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合一
三合一
呂昭聽着天外來聲的話,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什麽叫這做法有點眼熟?
他只知道寧家的這個子嗣做了錯事,不小心害死了同門弟子,至于更具體的緣由, 他也沒興趣知曉。
總之,這件事情在他眼中,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他自覺對寧家有所虧欠,寧易又是寧家旁支裏唯一拿得出手的子嗣, 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想到寧盛現如今膝下空無一人的場景,他目光嘆息中帶着一絲欣慰:他的女兒, 當初沒有選錯人。
可是知曉寧易所作所為的衆人,看着呂昭對寧盛友好慈愛的目光,又想了想天外來聲那意味深長的話,臉上的表情格外複雜:
這樣一看,寧易和寧盛的‘癡情’,還真是各個方面都一模一樣啊。
莫非,寧盛的癡情, 也是僞裝出來的?
就在衆人心思各異的時候,天外來聲繼續道:
【原來幾百年前,寧家不過是羅星城裏一個普通的世家,修為最高的寧家老祖宗也不過是元嬰修為。】
【怎麽看那個時候的寧家都和呂家八竿子打不着, 呂微怎麽就看上寧盛了?】
呂家本家中,呂昭的本體想起了曾經的事情, 目光帶着一絲傷感:
當初寧家只不過是萬千微小世家中的一個, 根本沒有辦法和千年世家呂家相提并論, 而且當時寧盛的天賦也只能算是中上。
他的女兒當時是呂家天賦最好的子嗣,只要她努力修煉, 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所以,當知道這個最優秀的女兒愛上了一個普通家族弟子,還非他不嫁的時候,他生了一通大氣,關了呂微幾年的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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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哪有疼愛孩子的父母能拗得過孩子?
況且當時寧盛的表現也還不錯,不卑不亢,也沒有過多的依賴呂家的幫助,憑借自己的能力一舉結丹。
最終,他同意了這門親事。
寧盛對他的女兒很好,他們夫妻兩個伉俪情深,也時不時會帶着一些天地靈寶來孝敬他。
他身為渡劫大能,根本不缺這些,卻也感動于他們的孝心。
整個家族都想着從他這裏得到什麽,也只有他們兩個,會想着給他回饋。
想到這裏,呂昭唇角帶上了一絲笑意,本來嚴肅的臉上多了一絲柔和。
可是,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他臉上的笑意被悲恸取代。
當年千年一遇的千劫秘境開啓,呂微帶着呂家子弟進入秘境,最後在秘境中遭遇襲擊,為了護住呂家子弟,呂微最終隕落于千劫秘境之中。
即使他能力再強,修為再高,對于千劫秘境中發生的一切,也沒有絲毫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最愛的女兒隕落。
想到這裏,呂昭分出來的那絲神魂看着寧盛蒼白的發色,嘆息地搖了搖頭:寧盛自從知曉呂微的死訊後,一夜白頭。
即使傷心至此,寧盛卻仍然忍着悲痛,每日都來安慰他這個老頭子。
不管呂昭在心中如何感慨,天外來聲依舊自顧自地說着寧家的發家史,不知是看到了什麽,天外來聲頓了一瞬:
【怎麽寧家的這個老祖宗,也有個一往情深的妻子,這個妻子,也早死了??】
【這個寧家是祖傳的克妻,祖傳的‘癡情’麽?】
【唔……寧家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散修人家,就是在這個老祖宗妻子死後,才一躍成為了當地的世家之一……】
【細思極恐啊。】
呂昭臉上的感慨慈愛愣在了臉上。
其餘能聽到天外來聲的人,心思紛紛動了起來:這樣一看,寧家男人每死一個妻子,就得到了不少好處啊。
本來他們還只以為寧盛是裝出一副對呂微情深不悔的模樣,現在看來,他不會和寧易一樣,是他做了什麽,導致呂微死在了秘境中吧?
畢竟,誰會防備對自己‘一片深情’的枕邊人呢?
可是,那可是呂家啊……寧盛真的敢私下裏對呂微動手腳麽?
