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正如投資人們琢磨不透A股的行情,裴柯也捉摸不透他哥的心情。這個男人像雲像霧又像風,心情變化如同山體滑坡,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

裴柯凝視着自己的手機沉默了幾秒,然後果斷放棄了給裴楠繼續打電話的行為,畢竟醫生又不止他一個,自己只不過是想熟人好辦事而已。

但是莫名其妙把自己拉黑算什麽男人,裴柯在心裏冷冷一笑,心想裴楠給他等着,自己治不了他袁女士還能治不了他?

他将使出自己的對楠寶具,待會給袁女士打電話告狀。

眼看着裴柯表情凝重地放下了手機,趙頂天連忙追問:“怎麽了?你哥電話打不通?”

“嗯。”裴柯應了一聲,正準備讓趙頂天換個醫院看看,但沒想到裴楠的電話居然主動打了過來,只是語氣非常冰冷,像有人欠了他二五八萬一樣。

“剛才在開會,找我幹什麽?”裴楠問。

裴柯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借口,但還是不動聲色問:“明天你在醫院值班嗎?我和趙頂天把頭撞了,想找你看一下。”

裴楠莫名冷笑一聲:“怎麽?你們又做了什麽高難度動作嗎?”

“你要能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能好好說話就算了。”裴柯眉頭緊皺不想跟他廢話,反正自己腦袋不碰就不疼,頂多難看兩天忍就忍了。

裴楠看了眼桌上的時間:“撞到腦袋了怎麽現在不直接過來?非要等明天幹什麽?難道日歷上寫了明天是你去醫院的黃道吉日?”

現在怨氣比鬼還重的裴楠直接攻擊力拉滿,聽在裴柯的耳朵裏格外刺耳,但這一次他卻強忍着沒有立刻對罵回去。

因為為了向袁女士提供物證,裴柯開啓了電話錄音。

他強忍着心中憤怒,努力扮演一個可憐的弟弟形象道:“現在我正在和他們吃飯不方便,明天我會過去的。”

吃飯?裴楠看他們是做飯還差不多。

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消息,一股猛烈的妒火從他的心髒燒到了大腦,裴楠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就要說些難聽的話,裴柯卻像預測到了一樣直接挂了電話。

聽着耳機裏面的嘟嘟的忙音,裴楠握緊手機在辦公室裏大罵一句,吓得準備推門進來的實習生一個激靈,門沒徹底打開就又關上了。

裴醫生脾氣這麽差可能是又掉發了。

趙頂天見裴柯挂了電話又十分關心問:“跟你哥說了嗎?”

“說了,明天去醫院就行。就是他可能跟醫院人吵架了心情不怎麽好,估計明天沒什麽好臉色。”裴柯嘆了口氣,“明天去了他說什麽你就當聽不見就行。”

趙頂天表示無所謂,他已經從裴楠哥嘴裏聽過太多不好聽的話,已經構建起了特異性免疫,根本不在怕的。

一行人吃完飯回到家,裴柯額頭上的腫包已經從紅腫變成了青綠,并且還有從青綠朝着烏青發展的趨勢,自己照鏡子都吓了一跳。

“哥,你真的不疼嗎?”成越龍看着他的額頭想碰又不敢碰,“要不貼個膏藥吧,我那裏還有我表姐代購回來的立本膏藥,挺管用的。”

裴柯搖頭:“本來就夠難看了,貼個膏藥豈不是更難看。”

讓他頂着一額頭的膏藥出門,一輩子都講究風度的Beta寧願死掉。

雖然外貌上的重大損失讓他不爽,但似乎真的被成越龍開光嘴說中,年會上那開天辟地的出場方式直接将裴柯的黴運撞走,不僅年會抽中金條晚上回家在公司大群裏搶紅包也全是大額,甚至還有手氣最佳。

裴柯的心情總算是多雲轉晴,放下手機高興地睡去。

但這種高興持續到裴柯第二天早上起床就徹底煙消雲散,他看着鏡子裏自己那張滑稽的臉,看着額頭上那個烏黑發紅的腫包,不敢想自己待會要怎麽樣才能出門。

“裴哥,你起來了?外面下好大雪,我買早餐了,你看看你想吃什麽。”

成越龍把早餐都放好之後見裴柯還站着一動不動,又叫了他一聲還沒動靜之後直接走過去一瞧,結果人表情還沒看見就先看見了那個淤青大包。

成越龍:……

好大一個!

