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退婚

退婚

入夏以後,天氣漸熱不免人心煩悶,忽聞有高門公子在成婚前夕早已與她人暗中有子這樁隐宗,百姓們茶餘飯後作談資也是一件趣事,一下子天也不熱了,人也不累了。

先是茶樓的書生,再是趕集的小販,一傳十,十傳百,消息一溜煙就傳到了江府。

管家氣喘籲籲的跑進來,急聲禀報: “二爺夫人,不好了,現在外面都在傳,說四姑爺未婚有子。”

管家不知內情,提起宋敘白還是一副親熱稱呼。

“什麽”

江弘文和顧氏聞言兩臉震驚,騰得一下站起來。

“這是打哪兒傳出來的”江弘文下意識追問道。

管家抹了抹汗,眉頭緊鎖: “老奴也不知呀,還是出去辦事兒的下人回來告知我的,說是外頭現在都在傳呢,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顧氏在旁靜了一瞬,比起追溯傳言起于何處,此刻最要緊的是該如何應對,她當即吩咐說: “你且先下去,派人好好留意外頭的情況,有什麽動靜即刻來禀。”

“是。”

管家得了令兒,轉身噔噔走了。

顧氏重新坐回椅子上,大腦飛速運轉着,她昨夜還想着該如何把這樁婚事平穩退掉,始終覺得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找人把那女人和孩子綁來,手上捏住人,既作證據也是威脅,如此才能拿捏住宋家,否則到時候空口無憑,宋家狗急跳牆死不承認,那便是打草驚蛇,失了先機,也沒得給人留住話柄,污蔑他們江家想退婚便這樣無故編排人也未可知。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傳開,覆水難收,顧氏心思活泛,很快思量開來,其實細想想,這件事兒鬧開了也有鬧開了的好處。

不錯,依着江弘文一開始的意思,傳出去也不見得就全是壞事兒,也該讓臨安城的父老鄉親們知曉知曉,書香名門的宋家是何等地不堪。

“夫人,先頭咱們顧忌着阿柔的名聲不願把事情鬧大,如今事情傳開,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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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江弘文說完,顧氏忽然定聲說: “既然已經傳開,那咱們就再添一把火。”

言語之中似乎已有了決斷。

“再添一把火”

“我總想着要悄麽聲息的退了婚,平平靜靜的結,可眼下外頭已經起了風言風語,雖不合咱們本意,卻是用不着再束手束腳,只要咱們坐實了傳言,到時退婚反而是順理成章了。”

細細想來,他們顧忌女兒名聲不好把事情做絕,可想屆時必然會容易被宋家左右,如今被外頭人那麽一說,反到可以盡數豁出去。

頓了頓,顧氏又擰眉咬牙道: “只是如此一來,阿柔免不了會被外人議論指點了,不過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受害的一方,到時候咱們背後使些力也可。”

這是連後招都想好了,別看江府一直是大夫人沈氏當家,可顧氏在閨中學的本事是一點兒都沒丢,端看她處事迅速,思慮周全便能知一二。

顧氏一番話條理清晰,江弘文很快明白過來,這是要造勢,既然火燒起來了,對他們來說,自然是越大越好。

“夫人說得不錯,以防萬一,咱們還得找人盯住宋家。”

顧氏點點頭: “外頭傳得越厲害越好,等明日咱們就遣人去宋府問上一問,看他們什麽态度,若是承認那最好不過,要是他們還想繼續蒙騙……”

說到這裏,顧氏轉頭看向丈夫: “若他們還想繼續蒙騙咱們,那就極有可能會把人送出臨安。”

江弘文沉吟道: “我現在就吩咐下去,着人把宋府給盯住了,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回來禀報。”

——

懷柔居。

幾個女孩子得了消息聚在一塊兒。

“這可如何是好啊”

江清寧滿面憂愁,退婚于女孩兒家來說可不是光彩事,以後少不了要被人诟病,說不定還要影響後面的姻緣,可到這份兒上,不退又不行,這樣不靠譜的郎婿,嫁過去只怕也是活受罪。

