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非誠勿擾節目男嘉賓登場的音樂突然響徹雲霄，在Can you feel it的熱情喊叫中，領導們終于進入宴會廳，神色各異地在圓桌旁落座。
湯傑瑞的屁股剛剛接觸椅子，就聽見身邊的集團老總道：“今年還真熱鬧啊，我一進來還以為自己上節目了。”
“畢竟這麽多集團領導來了，我們必須熱情歡迎。”他話音剛落，突然宴會廳裏所有的燈都滅了，眼前一片漆黑。
湯傑瑞：……
只聽身邊的老總幽幽道：“看來我們不太受歡迎啊。”
他正想怎麽解釋，燈光再次亮起四個主持人依次走上臺，湯傑瑞連忙道：“不存在的事情，年會開始了先看節目吧。”
先是親愛的領導們再是可愛的同事們，四個主持人順序分明問候完再來一句大家下午好，然後又是一段從網上複制粘貼下來的開場詞，美女楊就發出一聲高亢但略微破音大喊，宣布公司年會現在正式開始。
但是在節目表演之前還有一個環節——
領導講話。
沒病走兩步，沒事說兩句，常年難得見到的董事長走上臺同下面自己的長工們揮手示意，然後在完全虛假的掌聲中開始了自己的講話。
董事長在臺上說得慷慨激昂，突然感覺腳下的舞臺一陣震動，他的發言立刻停了下來，結果腳下又是一陣震動。
他變了臉色當着所有人的面下意識問：“是地震了嗎？”
藏在舞臺下面的三個地震源立刻不敢動了，裴柯緊緊捂着成越龍的嘴，而成越龍緊緊捂着虎子和裴柯的嘴，他們的眼睛都盯着頭頂的舞臺底沒有在發出一點聲音。
很快臺上董事長反應過來是自己的錯覺，立馬肯定補救說：“是地震了！是我們公司引發的行業地震！”
臺下的三個人才松了口氣。
裴柯看着胡子用着氣聲問：“你幹嘛！”
“年會開始了，我們不出去嗎？”虎子捂着自己撞疼的腦袋指指外面，“不看節目嗎？”
“群魔亂舞有什麽好看的？”裴柯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因為按住虎子同樣撞到頭的成越龍，見對方一直按着自己的腦袋，他連忙湊過去分開成越龍的頭發問：“沒事吧？”
成越龍睜開眼就是裴柯被白襯衣包裹的腰，他頓了頓道：“沒事，應該就是有點腫。”
裴柯确定了沒事後才松了口氣。
虎子壓低聲音問：“裴哥，我們就一直待在這裏嗎？”
“當然了，年會開始就不能出去了。”裴柯從口袋裏掏出水果和零食遞給虎子，“你現在出去就被人發現了。”
要是節目候場的時候就當着所有人的面爬進舞臺下面，那接下來的魔術表演就是脫褲子放屁，沒有了任何意義。
事已至此必須一鳴驚人，給公司裏的人一點財務震撼。
他說着拿出手機打開公司的直播遞給虎子說：“你可以用手機看直播，一樣的。”
虎子傻眼了，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成越龍還來不及說話，龍哥就直接用一顆青棗塞住了他的嘴道：“這裏可是特等座你就看吧。”
幸好這次老王姐花大價錢定了酒店最大的宴會廳，舞臺的規格和別的地方都不一樣，讓他們三個縮在下面也不至于特別難受。
這時董事長的講話終于結束，年會節目表演正式開始。
“第一個節目，相聲表演——如此面試！”
美女楊話音剛落直接當場換裝，往身上套了件長袍馬褂，緊接着老王姐親自披挂上陣，這位身高一米九憤怒起來能打穿董事長的公司無冕女王往臺上一站掌聲就響了起來。
“故事純屬虛構，如有巧合純屬巧合。”
雖然老王姐上臺就先發布免責聲明，但根據裴柯同美女楊曾經的聊天內容，裏面應該都是他們工作中遇見的真人真事。
“……招Alpha擔心他們暴躁易怒容易沖動打架，招Omega又擔心太敏感抗壓能力差，招Beta又擔心他們太沒責任心不上進……”
老王姐上來先對ABO三個性別都進行了一番刻板印象的評價，緊接着美女楊就問：“那HR呢？HR也有性別啊。”
