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魏嬰的笑容立馬就僵在臉上,他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如同一塊石頭。藍湛倒是毫不掩飾的露出震怒的神色,他擡手就拿過魏嬰的随便,拔不出來也不要緊,他大步走過來,不介意連着劍鞘一起把人揍一頓。

聶懷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說了什麽,還來不及辯解,就看見霍夫人笑得一臉從容,雙手輕輕一擊掌,“懷桑你放心,姐姐我早有準備。”

說完拎着躲到她身後的聶懷桑來到隔壁的院子,一掌推開院門,把聶懷桑等人領進院子。這是一個比他們三之前住的院子還要更大的院子,裏面也就擺了多了不止一倍的水缸,水缸裏面自然也塞滿了畫卷。

霍夫人單手掩着嘴唇,笑得一臉從容淡定,“這适齡男修的資料遠比女修要多得多,只是姐姐我啊,也做好準備了。懷桑啊,你以後還是兩天一休吧,一天看女修,一天看男修,還有一天休息眼睛。你要是還覺得不滿足,不管是比你年紀大還是比你年紀小,哪怕嫁過人娶過妻,生過孩子守過寡,只要你有興趣,我都能給你準備妥當,你就放心吧,姐姐我最擅長收集資料了。”

第三回合,聶懷桑毫無反抗之力的又敗了,徹底的敗了,完敗。至此,他再無興風作浪去挑戰高難度的機會和打算,老老實實、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繼續他的挑選工作。最重要的是,在他的百般争取下,都快放棄臉面準備抱着霍姐姐的腿哭了的時候,這才讓霍姐姐相信他是只愛女修,那天腦抽。

當然,因為那天的腦抽,背地裏他也沒少被魏無羨惡整,被藍忘機恐吓,聶懷桑這會兒倒是真心實意想讓這兩貨趕緊離開算了,反倒是察覺出其中樂趣的魏無羨和藍忘機這會兒不想走了。一到監督的日子,他倆比霍夫人還要認真還要積極,霍夫人自然樂得輕松咯。

只是吧,聶懷桑總有種小命難保的感覺,這麽大的把柄實打實落在這裏,但凡這些天的事透露出一星半點,他可真就要孤家寡人一輩子,比江澄還要難了。

聶懷桑啊,你謙虛了。要知道江澄不僅早就把娘子娶回家,娃都生了好幾個了。含光君的道侶就算是個同性,也是名正言順寫入族譜、辦過典儀的那種。這一輩的修士啊,你就是最後一個單身漢,別看現在是你選女修,問題是,等你選完後,你選中的女修能不能選中你才是最大的問題呢,你啊,先別想太多了。

如此折騰一個多月後,聶懷桑使出他最擅長的一招——死不要臉大法。形象?形象是什麽?能賣錢嗎?最初可是有一個著名的“一問三不知”的家主曾經在久遠之前的時光裏出現過。裝病?求饒?罷工?這些小兒科的動作,連聶懷桑自己都懶得為之,他只做一件事,哭。

一拿起畫卷他就哭,愁眉苦臉的哭,哀哀怯怯的哭,默不出聲的哭,哭了三天,腫成金魚眼的他終于哭來了五天的連續假期。這邊一通知他放假,那邊他倒頭睡着。連哭三天的毅力,讓藍湛都甘拜下風,能撐過這三天,說明這人修為不怎麽樣,愛好游山玩水倒是鍛煉出不俗的體力。魏嬰親手把他搬上床,然後和藍湛準備去找霍夫人辭行,多好的機會啊,他們倆在這裏也待夠久了,總不能真陪着聶懷桑堅持到相親成功那一天吧。

霍夫人也沒說什麽,他們能陪着聶懷桑留在這裏快兩個月也已經仁至義盡,結果這兩人才走出城門,準備找個人少的地方禦劍離開,就聽見身後有急沖沖的腳步追了上來,“魏兄,魏兄,等等我,等等我啊。”

魏嬰和藍湛大眼瞪小眼,什麽情況?聶懷桑是怎麽逃出來的?霍家那樣的家規森嚴的地方,他是怎麽……

聶懷桑跌跌撞撞一路追趕過來,一把抓住陳情的墜子,然後象被燙着一般松開手。他一邊甩着手,一邊對魏嬰抱怨着,“魏兄啊,你可真不夠意思,不是說好了我們共進退的嗎?你們怎麽能丢下我就走了呢?”

