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焦頭爛額
焦頭爛額
江寧市雖然是三線小城，但因為水路兩通，交通比較發達，又有幾家比較大的工廠，所以市民日子過的也算富足。
周末，林海潮騎着二八大杠自行車，來到與呂逸約定好的主路的橋頭，便看到不遠處中心公園，幾個老爺子在唱大戲。
有拉胡琴的，有甩水袖的，還有扯着嗓了咿咿呀呀的。
拉的、唱的不說有多好，但也可以看也是業餘愛好者，林海潮看着幾個老年人，又想自己老爹，老爹退休天天悶家裏也不是辦法。
他不愛跟老頭下棋，也不愛釣魚，就跟百分之八十的老頭兒沒共同愛好了。
哎，得給老爹找點事幹才行。
正想着，呂逸就騎車過來了，兩人便一起去市區的批發市場。
“什麽，還要去那家？”呂逸聽了林海潮說還要去之前進短袖衫的那家店，就有些不樂意，雖說人家只是冷眼旁觀他們進了批快過季的服裝，但他們差點賠光積蓄也是真的。
就算不找他們麻煩，也沒必要給他送錢啊。
可是林海潮卻說，“不是進貨，我找他有點事。”
呂逸就也不說什麽了，這次事後他還挺佩服自己好友的，同樣是沒啥經驗，人家腦子就是轉的快，很快就能想出對策。
要是這次他們真賠光，他回家跟媳婦一說，媳婦非得讓他吃一年鹹菜不可。
對于解救他水深火熱的好友，他決定以後都跟着他混了。
兩人到了批發市場就上了二樓服裝區，那家說店面面積比別家大兩倍，衣服也多，很好找。到了地方，那老板看見他倆還當普通客人，待兩人說起是上個月進了他一百多件短袖的人，老板這才想起來。
随即他臉色就變了，一臉戒備的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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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潮就解釋了自己來意，老板就更奇怪了，“讓我給你介紹啥？還江寧服裝廠？你不會是以為做成一筆小生意，就能直接從服裝廠拿貨吧？”
老板覺得這人簡直被一次小小成功沖昏頭腦，“那服裝廠進貨可不像咱們批發市場，你想拿幾件都行，人家可是另車走貨的，你這小夥子想啥呢？”
呂逸見老板說話不客氣，積壓的火就上來了，指着老板就說，“你說什麽呢？還沒跟你算賬。”
林海潮趕緊拉住他，“我們就是想去服裝廠看看，有勞您幫忙。”
說着他就掏出二十塊錢來，江寧服裝廠為國有，在這年頭工廠就是工廠，走的都是大宗的訂單，不像後世都廠家直銷了。
林海潮翻遍記憶也沒啥親朋認識服裝廠的人，所以只能找上這人。
而這人做服裝行業多年，當初他們賠光積蓄還真找這人吵了一架來着，當時就聽到這人跟人說起認識江寧服裝廠的人。
而近期服裝廠有批貨，也是近期他能找到比較合适的項目。
老板見這人執意如此，還掏錢出來，想着不掙白不掙，反正那服裝廠也不做批發生意。又想這兩人居然出人意料的能把那一百多件短袖衫賣出去，說不定人家有自己門路。
他做生意的，也沒想得罪二人，于是就也同意了。
呂逸不知好友要幹什麽，但外人在場他也沒有多問，就找着頭跟着。
那商鋪老板自己有輛二手小貨車，雖然是二手的，但呂逸滿眼都是羨慕，心想做生意果然來錢快。
但又想自己，馬上又縮了縮脖。
服裝廠位置較偏，他們坐車大概二十多分鐘才到。
服裝店老板開車到了廠區門口報了個名字，保安就放他們進去了。
服裝店老板就是認識個廠裏的庫房人員，平時人家有啥瑕疵品會提前通知他，他能拿點好貨，投桃報李，他賺了錢也會給那人包個紅包。
僅此而已。
林海潮到了後卻沒有去找什麽庫房人員，而是直接問了銷售部在哪。
“什麽？你要買點衣服？”銷售部只有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在，是個實習生。
林海潮進來就說明了來意，她也沒有生氣，只是耐心解釋，“咱們廠不做個人零售的，都有是直接對企業的。”
林海潮點點頭表示知道，随即他展顏一笑，“其實我是知道，咱們廠有批貨本來是出口轉內銷的，但因某些原因沒走成，現在正在尋找客戶。”
小姑娘被他笑的臉色微紅，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你……你不是說你想購買這批貨吧？”
這下不止小姑娘驚訝，跟着一塊來的兩人也驚訝了。
服裝廠出口的訂單，想也知道量不會小，需要的肯定是一筆龐大的資金。
這人開口怎麽這麽大？玩笑開的也太大了。
就連呂逸都趕緊扯了扯林海潮的衣角，生怕好友牛皮吹大了一會兒沒法收場。
林海潮卻不理他，自顧自開始說着，“我不是想當客戶，我只是想買幾件。”
唉，這人長的不錯，怎麽腦子不好呢，都跟他說過不零售的。
結果就又聽對方說，“其實這批衣服是出口的，外國人喜歡的款式與咱們國人不同，身材也不同，那邊流行喜歡的東西，到咱們這邊可就不受歡迎了，而且外國那邊喜歡定制衣服，這樣客戶群就更固定了。”
“所以這批貨想要找到新的客戶恐怕不太現實吧？”
小姑娘雖然只是個實習生，但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很是在理。
而且想起這批貨，他們部門所有領導現在還在開會，為這批貨頭疼呢。
想到此，她不由自主的就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我可以教你們個法子，但是你們得賣我一點。”林海潮又笑道。
前世江寧服裝廠有一筆出口訂單，但因為天氣原因沒能走成，待能走了，那邊覺得運到了也過了季，就提出了退貨，按約定只賠了一點訂金。
而江寧服裝廠卻為這批貨焦頭爛額，這批貨量不算大但也不小，如果賣不出去就得賠十幾萬。
這讓當年江寧服裝廠差點傷元氣。
他也是後來才聽說，好多服裝廠員工當年差點就下崗。
雖然過兩三年還是下崗了，但是好歹他知道了緣由，能幫一點是一點。
小姑娘這下不敢大意了，她趕緊就往主樓去找領導。
主樓裏廠裏幾個主要部門的領導以及銷售部的人都在，此時也正為這批貨發愁。
廠長是個頭發有些稀疏，将近六十的大叔，他指着銷售部主任說，“這事誰的責任我也不多追究了，但是老肖，這批貨你得趕緊給我想辦法。”
銷售主任老肖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批貨現在只能出口，在咱們國家即使能賣出去，也是賣不上價的，我這兩天聯系了跟咱們合作的所有外商，但就是沒有一家外商肯接收，您放心，我回頭再多找找關系。”
“這批貨款式、版型都是定制的，能接收的外商本就有限，再說即使接收也是過季的命，服裝這東西一過季就不值錢，還能上哪找去。”
“那你說怎麽辦？就算找不到也要找呀。”
“诶？老肖你跟我吼什麽呀，我不希望找到呀？”
兩人說着就吵了起來，在座的許多人也跟着說了兩句，都是不抱希望能再找到客戶。
一時間室內亂如菜市場
老廠長這時敲了桌子，“吵什麽吵，我一把年紀就快退休的年紀了，就不能讓我安安穩穩退休，這事要是不解決，我怎麽對的起這全廠幾百號人吶！”
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時桌子上的座機響了起來，老廠長有些頹喪的接起電話，可剛兩秒後他就打起了精神：“什麽？有人要買這批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