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格格不入六
第35章 格格不入六
酒足飯飽, 幾人心滿意足的返回了戰鬥部的總樓,鐘淵半途中有事離開了,顧禾默只好一個人回到宿舍。
今天早晨出去, 到了晚上才回來,雖然也沒有進行什麽體力活動, 但是渾身上下就是透着一股疲憊感, 顧禾默索性慢悠悠的泡了一個澡,渾身紅撲撲的出來, 往沙發上一癱, 撈了個抱枕塞在懷裏。
宿舍很大,一個人的時候就格外的安靜。
顧禾默翻起身,啪噠啪噠的跑到卧室, 把電腦抱到了客廳,順手拿了一袋薯片,一邊啃着零食一邊看着當季新番。
看了沒多久,眼皮上下推脫了一番,就親親熱熱的合在了一起。
客廳的燈檢測到屋裏的人已經陷入了睡眠狀态, 貼心的暗了下來, 空調風趨于平緩, 顧禾默縮成小小的一團, 長長的睫毛投下小小的陰影。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門口傳來了“砰”的關門聲。
鐘淵進了屋,手裏拎着一袋子水果,順手放在了門口,他往屋裏走了幾步, 正好對上顧禾默睡意惺忪的雙眼。
“怎麽在這裏睡着了?”鐘淵走了過來。
顧禾默打了個哈欠, 把薯片放到茶幾上, 合上電腦,搖搖晃晃地往卧室走:“沒注意,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鐘淵解開了衣服上面的幾粒扣子,松了松領口,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開始早起鍛煉。”
顧禾默腳步一頓:“早起?鍛煉?”
鐘淵點點頭:“對于言靈師來說,體力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後面還要進行格鬥和言靈的練習,我們以後的工作很危險,增強實力至少能夠安全一點……”
顧禾默沒仔細聽鐘淵的長篇大論,他的腦海已經完全被這兩個詞給占領了。
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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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煉?!
這兩個詞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讓常年宅在家不見陽光的他喝一壺了的,早起馬馬虎虎,勉強還能接受,拼死拼活就那一會,熬過去就好了。
至于鍛煉,那是先天因素所困,要知道無論初中高中還是大學的八百米跑,他永遠擔任了斷後這樣一個偉大的使命……
顧禾默神情嚴肅:“我覺得,我可能有點問題。”
鐘淵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有問題就去克服,克服不了我幫你克服。”
顧禾默:“……”
他總覺着這話聽上去有些奇怪。
當天晚上顧禾默憂心忡忡的陷入了甜美的夢鄉。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在夢中變成了一只兔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前面有只烏龜,龜殼上吊着一根胡蘿蔔,引誘兔子默奔跑。
胡蘿蔔!他最讨厭胡蘿蔔了!
顧禾默怒氣沖沖的去指責了烏龜一番,你引誘也就算了!為什麽要拿他最讨厭的食物來引誘!
然後烏龜殼上的胡蘿蔔砰的一聲消失了,變成了一個全|裸着的鐘淵,朝他眨了眨眼睛。
顧禾默就被吓醒了。
醒來的時候瞥見鐘淵已經起身換好了衣服,牆上的鐘指向了五點半,轉頭一看外面,天才蒙蒙亮,太陽都還沒上班!
“醒了?”鐘淵走到他的床邊,伸手将他額前的碎發拂開,“起來洗漱一下,換身衣服,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或許是夢裏的場景太過于吓人了,顧禾默盯了幾秒鐘淵,腦海裏全|裸的那個鐘淵總會蹦出來幹擾他的思緒。
顧禾默吓得立馬跳下了床,飛速的洗漱換衣,然後哈欠連天的跟着鐘淵下了樓,到了戰鬥部總樓後的訓練場上。
“你們這是露天的?”顧禾默認真思考要不要動用能力弄點雨來,“下雨的話不是跑不了?”
鐘淵看着顧禾默滿臉的憧憬,無情的澆滅了他的幻想:“下雨的話有專用的刻術發揮作用,不僅可以擋雨,擋冰雹都行。”
顧禾默嘆了口氣,跟着鐘淵拉拉胳膊拉拉腿,進行一番熱身活動,然後視死如歸的上了跑道,跟在鐘淵後面,開始——
他看到面前的男人飛速的奔了出去,那速度,和他八百米最後沖刺階段差不多。
明明當初說好要慢跑,誰知道你的慢跑不是我的慢跑。
顧禾默神情複雜的邁開了腿,按照他自己的慢跑速度慢悠悠的跑了起來,中途剛剛拐了個彎,身後傳來了鐘淵的腳步聲。
他淡定的讓開道路,誰知鐘淵居然停在了他旁邊,同時示意他也停下來。
顧禾默看着鐘淵在半空中揮出了一個光屏,手指在上面點了點,也不知道啓動了什麽,只聽到腳底下傳來了沉悶的轟鳴聲。
然後,腳底下的路就開始往後倒退了,宛如一個巨型的跑步機。
顧禾默往後看了一眼,在路的盡頭擺着一堆胡蘿蔔,橙黃橙黃的身子,綠油油的葉子,看上起特別新鮮,而且不可口。
鐘淵嘆了口氣:“如果你碰到了那些胡蘿蔔的話——”
顧禾默抽了抽嘴角。
鐘淵道:“那我們接下來一段時間就吃全蘿蔔宴吧。”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顧禾默心如死灰的開口:“你怎麽知道我讨厭吃胡蘿蔔?”