陸金t淮看着呂昭臉上的怔愣,心中思量了一瞬,試探性地道:“尊者知曉寧易在順乾宗的所作所為麽?”
呂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不是意外害死了一個同門弟子?”
陸金淮搖了搖頭:“是處心積慮,害死了他當時‘最愛’的女修,還謀得七年‘癡情’的好名聲,得到了這個女修師父的無數幫助……”
呂昭聽着他的話,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寧盛聽着他們兩個的談話,聽着天外來聲不斷的爆料,心中慌亂了一瞬。
但是他很快就安定了下來,在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當年的事情,他根本沒有參與,不然他也不可能經受住呂昭的探查。
天外來聲就算再無所不知,也不可能無中生有,找出他的過錯。
況且他演戲演了幾百年,呂昭難道真的會僅憑天外來聲毫無根據的推測,就給他定罪?
呂昭審視地看着寧盛,看到他臉上的鎮定後,他淡淡的撤回了視線,神識卻牢牢地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寧盛想得沒錯,呂昭确實不能憑借天外來聲幾句話就給他定罪。
可是他卻不知道,在呂昭眼中,沒有了呂微,他在他心中沒有一絲重量,對于他這種修為已經臻至化境的大能而言,錯殺一人,根本算不上什麽大事。
就在衆人都想知道是不是寧盛害死了呂微時,天外來聲卻關注起了其他方面:
【好奇怪,一個女修瞎了還可以理解,這個寧家怎麽回回都能碰上瞎了眼的女修。】
【而且每個女修還都天賦極好,家世也不錯,更巧合的是,每次女修死後,寧家就會更上一層樓。】
衆人的目光紛紛凝重起來。
聽天外來聲這樣總結,寧家确實存在不少問題。
【我看看,寧家人的天賦也都不怎麽樣啊——】
【按照常理,寧盛的天賦到元嬰已經是極點了,現如今,他居然都合體期了??】
【呂家肯定是沒這能耐的,不然呂莊霁也不能被喂了幾百年資源,才剛到化神期……】
不少人下意識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四長老。
正在全神貫注聽天外來聲話的呂莊霁:“???”
寧盛終于忍不住,往前走動了一步,剛想說些什麽引走衆人的注意,就直接被呂昭封住了動作,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呂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再無半分慈愛,反倒是充斥着隐隐的殺意。
寧盛背後霎時生出了一身冷汗,就在他大腦瘋狂轉動,思考怎樣才能脫身時,天外來聲毫不留情地揭開了寧家藏的最深的秘密。
【嘶——原來是鎖情環!】
鎖情環是什麽?不少人心中滿是疑惑,可是知情人卻直接變了臉色。
【鎖情環是千年前輩修仙界禁用銷毀的魔物,這個魔物能讓被鎖定的人瘋狂的愛上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甚至不惜迷失自我。】
【當時最令修仙界恐慌的是,鎖情環還能将被控制人身上的氣運,全數轉移到鎖情環主人身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察覺。】
【所以本來氣運極盛的雲潇才會在秘境中遇到如此危機;天賦超絕的呂微才會在化神期停滞許久,才會在進入秘境後,遇到千年難遇的靈獸潮。】
【所以,無論呂家怎麽探查,只會覺得呂微的死是意外,是她運氣不好。】
【可是氣運盛極到能稱之為天驕的呂微,又怎麽可能因為運氣不好,而失去生命呢。】
呂昭驀然閉上了雙眼,靈氣的絲線卻一寸一寸地将在場的寧家人綁起,細密的靈線在寧盛身上勒出了無數道血痕。
寧易忍不住慘叫出聲,下一瞬就被割了舌頭,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順乾宗衆人看着寧家二人的慘狀,心中已然明白:寧家自此刻起,已不會有翻身之時。
既然他們敢做出這種惡事,自然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和衆人想象不同的是,呂昭并沒有當場就廢了兩人,而是一直閉着眼睛,逼自己繼續聽天外來聲的話。
蘇璃看着天道之書上更具體的文字,聲音中滿是對寧盛的鄙夷:
【原來自從寧盛知道呂微要去千劫秘境後,便加速吸取她的氣運……】
