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太後千歲(完)

太後千歲(完)

之後幾年都過的很平靜,在寧玉朗十六歲,可以自己執掌朝政後,葉祈安就卸下身上擔子,和謝無承一起游山玩水去了。

兩人都用了化名,從京城出發,一路向南,路上吃吃喝喝,玩玩停停,随意自由的很。

葉祈安猶為喜歡聽酒樓茶館裏的說書,能坐在那聽一整天。

“這次的先生講得真不錯,”葉祈安邊磕瓜子邊湊過去跟謝無承小聲嘀咕,“比我們上次去的那個茶館說得要好多了。”

葉祈安以前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尋常小孩該看過玩過的動畫片游戲是一樣沒碰過,雖說快穿開始後空閑時間多了不少,但上個世界是西幻,他身份又是國王,每天睜眼就是各種早課與禮儀教程,日常娛樂活動貧瘠到可怕。

葉祈安還是第一次能這麽放松地聽個說書玩,新鮮的要命。

謝無承眼神落在他表情滿足的臉上:“娘娘喜歡,那臣買下他,以後随行在旁,專門講給娘娘聽?”

葉祈安笑着搖搖頭,“別,你看這酒樓裏一大半都是為他來的,我們私自占了多不好。”他牽過謝無承的手晃一晃,“而且別的地方又不是沒好的說書人了,我們再找便是。”

等到一場說書結束,說書人從臺上下來,就看見先前坐着兩個俊美青年的桌子已經空了,桌面上放着茶盞與瓜子盤,以及一塊打賞的金錠子。

這塊金錠子幾乎抵得上他一年的開銷,說書人驚訝,這才後知後覺剛剛是來了兩位貴客。

兩人到蘇州城時剛好是四月,滿城杏花紛繁盛開,春風和暖,能直直酥到人骨頭裏去了。

葉祈安身體還總是有些孱弱,江南暖和适合養病,兩人便在此處購置了宅院,暫且住了下來。

謝無承不喜有人來打擾他們,葉祈安也覺得沒什麽讓別人來服侍的必要,就沒有買什麽仆從,宅子裏只有他們兩人。

沒有仆從,活基本都要兩人親自幹,葉祈安當即撸起袖子,準備給謝無承好好展示下自己的廚藝。

複雜的葉祈安也不太會,便先做了兩碗面出來。

謝無承嘗了一筷子。

葉祈安期待地看他:“怎麽樣?”

謝無承沉默幾秒:“你放了多少醋?”

葉祈安想了想:“快半瓶吧。”他從前自己給自己做東西吃都是放這麽多,葉祈安覺得沒什麽問題。

謝無承點點頭,沒說什麽。

等将這一碗面全部吃完後,他放下筷子,這才平心靜氣地開口:“以後做飯這件事,還是由臣來吧。”

為這件事,葉祈安在心裏跟007悲痛了好一會:“他居然嫌棄我做的面!”

007:“……”一般人也不會重口味到在碗裏放快半瓶的醋吧!

假模假樣的悲痛完後,葉祈安又抽口煙,想了想這段時間過的日子,笑一下,吐出煙圈,懶散散道:“媽的,談戀愛真爽。”

007受不了他這個一天到晚秀恩愛的樣子了,眼不見心不煩開了屏蔽,自己看電視劇去了。

他們搬來的動靜不算小,很快,街坊鄰居便都知道隔壁新搬來了戶感情很好的兄弟,一個高大冷淡,一個清雅溫和,都是挺好的人,沒過幾天,就有人拎着賀禮上門拜訪。

都是熱心淳樸的鄰居,葉祈安笑吟吟接了賀禮,道了謝,又回過去不少東西。

本來是很尋常的事,只不過熱情鄰居走前順口拉的一句媒惹出了事。門剛關上,葉祈安就感覺身後的謝無承壓下來。

謝無承從後面抱住他,下颚抵在他頸窩,聲音聽不出喜怒:“城東的姑娘?娘娘真是好福氣,這才剛到蘇州,就有人要替您做媒了。”

他語氣淡淡:“可娘娘被臣弄過那麽多回了,也不知對着人家姑娘還硬不硬的起來。”

兩人相處多年,謝無承仍時不時稱他為娘娘,大多數是出于習慣,但也有時候,是在陰陽怪氣,就比如現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理有缺陷的緣故,他雖然表面不顯,但相處久了,總會控制不住地流出那麽一絲森冷的陰郁。

葉祈安擡手摸摸他臉:“謝無承。”

謝無承擡眸:“嗯?”

