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24、春天的含義

24、春天的含義

喬歲安的回答幾乎不假思索:“選你。”

抵着她下巴的指節一點一點回暖。

丁斯時慢慢松開手, 重新插回了口袋裏,好似心情好了點。

喬歲安把帽子扒拉上去,扒拉到堪堪遮住眉毛的位置, 撫撫平,扯了下帽子上小熊耳朵, 一邊整理一邊抱怨:“你老扒拉我帽子,再這樣下去, 我以後冬天就要換帽子了,換一個你扒拉不了的。”

他垂了眼,揉了揉指尖,沒說話。

“你怎麽問那麽奇怪的問題啊?”喬歲安仰着臉, 看着他, 嘀咕,“且不說我不是重色輕友的人, 而且,你問的問題也太遙遠了吧,我也不是會早戀的人啊。”

“只是随口一問。”他抿了下唇, 從容不迫的,不動聲色的,“看追你的人挺多的。”

“跑來你教室窗戶外面偷看你的也不少啊。”喬歲安撇嘴反駁, “随口一問……你剛整出了我不回答你就要跟我同歸于盡的架勢。”

話音未落, 口袋裏的手機不停振動, 流暢的音樂聲順着口袋縫隙傾瀉出來。

喬歲安想到什麽, 忙從口袋裏撈出手機,關了鬧鐘之後, 點開世界時鐘。

11:59

還有一分鐘, 新的一年就将開始了。

喬歲安沒再跟他搭話, 只專注地盯着手機屏幕。

秒針轉動,緩緩從12出發又要轉回來。

喬歲安跟着在心裏默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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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

3。

2。

1

……

秒針指向12的那一秒,天空之上煙花絢爛,不遠處是萬家燈火,好似整個世界都在歡呼。

她站在煙花之下,興奮地擡起臉,鼻尖被寒風吹得通紅,像只兔子:“丁斯時!新年快樂!”

丁斯時喉頭微動,伸出手在她臉側頓了頓,又擡高了穿過,最後輕輕揉了揉她針織線帽上的小熊耳朵,道:“新年快樂。”

靜了一秒,他多少帶了點私心的,輕聲加了一句:“兔年快樂。”

等回了家,電視裏的春晚還在播放着,正播着小品,逗得人咯咯樂。茶幾上零零散散撒着瓜子、花生還有妙脆角,窗外的煙花聲從零點開始就沒停過,一會兒是這家的,一會兒是那家的,映得天空都在發亮。四位家長仍還精神着,湊了一桌鬥地主,吃着零嘴聊着天,還一邊打着牌。

“大王!”丁媽甩出一張牌。

沒人接。

丁媽興奮地把手中最後一張單牌丢在桌上,臉都通紅:“贏了!給瓜子!快!”

喬媽心不甘情不願地抖着自己碗裏的瓜子,抖出兩粒滑進丁媽碗裏,剛要罷手,就被丁媽捉住碗。

“小氣,我自己來。”她在喬媽碗裏狠狠抓了一把撒進自己碗裏。

喬媽急了,突然見着喬歲安跟丁斯時回來了,立馬丢下裝瓜子的碗:“喬歲安,小丁!回來了喲!餓不餓?我給你們做夜宵去。”

“不用了阿姨。”丁斯時禮貌地朝她點了下頭,道,“我先回家了。”

只剩了個喬歲安,喬媽開始瘋狂使眼色,可惜喬歲安在外頭玩摔炮玩累了,壓根沒怎麽看她,神色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不餓,洗洗睡了我要。”

丁媽哈哈笑着扯住她的衣角往下一拉:“繼續玩吧你!”

喬媽:“……”

喬歲安洗完澡,躺上床,再次打開手機,才發現林中緒也給她發了條消息,0:01分的一句:“新年快樂。”

喬歲安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本想放下手機睡了,卻沒想到他的消息很快又進來了。

舞室-林中緒:“本來是想卡着零點發的,但剛才網絡有點卡,延遲了一分鐘。我是不是第一個跟你說新年快樂的人?”

喬歲安如實打字回答:“不是。”

她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地想起丁斯時那個選誰的莫名其妙的問題,又回了句:“陪我一起過年的人,是第一個。”

舞室-林中緒:“親人啊?”

發小算親人嗎?

喬歲安想了想,似乎也差不多,于是她打字道:“是。”

舞室-林中緒:“那你打算幾號回舞室練舞?”

喬歲安和林中緒都是有舞室鑰匙的人,哪怕舞室放假期間老師不在,他們倆要是想去練練舞也是可以的。

歲歲和碎碎:“初五吧。你呢?”

舞室-林中緒:“我明天就去了。”

喬歲安愣了下。

明天可是大年初一,他不用走親戚的嗎?

