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太後千歲(八)

太後千歲(八)

這一仗就是打了三年,這期間因為沒了大皇子的壓制,二皇子的勢力越來越大,朝中局面幾乎呈現一面倒的趨勢,老皇帝面上不顯,但心裏的忌憚卻越來越深,有好幾次,他都在私底下被氣的破口大罵。

為了平衡朝堂勢力,他開始漸漸提拔中立的官員。

上次不懼大皇子強權,站出來揭發的沈逐風便這樣被他看中了。

三年時間,沈逐風一躍爬到了光祿大夫的位置,成為了朝中的新勢力。

而二皇子先前因與葉祈安的交際,覺得沈家與他應當是同一陣營,只是面上演演戲給老皇帝看,心底竊喜,也沒有太阻止。

朝堂內外都紛擾不堪,葉祈安則殿門一關,自己待在玉瓊閣裏,安安靜靜地養小主角。

寧玉朗今年已十二歲,三年時間讓他模樣大變,原本瘦弱的身體變得健康強壯,臉上有了點嬰兒肥,以前的怯懦氣也褪去不少,變得明亮大方起來。

有謝無承留下的人和葉祈安這幾年自己慢慢培養起來的人手,加上寧玉朗很少出現在人面前,宮裏基本沒人注意到那位三殿下已經同玉瓊閣産生了聯系。

“沈娘娘。”

殿內,寧玉朗正在溫書,忽然喊了他一聲。

“嗯?”葉祈安剛喝完一碗中藥,正在看謝無承從邊關給他送來的信。

三年裏兩人私下裏時有通信,如今邊關的戰事快結束了,謝無承也要回來了。

看着看着,葉祈安唇角就忍不住洩出絲笑意,然後提筆給謝無承回信。

那邊,寧玉朗還是沒忍住好奇的開口問:“您為何要叫沈伯伯給二皇兄放水,那禁衛兵我們自己拿了不是更好嗎?”

最近朝上在争禁衛兵統領人選的事,最後是二皇子手下的人拿下了禁衛兵,所有人都以為是沈逐風一派沒敵過二皇子一派,但寧玉朗卻知道,是葉祈安的手筆。

是葉祈安叫沈逐風故意放水的。

古代小孩子都早熟,尤其是皇家的孩子,主角以後還要繼承大統,葉祈安沒打算把他養的天真無辜,這些年暗地裏的動作也沒瞞着他,聞言邊回信邊解釋道:“你覺得一支禁衛兵和二十萬大軍哪個厲害一些?”

“自然是二十萬大軍。”寧玉朗回答。

葉祈安嗯一聲:“那現在大軍掌握在誰的手裏呢?”

寧玉朗眨下眼,似乎明白了點:“是謝大人!”

三年戰争下來,謝無承在對抗蠻人的戰争中立下赫赫功勞,北境的二十萬大軍已牢牢掌控在他手中。

一支禁衛兵和大軍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他們如今還在京城裏,不好和二皇子撕破臉,拿了容易引起二皇子警惕,反而給出去,不僅能降低二皇子的戒心,還能增強老皇帝對二皇子的忌憚,一箭雙雕。

寧玉朗點點頭:“兒臣懂了。”

見葉祈安已經寫好書信将之折起,他又眨眨眼,小機靈鬼地笑下:“這是給謝大人的嗎?”

作為玉瓊閣的一份子,寧玉朗自然也偷摸察覺到了一點他這位沈娘娘和那位謝大人的關系。

他對他父皇沒什麽感情,對葉祈安和謝無承的事舉雙手雙腳贊成。

葉祈安笑下,沒有否認,嗯了聲。

信件很快送往邊關。

謝無承在軍中收到信件,他拿出信紙,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下,雪白的信紙上面仿佛還殘留着那人身上淺淺的草藥香。

“大人。”有武将掀開簾子走進來,恭敬行禮,“都準備好了。”

