六腑被聖光撫照，心房的顫動尤其明顯。

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陷入自己的沉迷，癡癡望過去。

顧岚則完全不一樣，嫌棄地瞥一眼，冷冷說道：“是你不看路撞到我，道歉。”

林宇鵬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只顧着看她。顧岚眉心蹙起，似是不耐，只好将視線轉移到周璟坤身上，“你朋友是傻了麽？”

周璟坤：“……”

用手扯了扯林宇鵬，“大哥，別丢人啊。”

林宇鵬回過神來，嘿嘿笑了，“你說什麽？”

“道歉。”

顧岚的聲音更加冰冷，到處都散發着嫌棄。

“哦哦。”林宇鵬急忙道歉，“對不起，是我沒看路撞到你了。”

顧岚聽完沒什麽反應，冷哼一聲離開。

林宇鵬繼續望着她的背影發呆。

周璟坤心中很是無語，直接揶揄他，“怎麽着，魂被勾走了？”

“兄弟。”林宇鵬羞澀地笑了，“哥們好像戀愛了。”

“……”周璟坤渾身起雞皮疙瘩，“你別一副癡漢相，我看人姑娘對你可沒興趣。”

“別拆兄弟臺。”

說着往屋裏跑，邊跑邊喊小師妹。

季凡：“？？？”

“找我有事？”

林宇鵬抓起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剛才走出去那個巨帥的姑娘叫什麽？”

“你要幹什麽？”季凡戒備地看着他，“別想做壞事。”

“受傷了。”林宇鵬裝作很心痛的樣子，“我什麽時候做過壞事，你太傷我心了。”

季凡：“……”

“死心吧。”懶懶地在他身上打量，稍後才慢悠悠地說：“你hold不住。”

“我就喜歡有難度的。”

季凡白他一眼，“顧岚，退伍軍人，要做長途運輸。”

“我靠。”林宇鵬眼中光芒四射，“我就喜歡這種有個性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着往門口跑。

周璟坤無奈搖搖頭，“他短時間應該沒戲。”

季凡擡眸，覺得好笑，“長時間就有戲了？”

“堅持的時間長說不定就把對方感動了。”

他說話時似乎意有所指，季凡懵懂擡眼，與他目光對峙，一股別樣的情緒緩緩升起。

這邊，林宇鵬跑了很久，終于追上顧岚，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在她面前，“請等一下。”

顧岚撩眼，拉開與他的距離，“幹什麽？”

“交個朋友，我叫林宇鵬，在直播基地工作。”

“沒興趣。”顧岚從一旁繞過他往前走，林宇鵬急忙跟上去，“那你對什麽樣的感興趣。”

“不知道。”停頓片刻，“反正對悶頭鵝沒興趣。”

林宇鵬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急忙解釋，“我不是悶頭鵝。”

“你是不是管我什麽事？我又不在乎。”

林宇鵬：“……”

這次是碰到對手了。

走了幾步，顧岚轉過頭，上下掃視他，眉眼中裹挾着嫌棄，“跑幾步喘成這樣，建議你去醫院看看。”

“靠——”

林宇鵬站在原地狂怒，今天真是被打擊得不輕。什麽叫社死，這就是，攻擊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電話給周璟坤，“今兄弟把話扔在這。”

周璟坤挑眉，慵懶的聲音傳過來，“怎麽着？”

“不追上顧岚，我就不是男人。”

“哈哈——”周璟坤漫不經心地笑着，“你都把結果說出來了，追什麽追。”

“是不是兄弟？不帶這麽打擊人的。”

“成。”周璟坤斂去笑意，恢複正經姿态，“好好追，加油。”

林宇鵬：“……挂了。”

周璟坤将手機放到桌上，再次回身看向季凡，“林宇鵬這次好像是認真的。”

“這就是一見鐘情吧。”季凡笑了笑，“以前沒覺得他傻乎乎的。”

“那是因為沒遇到喜歡的人。”

季凡咂舌，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沉默半晌，靜靜問：“你也是嗎？”

“我是不是你心裏沒數？”

“有數。”季凡點點頭，總結道：“你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