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少爺是假少爺的替身04
第04章真少爺是假少爺的替身04
說完,陸免也不知被這關系戳中什麽笑點,笑聲半晌都沒停下來。
封恕:“……”
等車子開出去好遠,陸免将目光看向車外,這才漸漸止住了笑聲。
旁邊封恕并沒有接過陸免的這個話尾,或許是他也被這樣的關系給弄無語了,也或許是對他們之間的這關系并不置可否,反正直到車子在一條看起來并不算太幹淨的小吃巷外停下時,陸免和封恕之間都沒有再說話。
等陸免被封恕帶到一家賣牛雜的蒼蠅館子時,陸免多少是有些驚訝的,此時這牛雜攤裏人并不多。
沒有立刻坐下,陸免直接被帶到了門口的牛雜鍋前,跟着封恕一樣在鍋裏各自挑了足夠吃的牛雜和配菜後,他們兩人才端着碗走到了角落坐下。
桌子很矮,凳子更是已經很少見的小馬紮,人坐下跟蹲下差不多。
陸免坐下後近看眼下的木桌,雖然很舊了,但卻還是被擦得油光水滑的,可見老板是個很衛生的人;這其實也能從這小鋪子的環境能夠看得出來。
至少進店之後,陸免入目所致的地方都沒有太多積灰,就連現在他們坐着的角落,也同樣被打掃得很幹淨。
似乎感覺到陸免的驚訝和打量,封恕朝陸免笑了笑:“很驚訝我會帶你來這種地方?”
“你說請客吃飯我還以為會是又去什麽私房菜館,畢竟之前那次就是園林私房菜,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能吃得起的樣子,所以怎麽也沒想到你會請我來這種蒼蠅館子。”陸免點點頭,毫不否認。
封恕低頭吃着牛雜,聽到陸免這回答後才接着說道:“私房菜館我吃,這種蒼蠅館子我也不嫌棄,最主要的是好吃,不是嗎?”
對這話陸免不否認,畢竟嘴裏濃濃的肉香和筋道的口感是貨真價實的,陸免又想到,那私房菜館裏的菜肴也确實如封恕所說,味道上乘。
陸免眯着眼笑了下,他看向封恕的目光裏多了抹玩味:“沒想到封總你還是個老饕啊。”
看着陸免那明顯打趣的樣子,封恕手中進食的動作頓了頓,然後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無奈的神色:“人活着不就衣食住行嗎?其他三樣我樣樣不缺,也都是最好的,食這方面當然就更不會虧待自己了。”
陸免挑眉:“你們這種霸總難道不是該不好好吃飯總得胃病的嗎?”
“……”封恕:“然後等胃病發作讓某人悉心照顧再做愛心早餐是嗎?然後我們霸總就對那稀松平常的青菜肉末粥驚為天人?”
完全沒想到封恕會這樣接自己的梗,陸免愣了下後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來,笑着笑着,就連他拿着筷子的手都跟着抖個不停。
封恕無奈地看着面前這個笑得不能自已的青年,臉上一副好氣又好笑的樣子。
“少看一些腦殘電視和小說。”邊說着邊給陸免遞了張餐巾紙。
陸免強忍住笑意,這會兒他眼淚都給笑出來了,他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笑點在這個世界竟變得有些低。
“謝謝。”陸免拿着紙巾擦掉因為他筷子抖動而濺落在手背上的湯點:“我是發現了,封總你這人挺有意思。”
封恕挑眉:“是嗎?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這午餐就在這邊吃邊聊中結束,陸免和封恕并不知道,他們這相談甚歡的模樣被一路尾随他們過來的某人一瞬不差地看在了眼裏,這一雙藏在角落處的雙眼,也因為這一幕而充滿了嫉妒和憤怒。
午餐結束,陸免跟着封恕重新回到了封氏集團,在他們出去的這段時間裏,一張簡單的辦公桌已經被放置在了封恕辦公桌旁不遠處,就連電腦和辦公用品都給他配備完畢了。
辦公室內,将脫掉的西裝外套挂後,封恕重新坐回辦公桌前忙了起來。
“陸免,你要無聊可以了解一下公司的運作,不想做也随便你,畢竟你的工作只是陪在我身邊就行,其餘的你自己看着安排。”封恕說。
陸免點點頭,先是翻看了下電腦上的文件,看了一會兒後就不想看了,反正他又不是來正經上班的。