【千劫秘境,便是寧盛為自己妻子準備好的墳墓,無論任何人怎麽查,都不會發現,呂微的死,始作俑者居然是他。】
【為什麽寧盛這麽恨呂微,呂家不是給了寧家不少幫助麽?】
【就是因為他覺得呂微高高在上,性格強勢?看不起他??】
【他還覺得呂家給他的那些寶貝,都是施舍,是他們看不起他的證據??】
蘇璃的臉上滿是問號,吐槽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你這麽有骨氣,你到是別要啊!!】
【不對,不止是因為這個,還因為……他想早點弄死呂微,給他深愛的白月光騰位置?】
【哇嗚,寧易名義上是寧家的旁支,實際上是寧盛和那個白月光的孩子!!】
【難怪寧易一有事,他簡直就是飛速趕到!】
蘇璃每說一句,勒進寧家二人身上的靈線就更深一寸,疼得他們全身顫抖,卻又被定在原地,不得動彈,只能看着自己遭受這樣淩遲一般的痛苦。
這個時候,即使寧盛做的事情沒有一點證據,即使寧家家大勢大,此刻也毫無辦法。
只要呂昭想,随時都能廢了他們,廢了寧家。
蘇璃從天道之書上擡起頭,就看到了寧家二人的慘狀:
【咦,他們兩個人剛才不是還嚣張的很麽?現在怎麽忽然變成這樣了?】
她看了一眼動手的呂昭,一只手支着下巴:
【難道是他知道了寧盛做的那些事??】
【果然,修為都混到渡劫了,不至于一點問題都察覺不到。】
想到這裏,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可惜了。】
【如果呂微還活着,呂家現在應該更上一層樓了吧?】
【怎麽會像現在這樣,一個勁兒地走下坡路,後繼無人。】
【畢竟,呂微雲潇這種天才,千年難得一遇啊,】
天外之聲話音剛落,陸金淮就惡狠狠地看向了寧易:順乾宗的天才,就這樣毀在了這種小人手中。
而呂昭則是直接了當的廢了寧盛的修為,他擡起頭,露出了一瞬間就蒼老了不少但卻陰沉到極點的雙眼:“陸宗主,寧盛我就先帶走了。”
“至于他的兒子。”他看了被鮮血浸透的寧易一眼,聲音冰冷,“就留在順乾宗,等他接受完貴宗的懲罰,如果還活着的話,我再送他一程。”
陸金淮目光森然:“寧易不可能活着離開順乾宗。”
呂昭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帶着已經廢了的寧盛,徑直離開了順乾宗。
當天午時,便傳出了呂家向寧家宣戰的消息,于此同時,寧家的惡行也被宣之于衆。
在衆多家族的圍剿下,不過短短半日,修仙界便再無寧家。
順乾宗內,雲潇的死因也在陸金淮的通知下,傳到了每一個弟子耳中。
趙林沅被誤會了七年,也終于沉冤昭雪,被五長老收入名下,成為她唯一的親傳弟子。
順乾宗各位大能們看着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紛紛開始徹查起了自己峰內的事宜,倒也找出了不少藏污納垢之地,陰險狡詐之徒。
一時間,宗門內風氣肅清,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光景。
洛書峰上。
蘇璃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手中拿着一小塊兒糕點,咬了一小口,随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她身旁不遠處,江深正襟危坐,滿眼的敬重與感激。
江深這段時間,在調養身體的同時,找了無數食修,每日苦練做靈食的技能。
可奈何做食修也需要天賦,他這段時間的成果,已經把他父親吃的中毒了三次。
江君鳴可是合體期的大能啊。
就連教他的食修也都委婉的勸他放棄這條路,說他做靈食,和制毒無異。
最終,江深只能放棄了給蘇璃做靈食的念頭。
江深看着悠哉悠哉吃糕點的蘇璃,深吸一口氣,想起最近觀察到的她的喜好,試探性地開口:
“前輩,近兩日華蘭峰自查,查出了不少……”
他還沒有說完,蘇璃就轉過了頭,聲音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興奮:“我沒記錯的話,你爹的大弟子,好像和他小媽……”
江深看着蘇璃眼中的興味,心中不住的慶幸,幸好在來之前,他已經找人問清楚了所有的緣由和細節。
“是的。”他嚴肅而認真地點了點t頭,聲音一板一眼的像是在彙報宗內要務,“若修師兄的父親自他小時候便寵妾滅妻,對他的母親非常不好……”
蘇璃聽着其中的那些細節,一只手支着下巴,時不時發出一聲贊嘆:
把父親的小妾、母親的情敵變成自己的情人,讓情人照顧母親,甚至還讓情人懷孕??
