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翌日清晨，艾夏早早就醒了，她一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洛春手搭在她身上，睡得很沉。
每次和洛春睡覺，都要經歷一波天翻地覆。這姑娘不是拿腳踢她，就是伸手錘她，要麽就緊緊抱着她。總而言之，想睡的舒坦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般情況下，她都不會和洛春睡一起，昨晚例外。
簡單的洗漱一番之後，艾夏拎着電腦包去往一樓西餐廳。
周一上午沒課，不用去學校，她打算在餐廳邊吃早餐邊看會論文，等洛春起來再說。
聽洛春說，君豪酒店的早餐特別好吃，尤其是牛油芝士包。艾夏決定趁此機會嘗一嘗。
時間尚早，餐廳人很少，艾夏找了靠窗角落的位置坐定。點完餐後，給洛春發了條信息：我在一樓西餐廳，醒了來這找我。
*
十多分鐘後，服務員開始上餐。
艾夏看着擺了一桌的東西，疑惑道：“你們上錯了吧？我沒點這麽多。”
服務員微微一笑，“常總吩咐的。”
艾夏一愣，随後拒絕，“你們撤走吧，這麽多我吃不完，浪費了可惜。”
服務員沒動，依然一臉禮貌式的微笑。
艾夏輕嘆一聲，信口開河道：“跟你們實話實說，我很窮，沒錢。”
水靈又迷人的雙眸一一掃過水蟹粥、花膠炖石斛、班尼迪克蛋、草莓丹麥酥......
“這麽多，我買不起單。”
食指輕輕一點，指向牛油芝士包和桂花拿鐵，“我點的留下就行。”
“艾小姐，吳特助交待過，這些都是記在常總賬上，不需要你買單。”
艾夏還想說點什麽，卻一時間詞窮。
服務員笑了笑，轉身離開。
*
直到第三次撥通洛春電話的時候，她才懶洋洋地摁了接聽鍵。
“我夏姐，什麽事呀！大清早擾人清夢不是好習慣，我不是說了，我這周休年假，不上班麽？”
艾夏喝了一口咖啡，“能一口氣說這麽多話，我看你現在清醒得很，給你十分鐘，速速來一樓吃早餐。”
“不餓，不想吃，我再睡會。”
“朋友還做不做了？”
洛春一骨碌爬了起來，“行行行，我來，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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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別的姑娘，遇到這麽多金帥氣還體貼的男人，不得樂開花。”洛春咬了一口芝士牛油包，“只有你，整天跟躲瘟疫似的躲着人家。”
“這麽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艾夏懶得搭理洛春，繼續埋頭看資料。
洛春也是有眼力見的人，趕忙閉嘴橫掃美食。
半小時後，服務員一一将桌上的空盤撤走，洛春打着飽嗝問：“夏夏，開鎖師傅一會就到了，你和我一起去嗎？”
艾夏搖頭，“你自己搞定，我一會要去趟學校圖書館，查點資料。”
“行，那我先走，你忙完了來找我。”洛春起身想走，卻見服務員又推了一個小巧的彩虹蛋糕過來。
蛋糕上桌，艾夏終于停下手上的活，伸了個懶腰，“這蛋糕，不會也是常總安排的吧？”
服務員笑道：“是的，艾小姐，如果吃不完可以打包帶走。”
說話間，将一張精致的手繪卡片遞給艾夏。
服務員走後，洛春一臉吃瓜樣地湊過去，“快給我看看，寫的什麽。”
卡片外側繪有一株迎着太陽熱烈生長的向日葵，內側是行雲流水般的六個字：艾夏，生日快樂！
洛春啧一聲，“常總真會，連你生日都摸得一清二楚，真夠用心的，我單身狗給跪了！”
“得了，你快走吧！少說兩句不會少二兩肉。”
“要能少二兩肉，我成天跟小蜜蜂似的在你耳邊嗡嗡嗡，煩死你。”
*
洛春走後，艾夏已沒心思繼續工作了。
低頭抿了口咖啡，一雙深邃而清澈的眼意味深長地看向桌上的蛋糕。
這蛋糕遠看還行，近看卻顯得做工粗糙，不像是出自專業蛋糕師傅之手。
手機有信息進來，艾夏摁亮屏幕。
常遠：蛋糕收到了？喜歡嗎？
艾夏動了動手指，回複道：謝謝，下次別費心了。
常遠并不理會艾夏的話，撥了電話過來。
他想親自和她說一聲：生日快樂！
艾夏幾乎沒思考，下意識就把電話挂斷。
常遠的信息又彈了出來：我現在在機場候機，要去外地出差兩天，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親口和你說一句生日快樂。
艾夏：恩，發信息也一樣。
常遠：蛋糕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
艾夏：恩，知道了。
艾夏拿起叉子，沿着彩虹的邊緣戳下一小塊，喂進嘴裏。
其實，味道還行。
嘴角不自覺浮現一絲清淺的笑。
伴随着信息提示音，手機屏幕再次亮起，又是常遠發來的信息。
常遠：斯人若彩虹。
艾夏收起手機，沒有再回複，眼神瞬間暗淡下來，透着一股漠然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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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王黎和艾磊已經準備好了一桌的菜，全是艾夏愛吃的。