魏嬰還沒想好怎麽回答,聶懷桑已經自覺換了一個話題,“不說這個了,走走走,趕緊走,什麽也別說了,咱們快點走。魏兄,求你了,帶我一把,帶我禦劍離開這裏,去哪裏都行,只要能離開這裏。”

魏嬰挑了挑眉,一臉興味十足,“聶兄你想當然了啊,就算我現在帶你離開這裏,離開後你在哪裏重要嗎?你信不信你現在拔腳離開,下一步你兄長就能在修真界裏發出鋪天蓋地的通緝令,以你的修為,能躲多久?被抓到後你還不是一樣會被送回來,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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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沒想跑多遠。魏兄,我不能跟你說太多,省得你為難。你只要能帶我離開此地,去往別的城鎮,再往後的事就交給我自己處理,我是一定不會拖累你們二人的。”聶懷桑居然還好整以暇的搖起他的扇子,一幅游刃有餘、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是他越是這樣,魏嬰和藍湛二人就越是疑惑。聶懷桑的智慧,他二人是絕不敢小瞧的。但同時,聶懷桑的修為,他二人也是絕不敢放心的。這麽一個純純的智慧有餘、實力不足的神人,魏嬰此時多少能理解聶明訣的心理。讓這麽一位大少爺自己出門,他都有點擔心,何況自幼和他相依為命、一起長大的聶明訣呢。

魏嬰有心想把聶懷桑扔回去,他的确心有不忍,但就這麽帶着一起走嗎?他可以不介意二人世界被破壞,可藍湛嘴上不說,心裏一定不開心,他不想讓自家道侶不開心,可又不能真的不管自己好朋友吧?魏嬰左右為難,一邊是兄弟,一邊是道侶,他誰都不想辜負。藍湛看一眼就知道魏嬰的打算,他不忍見魏嬰不開心,正準備開口,聶懷桑倒是比他更快一步。

“實話跟你說吧,我終日無所事事你們都是知道的,所以我無聊的時候,會去家族的寶庫裏,呃,那個,增長點見識,打發個時間的什麽的,”聶懷桑有點不好意思的用扇子使勁給自己扇扇風,“我去那裏做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那裏發現了什麽,魏兄,你有沒有興趣知道啊?”

魏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擡頭看看天色,“我有沒有興趣重要嗎?聶兄啊,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還有沒有時間逃跑吧?”

“所,所,所以我知道有一處秘境最近即将打開,玉簡上說,這處秘境裏範圍較大,危險有限,适合初期修行的孩子,我我我我,我打算進到那處秘境裏去,那個秘境我家族小輩都覺得那裏不值得去修煉,所以最适合我暫時躲進去。”聶懷桑不敢再賣關子,用最簡短最凝練的句子說明他的打算。

可是他對面的人是魏嬰啊,魏嬰的智謀不遜于他,可是一下子就聽出來聶懷桑隐瞞的點了,魏嬰笑眯眯的搖搖手指,“聶兄,都這個時候你還是直接爽快點的好,再不說重點,我倒是不介意親自把你送回霍夫人手裏哦。”

“別別別,不要啊魏兄,我交代,我交代,我全交代,”要不是藍湛在一邊虎視眈眈的,聶懷桑一點也不介意想要抱着魏嬰的腿哭一場,他就知道他家魏兄智多近妖,想要糊弄得了他,根本就是與虎謀皮,自找苦吃,“我就直說了吧。那個秘境入口每一百年開放半個時辰,因為裏面藏寶很少,範圍很大,大多數修士覺得這個秘境沒有足夠的價值讓他們在裏面荒廢一百年的時間。我打算進去躲個一百年,也,也算尋個清淨吧。”

