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只會威脅
只會威脅
那可是價值三百萬日元的等身手辦。
且不說因為花了錢的東西受創而肉痛,光就三日月宗近那張偉大的臉被蹭出了劃痕這一點而言,克利斯塔爾就無法原諒琴酒。
用槍柄打在琴酒腦門的那一下,是沖着要對方性命的力度下的手,盡管克利斯塔爾還帶病在身,但出手後還是造成了可觀的傷害。
當下的那個瞬間,被打的琴酒确實有了腦震蕩的親身體驗。
猩紅的液體從琴酒的額頭流下,順着男人臉頰輪廓硬朗的弧度,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在地。
少有人能傷到自己的疼痛感讓琴酒恍惚了半秒,他感受到臉上滑落下的溫熱液體,怒火激增。
他的目光聚焦定位到就在跟前的、穿着被沾染了幾點紅色的白色兔子睡衣、面色因病蒼白卻目光銳利的克利斯塔爾臉上,越是這麽看着女孩略顯稚嫩的面孔,他越是暴躁。
一切的翻湧都在無言中攪動。
琴酒哪是能讓自己吃癟的人,他很快也給出了回擊,直接從懷中拔出了他的伯-萊塔。
只是眨眼的剎那,伏特加都沒來及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麽,就聽見“砰”的一聲槍響。
那是琴酒因為被打了頭而毫不留情的反擊,可惜的是,哪怕距離近在眼前,子彈還是被克利斯塔爾精巧地躲開了,最終射-入了旁邊的牆體裏。
根本沒有裝消-音器的開槍聲幾乎響徹整棟公寓,琴酒完全不在乎這些,甚至,他還和克利斯塔爾動起了手。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就這麽纏鬥在了一起,兩人交手的速度也很快。
讓伏特加震驚的是,那個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嬌小身型敏捷得像只貓,對抗之際竟然還壓了自家大哥一頭。
琴酒雖然被激怒,但并沒有在克利斯塔爾身上占到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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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來回下來,很快,他手裏的槍就被繳下——被克利斯塔爾一腳踢飛,甩了出去。
槍支落地的聲響像是個休止符,中止剛才這莫名其妙一觸就發的無意義打鬥。
“大、大哥……”看着後退了兩步的琴酒,伏特加緊張兮兮地喚了一聲。
琴酒偏頭斜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麽。
只消一個眼神,伏特加馬上領會了這個眼神的意思,當即低頭去旁邊撿起槍,然後送回琴酒手裏。
克利斯塔爾見狀,馬上陰陽怪氣地嘲諷了一句:“哦~~琴酒你也就只在使喚伏特加這種事上得心應手了。”
話音才落的下一秒,琴酒把剛被伏特加撿回來的槍重新指向了女孩的額頭。
“克利斯塔爾,你最好老實一點,別指望着朗姆還能再給你撐腰。”琴酒的音色冷厲,一字一息間全是威脅和恐吓。
然而克利斯塔爾完全沒被吓到,她依舊面色淡然,仿佛那個槍口對着的很本不是她自己。
她一如既往的語調悠悠然:“就算朗姆不給我撐腰,你現在不也不敢直接開槍爆了我,難道不是嗎?”
琴酒:“……啧。”
琴酒面色變得愈發難看,克利斯塔爾确實心情大好地輕勾嘴角。
她繼續慢悠悠地說道:“那就說明,我還有價值,至少不該死在現在,或者再換種說法,朗姆不允許我死那麽早~”
琴酒又是不爽地咂嘴,随即總算不情不願地收起了他那把屢屢威脅但從來沒打中過克利斯塔爾的他的愛槍。
他心裏清楚得很,克利斯塔爾說的一點沒錯,朗姆不允許後者死,至少眼下的節點要保證克利斯塔爾活着。
即便琴酒早就想殺了這女人,但比起利用價值,如果真的要了克利斯塔爾的命,會是組織的損失,朗姆一定會問責下來。
壓下心裏的不爽,琴酒冷哼了一聲。
他不想和面前這個屢屢挑戰他忍耐極限的古怪女人廢話太多,話鋒一轉,直切正題:“朗姆的命令,讓你馬上把AKAM的原始數據拆解完整理好發給他。”
克利斯塔爾癟了癟嘴,表露出一種JK式的嬌蠻:“着急什麽啊,我又沒說不去做。”
琴酒眉頭緊鎖,耐心越來越差:“克利斯塔爾,你在拖延時間嗎?你不會也有什麽二心吧?就像之前死掉的某個公-安的老鼠一樣?”