鐘淵笑了笑:“你猜?”
啊啊啊這個人他變壞了!
顧禾默在心裏瘋狂的咆哮了一番之後乖乖的擡起了腿,跟着鐘淵設置的速度艱難的跑動着,不得不說胡蘿蔔的殺傷力很強,而且容易讓他聯想到那個夢,一聯想到那個夢,他就想到了那個全|裸的鐘淵……
瞬間熱氣上頭,腎上腺素分泌,顧禾默頓時又有了力氣,刷刷刷的撒開腿,離胡蘿蔔又遠了一點。
等到晨練結束,顧禾默腦海裏除了胡蘿蔔,就是鐘淵,還是沒穿衣服的鐘淵,弄得他整個人恍恍惚惚,回去沖了個澡,躺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
鐘淵圍着一個浴巾走了出來,坐在沙發上,幾滴水從他的發梢流了下來,順着肌肉的線條,消失在浴巾上。
“一般來說,上午都會處理些文書工作,下午進行言靈和格鬥術的練習,晚上的時間自由安排,”鐘淵道,“言靈你還要學嗎?”
顧禾默擡了擡眼,搖了搖頭。
“那行,”鐘淵點了點頭,“下午我就教你一些簡單的戰鬥技巧。”
顧禾默由躺變成了坐,他盤腿在沙發上,斟酌了一番語言,道:“你玩過網游嗎?”
鐘淵想了想,道:“玩過。”
顧禾默面無表情:“那你應該知道網游中嘛,總有一些職業是近戰,打打殺殺的,總有一些職業是遠程,負責後排火力的。”
他指了指自己:“我覺得我還是躲在後面,遠程提供一下支持比較好。”
“那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呢?”鐘淵笑了笑。
他突然欺身而上,雙手按着顧禾默的肩膀,兩個人摔在沙發上,鐘淵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撐在他的臉側,将他困在了兩臂之間,整個人湊得極近。
顧禾默上肢動不了只能動下肢,誰知道鐘淵仿佛早就料到他的反應,膝蓋頂開他的雙腿,兩道言靈術鎖住他的腳腕。
顧禾默在一臉懵逼之中變成一條動彈不得的死魚,任人宰割的那種。
“如果是這種情況呢?”鐘淵貼在顧禾默的耳側,呼出的熱氣熏染着他的耳垂,“你能做些什麽?”
低啞的聲音帶着撩人的尾音,撓得人心裏癢癢,就像最柔軟得羽毛尖劃過,渾身上下都忍不住瑟縮了起來。
一股來勢洶洶的熱意從耳垂開始迅速蔓延,顧禾默覺得整張臉都往上冒着熱氣,他眨了一下眼睛,睫毛擦過鐘淵的側臉。
顧禾默仰了仰頭,聲音平靜道:“但是敵人也不會進行性|騷|擾。”
說完,他反客為主的湊近了臉龐,在鐘淵的側臉上——
狠狠的咬了一口。
“說吧 ,你這都是跟誰學的!?”顧禾默趁機掙脫,整個人躲得遠遠的,義憤填膺的指責道。
鐘淵頂着一個清晰可見的牙印,回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事情,沉默了片刻,一絲紅色悄然地染上了耳根。
兩個人紅着耳朵對視了幾秒鐘,最後還是顧禾默磨磨蹭蹭的重新坐回了沙發,翻出一袋薯片壓壓驚。
顧禾默:“你……說說格鬥術的事情吧。”
鐘淵:“哦……好的。”
就這樣兩個人平視前方,鐘淵幹巴巴的說完了一些基本的常識,顧禾默幹巴巴的應了兩聲,兩個人渾身都寫着尴尬,但是卻都不讨厭這樣的狀态。
饒是如此,下午的格鬥術訓練還是沒能進行,午飯過後,鐘淵被一通緊急電話給叫走了,顧禾默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可惜,只好哭笑不得的在宿舍裏自娛自樂了起來。
本以為鐘淵出去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誰知道過了晚飯還不見人影,晚飯顧禾默啃了點面包解決了一番,然後打打游戲看看動漫,到了晚上十點鐘,洗澡,上|床,睡覺。
睡前顧禾默還在想,鐘淵這是準備徹夜不歸了?
他撇了撇嘴,不再想這件事情,抱着自己的抱枕美美的陷入了夢鄉。
鐘淵這一出門直到淩晨時分才回來。
顧禾默睡得很淺,迷迷糊糊中被開門聲弄醒,一看鐘都已經是第二天淩晨兩點鐘,他下了床走到客廳,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麽這麽晚?”
鐘淵洗了把臉,道:“出事了。”
“什麽?”顧禾默瞬間清醒,連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你還記得昨天你遇到的同學,孟曉琪嗎?”鐘淵倒了杯水灌了下去。
顧禾默心裏湧現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怎麽了?”
“她死了,就在今天下午,”鐘淵皺着眉,“而且她的魂魄……消失了。”
“消失了?”顧禾默一愣。
他想起昨天見到孟曉琪時候的場景,那時候他總覺得有一絲不自然,在他的眼中,孟曉琪的身影總有一點模糊,就像水波中的倒影一樣。
現在想想,那恐怕不是模糊,而是不完全重疊所導致的。
孟曉琪的身體和她的靈魂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分開,顧禾默眼中看到的是兩個孟曉琪重疊在一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