把自己的兒子變成自己弟弟——還是修仙界會玩啊!
就在她津津有味地聽着八卦的時候,白子纭終于忙完了客卿長老繼位儀式的事情,興沖沖地來院子裏找蘇璃。
看着江深對蘇璃殷勤備至的模樣,她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這個江深難道沒有其他事情做麽?為什麽每天都來洛書峰和她搶前輩!
甚至他對前輩的稱呼都和她一樣!
就在她想着如何才能讓江深離前輩遠點時,蘇璃發現了白子纭的存在,懶洋洋地對着她道:“你今天忙完了?”
白子纭霎時滿血複活,她小跑着來到蘇璃身前,使勁點了點頭:“忙完了!”
“繼位典禮的事宜已經确認完……”她一邊說着,一邊挑釁地看了江深一眼:她才是最受前輩喜歡的人!
江深淡然地回看了她一眼,臉上依舊是一臉的冷漠嚴肅,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曉,此刻的他,已經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白子纭興沖沖地說了一遍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最後想着陸金淮的話,聲音忽然停頓了一瞬:“宗主說各位客卿長老近兩日都要回宗,一同參加我的客卿長老繼位典禮。”
順乾宗的每一位客卿長老,除她之外,都修為高深,能力非凡,還都在某個方面有着極強的建樹。
只有她,修為甚至還沒有到築基……
想到這裏,她的聲音變小了些許:“過一會兒,戚歡長老應該就能回到宗門了。”
她深吸一口氣,逼自己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她不想讓前輩為她擔心:“據說戚歡長老可厲害了,年少有為,才五百歲就已經有了化神修為,最重要的是在煉丹方面天賦極強!”
“不但能煉出七品丹藥,甚至還自創了不少藥方,煉出了許多修仙界從未有過的靈丹!”
蘇璃聽着白子纭的話,忽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讓斷肢重生的丹藥,就是她發明的吧?”
她當初選擇來順乾宗,不就是覺得這個丹藥有趣麽?那可是能讓被削斷的某處,完全恢複原樣的丹藥啊。
白子纭聽到蘇璃感興趣後,隐住眼中的自卑,認真道:“沒錯,續元丹是戚歡長老專門研制的丹藥,和普通能讓斷肢重生的丹藥不同,續元丹不僅能讓斷肢重生,還能讓斷肢的靈氣脈絡和之前完全相同,再也不必重新熟悉……“
蘇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難怪那個劍修被削掉命根子後,第一時間來順乾宗求藥。
這藥一吃,那裏削沒削掉,咳咳——根本沒什麽區別啊。
想到這裏,她咽下手中最後一口糕點,眼中滿是興味:“既然戚歡長老就要回來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拜訪一下?”
她可是對這種技術型天才,很感興趣。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續元丹真的能讓某處恢複的和沒斷之前一模一樣?
落雲峰主殿內。
戚歡定定地看着身側的人,小心翼翼地詢問:“林彥,你看這裏有什麽地方不合你心意麽?我這就讓弟子換掉。”
林彥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厭惡:“和你有關的所有,我都覺得不合心意。”
戚歡眼中閃過一抹黯然,她沉默了一瞬,語氣盡量輕快地轉移了話題:“我記得你不是對順乾宗的靈塗藥田很感興趣麽?我這就帶你去看……”
“戚歡。”林彥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麽來順乾宗,又在這裝模作樣什麽?”