但她也沒有多問,只回了句“晚安”。

-

高一的寒假作業并沒有那麽多,選課是下學期開始,因此寒假只有大三門的作業。

喬歲安也就寒假剛開始放松了兩天,後面被丁斯時每天揪着學習,假期大概過半時,作業就寫得七七八八了,後面就一直處于丁老師專屬課堂時間。

丁老師明明人才高一,手上不知怎麽,有數不清的卷子和習題,從基礎到壓軸,應有盡有,多得很。

喬歲安自從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之後,學習态度也認真了不少,每天布置的題就乖乖寫,寫完了給他批改,單詞和語文課文按時背。

丁斯時每天布置的也不多,不求量,求的是日積月累出來的質。

有時候喬歲安學累了,就趴在桌上看他打保衛蘿蔔,先是趴着,但視野不好,她就直起了身子,最後越靠越近,跟他幾乎頭挨着頭,擠在一個小屏幕面前。

主關卡他早就過了,現在玩的都是“天天向上”模式。

“哎哎哎!”眼見着怪物血條沒減多少,張着血盆大口迅速往蘿蔔飛近,丁斯時往邊上扔了一顆星星,喬歲安着急得不行,伸手直接按了暫停,“不對不對,你這裏不能放星星,你放月亮呀,減速!”

她撇開他的手,挪過手機,直接自己上手操作了,嘀咕:“外面的雪花賣掉賣掉,攻擊範圍太小了碰不到怪物,你這怪物太多了,放太陽,然後火箭,順便清理一波道具……”

在她的手動幹擾下,粉色蘿蔔在終點保持着滿血,搖頭晃腦,像是在炫耀,像是在不屑那群怪物。

一局勝利,關卡又往上升了一層。

喬歲安拿起手機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抖了抖身子嘚瑟,跟那只粉色蘿蔔似的,“厲害吧厲害吧!”

丁斯時看着她搖頭晃腦,輕笑了聲,把手機接過了,誇她:“厲害,真厲害。”

天氣在升溫,空氣中逐漸嘗出了新春的味道,青澀的,清新的,風裏卻還是捎了點微涼,和冬季的凜冽刺骨不同,顯得更為柔和舒緩,撥弄着光禿樹枝上不知從何時冒出來的嫩芽。

一個假期稍縱即逝,新的學期很快就到了。

在開學考中,丁斯時是一如既往的第一,甩了第将近二十分,一騎絕塵,而喬歲安則穩在第十五的位置,也算是不錯。

她這個假期裏,舞蹈也小有進步,舞姿更輕更加靈活,基本功也愈發紮實,被舞蹈老師誇了好幾遍。林中緒更是進步極大。

春天的含義大概是萬物蘇醒,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一班的陣容正式穩定下來,接下來比較重要的事情就是選課。

育德中學的教育模式是流動制的,大三門集中在各班上,小三門流動着上課,一個班級選了同一門的由一個老師教,至于授課老師課上得是否好,全憑運氣,只有一班,是內定的流動給該門課最好的授課老師。

課後,林時蟄戳她後背,問:“喬喬,你小三門想選什麽呀?”

“嗯……”喬歲安想了想,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生物、地理和政治吧。我這幾門成績會更好一點。反正物理、化學我肯定不選。”

“可是不選理化的話,大學專業會受很大限制哎。”林時蟄手肘撐着桌面,托住臉,糾結,“我也不想選理化,但是我想考心理學,我看好多高校都有要求選物理。”

她望向喬歲安,目光炯炯有神:“喬喬,你想考哪個專業?”

喬歲安笑了:“我想藝考。”

“哦對,你舞蹈好,那你就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了。”林時蟄拿手托着臉,垂着眼皮子繼續思索,“藝考……我堂哥也想考舞蹈來着,被他爸媽狠狠罵了頓。”

喬歲安一愣,皺了下眉:“為什麽?”

“覺得跳舞沒前途呗。”林時蟄手指甲有一下沒一下劃拉着桌面,“我堂哥不像我,人才中好班的,成績可好了,他爸媽想讓他考S大金融系的來着。但我堂哥不喜歡金融,他喜歡跳舞,從小喜歡到大,只是他爸媽一直攔着不讓學。”

喬歲安緊追着問:“那你堂哥現在還打算考舞蹈嗎?”

“不太清楚,好像是不打算考了。”林時蟄聳肩,“他哪裏拗得過父母啊?又不出錢給他學舞蹈。”

林時蟄嘆了口氣,攤手。

喬歲安從林時蟄身上收回了視線,從鼻翼中輕輕嘆出一聲。

她突然之間很慶幸,她有一對開明的父母,尊重她的選擇,支持她追求夢想。她不需要為此而苦惱,她只需要付出她的努力,一個勁往前沖,後盾後塔都有人為她堆砌好,不用她回過頭擔憂。

她還有丁斯時幫襯着,給她計劃着未來。

被人支持的感覺,就好像,只要她願意,全世界都會在她的身後,為她提供支撐力。

作者有話說:

等我一下,待會兒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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