裴柯幽幽問:“小龍,我這樣是不是很難看。”

成越龍連忙道:“不不不,一點都不難看。”

就是有點滑稽。

裴柯看他:“真的嗎?那你為什麽不看着我的眼睛說這句話。”

成越龍:“因為我的眼睛散光不能聚焦。”

兩個人對視一會,成越龍直接走過去将自己腦袋上的帽子戴在了裴柯的頭上,他看着鏡子道:“這樣就好了,遮住別人就看不到了。”

裴柯盯着鏡子看了一會皺眉道:“戴個帽子不奇怪嗎?”

“不奇怪,今天外面下雪路上人都戴着帽子呢。”成越龍指着自己身上還沒有完全融化的雪道:“你看我身上都還有呢。”

勉強接受這個說法的裴柯直接戴着成越龍的帽子洗漱完畢又吃完了早餐,看着裴楠昨天晚上發來的消息準備直接去醫院。

沒想到成越龍也換了衣服要陪着他一起去,并且還不讓裴柯開車去坐副駕駛。

等到趙頂天拉開門看見主副駕駛座上換了人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十分奇怪問:“怎麽今天是小龍開車?”

“他怕我腦子撞出問題不讓我開。”裴柯轉頭看向腦袋上戴着個紅色毛線編織帽的趙媽眉頭一皺,“你這帽子哪裏來的?”

趙頂天:“好看嗎?這是我自己鈎的,我還給你和猴子也勾了一個。”

裴柯一噎:“我以為是你媽。的帽子。”

趙頂天啧了一聲:“我媽才不戴這種帽子。”

成越龍從後視鏡裏打量了一眼趙頂天今天的造型,覺得這位還未見過的趙頂天之母應該是一位審美非常健康的女士。

起碼比趙頂天健康。

三個人開車到了醫院正好遇見裴楠在外面抽煙,他看着熟悉的黑色小破車上下來三個人,立刻将手上的煙掐了。

但看見是裴柯趙頂天還有成越龍的時候,他沒忍住皺起了眉頭問:“怎麽是你們三個人來了?”

成越龍還以為是自己的出現不合時宜,立刻站出來主動解釋說:“裴哥腦袋撞了我不太放心他開車,就陪着一起來了,正好跟您打個招呼,多謝上次您的照顧。”

“沒什麽照顧不照顧的,你們能照顧好自己少來幾次醫院就行了。”裴楠對着成越龍的态度稍微好一點,但轉頭看向裴柯和趙頂天,臉瞬間又耷拉了下來。

他看着兩個人腦袋上的帽子,弟弟的帽子好歹還是個潮牌能入人眼,趙頂天腦袋上的紅色毛線帽就看得裴楠心裏鬼火冒。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裴楠沒好氣道:“不愧是搞藝術的,服裝搭配果然跟我們一般人不一樣。”

趙頂天直接選擇傻笑回應,用笑來充當自己的保護色,裴柯翻了個白眼正想讓裴楠說話正常一點別讓別人難堪,就聽見他哥說:“先把帽子摘了我看看。”

“能不能去你辦公室再看,這裏人太多了。”裴柯皺眉道。

裴楠莫名看了他一眼:“你的頭又不是什麽隐私部位,現在在這裏我看一眼怎麽了?難道你還有偶像包袱?”