沒想到老王姐大手一揮自罰三杯：“HR不是人！沒有性別！”
做人難，做HR更難，做一個能在領導和同事面前當人的HR那是難上加難。老王姐仰天長嘯，開始歷數遇見過的面試奇葩。
有面試兩分鐘都還沒到就突然進入易感器，散發出魔鬼辣椒氣味讓全公司緊急疏散的火辣Omega，也有面試公司技術部卻說自己信佛改bug如同殺生的頓悟大師。
更有一位Alpha表示自己不用休息一天能夠上班24小時，而且還不要加班費，直接在公司衆多劃水的魚以及害群的馬中脫穎而出，直接驚動了丁總親自來給這位大神做面試，卻得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結論。
“最後您猜怎麽着？”
老王姐在臺上問，裴柯就在下面回答：“這哥們有精神分裂。”
大哥主副人格輪流上崗，根本不需要休息，直接實現了永動機遠超當前科技發展幾個大版本。
成越龍愣了愣問裴柯：“那你們公司招了嗎？”
“沒有。”裴柯搖頭壓低聲音道：“介紹給對手公司了。”
而且丁總還是親自送到公司門口，握着大哥的手說不應該來公司上崗，應該去諾貝爾頒獎，懷着沉痛的心情婉拒了這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老王姐在臺上說得搖頭嘆氣，臺下的人聽得笑到斷氣，曾善美更是在臺下打鼓當氣氛組烘托年會氣氛。
但鼓沒打幾下突然花落到了自己家，聽着老王姐說到一個帶着算盤來面試還當着大家面做奧數題的天才，一時間財務部的人都看向了小劉。
小劉無言以對只能單走一個6，表示他現在也能做。
“不要當顯眼包。”言峤拍拍他的肩膀，看着已經在舞臺後方開始候場的舞獅大隊提醒所有人道：“大家注意，一號敵人馬上要登場了。”
如果說面對銷售部的抓錢舞，裴柯以毒攻毒用科目三反擊還能平分秋色，但到了舞獅這樣的傳統文化藝術表演，各方面都被碾壓的他們只有躺平任嘲的份。
報幕結束，技術部的舞獅表演在一聲鑼鼓響中正式拉開了序幕。
虎子湊在裴柯身邊看着他手機上的直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嘆：“不愧是大公司，年會搞得真熱鬧，我們健身房以前吃個飯就完了。”
“而且最後結賬還要AA。”成越龍看着頭頂被舞獅動作踩得砰砰作響的舞臺地板，十分惴惴不安問：“裴哥，要是這個臺子垮了怎麽辦？”
“怎麽辦？直接躺在地上選車選房了。”裴柯說着一頓突然将手機拉到了眼前，看着舞獅中動作明顯有點蠢笨的一頭獅子眯了眯眼睛道：“這該不會是……”
“我靠，宋光頭怎麽自己上了？”呂邁瞪大了眼睛，立刻轉頭看向言峤道：“問問你的情報網，到底怎麽個事。”
言峤緊急聯系自己的線人，然後馬上給出了回答：“老王姐放了宋光頭一馬沒計較外包的事，但是告訴他想要拿年會表演獎的話必須要親自上場，要不然就取消資格。”
“真的嗎？”曾善美得到這個好消息猛敲了一下手中的鼓，并且大膽發出預言：“那他們舞獅肯定要出問題了！”
宋光頭雖然是技術部的定海神針，在自己的專業技術方面就跟他的光頭一樣是一顆璀璨的明珠，但衆所周知好事絕對不會讓一個人占完。
上帝打開了智慧天窗的同時，不僅掃落了他的瓦片還關上了四肢協調的大門。
平地摔暫且不提，去年年會技術部格子衫走秀上同手同腳出場然後走完全程的宋哥也曾是公司內的一段佳話。
曾善美的話還沒說完兩秒鐘，就見宋光頭就在大庭廣衆之下使出了一招左腳踩右腳，但踩的不是自己的右腳，而是前面技術大趙哥的右褲腳。
大趙哥作為技術部僅次于宋光頭的第二神通，邁出的右腿受到了阻力并沒有停下，而是充分發揮有BUG就要上，沒有BUG創造BUG也要上的技術精神。
只見他燃盡自己奮力一邁——
“嘶啦——”
趙哥的一小步，表演的一大步！