“依我看,算是好事,”溫酒忽然道。

江清月,江清寧異口同聲問: “好事兒”

江清柔呷了口茶,分析着裏頭的門道: “不錯,此事傳開确會對我名聲有損,可歸根究底錯的人不是我,想來這兩日父親母親都在為我的婚事憂心,想着能平靜退婚減少對我的傷害,可如此一來免不了會束手束腳,這下好了,由頭都在我們這兒。”

往日裏有些牙尖嘴利的女孩子說起自個兒糟心的婚事依舊鎮定自若。

溫酒瞧着江清柔冷靜的面孔,昨日她和江清月來探望,準備了一肚子的寬慰之語,誰知江清月卻是滿不在乎的說: “說出來也不怕你們不信,我同宋敘白也就見過兩三面,其實并不多滿意他,不過是父親母親瞧着好罷了,如今婚前給我知曉了他的為人,我只當是老天有眼,救我于水火呢,高興都來不及。”

再說這狗娘養的王八羔子居然敢騙她,害她一個閨閣女子被人恥笑議論,她最重面子,生氣都來不及,哪顧得上悲傷。

這下溫酒是實實在在地對這位表姐刮目相看起來,早先江清柔總是嘴上不饒人,可遇事方知,她也是個心思通透的。

溫酒忽然對江清柔生出幾分難以言說的好感來,或許是因為她們都被男人欺騙過,只是不同的是,江清柔不曾交付過真心。

而她……

罷了。

溫酒不願再想下去,繼續思慮宋家: “只是我怕宋家為了保住名聲,依舊不肯承認。”

江清柔冷笑,眸光劃過一抹寒厲: “只要那對母子在,他們不認也得認。”

——

漆黑的夜裏,沒有半點星光。

宋府後門。

“二郎,我們娘倆兒非走不可嗎”

說話的女子叫玉娘,一臉淚痕難掩姿色,自有一股子妩媚風流之态,她懷裏還抱着一個一歲大的孩童,一臉稚氣。

宋敘白望着她們娘倆兒也是滿目不舍: “我也不願與你和孩子分開,都怪形勢所迫,你放心,等風頭過去,我肯定會接你們回來的,讓你們光明正大的進門。”

“別耽擱了,快些上路吧。”

潘氏不耐煩看這些,她可是好不容易說動丈夫把人送走的,老頭子聽到外頭的傳言險些就要撐不住去江家認罪,還是她費了好大一番嘴皮子才肯罷休。

玉娘聞言直掉眼淚,抱着孩子不情不願的被侍女推着上了馬車。

潘氏見人進去,略微松了口氣,擺擺手示意車夫快些揮鞭趕路,忽然從旁冒出一道突兀男聲: “宋夫人,這麽晚了是要到哪裏去啊”

潘氏扭頭望過去,待人走近才瞧清楚,驚呼一聲,險些魂兒都要吓飛了,結結巴巴道: “江……江二老爺”

邊兒上的宋敘白也是驚得夠嗆,戰戰兢兢的叫了聲: “岳父大人。”

江弘文一擺手,冷冷一笑: “別這麽叫,我可不敢當。”

他揮揮手,後頭跟着的人一齊湧上來,人高馬大的家丁們手裏舉着火把,一時宋府後門亮如白晝。

“請吧。”

“親家公這是要做什麽”潘氏心知事情敗露,卻還想裝糊塗。

江弘文聞言翻了個白眼: “做什麽自然是去我家好好商量退婚了。”

“商量”二字被他咬的極重。

——

江府,前廳正堂。

這會兒天色尚未完全展開,外面将将有些亮光,堪堪落入屋內鋪了金絲織錦毛席的地面上,畫上好看的弧度。

正中的八仙桌上奉着一座玉爐,爐頂飄出的袅袅青煙繞成一圈一圈的,盤旋上升,是很好聞的氣味兒。

廳堂內人不在少數,卻似一點活氣兒都沒有。

江弘文和顧氏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右旁坐着大夫人沈氏和三夫人虞氏,左旁是宋家一幹人等。