蠻族已經被打擊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後一戰。

謝無承将信紙折好,小心放入懷中,放在胸口的位置。

“走。”他拿起桌上銀色頭盔,冷淡道。

戰事終于在半月後徹底結束,七月底,謝無承大軍班師回朝。

此次大勝,國內一片喜慶的氛圍,宮裏更是立馬挂起了大紅燈籠,大擺宴席,為謝無承接風。

宮裏所有人都要參加宴會,葉祈安自然也要去。

在旁人眼中,他還是個位分低沒有存在感的妃嫔,因而位置也被排的很遠。

将近晚上,月色浮現,大殿的殿門緩緩打開,一道修長身影出現在殿門口。

謝無承上殿,面色平淡冷漠,周身帶着從無數戰役裏拼殺出的血腥氣,顯得陰寒逼人。

他從葉祈安面前走過時,葉祈安确信謝無承看到他了,但并沒有朝他這邊看過來一個眼神。

葉祈安心裏呵一下,立馬開始自顧自演起來,捂着一點眼淚沒掉的臉哀哀啜泣:“這就是男人,有點權勢就不搭理糟糠之妻了。”

007:“……”什麽玩意。

老皇帝龍心大悅,當場賞下去不少東西。

謝無承也借由這次戰役實現了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

宴席過半,葉祈安身體不好,坐太久有點累了,他本來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就和其他人一樣先溜了。

等回到玉瓊閣,沐完浴出來後,他剛披起衣服,就察覺到絲熟悉的氣息。

還沒回頭,便被一人從後攬過腰,抱進懷裏。

葉祈安心裏喲一聲:“現在知道來找我了。”

謝無承剛剛在宴席上喝了酒,身上還沾着點酒氣。

淺淡的酒香傳過來。

他先是低下頭,在葉祈安脖頸間輕嗅了嗅,然後開始輕輕的,從下往上地親吻他雪白的側頸。

葉祈安被他親的發癢,脖頸不自覺敏感地縮下,輕推了推他胸膛:“謝無承,等……”

“三年不見,娘娘可有想臣?”謝無承啄了下他嘴唇,慢聲問道。

“……”

謝無承掀下眼皮:“嗯?”

懷裏的青年微偏過頭,過很久,才輕輕深呼吸一下,聲音有點低地回答:“……有的。”

兩人這麽多年關系一直沒有挑明,暧昧不清,聽到這句話,謝無承唇角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很輕勾了下,随即回歸平淡。

“臣也很想娘娘。”

他忽然托起葉祈安雙腿,将他整個抱起,抵到後面的牆壁上,自下而上地親吻上去。

兩個人又接了一個很長的吻。

等一吻結束後,葉祈安本來剛洗完澡松垮穿好的衣衫已經松開了點,微滑落下去,露出半截雪白的肩頭。

謝無承低頭在他露出來的那半截肩頭上親了下,然後擡眸。

“可以麽,娘娘?”他輕聲問。

葉祈安伏在他肩膀上輕輕地喘息,他被親的意識有些不清晰,泛起水霧的眸子看過來:“什麽?”

謝無承視線落到他衣帶上。

後知後覺意識到他的意思,青年臉頰慢慢紅了,他手攥緊了下男人的衣服,卻沒開口拒絕。

是可以的意思。

謝無承于是笑了,他像是已經到了獵物收網的時候,将葉祈安放到床上,然後彎腰親下他手背:“那容臣先去沐浴,不然恐髒了娘娘的床。”

·

此時,另一邊。

老皇帝喝得醉醺醺從宴席上出來。

身邊服侍的宮人連忙上前,将他扶到步攆上。

“陛下是想去秦貴人還是言婕妤那?”貼身太監谄媚地問。

這兩個都是老皇帝新收入宮的嫔妃,如今正得寵。

老皇帝眯着眼想了想。

他剛在宴席上見了沈逐風,不自覺就想到了幾年前,那個被他收入宮裏的沈逐風弟弟。

幾年下來,老皇帝其實都要忘了這個人了,畢竟後宮美人多如雲,剛開始還能想起沒事去羞辱一番,到後面哪還記得起這麽一個曾經忤逆過自己的不受寵嫔妃。

但眼下,他忽然想起了葉祈安的那張臉,心裏又不自覺癢癢起來。

那個美人在宮裏被冷落了這麽多年,性子也該磨好了吧。

也該嘗嘗味道了。

“不,”老皇帝打了個酒嗝,一揮手,“擺駕玉瓊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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