“你在吃醋嗎?”葉祈安問。

謝無承沒說話,半響,才嗯了聲。

他總會因為自己無法完全地占有葉祈安而嫉妒。

葉祈安笑了下,轉過身,在他嘴唇上輕親了一下,将自己的手塞到他手裏,彎眼:“我不是一直都在你這裏嗎。”

不會離開你,不會遠離你,你一直是完全擁有我的。

“別總不高興了。”他說。

謝無承盯着他看了許久,忽然笑了下,眼底那些陰翳消散,他突然将他打橫抱起,走進屋子。

說起來,葉祈安本來以為兩人那檔子事,謝無承會使用些小工具,比如那玉什麽什麽的勢,但謝無承從來沒有用過,一次也沒有。

時間久了,葉祈安才隐隐約約猜到一點,謝無承無法容忍除他之外任何一樣東西觸碰他,哪怕只是一件死物。

這次又弄到了深夜,葉祈安即将睡過去的時候,聽見謝無承在跟他道歉。

“臣知道錯了,臣以後不會說那種話了。”他慢慢撫着他發絲,又親吻一下。

葉祈安太困沒怎麽聽清,手迷糊中摸到謝無承,下意識往他那邊蜷了蜷,感覺到他動作,謝無承似乎很輕地笑了下,閉上嘴,将他完全抱進懷裏,兩人一同睡去。

這個世界葉祈安和謝無承一直相守到了壽終正寝。

朝裏對他們的關系多有揣測,但無一人敢明着說出來。葉祈安身體不好,是先走的,他走後本該入皇陵,但謝無承沒有應允。

“太後死後,與吾同葬。”

他雖久不在朝,但勢力依舊龐大,加上有皇帝和丞相的默許,朝中官員竟也不敢阻擋這種大不韪的事。

謝無承在葉祈安去世後也沒有在世上留太久,一天午夜,便被仆人發現逝世于書房。葉祈安喜歡江南,兩人便同棺葬于江南某山陵,春天到來,山上開滿了雪白的杏花。

……

這個世界結束後,葉祈安眼睛一睜,又回到了中央。

小世界殘留的感情還有些洶湧,葉祈安緩了會,才朝自己的員工公寓走去。

007跟在旁邊勸他:“宿主您要不然去做個情感淡化吧。”

第一個世界007不清楚,但第二個世界,007看得出葉祈安和那個NPC感情很深,但那畢竟只是個任務世界的NPC,兩人之後不可能再見,與其沒有結果地想念,還不如淡化情感。

“不用。”葉祈安笑了笑。

雖然不知道下個世界能不能再見到謝無承,但他并不想洗掉這份記憶和情感。

007見狀也只好不再勸。

這次葉祈安照例在中央又待了幾天。

這次期間還撞見了一起事。

一個員工模樣的男人不知道是從那跑出來的,瘋瘋癫癫地拿着把刀在中央城街道上亂舞,嘴裏恐懼喊着:“我不要改造,我不要改造,你們這是殺人!是殺人!”

