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憲王爺睿智起魄謀後事,厲郡主餐時引話達目的

憲王爺睿智起魄謀後事,厲郡主餐時引話達目的

餘昙前腳剛踏出門,粹伊又不免逮到一個下人交代一番,萬不可讓院中的貴人被外人瞧見。

只是她剛交代完,桓胤便叫人将安平郡主請了回來,說是有要緊的話要說。

餘昙得知立時快步走了回去,剛要進二門,只見桓胤從西邊走來,餘昙見了登時心一跳,回頭見到底是有影壁擋着,又有皇上的親衛守着,才将懸下的心放下了。

門口的皇兵是昨夜宮裏聖上特派來的,說是為撫郡主受驚,也借此警告那些輕視郡主的人,郡主的安危自有當今天子挂念,任誰也輕慢不得。

桓胤近前拱手一禮,餘昙欠了欠身,兩人什麽話都沒有說,一同進了溢寧居。

在床上躺着的寧姶聽得姑母前腳出門後腳又因桓胤折返回來,便好奇有何要事。

她知道黎青是如何都不肯為自己去粹伊那裏打探的,便趁着黎青出去對着禾若軟磨硬泡,還威逼利誘,最後逼得禾若只得硬着頭皮過去,以有事禀告卻又不是那麽着急的由頭守在外頭,偷聽。

粹伊打眼便瞧出這主仆倆的那點心思,想着寧姶身上遭了許多不痛快,真若不讓她知道再給她急出些什麽,便裝作不知道,由着她們胡鬧。

禾若過去的時候,正聽到裏頭桓胤在說:“有關本王眼下的處境,其實倒也不必太過擔心。顏氏知道又如何,只要本王能順利離開京都,他們也興不起什麽風浪。就是退一萬步想,本王不能離開,父皇也自然會有辦法讓我這個兒子名正言順地留下來。

唯一擔心的是皇後的人會知道。可這份擔心并非只在本王身上,顏氏的人一樣會恐皇後的人知道。一旦他們的人知道,就如同手裏握了利器,但這把利器要對付的可不僅僅是本王這個看上去沒有什麽依仗的封地王爺,而是顏氏那顆大樹。

說到底,若非那夜和文淵侯府扯上關系,他們就算知道本王偷偷回來,卻也不過是一個離家多年十分想念母親的孩子,而這個孩子在他們眼裏即沒有兵權、朝中又沒有支持的力量,還自小被父親送到了封地,這比起顏、李兩家本就不足為患。

如今即和文淵侯府扯上了關系,藏匿于郡主的院中,顏家又屢屢相逼,故若想提前打消李氏的疑慮,以防他們知道後會有釜底抽薪之舉,倒不如提前把這些消除。桓胤自小知道郡主您向來有勇有謀,定然知曉該如何消除李氏的這個疑慮,若能抛磚引玉,那塊磚未必舍得不值。”

桓胤是朝門口這裏走動着說的,他聲音清亮還有幾分氣魄,禾若聽得十分真切,雖理不清那話裏頭的意思,卻想着定要一字不落的記下,好回去告訴寧姶,相信以自家姑娘的聰慧定能理解明白。

裏頭餘昙聽了這些話後沉默了些許時候,之後她開口贊同道:“我甚覺憲王殿下此番話十分在理,有關這方面王爺你大可以放心,我自會暗中處理。”

“相信在侯府裏,丢一塊兒磚出去并非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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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昙露出一對自家的譏笑,乏沉地點了點頭。

禾若正等着他們接下來會說些什麽,沒成想人卻已經出來了。

餘昙一見到禾若,便厲眼瞪過去,禾若吓得趕忙低下頭畏畏縮縮道:“回郡主,我們姑娘……我們姑娘特讓我來禀告,說是,說是她并無什麽大礙,讓郡主無需挂懷。”

桓胤指頭擋在鼻前,眉目泛着笑意。

餘昙直接氣得翻了個白眼,怒斥道:“回去告訴你家姑娘,要想不再罰抄50遍《女則》,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躺着,否則我回頭還罰她!”

寧姶在隔壁院兒聽得真切,吓得她撒腿就跑回了床上。

……

餘侯夫人見到了久未登門請安的女兒,加上前夜的種種,她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氣氛明顯有些尴尬。

因餘昙去得比較晚,早膳已經擺上桌了,她簡單行了個禮,又受了幾個小輩和兩位嫂子的禮,什麽話都沒有說就直接坐下了。

李氏的三姑娘,餘寧妍坐在餘昙身旁,她自來膽大,府裏所有的小輩都怕這位姑母,只有她敢湊近主動說話。

餘昙對她也并無讨厭,卻也談不上喜歡。

“姑母,為何四妹妹沒來?”餘寧妍展着大眼睛問。

她比寧姶大一歲,個子雖沒有寧姶高,卻是府裏頭的姑娘中長得最英氣的,平日裏最是喜歡舞槍弄棒。

餘昙瞥了瞥對面坐着的餘侯夫人和在旁侍立的顏巧鳳,遲延了些說:“昨日叫我罰得重了些,今兒起不來床了。”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人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皆驚得目瞪口呆。

人都知道餘寧姶是極得餘昙疼愛呵護的,怎會好端端的罰得起不來床?