這麽想着,陸免直接起身坐到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正好他也想要看看那陸望軒的命途。
拿着手機裝作在玩的樣子,陸免找了個封恕看不到自己臉的角度後就支着腦袋閉上了眼睛。
這眼睛閉着閉着,陸免就不由自主地給自己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進了沙發裏,手機更是随着他垂下的手掉落在鋪着地毯的地面上。
沉悶的掉落聲讓封恕擡眸朝沙發方向看去,然後就看到了陸免在沙發上睡過去的畫面。
封恕看着陸免着完全不在乎有他這個老板兼外人在場的閑散架勢,他眸光微凝。
一晚上,以封恕的能力想要查陸免的身份背景,基本上他就能查出個七七八八,而現在他眼前的陸免給他的感覺跟資料上所查到的陸免性情完全不一樣。
資料上的陸免敏感、怯弱,光看資料就知道他是一個極度缺愛的孩子,只要給予他一些愛意,他就很容易掏心掏肺地對他人好。
但現在眼前這個陸免,卻讓封恕完全不能跟資料上的人聯系起來。
現在的陸免,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自信,那極度自我的感覺甚至能浸染到他頭發絲裏,那雙帶笑的眸子深處更是藏着或許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漠然,仿佛世間一切于他而言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沒有任何事物或者人能留下他的目光一樣。
性格差別如此之大,讓封恕都不禁懷疑這陸免是不是有人格分裂了,但今天相處一天下來,他卻也能夠感覺到陸免情緒內核的穩定,他更是感覺到陸免的個人意識是強大的,仿佛任何災禍和經歷都不可能摧折他。
如果說封恕最開始留下陸免和對他态度友善是因為他或許能夠在自己發病時再次奇跡般地救助到自己和因為封聽寒所在之事的心懷歉疚,那現在封恕對陸免就多了一絲興趣和探究。
起身封恕從隐藏房門的休息室裏拿出了一張毯子,他走到沙發邊輕手輕腳地給陸免蓋在了身上。
被子剛蓋上去,陸免就脩地睜開了雙眼。
“空調開得低,你這麽睡會感冒的。”封恕說。
陸免這才低頭看了下身上的毛毯,然後他從善如流地将自己往毯子下窩了窩,并對封恕再次彎了彎眉眼:“謝謝,封總你繼續忙吧,我再眯會兒。”
封恕瞧着陸免這半點客氣都沒有的模樣,眼裏也多了抹笑意。
等封恕重新回到辦公桌後時,陸免這邊也再次閉上了眼睛,他剛才觀命才看到一半呢。
閉上眼睛,陸免再次接續起陸望軒那看到一半多命途。
這越是看,陸免心中就越是無語,他怎麽都沒想到陸望軒的命途竟然還能扯到自己,而且自己在他的命途裏竟然還有着那麽重要的戲份。
可以說,陸望軒若想要像他命途中顯示的那樣坐擁世界一半的氣運,那他這個作為攔路石的存在就是必定要去除的,而只要他越慘,陸望軒的命運就會越光輝燦爛。
在看到自己凄慘死去、陸望軒登頂娛樂圈成為全民偶像并跟封聽寒相攜成婚,舉辦起一場世紀婚禮的時候,陸免停止了繼續往下觀看。
他睜開雙眼,表情陰沉得可怕。
這幾天的三次觀命,陸免得到了一個結論,陸望軒和封聽寒這對狗男男還真是他跟封恕的生死大敵,似乎只有他和封恕的死亡能夠将這兩人托上王座。
封恕就算了,陸免在給他觀命的時候看到了他身上濃厚的天運,封聽寒吸取封恕的天運成就自身的光輝這個事陸免可以理解,但他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從頭到尾都是個小可憐,命運從一開始就被打入了谷底,等他極盡努力地攀爬好不容易見到點光亮時卻還是被人一腳踹入更深的深淵。
陸免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深深惡意,是一點翻身機會都不準備給他的那種。
‘若不是因為意外覺醒了的話……’
陸免眸色深沉,其中翻湧着各種情緒,當這些情緒消失時,一抹後怕攀升至他的心尖。
閉了閉眼再睜開,陸免雙眸再次變得熠熠生輝。
‘搞我是吧?我整個世界都給你掀了,我倒是要看看當你挑選的這兩個人都被我踩在腳底時,你會是個什麽表情,天!道!’