顧氏沒甚表情,到是江弘文,他平日笑着的時候還好,若面上不挂笑,又瞪着眼睛,豎着眉毛,平添許多陰森可怖的味道。

到底是在江家的地盤,人數上也占優勢,兩相對比之下,本就心裏有鬼的宋家人看着就跟受審的犯人一樣。

溫酒同幾位姑娘聞訊趕來,站在屏風後,時刻注意廳堂內的動靜。

只聽這時突然從堂內傳來一道凄厲的的嘶喊聲,原來是宋夫人潘氏說: “先頭是我們豬油蒙了心,鬼迷心竅了,想着總是二哥兒的骨肉,都已經生下來了,實在狠不下心,如今事情辦成這樣,實乃是我們的不該,可我們也是真心想和江家結這門親的。”

觑一眼江弘文和顧氏的臉色,見他二人均未吭聲,潘氏心下惴惴,繼續說起自己的打算: “您看這樣可好,咱們兩家婚事照舊,我即刻便将這女子打發了如何”

顧氏涼涼問: “如何打發”

玉娘也擡眸看過來,柔弱的面孔被緊張填滿,說起來也是悲哀,她的人生就是別人一句話的功夫。

潘氏見顧氏搭話,以為有轉機,忙說: “這女子就将她送到邊地尋一戶好人家嫁了,山高水遠的,再與我們不相幹了,至于孩子,送到莊戶人家即可,從前是我們糊塗不懂事,如今一切都好說,可千萬別傷了兩家的和氣。”

其實潘氏心底想的是把人弄死最好,若不是這女子狐媚勾引,她今日豈會如此做小伏低,實在可恨。

可她若直言要人性命,顯又太過心狠手辣。

江弘文和顧氏對視一眼,突然轉頭問起宋敘白: “你呢也是這般打算”

潘氏緊了緊呼吸,盼望兒子不要色令智昏,果然子肖母,宋敘白冷眼看了看玉娘,三年的時光,有情愛不假,想納她進門也是真心,可平日盟誓再多再真,一旦關系到自己的前程就什麽都煙消雲散了。

“岳父大人明鑒,敘白一時糊塗做出這樣有辱家門之事,如今悔不當初,還望您給小婿一個改過的機會。”

宋敘白說着便跪在地上,一副重修舊好的架勢。

“二郎,”一旁的玉娘終于站不住了,摟着孩子嘶吼着,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總以為自己多重要,這下好了,心涼透了。

屏風後的幾個姑娘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若是宋敘白不肯就範興許還能叫她們高看一眼,沒想到他竟這樣幹脆,絲毫不帶猶豫的,且今日他能抛棄這個叫玉娘的,焉知來日不會這樣對旁人。

江弘文和顧氏原本就是鐵了心要退婚的,如今再瞧他們選定的好女婿這樣一副無情的嘴臉,當下就把人貶到塵埃裏。

那玉娘眼見自己要沒了活路,邊地能有什麽好人家,她這幾年過慣了好日子,身嬌肉貴的可吃不起那份苦,況且把她趕走,以後她的孩兒可怎麽辦,當下心一橫豁出去了,大聲喊道: “我肚子裏可是有二郎骨肉的,怎麽好再嫁人。”

這是她的謀略,她知道高門大戶不好進,光有現成的孩子還不夠,得肚子裏再揣一個才保險。

潘氏瞪大了眼,十分吃驚: “你……你何時又有了”

玉娘捂着肚子,哀傷道: “大夫說快有一個多月了。”

潘氏心下千回百轉,看一眼江弘文和顧氏發沉的臉色,又看向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宋老爺,壯壯膽,咬咬牙抛下狠話: “那又如何,打了便是。”

