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順路
順路
而且有的話，是卓舒岚走？
還是自己走？
還是自己走吧？
總監工資肯定比她高？
而且從子公司調過來，人脈應該也比她強上許多。
賀溫年聽到的江時慕的問題吓了一跳：“說，時慕，你喜歡上咱們公司裏的誰了？可不能犯錯啊。”
她仔細想了想也沒找到個可疑的。
擠眉弄眼：“總不能是副總吧。”
江時慕搖頭：“肯定不是。”
她有些焦慮：“所以公司有沒有這個條約？”
江時慕學習企也文化的時候倒是沒聽過這種要求，但這種事情想來也應該是潛規則。
賀溫年搖搖頭：“沒有，咱們公司還算是人性化的，只有財務部那邊會稍微注重一下這個。”
江時慕松了一口氣。
她剛換的工作，這邊也算是剛剛混熟，并不是很想這麽短的時間就再次換工作。
她将手放在了水龍頭下，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規律的高跟鞋的聲音，太還沒來的及擡頭看。
就聽到站在她旁邊的賀溫年讷讷的開口：“總，總監。”
江時慕怔了一下，偏頭看了一眼。
卓舒岚果然正往洗手臺這邊走過來，淡淡的應了一聲，她站到江時慕的旁邊的一個水龍頭，長發遮住了半張臉，聲音卻冷淡又清晰：“公司沒有禁止辦公室戀情的規定。”
江時慕：“……”
卓舒岚偏頭看了一眼江時慕，聲音冷淡：“領導和下屬結婚也可以。”
“……”
賀溫年急忙替江時慕解釋：“總監，時慕不喜歡副總的。”
“嗯。”卓舒岚擡眸看了賀溫年一眼，擡起步子往外面走了。
卓舒岚走後，賀溫年捂住自己怦怦跳的心髒，用手拍了拍江時慕：“時慕，你吓傻了？！新來得總監也太吓人了，就算她長得好看，那也吓人。”
“沒有。”江時慕搖搖頭，她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為了我在總監面前解釋。中午請你吃飯。”
卓舒岚那模樣對社畜來說确實挺吓人的。
只是或許因為第一印象，江時慕不怎麽害怕她，反倒有些不太真實的感覺。
賀溫年歡呼了一聲：“咱倆誰跟誰啊。謝謝了。”
她們公司是做影視投資的，上一個總監最後一個項目投的是A+項目，他走的急，留下來的爛攤子也多，她們這些員工上周就開始忙着寫項目報告了，這次見新領導只需要再整理一下就好。
可新總監看起來就是個嚴格的上司，她們決定再查看文檔是否有纰漏。
沒整理多久，就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
公司樓下配備了員工餐廳，江時慕和賀溫年往電梯間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卓舒岚正和隔壁部門的幾位負責人在交談，卓舒岚站在一旁，認真的聽着，卻沒怎麽搭話。
見她們過來，其他同事也不好意思用電梯，一個個的選擇步梯往下走了。
這棟樓也不高，總共也就五樓，她們部門在最頂層，走路下去也并不遠。
賀溫年：“總監站在裏面被襯的像是個明星。”
公司的領導層确實是年齡都不太小了，卓舒岚又生的實在好看，站在一起仿若不是一個畫風。
江時慕：“為什麽總監要和隔壁組的一起走？”
她來的時間短卻也知道她們一部和二部的關系說不上好，甚至是有些差，領導會在一起吃飯？
賀溫年：“估計是副總搞得吧，晚上估計是聚不齊，副總不就愛搞這些聚會。”
江時慕想了想，似乎也确實是這個道理。
吃飯的時候，江時慕的手機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是王長明在一部的小群裏發了消息。
“@全體成員：下午先不要走，我們為卓總監開個歡迎會。”
“……”
賀溫年已經開始罵了：“黑心公司，下了班也不讓我們走，也不說給點加班費。新總監這才來第一天，聚餐感覺像是在下馬威。”
江時慕皺了皺眉。
她特意在小群裏翻了翻，卻并沒有沒有找到卓舒岚的頭像。
她們公司的工作群用的是公司自己的産品，哪怕是拉進群也得本人同意。
莫不是卓舒岚不想進來？！
這倒也是挺奇怪的。
正主都還沒入群，王長明倒是着急的開始給她辦歡迎會了。
她咬了口青菜，低聲解釋說：“估計是副總自己的主意。”
“嗯？”賀溫年沒聽懂。
江時慕擡起眸子和她對視，認真解釋道：“總監都還沒在群裏。估計她也拒絕不了副總的安排。”
賀溫年眨巴了兩下眼睛，想想卓舒岚今天自我介紹時的模樣，估計也是并不是個善于交際的人。
她點頭道：“這倒也是哦。”
時間接近四點鐘的時候，江時慕又翻到一部群裏看了一眼，還是沒有卓舒岚的消息。她打開卓舒岚的私人微信，順手翻了一下兩人的聊天記錄。
她和卓舒岚的消息記錄還停留在兩天前，簽不算婚前協議的婚前協議。