下午下班時,陸免也并沒有能夠回家,而是繼續跟在封恕身邊,直到這時,陸免才意識到封恕所說的貼身助理是怎麽個貼身法。
站在車門邊,虛特助還就着打開的車門對他示意。
先一步坐進車裏的封恕也低頭看向還站在車門邊的陸免說道:“晚上我還有個商務晚宴,你還得陪我參加。”
封恕都這麽說了,陸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無奈的彎腰坐進車裏,原本他還打算着下班後去調查下一些情況的,雖然他已經觀看了陸望軒的命途,但更詳細的情況就需要他自己去調查了,否則事無巨細的用觀命這個天賦,那有多少毛都不夠他掉的。
等陸免終于坐進車內後,虛文恒也才朝着副駕走去,看樣子他也是要一同跟着去的。
邁巴赫的後座上,陸免無奈地側頭看向封恕,低聲說:“封總,我這個貼身助理該不會晚上還得住你家去随時恭候吧?”
原本這話只是打趣,但馬上陸免就看到了封恕臉上變得若有所思的神情,這讓他心中一緊,接着他就聽到了封恕說出了他并不是太想聽的話。
封恕沉吟了下後說:“你說得有道理,你于我而言确實不該緊緊地白天在一起,晚上你也跟我在一起才更方便些。”
陸免:“……”
封恕想通後擡起頭認真地看向你:“所以能麻煩陸助理你入住我家嗎?”
“……”陸免滿頭的黑線:“不是、封總,不至于吧?我晚上也要跟你住一塊兒嗎?我剛才不過是随口說說而已。”
封恕看着你的表情則滿是認真:“我剛才想了下,我覺得你說得很對,畢竟聘請你在我身邊是為了我自身着想,而誰也沒法保證我發病只在白天,就像前兩天那次,不也是晚上嗎?”
“……”這話陸免沒法反駁,畢竟封恕說的都是事實,嘆息了下他退而求其次地問道:“總不能住一個房間吧?”
封恕笑道:“那倒不用,将我的心率跟你的手機連接就好,萬一出事,你住我隔壁也能第一時間趕過來,這樣可以嗎?”
聽到不是住一個房間,陸免松了口氣,他可是好多年沒跟人同居一室了,真要跟封恕住一個房間他還真不習慣,當然這個很多年說的是他原初意識而不是這個世界的他。
陸免這才點點頭:“好,這不就相當于老板你還包吃包住了嗎?還住得那麽好,我有什麽不同意的。”
一想到跟着封恕住的話,那大別墅和自己的破舊出租屋相比,陸免就一點抵觸也沒有了。
陸免和封恕在車後座說的話,坐在前面的司機和虛特助自然也都聽在了耳裏,但跟着封恕久了,他們早就知道什麽該聽什麽不該聽,這會兒後座內說的話就是他們能聽但不需要打聽的事情。
在陸免和封恕的閑聊間,車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來,封恕和陸免相繼下車,一同朝着酒店內的宴會廳走去。
這一天,淮城上流商圈的人都注意到,封氏集團總裁封恕的身邊多了一個模樣十分俊逸漂亮的青年助理,跟封總的關系比起那跟長年跟在聽身邊的虛特助似乎都跟親近一分。
而在第二天,根據昨晚宴會結束同封恕一路回到同片別墅區的人說,這位新助理昨晚進了封總的別墅就沒出;一時間,封總終于有了個新歡還是個男人的消息就徹底在他們這圈層裏散播開來了。
*
某雜志拍攝現場,化妝室的梳妝臺前,看着微信群裏那些談論着封恕八卦的聊天,陸望軒臉色難看到極點,即使此時他臉上已經上好了妝容,那也掩飾不住他臉色的慘白。
此時他捏着手機的力道仿佛能将手機捏碎,那纖長的指尖因為力道的關系也是玉白一片。
“不可能、不可能的!”陸望軒咬着牙,低聲喃喃。
但嘴裏說着不可能,他腦海裏又閃過了昨天封恕跟那姓陸的一同在蒼蠅館子裏吃東西的場景,那場景對他而言是那樣的刺目,讓他恨不得沖到他們近前,将那鍋滾燙的牛雜湯全部傾倒在那陸免身上,然後大聲嚷他滾遠一點,讓他不能再出現在封恕面前。
看着手機屏幕上,有人用文字描寫出昨晚封恕帶着陸免參加宴會時的場景,陸望軒再也忍不住啃咬起自己的拇指指甲來,這是他心中焦慮爆棚時下意識會做的動作,不這麽做他就平靜不下來。
可今天這動作并沒有能像以往一樣讓他感到舒緩,因為屏幕上的文字更深切地刺痛了他的雙眼和心髒。
當看到陸免晚上進入了封恕的別墅後再沒出來的消息時,陸望軒嘴上沒意識到再次用力。
下一瞬,他身後為他做着造型的設計師就驚呼出聲了。
“軒軒!你流血了!哎呀你怎麽咬這麽用力啊!”