餘侯夫人發濁的眼睛轉了轉,慢條斯理地松開手中的勺子,顏巧鳳為其端了杯茶,她喝過開起腔來問詢說:“那孩子犯了什麽錯,竟叫你罰得這般重?既是罰得這般重,怎的旁人一點也不得知?”

她意有所指,對聖上派皇衛到府頗為不滿。

旁人路過瞧見也覺得有些晃眼睛,尤其顏巧鳳,着實覺得礙眼。

自打前夜後,他們顏家的大女婿便被革職閑置在了家中,一股風的功夫顏家就成了滿京都的笑話。一衆人喪氣地回府後,顏秉辰便向父親安國公提議,想将此事透漏給李氏一族,好借着對方的手将憲王這個隐患給除掉,卻被安國君果斷給否了。

安國君認為憲王不足為患,怕的是李氏真若一口咬定此次行刺是顏家所為,再借此将憲王回京都的事情捅破,那才得了他們的意。

他們只要稍加籌謀,便可一舉擊敗恭王和憲王兩個障礙。

所以對于這位憲王只可密謀鏟除,然後栽贓到李氏一族的身上,萬不可再禍及己身。

故這位餘侯夫人到如今也不知那夜梁錦輝闖進來究竟是為了什麽。若是知道憲王在此,她恐怕會寝食難安。

現下仕皊苑門口有宮裏頭的人守着,顏巧鳳是萬萬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非但抓不到憲王,若再鬧到禦前,哪裏還有第二個梁錦輝來頂着,就是有顏家也再惹不起聖怒。

餘昙盯着顏巧鳳的虛氣兒,冷笑着應話道:“我姶兒可憐,若不是我這個姑母照拂,恐前夜便死在了那群刺客的手下。我雖心疼她,可想着她本無什麽錯處都招來了殺身之禍,連在我安平郡主的院子裏住着都不得安生,我便更該嚴苛地管教她,免得日後到了夫家無辜惹起什麽風浪之禍。”

話說完,餘昙的眼神一直盯在顏巧鳳的臉上,顏巧鳳一時間難堪得無地自容,胸膛氣得來回咕咚。

這次連餘侯夫人都未開口替她說話。

到底是姑侄倆,你即對我這個老太婆有了異心,那麽大的事情隐瞞至此,竟要殺我的親生女兒,難道還叫我待你如常?

這是餘侯夫人的想法。

李氏一邊為餘侯夫人布菜,一邊也眼神瞟着顏巧鳳,不禁嘲諷道:“這好好的京都步兵指揮使就被皇上給罷免了,堂堂的天子腳下竟出了那等子事,他梁錦輝也是個無用的,不去捉拿刺客,竟還到咱們侯府裏為虎作伥,活該他滾回了家裏去。”

這話給了餘昙一個引頭。

她思忖後便對着李氏佯裝苦态道:“說來都是大嫂嫂你惹得禍。”

李氏聽了立時心一提,惶恐地看過去:“我?”

她的幾個女兒也一時間心裏麻亂,不解起來,甚是為自己的母親感到擔憂,幾雙眼睛一會兒焦慮地向母親看去,一會兒憂懼地向餘昙望去。

餘昙面上油滑一笑,雙目卻十分淩厲地目視前方說:“大嫂嫂你幾日前和姶兒說了什麽?你是說者無心,旁人卻是聽者有意。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真若沒了依傍,誰能護住那些從前喬氏二嫂嫂生前留給她兒女的萬貫家財?”

這話一出,顏氏女子的臉上立時變成了青色,顏巧鳳更是太陽穴爆起了青筋,嘴唇像是被冰水浸過,抽動了起來。

餘昙本不想現下攤開這些說,就是說也得當着自己父親的面,大張旗鼓的好好說個明白。

可這無疑就是抛磚引玉的那塊磚,即有了這個由頭,回頭李氏去到娘家跟前兒一說,那麽一切就都有合理的解釋了。

雖是有損侯府的名聲,可眼下侯府的名聲還怕這點損害麽?

李氏聽了這些,先是驚訝的只眼睛在溜溜轉,其他地方根本就是僵住了,後她只覺得渾身的筋骨都松快了,只留下一根神經跟着繃着。

真是聞所未聞啊,堂堂的朝廷重臣之家,皇親國戚,竟然已經手段卑鄙到了這種地步。自己敗家也就算了,還要惦記人家生母留下的嫁妝,真是太過上不了臺面了。

連她的幾個女兒都不禁緊鼻子的緊鼻子、噘嘴的噘嘴,三姑娘餘寧妍更是憤憤地“哼”了一聲,惹得顏氏女人的眼睛皆齊刷刷地瞪向她。

她知道也當不知道,不在意地拿起筷子就去夾菜了。

(本章完)

餘家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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