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事
太後被突然發作的仇罪吓到了,捂着胸口生怕他下一刻就開始發脾氣砸東西。
但好在關鍵時刻衛雲蘇拉住了仇罪藏在袖子下的手,于是在衆人驚恐的視線下,就看到上一刻還要殺人的仇罪突然間就跟被順了毛的大貓一樣溫順下來,雖然仍舊臭着臉,但好歹還是順着衛雲蘇的力道坐了下來。
而場下有的膽子小的已經被吓得落了眼淚,要不是想到仇罪剛才那副兇殘姿态立馬憋住了淚,可能這會兒下面已經哭成了一片了。
仇罪視線掃過那幾個膽小的,嗤了一聲,就這樣還想成為他後宮中的人,莫不是想在進宮第一天就被他吓死。
而“單純”的趙湘香雖然也白着一張小臉,但到底是想着做皇後的人,反而順勢利用這點楚楚可憐地望着仇罪,一副被吓壞了的委屈模樣:“表哥消消氣,姑母也只是好心做媒而已,你要是有什麽不滿就沖着我發吧,姑母身子不好,經受不起驚吓的。”
仇罪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剛被順完毛的他難得沒跟趙湘香計較,捏了捏手中細瘦的手指,這才看向旁邊的太後,表情淡淡道:“母後受驚了,是兒子不好,沒控制住脾氣。”
太後見過仇罪發狂的場面,現在雖然也被吓到了,但多少也有了點抵抗力,聞言只是笑了笑擺手道:“無事,是哀家多事了,罷了罷了,皇帝既然不願,哀家也不會再插手此事。”
仇罪冷着臉不說話,衛雲蘇明明是因為他才來賞花宴的,怎麽可能看上哪家小姐,這段日子自己和他可是寸步不離的,衛雲蘇絕對沒機會接觸宮外的人。
但若是太後說的是真的,沒準衛雲蘇早在進宮前就和在場的某位相遇了,難道這次來賞花宴真的有順便和誰見一面的打算?
仇罪狐疑地掃視全場,結果一眼就看到趙湘香正在偷偷看向衛雲蘇,他迅速扭頭去看衛雲蘇,然而衛雲蘇這時候的視線竟然也在趙湘香身上!
仇罪不知道哪來的火氣,一時間竟然快要氣炸了,他就跟抓到妻子出軌的綠帽丈夫一樣氣得眼睛都要冒火了,起身抓住衛雲蘇的手就往外走,完全不顧身後一群被他神經病似的一系列舉動給驚呆了的衆人。
“哎……你幹嘛?”衛雲蘇被仇罪拉得一個踉跄,只能小跑着跟上他,不明白這人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又犯病了,難道這玩意兒還有不定時間歇性發作的特性嗎?
仇罪把人拉到一個隐蔽的角落,看見身後追過來的一群宮人,厭煩地皺了皺眉頭,對着趙忠福打了個手勢讓他把人支開,這才推了衛雲蘇一把,直接把人摁在身後的牆上,語氣冷硬得像隔夜飯一樣:“說,你跟趙湘香什麽時候認識的。”
“啊?”衛雲蘇懵了一瞬,“什麽趙湘香?”
仇罪臉色更臭了,他覺得衛雲蘇這樣是在變相的保護趙湘香,他有些委屈,認識就認識呗,只要衛雲蘇不因為她離開自己,他又不會把那個女人怎麽樣,幹嘛要因為一個莫須有的人騙自己?
“就那個坐在太後下首的女人,太後侄女,趙湘香,叫我表哥的那個,這下記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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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她啊,”衛雲蘇還是有些不明白,仇罪幹嘛突然問自己跟她什麽時候認識的,他分明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她的,“怎麽了?”
仇罪一副你果然認識她的表情,臉上更綠了,那股被背叛的感情環繞在胸腔中久久不散,郁悶得他說出來的話酸味沖天:“聽太後說,你喜歡她?”
衛雲蘇表情空白了一瞬,在仇罪再次開口前連忙出聲:“等等,你讓我理理。”
片刻過後,衛雲蘇放松身體靠在牆上,雖然個子比仇罪矮,但氣勢卻比他高出一截來:“你該不會把太後的話當真了吧?先別說話,聽我說。”
“別說是你,當時就是我聽了太後的話也是懵的,首先我并沒有抱着任何目的來這個賞花宴,純粹是因為要陪着你。其次,那個趙湘香我也是第一次見,根本就不存在喜不喜歡的問題,你誤會了。最後,你冤枉我的事,該怎麽解決?”
仇罪沉默了一會兒,自欺欺人地忽視最後一句話,不依不饒道:“那為什麽趙湘香偷看你時你也在看她?”
衛雲蘇木着臉:“那是因為她是你表妹。”
仇罪:“跟這有什麽關系?”
衛雲蘇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拍拍仇罪的狗頭,意味深長道:“從大夫的角度來說,我勸你不要娶你的表妹。”
衛雲蘇就是不說這話仇罪也不會再對他那個表妹有什麽想法了,但嘴上還是問着:“為什麽?”
