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夏天的燥熱随着第一陣秋風逐漸消散。
秋季學期在逐漸轉涼的溫度中到來。
月島螢回歸到日常的學習生活，每天按部就班地跟山口忠一起上下學。
仿佛什麽都沒有改變，沒有人來過，也沒有人離開。
除了放在架子上的那兩只醜貓擺件之外，也不過只是多了一個經過有扭蛋機的店鋪總會下意識多看兩眼的習慣。
“阿月，這周我家裏有點事情，就不跟你一起回家了，”山口忠雙手合十，指尖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實在是抱歉。”
“哦，沒事。”
月島螢把耳機戴上，紛紛擾擾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
經過那個路口，他依然習慣性地看了一眼左手邊那家店鋪門口的那排扭蛋機——
黃昏在天空中劃出血一樣的痕跡，染紅了經過的雲朵。
而雲朵仍舊義無反顧地撲向它的懷抱。
背後的紅綠燈轉換成了綠色的行走模式，身邊的車輛和人群紛紛通過。
而他站在原地，像是人群組成的河流中唯一一塊安靜的礁石。
只聽得耳機裏面歌手緩慢地吟唱着，像是帶着某種暗示——
“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
歌手的聲音慢慢遠去，變成他腦海中紛繁思緒的背景音。
啊，這個，是什麽呢？
他的思維有短暫的空白。
當月島螢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了扭蛋機前。
背對着他的那個身影和以前一樣，沒什麽好手氣，蹲在地上一邊抱怨着一邊拆着扭蛋。
拆出來的東西大概又不是她想要的，只能氣得又往機器裏面塞了幾枚硬幣。
月島螢彎腰伸手，在她動手之前握住了機器的搖杆。
“诶？”
神宮寺律正要擡頭看看這個不速之客。
“咔噠。”一個扭蛋從機器的出口掉出來。
月島螢蹲在她身邊，纖長靈活的手指微微用力，輕易地打開了塑料殼。
“诶？！”
看着開出來的稀有款，神宮寺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什麽運氣？！神明大人，太不公平了吧！
“诶個鬼啊，天才居然也會露出笨蛋的表情嗎？”
開口還是原來那個熟悉的氣死人的語氣，簡直浪費了這麽美的夕陽打在他的側臉上。
神宮寺律在心裏吐槽道。
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蹲在那裏相顧無言。
“上次那個月島小貓，”神宮寺律忽然開口，“真的丢掉了？”
少年梗着脖子別開了臉沒有回答。
“那個可是我最喜歡的了诶，”她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賠我一個。”
“哈？”
少年看過來的眼神裏明晃晃地寫着“你少無理取鬧了”。
可神宮寺律一副認真的樣子讓他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麽。
不想再辯解其實并沒有丢掉之類的，月島螢認命地打算從扭蛋機裏再抽一個給她。
甫一伸手，他的手指就被她拽住了。
下一秒，一個微冷但柔軟的觸感通過神經傳達到了大腦皮層。
那張在他眼中瞬間放大的臉馬上又退了開去，恢複到他熟悉的樣子。
暗金色的瞳孔顫抖着，眼裏的震驚還沒有褪去，他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上。
“說了你要賠我一個。”她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完，撈過之前從扭蛋機中得到的戰利品就火速跑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剛剛做了什麽？！瘋了瘋了瘋了！
離開對方視線的神宮寺律瞳孔地震。
*
月島螢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裏，失去靈魂般跟家人打完招呼就回到了房間。
“兒子他怎麽了？”月島媽媽奇怪地問月島爸爸。
“啊……不知道啊……”剛從報紙裏擡起頭來的月島爸爸也是一頭霧水。
上樓的月島螢反手關上房門，把自己砸在了床上。
他擡起胳膊蓋住了眼睛，試圖在黑暗中放空自己。
可腦海中出現的，依然是剛剛柔軟的溫度，和被她纖長濃密的睫毛掃過的微癢，還有她佯裝鎮定還要強詞奪理的模樣。
好像……有些……可愛……
“笨蛋……”
他忽地睜開眼睛，還纏着繃帶的手指捂着自己的下半邊臉。
臉上有繃帶都抵擋不住的熱度。
連觸碰到臉頰的手指都像是要燒起來。
“啊~~~真是笨蛋吧！”
*
十月下旬，春高代表戰拉開了序幕。
貓又育史竭力邀請神宮寺律去東京觀戰音駒。
“貓又教練，您實在不必這樣。”她苦笑道，“黑尾他們很讓人放心啊。”
“我早就不強求你來音駒了，”貓又育史在電話那頭笑道，“只是孩子們希望你能來。”
“诶？”
“排球啊，是大家共同努力的運動，隊員也好，教練也好，要一起走向勝利啊。就算只是代理了一段時間的教練，你也是我們音駒重要的一員啊。”
“話不能這麽說吧，神宮寺還是在烏野的時間更長哦，要說屬于哪個學校，應該是我們烏野吧。”
早就伸長了耳朵偷聽的烏養系心沖着電話大聲地說道。
“烏養家的臭小子，音駒可是給神宮寺發了正式的邀請函的，可不像你那種攀交情的不上臺面的手段。”
明顯聽到了烏養系心的挑釁，貓又育史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可惡，那個混蛋老頭子……”烏養系心咬牙切齒，朝隊員那邊喊道，“負責攔網的都過來把神宮寺拖回去，今天別讓她出這個門。”
“诶？！”神宮寺一臉懵地看着沖過來的幾個副攻手，“沒必要吧前輩……”
“神宮寺這段時間都不會離開宮城的，貓又老爺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烏養系心抓過神宮寺的手機，洋洋得意地說道。
“臭小子你等着！”
這邊一老一少還在小學雞吵架，那邊被一群少年攔住的神宮寺律滿頭黑線。
“喂……”
空有一顆吐槽的心，但現在的情況下，她都不知道該從何吐槽起。
這時，貓又育史像是把手機交給了別人，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傳了出來，“神宮寺教練，我是黑尾，來東京吧，我們在等你。”
烏養系心剛想說對方派小孩子出來手段着實過于卑鄙，一只纏着繃帶的手就将電話接了過去。
月島螢舉着手機，默不作聲地聽了幾秒黑尾鐵朗的聲音，忽然開口——
“閉嘴，吵死了。”
對面和現場都莫名靜默了幾秒。
“诶？！！”
在兩邊爆發出來的巨大驚嘆聲中，月島螢施施然挂斷了電話，把手機放回了烏養系心手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作者有話要說：
甜一甜
快樂一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