“靈塗藥田不過是五品靈藥的藥田罷了,哪裏比得上順乾宗最近新出現的那位長老。”即使是讓戚歡幫忙,他也依舊一副趾高氣揚的表情,眼中沒有絲毫對戚歡的尊重,
“我修為停滞這麽久,那個白長老一定有辦法種出提升我天賦的靈藥!”
戚歡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可是看着林彥的側顏,她最終只是輕聲解釋道:“我今日初回宗門,峰內還有不少事務需要處理,在我離開前,白長老還沒有在順乾宗嶄露頭角,所以我和她并不相熟……”
“夠了!”林彥憤怒地甩了甩手,終于轉過身,不滿地看着她,“你不想幫我就直說,不要總是找借口。”
戚歡看着他的雙眼,嘆息了一聲,妥協道:“我需要助理一下峰內事務。”
“三個時辰後,我帶你去洛書峰拜訪白長老。”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林彥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給她施舍了一絲笑意:“這還差不多。”
說完後,他還不忘倒打一耙:“如果你能煉出我需要的丹藥,我又何必去找那個白長老。”
戚歡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他的臉,她微微垂眸,聲音中好似帶着若隐若無的悲傷:“是我的錯。”
林彥聽到她的話,意料之中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自傲。
就算戚歡是化神大能又如何,就算是煉丹奇才又如何,不還是愛他愛的不顧一切。
只要他說想要什麽,不管有多難,她都會千方百計地取到,然後乖乖的送到他的手上,求着他收下。
不管他怎麽對她,她都像是一條狗一樣,離不開他。
想到這裏,他有點嫌棄地皺了皺眉,不過想起她給他的那些好處,最終全數忍了下來。
他的修為被戚歡喂了十年的丹藥,才堪堪金丹,要想提升修為,只能繼續留在她的身邊。
不過也沒什麽,能掌控這種化神大能,對他而言,也有一種非凡的快|感。
就在他想催戚歡快點整理峰內事務時,殿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娴熟的招呼聲:
“戚長老,外出游歷了二十年,你終于舍得回宗門了?”
耀丹峰峰主最先來到落雲峰,看到戚歡後,他笑着調侃。
“範峰主。”戚歡轉過頭,眼中染上了真切的笑意,“二十年了,倒是真的想念峰主的藥酒。”
範千華走進殿內,聲音帶着一絲抱怨:“這次要不是白長老的繼位典禮,恐怕戚長老再過二十年,也想不起我這個老頭子吧?”
“範峰主,您風華正茂,怎麽舍得這麽調侃自己?”戚歡笑着回應。
範千華看着殿內另一個人昂首挺立,迫不及待往他身前湊的身影,眉頭微皺:“不知這位是……”
戚歡剛想開口作答,殿門處又傳來一聲招呼:
“戚長老,許久未見,一切可好?”
“宗主。”
不一會兒,和戚歡相熟的順乾宗友人紛紛來訪,戚歡目光含笑地和衆人打着招呼。
林彥看着殿內這些他從未想過能見到的大能們,心中興奮與慌亂并存。
這可是順乾宗的宗主和長老峰主們,修為都在元嬰以上,這其中每一個人,他在其他場合下,根本連見他們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看着他們對戚歡友好親切的模樣,他心中忽然多了幾分底氣。
他們和戚歡關系這樣好,那肯定也會對他愛屋及烏!
陸金淮看着林彥不過勉強用藥堆上的金丹初期修為,眼中帶着一絲疑惑:“戚長老,不知這位是?”
“這是林彥。”戚歡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人,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和懷念,“是我的……”
林彥生怕她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趕緊站出來道:“我們是普通朋友!”
陸金淮看着他身上帶着的他曾經送給戚歡的靈寶,眼中帶着一絲審視: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戚歡能送這麽貴重的靈寶給他?
他微微側頭,對着戚歡眉梢微挑,等着她的回答。
戚歡輕輕點頭:“是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林彥聽着她的回答,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在這些大能面前,留下和戚歡不清不楚的印象。
想到這裏,他自認為隐蔽地往外挪動了些許,和戚歡拉開了距離。
陸金淮再也看不過去,聲音帶着一絲冷意:“哦?”