洛春拿着一個精致的禮物盒從艾夏的卧室蹦出來，“美少女，生日快樂！”
艾夏給了洛春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我唯一的閨蜜。”
王黎脫掉圍裙，誇贊道：“春春今天太給力了，一早就來幫我們忙，還做了一個菜。”
艾磊指了指一盤黑乎乎的東西，“這是春春的傑作。”
洛春自豪道：“春牌糖醋排骨。”
艾夏盯着完全看不出排骨樣的黑東西看了又看，忍不住笑起來，“這能吃嗎？我怕我吃完就得進醫院。”
洛春作勢要去奪回艾夏手裏的禮物，“不想要可以還我，花了我不少錢呢？”
艾夏眼疾手快地往後一閃，迅速躲開洛春的“魔掌”，一邊拆禮物一邊笑，“別摳門啊，你洛大小姐最不缺的不就是錢嗎？”
禮物盒拆開，是W牌最新款的包。
“哇，太合我心意了，春春你太懂我了。”艾夏趕忙背身上，“好看不？”
王黎和艾磊異口同聲，“好看。”
洛春眉開眼笑，“你之前在手機上浏覽這款包，我可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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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吃到尾聲，王黎從冰箱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冰淇淋蛋糕，艾磊在上面插了八支蠟燭。
蠟燭點亮，燈摁滅，星星點點的火苗歡快地搖曳着。
艾夏閉眼許了願望，睜眼的瞬間，王黎遞上了一個小巧精致的禮物盒。
艾夏一口氣吹滅蠟燭，笑容漾在臉上。
洛春喊，“快拆禮物，好奇叔叔阿姨給你送了什麽。”
艾夏扯開絲帶，打開盒子，一本鮮紅的房産證映入眼簾，房産證上是一串鑰匙。
“這？”艾夏驚訝地睜大了雙眼，目光在王黎和艾磊臉上劃過。
艾磊捏了捏王黎的手，點頭示意她說。
王黎靜默兩秒，突然眼眶濕熱，她吸了口氣，緩緩開口，“夏夏，你是爸爸媽媽最珍貴的禮物，我們有多愛你，無需多言。”
艾夏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握拳，面上依舊保持平靜，內心卻翻江倒海。
王黎回握住艾磊的手，繼續說：“我和你爸爸就你這麽一個女兒，從小把你捧在手心，害怕你受到一丁點傷害。你在外地求學這些年，我們時常很想念你，現如今你回來了，我們自然是希望你天天在我們跟前轉，但我知道......”
話說到這，王黎的眼淚奪眶而出，艾磊迅速拿紙巾将其拭去。
洛春靠近艾夏，拉了拉她的手。
艾夏把眼淚憋回去，強擠出一個笑容，“媽，這麽煽情幹嘛，我現在回來了，自然天天在你們跟前，就怕你們嫌我煩。”
“我知道你長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所以我和你爸在雲城大學附近給你買了套小兩居室，過兩天你就搬過去住，這樣上班也方便。”
艾夏坐到王黎身旁，頭靠在她肩膀上，柔聲道：“媽，你這是趕我走呢？不想讓我和你們住啦？”
王黎用手捂住嘴，嗚咽起來，“女大不中留，你早晚得嫁人，離開我們的。”
“行了，怎麽還哭上了？”艾磊按了按妻子的肩膀，“女兒長大了，獨立了，這不是好事嗎？”
“夏夏，這房雖是二手的，但和新的沒兩樣，原房主沒住過，家具什麽都是現成的，要不喜歡的你将來慢慢換，我和你媽已經收拾好了，你明去看看還缺什麽，買齊了就盡早搬過去。”
王黎補充，“買新房光除甲醛就得花不少時間，所以我們選了二手的，這套房很不錯，我和你爸一眼就相中了，你肯定也會喜歡的。”
艾夏看着滔滔不絕的父母，已然從剛剛的感動中清醒過來。今晚的爸媽有些不太對勁，一個勁的把她往外推是怎麽回事？
但現在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麽，艾夏只得應道：“行，聽你們的，過幾天我就搬。”
*
洗漱完，艾夏和洛春一起躺在大床上敷面膜。
艾夏逗她，“你鎖不是換好了嗎？不回家睡賴我家幹嘛？”
洛春擡腳輕輕踢了艾夏一下，“這還用問，當然是商議大事？”
“呵，啥大事？”
“你不覺得叔叔阿姨今晚不太對勁嗎？”
艾夏一骨碌翻起身，瞪着洛春，“是吧，所以你也覺得不太對勁是不是？”
洛春點頭，“和平常完全不是一個畫風，只要沒瞎，都能看出來。”
“那，福.爾.摩.斯.春，咱倆合作，一起查明真相。”艾夏朝洛春伸出手，“合作愉快！”
洛春挑了挑眉，一把拍掉艾夏的手，調侃道：“你這馬上就要被自己親爹親媽掃地出門的人，咋就沒點眼力見？”
艾夏撕掉洛春臉上的面膜，嫣然一笑，“獻上我的美色，你敢接嗎？”
洛春佯裝打了個寒顫，撇撇嘴，“我很直，你掰不.彎。”
“那，大餐一頓？”
“三頓？”
“想得美，兩頓？”
“OK，成交。”洛春握住艾夏的手，使勁搖晃了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