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實驗

實驗

VIP室她們只待了一會，姬希脫下兩人的鞋子放到眺望風景的窗戶上按了一下，然後到樓上找了一個無人的休息室躲了進去。這樣即使那些人找上門，也會以為她們跑到外面去了。

終于到了一個暫時安全的環境，姬希忽然想到追自己那些人的兇惡的嘴臉和吓人的表情，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剛才經歷那麽可怕的事情，她雙腿一軟坐倒在地，抱着腿大哭起來：“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會被幹掉呢。這裏的人好可怕啊，我想回家。不喜歡這裏，好讨厭。”

洛艾蹲下來輕輕抱住她，任由姬希的眼淚把自己的肩膀打濕。

過了半響，姬希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洛艾低頭問道：“哭完了嗎？”

“沒哭完。”姬希吸了一下鼻子，繼續道：“哭累了。”

洛艾掀起了被子，問：“要一起睡嗎？”

“嗯。”姬希點了點頭，站身起來，一根白色的條棍掉從裙子的口袋落在了地面上。

洛艾一把抓起丢了出去：”我們不要這東西了。也不再去修補，今後靠自己的勞動和努力賺錢。”

“嗯。”姬希抽泣着點了點頭。

在被子，姬希感受洛艾呼吸，那幽蘭似的香氣再次傳來，她感覺自己有些上瘾了。

兩人都喜歡蒙着頭睡，被子裏面漆黑一片，姬希雖然看不清，但還是能感覺洛艾在看着自己，她那雙眼睛就仿佛有魔力似的，平常的時候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感情，讓看了人心裏發悸。

在班上的時，除了姬希和班長，其他人都不怎麽願意跟洛艾說話，哪怕躲不掉的交談也是能短則短，甚至有時事情都沒有交代清楚就溜了。洛艾也沒在意過，仿佛一座冰山，生來就是如此孤高涼薄。但姬希知道，有時在寝室，深夜無事的時候，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時間久了，冰冷的眼神中也會不經意流露出一絲孤獨和落寞。

姬希想起一路走來，看到的各個角落堆滿的破損物品，它們都被遺棄了。像極了此時的自己和小艾，孤零零躺在某個角落，迷茫的等待未知的未來。

姬希語氣哽咽：“小艾，我們明明修複那麽多東西，但入眼處還是破敗不堪？我們能走出來麽？我們該怎麽辦？”

“會有辦法的。”姬希感到腦袋一片溫暖，洛艾将腦袋靠了過來，兩人的額頭抵在了一起：“有我在呢。我會帶你離開這裏。”

洛艾在心裏暗暗發誓，即使是穿越整個世間的黑暗，我也會将你帶回心中那片光明。

“什麽在發光？”姬希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光亮。她尋着看去，才發現是自己的右手上一團紫色的光芒正在旋轉。

洛艾将自己袖子捋起，橙色的光和紫色的光交纏在一起，兩條手鏈再次合二為一，《星空下的舞蹈》響徹在僅有兩個觀衆的孤獨的舞臺。

第三幕叫做“人類”，同時也是最後一幕。

随着上一幕可怕的聲調想起，舞臺兩邊浮現出了兩面黑氣，她們如同兩只巨獸，開始一點一點吞噬這最後一片星空，舞臺上的群星一顆接着一顆熄滅，朋友一個連着一個開始散場，最後兩個舞蹈中的小女孩也被吞沒起來，再也看不到蹤影。

音樂低沉到了極點，罪惡的力量提升到了極限。姬希和洛艾的心也不由的揪了起來，開始擔心那兩個動漫女孩的安危。

就在此時，一個號角般的旋律響了起來，它提醒着人們黑暗雖然降臨，但光明仍然沒有消失。

在早已被黑暗充斥的舞臺之中，忽有光芒乍現，黑氣湮滅，一個橙色的裙角，一個紫色的裙角帶着光芒從中黑暗的包圍中透出，即使末世來臨，夢的舞蹈依舊還在繼續。她們在黑暗中沒有放棄，用自己力量掙脫着要掙脫這世界的束縛。

曲子的音區頻繁交換，陰沉和堅定調子此起彼伏，交替争相而出，希望與絕望，光明與黑暗開始劇烈的搏鬥，人類精神世界中不肯放棄的堅韌與現實之中黑暗世界全面将領的絕望開始角力，就在雙方矛盾，力量都提升到頂點，就要分出你死我活之際，音樂卻突然戛然而止，就此結束。舞臺停留在了黑暗中心被兩個女孩周身光明照亮那一刻。