卓舒岚弄了電子文檔協議的讓她簽。
最後一次修改的條紋就是那條，一夜七次的事情。
江時慕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她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給她發微信。
“總監，一部的群你還沒進來。”
她和卓舒岚的關系還沒那麽熟，發完消息後，江時慕有些不太自在的将手機翻轉了個面。
耳朵卻像個兔子似的豎了起來，以免錯過小聲的消息震動聲音。
手機震動的很快。
江時慕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電腦屏幕，又沒忍住将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
卓舒岚：“嗯。”
中午飯後回到辦公室，卓舒岚就一直在看小組成員的個人信息情況，江時慕是個新員工，她的簡歷放在最後面。
江時慕給她發短信的時候，卓舒岚方才發現她已經研究江時慕的簡歷許久了。
她的入職照還是大學畢業的時候拍的，相比現在還要稚氣不少，眉眼彎彎，是個極易讓人生出好感的好相貌。
想到在會議室裏的情形，卓舒岚的眉頭蹙起，清淡的眼睛裏露出一絲擔憂。
她想起今天晚上聚餐，又給江時慕發了微信消息。
“今天開車來的嗎？”
江時慕：“嗯。怎麽？”
卓舒岚：“等會兒別喝酒。”
江時慕用手指輕敲了一下桌面，思考卓舒岚的意思。
她以為卓舒岚是在提醒她這個“未婚妻”注意身體。
喝酒畢竟不是什麽好事情。
她也禮尚往來，試探道：“那你也別喝？”
卓舒岚回的很快：“不要。”
“……”
卓舒岚将部裏的人拉了個小群。沒有拉王長明。
群裏立即抖動個不停。
“歡迎卓總監。”
“歡迎卓總監。”
“……”
江時慕也跟着發了一句。
她剛發完，卓舒岚的消息就跳出來了。
“謝謝。”
晚她一步的賀溫年，消息孤零零的排在了最後，社恐人士表示死亡，還好她沒有那麽社恐。
江時慕又翻到大群裏去，卓舒岚在半個小時前才加了王長明的群。
她嘴角彎了彎，感覺這個上司有點任性。
五點半下班的時候，王長明就開始在群裏催促了。
“大家收拾一下到地庫集合。”
江時慕和賀溫年走在最後，耳邊熟悉的高跟鞋的聲音再次傳來，賀溫年的背部瞬間緊繃，她湊到江時慕的面前：“總監是不是在我們後面？”
江時慕還沒來得及回答，王長明也跟着出來，開始和卓舒岚聊天，多是王長明再說，江時慕都沒聽到卓舒岚說幾個字。
她們部門加上卓舒岚總共十五個人，四部車子就夠了，但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不太願意和這位剛上任的總監交流，硬是搞了五部車子出來。
王長明有心讓江時慕和自己同車，他勸道：“時慕，你別開車了，不太方便。”
另一個同事沈灼有些看不慣王長明，出聲道：“時慕，溫年，你們要不和總監坐一起吧，比較方便一點。”
賀溫年：“！！！”
她看了一眼冷着臉的總監，些微有些緊張。
王長明瞪了一眼沈灼，剛想開口再勸，卻被江時慕率先開口。
江時慕：“那總監，我來幫你開？”
賀溫年都驚呆了。
江時慕是怎麽有信心能開卓總監的私人車的？
卓舒岚嗯了一聲，将車鑰匙遞給了江時慕。
她的車是一部新款的電動汽車，車型流暢。
車子有自動檢測功能，感應到車鑰匙後就會自動解鎖，卓舒岚從副駕駛進去，賀溫年也戰戰兢兢的坐在後排，聽見卓舒岚抽拉安全帶的聲音，她才慢半拍的也将安全帶抽了出來。
她坐在副駕駛的後面，隐隐約約的能看到江時慕的側臉，江時慕臉色淡然，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也不知她是怎麽練成的？
難不成這是美女獨有的社交技能？
賀溫年咽了一下口水。還好，她沒有坐在前面，不然真的會緊張死的。
卓舒岚的車真的是新款車，只智能操控屏就有四個，江時慕對車沒什麽研究，她還真的不會用車子的導航。
江時慕道：“總監，你的導航怎麽開？”
卓舒岚看了她一眼。道：“小時,去雲和餐廳。”
她的聲音不像在辦公室那般沉穩，反倒帶着點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輕松與愉悅。
這是為什麽？
江時慕正在思考間，擡頭顯示器就已經清晰的顯示出了地圖。
這時候正值下班期高峰，車子特別的多，江時慕原本還擔心因為不太熟悉卓舒岚的車出現事故，倒不曾想卓舒岚的車子智能檢測已經做的相當好了，完全可以以較快的速度行進。
漸漸熟悉車的手感後，江時慕也跟着放下心來。人一輕松下來，注意力就容易發散，車廂裏盈着淡淡的木質香的香氣，卓舒岚身上也是這種味道。
只是她記得她第一次見到卓舒岚的時候，卻覺得這種香氣有些熟悉。