裴柯看着他不說話了。

成越龍見狀又立刻出來打圓場,看在這個小夥的面子上,裴楠嘆了口氣帶着他們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

他關上辦公室的門對自己矯情的弟弟道:“現在總可以了吧?”

裴柯和趙頂天這才将腦袋上的帽子摘下來,露出了兩個人額頭正中央的兩個烏青大包。趙頂天比裴柯還要再慘一點,大包破了皮還結了血痂,看起來尤其可怖。

裴楠看了都沉默了兩三秒,擡手摸了把臉問:“你們倆個拔罐拔在額頭上了?位置都一樣,難道是團購做的?”

“裴哥是在公司年會表演魔術從箱子裏出來的時候撞的,趙哥是在車上撞石膏像撞的。”成越龍再次進行解釋。

捕捉到車上這個關鍵詞,裴楠立刻看向趙頂天問:“自己撞的還是別人撞的?”

趙頂天老實道:“自己撞的。”

撞得好!

裴楠面不改色在心裏吹了聲口哨,叫裴柯和趙頂天都坐下來先給自己看看,簡單看了一會他直接給兩個人開了個檢查單讓去照個片。

裴柯起身就要走,但趙頂天卻讓他先去,自己還有些話要跟裴楠說。

這下是裴柯裴楠兩兄弟都震驚了,裴柯是不知道趙媽有什麽話需要跟裴楠單獨交流,裴楠則是在想對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突然還有點驚慌。

但他只是眉頭緊皺地看了趙頂天一眼,就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同意他留下來聊一聊。

畢竟遇見事情臨陣脫逃不是他裴楠的風格。

等着成越龍和裴柯離開關上門,裴楠就主動出擊道:“說吧,是什麽事情要跟我單獨聊?”

趙頂天卻閉口不言直接搬着椅子靠了過來,叫裴楠身上的肌肉一時間全部緊繃,精神高度集中留意着趙頂天的一舉一動,以免對方突然發難。

自己雖然是本院骨科第一巴圖魯,但是這麽近的距離還是不能粗心大意。

就在裴楠已經做好面對一場惡戰的時候,趙頂天的表情卻突然羞澀了起來,并且在羞澀中還夾雜着一點憂郁,十分惆悵。

裴楠:……

裴楠:“你到底想幹什麽?”

“楠大哥,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臨時标記過別人?”趙頂天小聲問,“你有沒有遇見過跟臨時标記的Omega暫時分開的情況。”

裴楠冷眼看着他,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沒有。

這家夥什麽意思,在跟我炫耀嗎?

“這樣啊,我還以為楠大哥你肯定臨時标記過別人。”趙頂天無意識地說着一些讓裴楠刺痛的茶言茶語,叫裴楠握緊了拳頭。

“你怎麽跟我說這個。”裴楠問。

趙頂天道:“因為我身邊就你一個認識的alpha可以說說這些心裏話,楠大哥,我知道你只是嘴壞但是心不壞。”

裴楠:……

話是好話就是聽着不好聽。

他冷眼看着趙頂天露出一副懇求的樣子道:“楠大哥,接下來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告訴曲侯和裴柯。”

要不然自己肯定會被他們笑死。

“行,我不說。”裴楠點了點頭自嘲一笑,“我本來跟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我昨天臨時标記了一個Omega,但是他跟我分開了,可能短時間內都不會見面。我很在意這件事,但是他好像非常無所謂。”趙頂天失魂落魄問,“你們醫學上有可以緩解這種同Omega分開的痛苦嗎?”

等一下,他這話什麽意思?

裴楠的眼神立刻銳利起來,他冷靜分析了兩秒鐘就得出這個被臨時标記的Omega和曲侯不是一個人,緊接着得出了一個十分危險的結論。

這小子他A的出軌了!

作者有話說:

成越龍:裴柯與裴楠之間的翻譯。

趙頂天:大楠哥,我找你說說心裏話。

裴楠:我們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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