姬希和洛艾都輕輕鼓起掌來。

兩個動漫女孩跳到舞臺中央，彎腰致謝。之後不知道從哪掏出兩個帽子來，将舞臺上的光明和黑暗跟扯棉花一樣，一點點扯下塞進帽子。不一會兒舞臺就被清掃一空。

兩個小女孩将帽子一抛，随着一個煙霧的動漫效果，兩張床被變了出來。她們跑回自己的吊墜上，身體一轉，紫色和橙色裙子變成了紫色和橙色睡衣。大大打了個哈欠後，兩女孩爬上床去，蓋上了被子。過了一會，橙衣女孩又同時從被子鑽了出來，不滿的看了亮堂的四周，打了個響指，一條細線從上空垂了下來，她将線一拉，四周的光芒瞬間消失，變成漆黑一片。只有表示睡覺狀态的兩個氣泡，偶爾還會黑暗從中浮現出來。

姬希和洛艾相視一笑，如同那兩個女孩一樣，在被子裏牽着手一同緩緩睡去。

女生宿舍

“真沒想到甲方建的房子也有出問題的一天。那個太陽平時天天看沒覺得稀奇，想不到竟然這麽厲害。”一個視察員一邊拍着身上的灰一邊感慨道。

“情況怎麽樣？”陳組走過來。看着周圍叽叽喳喳的女生讨論着忽然傾斜的宿舍樓。

“頭兒，已經确認完畢，樓中所有學生都安全撤離。”拍灰的視察員見組長過來，立刻恢複了正經。

陳組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什麽，心中卻暗自松了一口氣。

洛艾姬希寝室位置很偏僻，下方是一間雜物室，樓上則是名義上平時供學生休息但常年鎖着的露臺，平時沒什麽人會靠近。加上太陽碎片能量爆發的地點在空中，除了兩個學生受了一點皮外傷外，大多數人只是因為那巨大的響聲和強烈光芒出現了暫時的耳鳴和驚吓，在視察員和趕來的老師指揮疏散下，局面很快恢複到了正常。

“陳組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教師過來詢問道。

“我沒有義務向你報告這些。”

“頭，掃描儀已經恢複部分功能。”拿着機器視察員過來報道。

“掃描她們位置。”

“大概在東部校區，精确位置還需要進行調試。”

陳組掏出一個黑色的證件對那個老教師道：“二區命令，你們學校必須全力協助緝拿洛艾、姬希這兩個潛在的危險分子。”

拿掃描儀的視察員湊過來悄聲道：“頭，出問題了。”

“她們消失了？”

“不是那兩個學生。是隔離牆……操場那邊的隔離牆正在消失。”

陳組把手插進口袋：“确定嗎？”

“儀器顯示，隔離牆附近的能量反應正在迅速減少，此外剛收P1907次車消息，這個學校正在被實驗區裏的怪物‘肆’圍攻……。”

“好。我知道了。”聽完詳情，陳組心中雖然驚濤駭浪，但面上還是臉色不變，轉身對老教師命令道：“一小時內，把所有男老師還學生會成員聚集在空間傳輸室。協助我們辦案。”

說完也不等回複，對拿掃描儀的視察員道：“你跟我到隔離牆現場勘察，其他人去空間傳輸室待命。”

操場的牆壁已經看不到了，一團黑霧将它吞了下去。空氣也漂着一縷縷稀薄的黑氣，仿佛密密麻麻的頭發絲，連光線都暗了幾分。

陳組擡起頭來，天空雖然還是白雲藍天一片，但眯眼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在藍色之中隐隐透出幾縷黑色，挂在那的太陽也因為這黑氣顏色暗淡了不少。

陳組從創維表中調出一張圖片，圖片是一天以前，上面顯示操場的石牆雖然也漂浮着一些黑氣，但遠遠沒有現在這麽誇張，說明這一切的巨變，都是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內發生的。

陳組将表關了起來，将手放進衣兜，沉默不言。

一旁擺弄機器的視察員，玩笑式的安慰道：“頭，別多想。又不是頭一個區域出現這種事。現在還不是一個個都好好的嘛？說不定那個負熵者的傳說真的呢？”

“負熵者？那是什麽東西？”

“頭，你一直二區，所以不清楚。在低級建區這個早就很多人在傳了。據說真正的實驗區其實是人類居住區，人類才是真正的實驗品，外面的黑氣和怪物不過就是實驗用具。而甲方給咱們劃分的六個等級區域，對應其實六種實驗，所以說我我們人類才是真正的試驗品，而負熵者實驗就是這六種實驗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