他頭發雜亂,神色驚恐,就連一向情感冷淡的先天員工都被吓了一跳,趕緊往旁邊避了避。

“是反叛者。”007湊到葉祈安耳邊小聲說。

“反叛者?”葉祈安問。

007嗯了聲:“每年都會有這樣的人,因為違反了快穿局的規定而被投進監獄,這個人應該是從監獄偷跑出來的。”

葉祈安點點頭,很快,那個男人便被聞訊趕來的中央巡防兵給制止住。

一個穿着西裝,打扮的溫文爾雅的男人走過來,“很抱歉給大家造成了驚擾,”他彬彬有禮地笑下,“我們保證下次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了。”

007又小聲跟葉祈安介紹:“這位是我們快穿局局長的助手,大家都叫他A。”

街道上的員工們紛紛對這次意外表示諒解。

發瘋的男人很快被壓走,而不知道是否是葉祈安的錯覺,那個A在離開時,似乎有意無意地朝他看了一眼。

葉祈安挑下眉,對他友善一笑。

A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視線會被發現,身體輕微一僵,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也對着葉祈安和善笑笑,快步壓着人走了。

·

這次葉祈安在中央只待了三天,就進入下個世界。

又是一陣熟悉的漫長傳送後,葉祈安睜開了眼睛。

他剛睜開眼,就被面前鏡子上一頭綠發的自己吓了一跳。

鏡子裏的男生十八九歲的樣子,年輕又青澀,像是高中才剛畢業。

除了讓人語塞的綠發之外,男生身上的衣服也很一言難盡,大紅色的短T長褲,和綠頭發搭配在一起,一整個的翠花本花。

“……”葉祈安嘴角微抽。

這潮的好像有些……離譜。

他收回眼神:“七七,這是怎麽回事?”

007很快道:“世界劇情傳給宿主你了。”

幾秒鐘後,葉祈安接收完了劇情。

這個世界的葉祈安名叫景時澤,是個十八線小歌手。

景時澤生活困苦,他母親在他五歲那年出了車禍,父親很快另娶,後媽對他并不好,父親也因為有了小兒子而漸漸冷落他,雖然是親生,但景時澤在家裏卻過出了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從小受盡白眼。

景時澤學習成績平平,但在音樂上卻很有天賦,為了籌夠上大學的費用,他開始試着賣自己創作的曲子。

他寄出去的demo很快被一家小公司看中,小公司表示很欣賞他的創作才能,提出要跟他簽藝人合約,景時澤沒多想,很快就興奮簽了下來。

但簽下來後,景時澤才發現自己掉入了一個大坑。

那家公司看中的根本不是他的創作才能,而是他的臉,那是家私下裏幹着拉皮條活的黑心公司,景時澤被硬逼着去陪圈內的各位大佬。

景時澤當然不幹,跟公司撕破臉後,錢沒有拿到,反而還背上了沉重的債務官司。

在公司的各種壓迫下,最終絕望地自盡在家中。

至于這個世界的主角,則是個名叫餘暖暖的女孩子,是個走甜美風、很有潛力的新人小花,但可惜遇人不淑,喜歡上了一個劈腿還家暴的渣男。

分手後還被那渣男爆出了豔照,導致人氣一路下滑,餘暖暖自己也因此換上了抑郁症,一次精神恍惚下在紅燈時走上馬路,被車撞死了。

葉祈安這次的任務就是幫主角避開她原有的結局。

整理好劇情,葉祈安重新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眼下的景時澤才19歲,剛高考完,還沒填志願。

他剛跟公司大鬧了一通,公司還在氣頭上,便命他來參演一部雷劇。

雷是真的雷,土俗土俗的,男主有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頭發的小弟,他就飾演其中的綠發小弟。

原主只想唱歌,但既然接下了這個演戲通告,就也還是認認真真準備了,根據人設染了一頭綠發,搭配了衣服來試鏡。

而這個劇組也不是什麽好劇組,劇組導演名聲在業內極差,最喜歡騷擾強迫些沒背景臉又好看的小演員,公司讓原主來,純粹是想惡心把原主。

既然這個劇組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葉祈安也就沒必要再在這裏多浪費時間。

他在洗手間裏洗了把臉,就沒跟別人打招呼地走出試鏡的大樓。

·

試鏡大樓在繁華市中心,葉祈安出來時,一個男人也剛好從隔壁的商務大樓走出。

葉祈安的頭發和衣服顏色實在太過閃亮,男人身邊的助理看見他時忍不住笑了下:“這孩子,頭發和衣服挺有個性哈。”

男人沒有應話。

過了會,他才緩緩問:“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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