玉娘這回沒說話,只一個勁兒的哭,屋子裏的氣氛愈發沉悶。

這時大夫人沈氏出來發話: “怎麽說也是一條人命,是你們宋家的骨血,宋夫人說得未免也太輕巧了,若早先拿出這樣殺伐決斷的氣勢來,也不會有今日了。”

潘氏被說得臉上一陣發紅。

三夫人虞氏也說: “可不是麽,原也是你家的事兒,本輪不到我們來插嘴,依我看,咱們先把婚退了,你們回了家關上門怎麽處置都成。”

這怎麽行,潘氏還想補救,張着嘴想着話,婚事一旦退了,可就坐實了外頭的流言,這是萬萬不成的。

此時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宋老爺忽然開口喚了聲: “江兄。”

江弘文扭頭看過來,宋老爺是一臉憨厚老實的長相,其實當初江弘文為女兒結下這門親都是看在宋老爺為人不錯的份兒上。

宋老爺站起來拱手作揖,像是終于做下某種決定,語氣十分誠懇: “江兄,此事是我宋家背信棄義在先,弄虛作假在後,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更無顏再提姻親一事,咱們,就此退婚吧。”

“老爺。”

“父親。”

于是乎,當夜江宋兩家“心平氣和”的退了婚,宋老爺一臉頹廢愧疚悔恨之色帶走了一臉淚痕的夫人和一臉傷痕的兒子。

傳言變真言,百姓們議論的更起勁兒了。

雖說一口唾沫淹不死人,卻也叫人擡不起頭來,宋敘白原本有大好前程,如今卻擔了個騙婚的名聲在頭上,不僅不容易再聘到好人家的姑娘,便是前途也不好說了。

至于玉娘,宋老爺下了狠心,直接一碗藥了結了她,連帶着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一并送走。

經此一事,宋老爺忽然醒悟過來,或許如今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一直偏疼偏愛潘氏母子,縱他們的不知天高地厚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趁着還有補救的機會,于是宋老爺卸了潘氏的管家權,全全交由大兒媳,也不再親近潘氏。

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自己一直忽略的大兒子宋敘禮才是最值得托付的。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此刻城南的一處清幽宅院中,也有人說起此事。

“我的人說,江家對外放話,已與宋家和平退婚,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說話的男子一身白衣,面容俊朗,正是許久不曾出現的魚舟,他比唐令慢一步抵達臨安,如今師妹的病情轉危為安,反是師兄有事,魚舟心裏記挂很的,接到唐令的傳書說溫酒人就在臨安城,便就也趕來了。

然而比起魚舟的神态風流,朗月風清,軟榻上的黑衣男子則是萎靡的很,面色蒼白,發絲也有些淩亂,顯是久未梳洗,雙目暗沉,胡子拉碴,一臉的生無可戀。

若是離得近些,定能聞到他身上的濃烈酒味兒。

瞧師兄這副模樣,魚舟心裏又是不忍,又是稀奇,他英俊高冷的師兄居然為情所傷至此,真是叫人唏噓啊。

屬下進來擺上熱騰騰的飯菜,魚舟招呼唐令過來,唐令依舊不理睬,那夜過後直到現在他都不肯吃東西,不知是沒胃口,還是想懲罰自己。

他不願吃,誰也勉強不了,魚舟深深看他一眼,嘆了口氣: “師兄可有想過,溫姑娘究竟為何會棄你而去”

唐令沒有答他,心裏卻想,自然是因為他騙了她。

“師兄心裏肯定想,是因為你騙了她,她才棄你而去。”

魚舟繼續說: “她恨你騙她,害她一個千金小姐吃盡苦頭,更恨你騙她,是為了別的女人。”

唐令終于轉頭賞了他一個眼神。

魚舟沖他挑挑眉,進一步分析道: “我來的路上仔細想過,溫姑娘極有可能是被雷劈後就逐漸恢複了記憶,只是她沒有表現出來,畢竟當時情況危急。”