“因為三代以內的近親成親會增加後代患先天疾病的風險。”
仇罪:“……哦。”
發現自己白忙活一場的仇罪現在心情很複雜,扭過頭并不想去看衛雲蘇那張帶着嘲諷的臉。
不過半刻鐘後,仇罪還是沒出息地把頭扭回來,扯了扯衛雲蘇的袖子,沒話找話道:“你餓了嗎?”
衛雲蘇拿眼瞟他,一點面子都不給:“不餓。”
仇罪:“……”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直到眼前出現了建章宮的大門,仇罪才再次鼓起勇氣拉了拉衛雲蘇的袖子,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冤枉你了。”
衛雲蘇看了他一會兒,最後無奈地笑了下:“你這樣不行,一有什麽不順心的就發脾氣,你看看今天宴上多少人都被你吓到了。”
仇罪有口難辯,其實衛雲蘇在他身邊的這段日子他幾乎都沒再出現過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情況了,除了那回人不見了他發了回脾氣後,就根本沒有因為其他事情發過火。
直到今天……好像也是因為太後說要給衛雲蘇賜婚自己才突然這樣的。
兩次都跟衛雲蘇有關,仇罪覺得自己已經控制得很好了,其他事情他都能忍,但唯獨忍不了衛雲蘇在自己病好前離開他的視線這件事。
仇罪沒說話,衛雲蘇也拿他沒辦法,嘆了口氣拉着人往建章宮內走:“算了算了,這事兒說不清楚,索性就到此為止,回去吃飯吧,因為你早上讓我盡管睡,最後搞得我們都起晚了,連早飯都沒吃,看你做的好事。”
衛雲蘇絮絮叨叨的,就像一個唠叨丈夫的妻子一樣,話語中雖然滿是埋怨,但卻充斥着旁人插不進的親昵,尤其是被衛雲蘇絮叨的仇罪還一臉受用地聽着的時候,場面就變得越發詭異了。
剛好看到這一幕的趙忠福默默捂臉,這世上敢抱怨他家陛下的也就只有衛小神醫一個了吧,要是随便換一個人,可能這會兒早就在大牢裏帶着了。
腹诽完趙忠福一副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招呼着宮人趕快傳膳,現在建章宮裏的祖宗可不止一位了,還不緊着伺候,到時候出了差錯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吃完飯衛雲蘇先是給仇罪施針,施完針後他寫了一副方子,交給趙忠福的同時對仇罪說道:“從今天起每天施完針都要喝一副這個方子上的藥,一直喝到我說可以停了為止。”
仇罪穿好衣服:“嗯,都聽你的。”
趙忠福接了方子後跟寶貝似的揣起來,對二人行了禮後就招呼趙喜去熬藥去了,期間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能出岔子咯,這可是他家陛下的救命藥。
當然,也是他們的救命藥,要是沒有衛小神醫的話,他們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被狂躁的皇上賜死了,想想就覺得膽戰心驚的。
等藥熬好的期間,衛雲蘇無事可做,收拾好銀針後他看着同樣無所事事就只是撐着下巴看着他的仇罪,想起今天專門為他辦的賞花宴,一臉好奇:“太後辦這個賞花宴是不是就是為了幫你選妃的?”
“嗯,”仇罪對這個話題沒什麽興趣,但由于是衛雲蘇問的,想了想還是說補充道:“每年太後都會打着賞花的名頭為我選妃,畢竟雖然名義上有個三年大選,但是之前的兩次我都因為自己的病沒什麽興致,就一個都沒選,所以太後不可能等我下個可能會有興致的三年之期,于是就想出了這麽個法子,每年都辦一回,就想着我什麽時候開竅了能選幾個充實後宮。”
“啧啧,豔福不淺啊你。”衛雲蘇看着仇罪硬朗帥氣的臉,不禁點頭,這人的确是有讓無數女子為之瘋狂的資本。
“嘁,”仇罪卻對此嗤之以鼻,聲音裏帶着一股陳年憋悶:“你要是喜歡的話咱們換換,我寧願用一雙能正常視物的眼睛換三千後宮,你不知道……自從得了那病之後,因為什麽都是黑白的,有時候我、我那啥的時候都是閉着眼睛草草了事,後來覺得看着煩,就很少做那事了。”
衛雲蘇:“你有過房事了?”
仇罪一張臉有點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咬牙道:“我倒是想,可是我眼睛出了問題後看着黑白色的女人後就對她們沒什麽興致了。”
應該說是一切黑白的東西他都沒興趣了,連多看一眼都欠奉。
“那你為什要說‘做那事’?那事不是房事?”
仇罪深吸一口氣,直覺這話題是繼續不下去了,但他又不想毀了自己的清白,于是忍着難堪繼續道:“不是房事,是那事。”
衛雲蘇已經猜到了仇罪說的是什麽,但他看着難得害臊的人,有心逗他:“那事是哪事?”
仇罪:“……”
長久的沉默之後,一道低得幾近于無的聲音在靜谧的室內響起。
“你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着已經五十八的收藏,剛加完更的我陷入了沉思,怎麽感覺給自己挖了個坑TT
等收藏到六十了還是老規矩,加更(吐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