劣質的表演褲子直接從裁縫線開始分裂，露出了大趙哥的白色毛腿還有他老婆為了過年新買的金黃。龍。紋。內。褲。
古老的東方有一條龍，它的名字叫中國；公司的臺下有一群人，他們都是公司同仁。
一時間臺下所有的人都愣了，保守派的董事長更是瞪大了眼沒想到員工居然這麽開放。而大趙哥感覺到腿上冰涼正想低頭看怎麽個事，就聽見背後傳來領導宋光頭幽幽的聲音——
“別低頭，皇冠會掉。”
大趙哥舉着獅頭繼續起舞，但還是在一旁的倒影裏看見了現在的自己，好光的腿好醒目的內。褲！
獅子雖然還在舞動，但是大趙哥的心已經死了。旋轉跳躍他閉着眼，喧嚣看不見你沉醉了沒？
短暫的五分鐘表演對于趙哥來說像過了五個世紀，等到表演結束的時候，董事長和集團的鄰導們直接站起來為大趙哥的犧牲奉獻鼓掌。
坐在湯傑瑞身邊的一位老總感嘆：“真是不一樣，在別的地方可看不見這種表演。”
“我們公司的技術部一直都很有創新精神。”湯傑瑞也因為面前的畫面有些神經錯亂，“能把脫。褲。舞和舞獅結合起來的創新舉措也是我們經常做的。”
董事長甚至拿起話筒認真表揚：“不因為自己的失誤影響整個團隊，趙大寶同事的态度值得我們每一個員工學習。”
領導宋光頭的鍋最後背在了大趙哥的身上，他站在臺下表情麻木聽着董事長的表揚不僅沒有高興，還沖着給自己遞來新褲子的老王姐道：“準備下離職吧，日子沒法過了。”
“別急啊，就憑董事長這話年後我就得給你漲工資。”老王姐安慰道，“再說了，你在我們公司就我們一個公司知道你內。褲什麽樣，要是去別的公司了人家一問，那不就是兩個公司都知道你內。褲什麽樣了嗎？”
大趙哥：……
大趙哥：“你認真的嗎？”
“認真的。”老王姐直接給他說了一個漲工資的數，讓這位技術骨幹把心放回肚子裏，并且保證公司裏沒有人會惦記着他的黃金內。褲，過不了幾個月大家都會忘記得一幹二淨。
但就算同事忘了，直播間的審核員卻不會忘記，裴柯看着因為過于暴露被鎖掉的直播間啧了一聲：“太敏感了，建議買點敏感肌專用。”
“現在我們什麽都看不見了。”虎子有些可惜道。
裴柯表示先不要着急豎起耳朵聽，等到采購們的無聊三句半結束之後，裴柯終于聽見了銷售部三個字。
“是公司的鷹爪，也是都市的獵人，接下來的節目由銷售部的全體獵人們傾情表演，請大家欣賞黃金抓錢舞！”
穿成金龍魚的銷售們依次上臺站隊，財務部的人目光灼灼盯着他們，如果眼神有能量現在的銷售們早已千瘡百孔。
“怎麽辦？我們裴哥呢？”呂邁有些慌了，“許大聰明可不像宋光頭，心髒比普通人都大，讓他臺上出醜比國足出線還難！”
言峤看着手機道：“裴哥讓我們不要慌，他說做好自己就行了。”
話音剛落宴會廳周圍的光全滅了，緊接着動感的音樂聲響起，黑暗之中只聽許大聰明一聲怒吼：“Ready？go！”
舞臺上的燈光和後面屏幕同時亮起，白晝降臨！一瞬間整個宴會廳都被爆亮的白光照明了！
臺上是金色的人在激情舞動左抓右抓，嘴裏還喊着口號要為公司沖業績創新高，結果臺下的觀衆們卻被光線晃到無人生還，擔心自己有光敏性癫痫。
許大聰明這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為了做出金碧輝煌亮閃閃的舞臺效果所有的燈光全部拉滿，還特意做了白色與黃色之間閃動切換的背景視頻。
現在他亮閃閃的目标實現了，但卻亮得像閃光彈砸在家門口，戰況比CS還激烈，一秒八個閃，連着吃滿所有閃光彈的湯傑瑞眯着自己的眼睛還以為天亮了。
他捂着眼睛還沒來及安撫身邊的集團領導們，就聽見董事長閉着眼顫抖着問：“為什麽他們要在舞臺上表演電焊？”
湯傑瑞：……
作者有話說：
大趙哥：敵在本能寺！
裴柯：成功有時候不一定是自己的強大，也有可能是敵人的落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