“你是傻子嗎?”魏嬰用看白癡的眼光打量聶懷桑,深深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被人奪舍了,“一百年時間足夠發生無數的事情,你躲避一個相親,需要把自己的時間這麽無意義的浪費掉嗎?萬一啊,萬一你哥在這一百年時間裏出個什麽事,你出來還不得哭死啊?你也是個有腦子的人,能別這麽犯蠢嗎?”

聶懷桑狡詐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個乾坤袋,從裏面拿出兩塊玉簡和好些個個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魏兄,我早有準備。這兩塊玉簡是通訊石,不管相隔多遠,哪怕是其中一人進入秘境,和依然能夠通過玉簡與外界手持玉簡的另一方聯系,不會有任何影響。我親自去試驗過,保證沒問題。我還準備了這些工具,魏兄你別看他們不起眼,這是破開秘境的特質轟天雷,而且我還改良過了,這麽小小一粒,破開這等程度的秘境是絕對沒有問題。到時候我一塊你一塊通訊石,有任何情況你都可以聯系我,我随時都能脫身,那所謂的一百年一開的秘境,是根本困不住我的。魏兄,你就盡管放心吧。”

魏嬰和藍湛對視一眼,一起嘆了口氣,作為同為重生的記憶擁有者,他和藍湛對于聶懷桑的話,本能是信任的,他們太知道聶懷桑背地裏的可靠性。他既然已經做好準備,那就真的是可以放大部分的心。魏嬰嘆了口氣,“看來你其實早有準備啊,你哥和你嫂子以為自己把你騙過來,其實……”

“其實他們背着我商量給我相親的時候,我反正早就知道了,我本來只是想過來看看情況,也做好逃跑的準備,遇到你們純粹是意外之喜。魏兄,我絕對沒有想要欺騙利用你的意思。”聶懷桑擺出起誓的架勢,他是真沒神機妙算到能遇上魏嬰藍湛的程度。

藍湛在長袖的遮擋下握住魏嬰的手,在魏嬰的掌心寫下三個字。魏嬰擡眼看向藍湛,藍湛又對他點點頭,魏嬰再次确認藍湛的意思,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他嘆口氣,和藍湛一前一後禦劍飛起,同時拉過聶懷桑到自己的劍上,“走吧,我們同你一起進秘境。”

“魏兄你……”聶懷桑一臉又驚又喜的表情的看向魏嬰,他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進展。不過,他是真的不想把魏兄拉下水,他反倒想勸勸魏嬰和藍湛帶他離開此地就行。

“到時候這通訊玉簡呢,我們可以放在江澄手裏,有任何事他會聯系我們,我們就不會和外界斷掉聯系,”魏嬰想的很好,“你就不必多說了,既然我們遇上,斷然是沒有放任你一個人去冒險的,懷桑啊,你就不用再說了。”

“那就……麻煩你們了哈。”聶懷桑很是識時務,有這兩人陪同他就更開心了,至少安全性這次可以得到徹底的保障。至于其他的嗎,就随遇而安吧。

聶懷桑對于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真的就抱着可有可無的打算,尤其是他兄長聶明訣兒子女兒都有,家族繼承人他是完全不用操心的,自己完全就是家裏可有可無的存在。不如,趁機多玩玩多開心開心咯,當個寄情山水的閑人才是他最向往的。

于是呢,接下來,魏嬰和藍湛也就不陪聶懷桑相親了,他們直接陪聶懷桑探險,探一個初期修煉的修士都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的秘境。至于被留在外面,還被寄予重任的江澄,他罵罵咧咧卻又真的扛住聶明訣的威壓,說什麽都沒透露出聶懷桑、藍湛和魏無羨三人的行蹤。當然,他背地裏怎麽大罵這三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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