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神京城,外城,吉祥福金鋪。
在這一座金鋪的對面,一座名叫大雅齋的茶樓上,二樓的貴客廂房之中,司徒演一人在屋中品茶,至于桌上的點心,二樓內側臺下的戲臺上的說書人在講書,司徒演沒去瞧一眼。
司徒演沒坐在向着樓內戲臺的方向,司徒演坐在大雅齋臨街的那一邊窗旁。
遠遠的瞧見李德駕着驢車而來。李德下了驢車,爾後,又是樊家人下了驢車。
司徒演的目光不在旁人身上,甭管未來的岳丈和兩個大舅哥如何。司徒演注意到的只有一人,便是如今的樊囡囡,未來的樊年年。
司徒演瞧着還小小一只的發妻,他的唇畔揚起一抹弧度。
明明他還年少,司徒演一瞧見年少的發妻,他心情就特好。
樊囡囡容貌平平無奇,落在世間女子的比拼中,她沒得拼。
司徒演如今是魏陽侯府的二爺,他身邊的大丫鬟、二等丫鬟、小丫鬟們一堆。這些能進魏陽侯府當差的丫鬟們個個容貌都是拔尖。
至少在魏陽侯夫人鄧婉宜的眼中,她如何都不會虧待自己的小兒子。
大兒子背負了侯府的繼承人責任。小兒子又不同。小兒子打小憊懶,鄧婉宜便是勸過,也還是心疼更多一些,也樂得更寵了小兒子。
于是司徒演打小瞧過美人的美,他可以肯定的說一句,他不知道美人之美,美在何處,他臉盲啊。
吉祥福金鋪裏,樊家人頭一回來。
“李老弟,停這兒不妥當。”樊屠夫囊中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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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屠夫不安,樊老大、樊老二也有一點不安。
樊囡囡也一樣。誰讓她打小就沒進過這等金鋪子。
“馬上要去貴親家,樊老哥,您家小妹總要帶上一兩件像樣的首飾。”李德一邊勸話,一勸又在樊屠夫的耳邊嘀咕兩句。
李德似乎有法子,他一勸,樊屠夫就是閉嘴了。
李德說的簡單,這首飾就當借的,等着見過貴親後,再退回便是。給點租金,也便是撐一撐樊屠夫家的體面。
樊屠夫人窮志短,這等時候聽過李德的勸,也怕去見了貴親真被人看低一頭。這丢自己家的體面事小,丢掉魏陽侯府世子爺的體面事大。
吉祥福金鋪的旁邊還有成衣料子,李德這一邊早打過招呼。
于是在金鋪走一遭,再去成衣鋪子走一遭。樊家人就是改頭換面一樣,一家人的衣着打扮盡數變了。
雖然樊屠夫有一些的別扭,他有一種穿上龍袍也當不成太子的感覺。
“……”樊屠夫還是扯一扯衣擺,他甚不舒坦。至于是身上不舒坦,還是心裏不舒坦,一時間樊屠夫自己也說不準。
樊屠夫忐忑不安,樊老大、樊老二卻是高興。
至于樊囡囡這會兒換上小家碧玉小戶人家姑娘的裝束後,她梳着随雲髻,那發髻上墜的小巧流蘇一搖一搖的。
那就像是搖在了司徒演的心尖尖上。
“真好看。”司徒演隔着一條道,他瞧見了樊囡囡坐上驢車。他贊一句話道。
一直到驢車的影子瞧不見,司徒演才不舍得的離開窗邊。
大雅齋的茶,司徒演不吃了。
司徒演準備回魏陽侯府。對于兄長安排的一切,司徒演心頭感激涕零。
如今見着成果,瞧着樊家人有了新靠山。司徒演心頭美滋滋。在他想來,有兄長安排的官員親戚,再是讓樊囡囡認了親。
總歸樊家人是官宦人家的親族,這名頭好說好聽。
又有了凡僧那一邊的說合,只要為着家族好,為了夫君子嗣好,在司徒演想來,親娘應該就會同意這一樁婚事。
“有兄長在,我心安然。”司徒演離開大雅齋,他坐上馬車準備回府時,在馬車裏,他怡然的這般呢喃一回。
待回魏陽侯府。
司徒演一回去,碧夏、碧秋等丫鬟又湊上來。
司徒演沒興趣,他擺擺手,揮退這些身邊侍候人。
“二爺,侯爺尋您。”丫鬟們才退下不久,又有人來禀話。
“爹尋我……”司徒演在想,他爹尋他做甚?
管他呢,這會兒司徒演準備見一見親爹。有甚話,有甚事,見着親爹自然便知。
前院書房,父子見面。
司徒順就問着次子,道:“你今日又沒去族學?”
長子能耐,司徒順就越加瞧不得次子偷懶。長子太上進,更襯着次子就是一個殘次品。
“今個不舒坦。”
“不舒坦了,你還出府。”司徒順對于次子的行蹤,他是頂了解。
“出府去買了給娘解悶的小玩意兒。我想散散心,許就舒坦些。”司徒演拿着親娘當擋箭牌。當然也不是空口白牙,歸來時,司徒演真給親娘捎了市井上的逗趣小件兒,有趣味的面具,有趣味的木雕。全是不值錢,卻有帶一些讨好親娘的意思。
“……”一聽小兒子提着嫡妻,司徒順的神色緩和一些。
“你有孝心了。”司徒順想一想嫡妻心疼小兒子的寵膩。
司徒順又道:“這一回權且記下,後面不許再渾玩,好好去族學裏用功。”
“爹,兒記下了,往後一定在族學裏用心學習。”司徒演嘴裏應得痛快。
前院裏,司徒順、司徒演父子局談得尚算順利。
後宅中,鄧婉宜聽着鄧嬷嬷的小心禀話。
屋中除了主仆二人,旁的侍候仆婦丫鬟們已經讓鄧婉宜打發退下去。
“夫人,查到了,就在外城的城東春風坊,侯爺養着一個姓屈的狐媚子。”鄧嬷嬷小聲禀話,聲音裏還帶着咬牙的恨意。
主仆一心,鄧嬷嬷是侯夫人的陪嫁,她當然也恨着拆散侯爺夫妻恩恩愛愛的小妖精。
“原來我沒猜錯……”鄧婉宜呢喃這一句。
這一刻的鄧婉宜多盼望是她自己猜錯了。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這一句詩是鄧婉宜的期盼,畢竟成婚多年,夫妻二人育有二子。這些年的恩愛,這些年枕邊人的親近讓鄧婉宜暖了一顆心。
前面多暖,如今多涼。
“……”鄧婉宜的一雙眸子裏透着無限的悲色。似怨、似憎,更多的還是割舍不下多年的感情。
“……”見着侯夫人不語。鄧嬷嬷小心說道:“夫人,您得拿主意。那狐媚子可不能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