也是他和師兄疏忽,一心撲在血蓮上,且他當時對師兄起了疑心,反而沒有留意到溫酒的異常。

停頓片刻,魚舟又道: “我們取了藥回到蓮溪塢後,溫姑娘并沒有立即設法離開,除卻其他原因,我想其中最重要的應該就是,她想知道你謀劃這一切究竟是要做什麽究竟是為了誰”

話到此處,魚舟沉了聲線: “結合後來她留給你的那句話,我思來想去,只怕那夜我們的談話不小心被她聽了去,或許她從恢複記憶時就存了離開的心思,但如果那晚的談話被她聽到了,她知道了所有真相,自然就再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說到這裏,魚舟心底冒出些小愧疚,要是溫酒沒聽到,興許會為了知道真相和他們一道回禦劍山莊,那時候有轉機也未可知。

唐令越聽眉心皺的越緊,他按住腦袋,開始努力回想那晚自己都說了些什麽。

“師兄可有想過溫姑娘是如何看待你與師妹的關系便是我這做師弟的也不知師兄你到底是否喜歡過師妹,再有,師兄你同溫姑娘已經見過,你是如何談及師妹的你又是如何解釋這一樁樁一件件的”

從溫酒的角度來看,唐令為了喜歡的女子欺騙了她的感情。

而從唐令的角度來看,他是為了報答師妹幼時相救的恩情才犯下種種錯事,但他是愛溫酒的,也只愛溫酒。

“我對師妹,從來都是兄妹之情。”

數日不曾說話,唐令的聲音沙啞極了,他痛苦的捂住腦袋,他什麽都沒做,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去道歉,去求和,可最後卻是那樣慘淡收場,他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

魚舟嘆了口氣: “當局者迷,師兄不妨從溫姑娘的角度來想事情,從頭到尾捋一遍,或許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有時候好些淺顯的道理非得旁人才能看出來。

唐令只想着溫酒被騙才如此惱火,一點不念他們之間的情分,可假如在溫酒眼裏那些情分都是假的,都是他同她虛與委蛇,那她又何須念懷,只怕想殺了他的心都有。

靜了好一瞬,唐令忽然跳起來,幾下穿了鞋子就要沖出去,魚舟連忙叫住他: “你幹嘛”

“去見她,那日她問我可曾想過她的處境,可笑我竟一句也答不出來,這幾日我終于靜下來想了好多,方才聽你一席話,點醒了我,今日我便要同她說個明白,任憑她是打是罵,我都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他好像一瞬間活過來了。

唐令說完便要推開擋住他的魚舟,後者一臉的無奈,呵住他: “你等等。”

魚舟走過去拿了面鏡子扔過來,唐令下意識接住。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好歹先把自己拾掇幹淨了再去見人,不要老想着自己越慘越容易叫人心軟,沒得叫人嫌棄,指不定溫姑娘還會後悔自己當初瞎了眼呢。”

魚舟很是嫌棄的說道,其實就算唐令現在這樣很頹廢,那也是個頹廢的英俊男人。

唐令難得沒話說,以眼神詢問自己該如何。

魚舟朝着桌上的飯菜努努嘴,拉過唐令: “自然是先好好吃頓飯,把精神養回來。”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你又想翻牆去見她別介了,這青天白日的,且不說她如今必定十分不喜你這樣做派,照我的意思,想辦法請她出來,你先光明正大的給人賠個不是,人家現在是正正經經的大戶人家的姑娘,你不能拿在蓮溪塢那一套來和她相處,你得學會尊重她,用她的規矩來面對她。”

唐令若有所思,而後重重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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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了前兩天的更新,感覺這章寫得有點子亂,一句話總結下來就是男主要再一次去和女主道歉了,男主的轉變就此埋下伏筆。

寫這個退婚事件主要還是為了女主,她以旁觀者的角度經歷此次退婚,對男人的防備心變強,同時也更加看得開,拿得起就要放得下,這也預示着男主追妻路漫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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