卻記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車子裏沒人說話，靜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見。
賀溫年受不了了，索性拿了手機開始飛速的刷大眼，她可不能緊張死。
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江時慕開了快四十分鐘，終于到了雲和餐廳。
她們是最後一個到的。
将車鑰匙遞給迎上來的服務員，江時慕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确定包廂後，三人一同往包廂走去。
到的時候，餐點已經開始陸續的上了，他們點的就是公司團聚餐，幾乎是已經做成了個半熟，只需要加熱端上來就好。
一張圓桌子，已經特意空出了三個位置，卓舒岚的位置毫無疑問是在王長明旁邊那個空出來的位置，江時慕她們則被安排在了沈灼和趙濱的旁邊。
王長明：“大家多吃一些，不夠的話可以再點。”
他又轉頭對卓舒岚笑嘻嘻的說道：“卓總監，你也多吃一點。”
雲和餐廳采用了柔和昏暗的燈光，燈光打在卓舒岚精致的過分的臉龐上，特別的吸人眼球。
卓舒岚垂了下睫毛，聲音淡淡：“嗯，謝謝。”
“那大家把酒杯舉起來，歡迎新總監。”
小聲交談的同事，各個急忙拿起自己的酒杯準備碰杯。
江時慕還記得卓舒岚不讓她喝酒的事情來，她只拿了一杯果汁，也将酒杯往前碰了碰。
在一圈白色的飲料中，江時慕黃色的飲料特別的顯眼。
放下酒杯後，王長明就道：“時慕，你就算不喝酒，好歹也拿雪碧湊活一下。剛工作沒多久，這習慣還是改改的”
“……”
江時慕扯出個笑容：“下次會注意的。”
卓舒岚輕擡了一下眉，視線和江時慕平齊，她将蘋果汁放到轉盤上，語氣淡淡：“時慕，也可以試一下這個。”
霎時間，江時慕感受到了來自周圍人的打量目光。
組裏人多，沒人會期待新來的總監能通過早上簡單的介紹，記住自己的名字。江時慕長得好看，記住名字即便是有些奇怪，倒也還在可接受範圍之中。可直接去掉姓喊兩個字就顯得親密又奇怪了。
王長明自也是愣了一下，又笑着打哈哈：“不過也是，時慕長的這麽好看，也沒幾個人會上來勸酒的。”
卓舒岚皺了一下眉頭，聲音冷淡了不少：“那最好。”
賀溫年湊到江時慕的耳邊：“時慕，你是認識新來的總監嗎？”
桌子上的轉盤轉的比較慢，江時慕視線幾乎是跟着上面的蘋果汁瓶子在轉，從卓舒岚面前轉到了自己的面前。
江時慕伸手将西瓜汁拿了下來，應她：“只見過一次。”
她也沒說謊話，她和卓舒岚之前也就相親的時候見了一次。
說起來，她也是第一次聽到卓舒岚喊她的名字。
簡單的兩個字，她喊的清冽又幹淨。
江時慕拿着西瓜汁倒在了自己的小杯子裏，倒完之後，又擡頭看了一眼卓舒岚，卓舒岚正在和同事說話，并沒有注意她這邊的動靜。
賀溫年很羨慕：“哇哦，那你這運氣也太好了。”
她想了想又道：“那總監即将結婚的事情，你也知道嗎？是不是真的啊？”
她就是個打工人，八卦有，想認真工作的心也有。
最新的一個項目并不難，獎金也高，總監如果真的請婚假，他們組裏很難拿到的。
江時慕小口抿了一下蘋果汁，味道酸酸甜甜的，還算不錯。
她想了想說：“這個有點涉及到對方的隐私，我不太能說。”
賀溫年眨巴了兩下眼睛，表示理解。
江時慕和賀溫年坐的近，又幾乎是貼着耳朵在對話，在別人看來就是相當的親密。
卓舒岚看了一眼，纖長的手指輕握了一下酒杯，垂下眸子，不自在的将目光移開。
卓舒岚是新來的總監，不少同事都朝着他敬了一杯酒，即便她不用喝完，幾輪下來她喝的酒也并不算少。
又有王長明這個酷愛酒桌文化的領導，卓舒岚喝的就更多了，冷淡的臉上都開始帶上了些許的紅暈，清淡的眸子倒還是帶着幾分神采。
第二天還要上班，喝的差不多後，大家就準備撤了。
這裏最近的地鐵站也就不到五百米，江時慕沒開車過來，準備和賀溫年一塊坐地鐵站回去。
沈灼打好了車：“溫年，我記得我們是順路來着，一起走？”
賀溫年琢磨了一會兒，應了一聲，她按了按自己的額間：“那時慕再見。”
她住的遠了一些，能早點走自然是早點走。
有了沈灼的開口，組裏其他的同事也開始躍躍欲試想送江時慕回家。
王長明首當其沖，他喝了酒，滿身的酒氣，看着比平時還要戾氣許多：“時慕，我送你。”
江時慕慶幸自己剛剛沒喝酒，不然真的會吐出來。
正當她準備開口拒絕時，身旁的位置突然站了一個人，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卓舒岚擡起眸子，解釋道：“早上順了一段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