克利斯塔爾掏了掏耳朵,直接把琴酒這份攻擊性極強的話甩了回去:“琴酒,在挑唆同伴關系上這麽厲害,不會有二心的人是你吧?”
琴酒又舉起了槍,并加大了力度,比前一次更過分地用槍口戳向克利斯塔爾的額頭:“我不想和你廢話,你的動作最好快一點。”
克利斯塔爾:“……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掏槍?脾氣不要這麽暴躁~”
琴酒:“我最後說一次,你動作快點。”
克利斯塔爾嘆了口氣,換了個角度開口:“不要把人逼得那麽緊,朗姆不是另外去找人拆解了?拆解數據也不是非得我不可吧?多等幾天的事而已,而且我這不是生病了嘛!病得都動不了了~”
動不了這種話純屬是胡扯,剛才還和琴酒打得有來有去,甚至還繳了後者的伯-萊-塔。
琴酒聽完當即朝她翻了個白眼。
“我可是說的實話,在AKAM服務器室被冷氣給吹的~”
說完,克利斯塔爾還嬌嬌柔柔地朝伏特加那邊看了一眼。
女孩這副模樣和剛才與琴酒交手時的淩厲截然不同,她無害得像只貓咪,楚楚生憐。
伏特加看得一愣,他倒是在心态上與琴酒略有不同。
之于克利斯塔爾的古怪,伏特加早已習以為常,但提及服務器室,伏特加難免想起淩晨時分對方為了給自己解圍的樣子。
退一步來說,如果不是克利斯塔爾趕到現場接上了網線,那要麽他暴露身份,要麽就是任務失敗,根本拿不到數據。
想到這些,伏特加主動為克利斯塔爾說起了話:“大哥……克利斯塔爾說的是真的,AKAM的服務器室,确實很冷。”
冷得他在結束任務後,也有一點小感冒。
伏特加在為克利斯塔爾說話是真,不想讓氣氛這麽緊張而一直僵持不下,也是伏特加開口出言的原因之一。
之于伏特加的反應,克利斯塔爾稍稍感到有些意外,她微微睜大了眼睛,好似漫不經心地地掃過了一眼伏特加……的頭頂。
确認到了什麽後,她沉下一口。
當然,這一次她并沒有捧着臉蠻不正經地胡亂嬌喊“天啊加加你居然為我說話我好好好感動”之類的騷話。
借着這個間隙,克利斯塔爾開沉下聲,話指琴酒:“我還沒說琴酒你幹的蠢事呢,明目張膽私闖民宅,故意毀壞他人財物,甚至還開槍,你要是想給條子送人頭我建議你直接去附近找個交番所自首,省得還在這裏多此一舉地引人注目,你是生怕樓裏的住戶聽不見槍聲嗎?”