他的一嗓子立刻讓化妝間裏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陸望軒的助理更是瞳孔一縮第一時間沖了過來,并焦急地拿來紙巾為陸望軒包上。
直到這時候,陸望軒才後知後覺地感知到自己拇指上傳來的疼痛。
手機的屏幕此時已經被他按滅了,他斂下眼簾,任由小助理幫自己處理手上的傷口。
此刻他只覺得手指上的傷再怎麽疼都沒有他的心髒疼,無數的不甘和嫉妒此時正侵蝕着他的心髒,讓他疼到無法呼吸。
為什麽呢?這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憑什麽他一出現就入了封叔叔的眼睛?憑什麽封叔叔要留他在身邊?而且看起來完全就是走到哪裏帶到哪裏,就連晚上都要住在一起。
即使打心裏陸望軒不想覺得封恕跟陸免之間有什麽,但從昨天到見面到後面的跟蹤再到今天他人所描述的一切,這些都在告訴陸望軒,陸免這人在封恕心裏是特別的。
’不行!不可以!‘
在心裏,陸望軒厲聲怒吼着。
明明是他先認識的封叔叔,早在第一眼見到封聽寒的這位養父時,陸望軒就知道自己想要他,恨不得能時時刻刻貼他身上,捧着他的臉親他,枕在他的懷裏愛他,敞開身體接受他,他幻想過跟封恕的一切一切,但這麽多年來的努力,封恕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他,哪怕一次!
在封恕眼裏,他就是陸家的小少爺,封聽寒的朋友,除了這兩重身份外,他努力着也終于在最近才在封叔叔那裏加了一個身份:封氏旗下瀾溪高奢男裝代言人。
他拼了命地工作,想要讓自己身上的星光更璀璨,借此希望能夠讓封恕看到自己,但是到頭來呢?他好不容易買通人在封恕辦公室裏放置自己出道以來拍的最滿意的雜志,就那麽被封恕丢到垃圾桶,他憑借粉絲人數和帶貨能力拿到的代言只配讓宣傳部經理招待。
他都那麽努力了,卻還是比不過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人嗎?他陸免憑什麽啊!
越是想,陸望軒就越是委屈,斂起的眼簾下是通紅的眼眶和濃烈得想要把人徹底毀掉的恨意。
一直以來陸望軒雖然都沒能得到封恕的青睐,但封恕身邊也從來沒有過其他人,但現在卻不同了,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陸免讓陸望軒從身到心地升起了濃濃的戒備和厭惡,他不能坐以待斃。
在手指的傷情被處理好後,陸望軒暫時壓下了所有的負面情緒,他重新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敲擊着鍵盤,一條信息很快就被他發了出去。
這消息發出去後,陸望軒嘴角才終于揚起了笑容,只是這笑容怎麽看怎麽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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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免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陸望軒心中嫉妒和仇恨的目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就是了,此時他正頭疼着怎麽跟封恕請假。
這貼身助理做了快一周了,還真是貼身貼到封恕去哪他去哪的地步。
今天他有事要出去一趟,這事還不去不行。
想了下,早上出門前,陸免在吃完早餐後才對封恕說道:“我今天有事,封總得跟你請假一天了。”
封恕吃飯的動作一頓,然後擡頭看向陸免:“嗯?你有什麽事?”
陸免想了下倒也沒隐瞞,歪了歪腦袋說:“關于我身世和養父母的事情需要去處理,這個理由總能請假了吧?”
讓陸免沒想到的是,封恕點點頭後竟然說:“那我跟你一起去。”
“?”陸免一愣,然後說:“不必了吧封總,你今天工作不是很多?就不要湊我這個熱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