“可是我看道友身上的幻羽環很是眼熟,像是我送給戚長老的護身玉環?”
林彥錯愕地看了身上的玉環一眼:他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玉環不是凡品,但沒有想到它居然貴重到是順乾宗宗主送出去的靈寶。
他下意識攥緊了幻羽環,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驚喜:“原來這是宗主送t給戚歡的玉環啊。”
沒有想到戚歡身上有這麽多好東西,他試探性地看向戚歡。
戚歡對着他輕輕點頭:“你要是喜歡,我再去為你尋一個。”
“不用了。”對待戚歡,林彥早就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态度,他毫不客氣道,“一樣的東西要兩個有什麽用。”
“你有這閑工夫,還是早點為我煉制提升修為的丹藥吧。”
看着林彥對待戚歡頤指氣使的态度,陸金淮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們順乾宗的戚長老,走到哪裏向來都被人捧着敬着,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欺辱?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見到戚歡笑着應下了林彥的話.
不止是陸金淮,順乾宗所有來到落雲峰的人,都是一副錯愕不解的神情:戚長老是被人奪舍了麽?
曾經那個脾氣耿直,絕不讨好他人的戚長老,怎麽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因為愛情?
衆人盯着林彥仔仔細細地審視了一圈:這個人除了臉還說得過去,身上還有哪一點能吸引到戚長老??
耀丹峰峰主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起要不要送給戚歡一些明目的丹藥。
這種程度的眼疾,還不如直接瞎了!
林彥沒有察覺到衆人對他變得微妙的态度,他甚至沒有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任何不對。
他聽着戚歡的應答,不甚在意地移開了視線,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不少人見狀默默地攥緊了拳頭,強忍住暴揍他的沖動。
人群中,蘇璃站在白子纭身側,看着戚歡對林彥癡情不悔的模樣,有些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修仙界的戀愛腦怎麽這麽多?”
白子纭聽到她的感嘆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看向蘇璃的目光滿是敬佩:原來前輩喜歡的不是那些靈植異寶,前輩在意的是修仙界的未來!
前輩不想看到再有人被愛情蒙蔽,被有心人用愛情的名義利用,就像是曾經的她那樣。
想到這裏,她目光逐漸變得堅定,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蘇璃一點也不清楚她在白子纭心中的形象已經高大到了如此地步,她實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翻開了識海中的天道之書:
【我倒要看看,這個林彥給戚歡下了什麽蠱!】
林彥也聽到過天外來聲,所以眼中并沒有多少驚奇,反而是有些驕傲地揚起了頭:
戚歡喜歡他,自然是因為他值得她喜歡。
不過……他其實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他身上的哪一點,能讓戚歡這麽癡迷。
殿內除了戚歡,所有人都是一副豎起耳朵,好奇到了極點的模樣。
蘇璃看着天道之書上的大瓜,整個人瞬間興奮了起來:
【原來是因為林彥長得和戚歡死去的白月光很像!!】
【戚歡對林彥這麽好,是因為她把他當成了白月光的替身!!】
【這個白月光,到底是有多好,能讓戚歡看着這張和他相似的臉,就忍了林彥快二十年!】
林彥不可置信地看着戚歡,眼中是憤怒和羞惱交織,他對着她惡狠狠地質問:“你居然敢把我當成替身!”
戚歡依舊淡淡地看着他,眼中是和之前沒有任何差別的包容,好像她只要看到他的這張臉,就能原諒他的一切作為一般。
林彥看着她看他的神情,氣得眼眶通紅,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那個野男人到底是誰,他也配和我長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靈氣擊中,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
他呆呆的看着動手的人,聲音不可置信到近乎茫然:“戚歡,你……”
二十年裏,不管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她甚至都沒有對他大聲說過一句話。
戚歡看向林彥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她緩緩攥緊右手,手上的靈氣四處溢散,屬于化神期的威壓壓得他動彈不得:
“你也配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