話到了末尾,轉變成了警告,盡管這個警告琴酒應該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琴酒:“克利斯塔爾,你……”
“琴酒。”沒等琴酒把話說完,克利斯塔爾直接嚴肅地打斷,“我是認真的,你要是再不滾,警察真的來了。以及,你的槍最好收一收。”
對話還沒來得及進行下去,公寓之外就先有了動靜。
琴酒開的那一槍實在是過于嚣張,即便時間在深夜,難免也會把其他住戶給驚醒。
尤其之于離克利斯塔爾最近的403中田家。
半夜被吵醒的中田太太從403出來,準備查看情況。
一早就對于鄰居家的空條雪緒有了新八卦而産生好奇的她,聽到那從來沒有聽過的大動靜,還以為是什麽家暴,畢竟她親眼看見了疑似空條雪緒男友的男人,進了此前從來不會有除了空條雪緒以外的人光顧的公寓。
哪知道出門走過來,她就看到空條家房門大開,門內玄關處站着兩個烏漆麻黑的危險身影,其中一人手裏還有槍。
穿過二人之間的縫隙,她還看見了站在那裏的女孩,白色睡衣上沾着紅色的痕跡。
“血、有血……”
中田太太的臉色從一開始的好奇,瞬間轉變成了驚恐,她還沒來得及尖叫,一聲槍響終結了那即将脫口而出的大喊。
琴酒撥動扳機,子彈瞬間穿過中年女人的腦門,飛濺起一片血花。
女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身-下逐漸淌出了一灘血。
“琴酒你在幹什麽!?”克利斯塔爾瞪着眼前這個宛如惡魔般的銀發男人低喊道。
她知道琴酒行事向來嚣張無情,可也沒曾料想到他能直接明目張膽地殺-人。
就那麽面不改色、随随便便輕易奪走一條人命……
克利斯塔爾趕忙上前查看了中田太太的情況,後者涼的很徹底,就是一槍斃了命,完全沒有搶救的餘地。
伏特加見狀,也有點慌:“大哥,這……”
琴酒倒是雲淡風輕地收了槍,看起來應該是早就想好了後續收尾工作該如何處理掉屍體且還不會暴露身份。
“不用擔心,伏特加。”琴酒突然冷笑了起來,咧起的嘴角好像來自地獄的嘲弄,“這棟公寓今晚會意外失火,我們不會被人發現的。”
伏特加還是略微擔心地皺起了眉毛。
他看了看信任的自家大哥,又看了一眼蹲在屍體旁怒容浮面的克利斯塔爾,然後弱弱開口:“大哥,那克利斯塔爾她……”
琴酒根本不聽後面的話,直接打斷:“她不想被燒死的話應該知道要怎麽辦。”
言下之意很明确了,他要放火毀屍滅跡。
克利斯塔爾不說話,默默從中田太太的屍體旁站了起來。
她冷冷盯着琴酒,那道視線仿佛刀刃般,要把人刺穿一樣用力。
琴酒不以為意,把人無視了之後,轉向伏特加:“走了,伏特加。”
伏特加還有些猶豫:“可是大哥……”
他似乎是在擔憂克利斯塔爾。
“機會已經給過了克利斯塔爾了。”琴酒涼涼補充了一句,好似在給伏特加一個交代般,“走吧伏特加,我們去之前碰頭的酒吧樓下坐坐。”
後半句話明顯是把地點說給克利斯塔爾聽的,結合“機會”的說辭,無疑是在暗示克利斯塔爾他會在那裏等最後的數據。
如此說完,琴酒帶着伏特加就離開了。
兩道漆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公寓的廊道盡頭,最後融進了黑夜裏,再也找不見。
連開兩槍的動靜确實有些大了,能夠聽見樓棟內有人開窗的聲音。
克利斯塔爾低頭看着中田太太的屍體,心裏亂罵了琴酒一通後,撸起了袖子。
為了不再引人注目,她只能先把中田太太的屍體拖進自家的公寓內。
與此同時,她給波本打去了電話:“波本,來我公寓,有點小忙需要你……如果可以的話,買些處理外傷的藥和敷料……我沒受傷,遇到了點麻煩?總而言之你先過來吧,就當是我向你要的回禮。”
通話結束後,她還得去處理門口的血跡。
琴酒是真的不當人。
克利斯塔爾的心聲即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