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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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鳴和溫致聽到天外來聲的話後, 臉上一片呆滞麻木,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只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腹部隐痛。
回過神來後, 他們兩個人四目相對,每人眼中都是還沒來得及散盡的驚恐。
是不是他們今天聽到的辛密太多,心神受到刺激, 以至于生出了幻覺?
不然他們怎麽可能會聽到天外來聲說,說男人……生子?
還是……龍鳳胎?!
他們活了近千年, 從來沒有聽過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男人根本沒有那些功能,如何懷胎十月, 又如何能分娩,難道是……剖腹取胎?
嘶——兩個人的目光愈發驚恐。
夏瑤玉卻和他們的反應完全相反,她聽到天外來聲的話後,沒有一丁點懷疑,只是怔愣了一瞬,眼中接着爆發出了奪目的光芒。
此刻的她臉再上沒有了分毫怒氣,臉色也變得榮光煥發:夏家又有了兩個血脈!她又有了兩個孩子!
對于子嗣凋零的她而言, 這無疑是一個潑天的驚喜。
這一刻,不要說是男人生子,就算是女人生了她的孩子,她也不會有分毫的在乎, 只會慶幸天道垂簾。
她在乎的,只有她那兩個從未謀面的孩子。
因為興奮, 她胸口不斷起伏着, 在驚喜之餘也有了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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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弱肉強食, 也不知她的兩個孩子如今是什麽年歲,有沒有受過委屈, 身體是不是康健。
這麽多年,沒有她的陪伴,他們會不會傷心?
一想到他們對着父親哭着問‘母親是不是不喜歡他們,是不是不要他們’的模樣,她忍不住心疼地蹙起了眉頭。
她深吸一口氣,隐下了所有的情緒: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她的孩子如今在哪兒。
等她找到了他們,一定會把這些年對他們的虧欠全都補上。
不論他們的天賦是好是壞,她都不會有分毫介意,天賦好那她就親自帶着他們修行修煉,若是天賦不好,她便用資源把他們的修為堆上去,想辦法延長他們的壽數。
想到這裏,她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聽天外來聲接下來的話,想從她的話中,聽到有關孩子們的信息。
蘇璃一點都不清楚如今夏瑤玉的想法,她正興沖沖地看着天道之書上的文字:
這可是男人生子啊!
哪怕她每天吃瓜無數,看過無數好戲,可是男人生子這件事情,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太過刺激、太過離奇,以至于她再也沒有看雲端之鏡中的衆人一眼:
【哇嗚,原來這兩個孩子是夏瑤玉十五年前一段露水情緣的産物~~】
【十五年前,夏瑤玉意外救了容家的小兒子容衣,然後容衣就對她情根深種。】
【當時夏瑤玉在容家住了一段時間,有一天她喝多了,和容衣春風一度~~】
祁鳴和溫致聽着天外來聲的話,詫異地看了夏瑤玉一眼:
沒有想到夏城主也有一段如此風流韻事。
不過夏城主年少有為,有人愛慕也實屬正常,和其他化神修士比起來,夏城主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潔身自好了。
而被他們注視着的夏瑤玉,在天外來聲的話中,也漸漸回憶起了十五年前的事情。
容衣?
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驕矜貴氣的少年,那個少年每次看到她後,都會低着頭,和她說話時也磕磕巴巴,總是說兩句話就跑走,她還以為他是在怕她。
現在想想,好像她在容家的衣食住行,每一點,都有他的參與,就連端茶倒水這種小事,他一個容家的少爺,都會親力而為。
夏瑤玉目光淡淡,即使知道了容衣對她的愛慕,她的心神也不過微微波動了一瞬,剩下所有的心思,依舊放在了自己的子嗣身上。
容家雖然只是砺劍城一個極小的家族,但是也有金丹強者庇佑,如果兩個孩子在容家長大,想來也不會受到什麽欺負。
她簡單地盤算了一下去砺劍城的路程,剛想禦劍飛往容家,就聽到了天外來聲接下來的話:
【可惜啊,容衣現在已經不在容家了。】
夏瑤玉驀然停在了原地,眉頭微不可查地蹙起:容衣為什麽會離開容家?
那他們如今在哪兒?是否還在砺劍城?
【啧啧,話說容衣對夏瑤玉還真是情根深種啊~~】
【夏瑤玉走後不久,容衣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男人生子,不管放在哪裏都十分罕見,他不敢賭容家的态度。】
【他知道只要他說出孩子的母親,容家人為了攀附夏瑤玉,會毫不猶豫地讓他生下孩子,然後想盡辦法把他和孩子送到夏瑤玉面前。】
【但是當時夏瑤玉和萬司啓的愛情故事已經流傳到了砺劍城,他不想破壞她的家庭,不想讓夏瑤玉認為自己是為了她的權勢才接近她,于是自己把一切都隐瞞了下來。】
【最終,容家發現了孩子的存在,想讓容衣打胎後和另一個家族的小女兒聯姻,他不願意,于是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偷偷離開了容家。】
看到這裏,蘇璃搖頭感嘆道:
【真是個癡情種啊!】
【要是夏瑤玉先遇到的人是容衣,哪裏還有這個萬司啓什麽事!】
聽到容衣的經歷後,夏瑤玉臉上看不出什麽其他神情,指尖卻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她抿着唇,略顯沉默地聽着天外來聲的話。
【啧啧,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少爺,還懷着孕,不敢讓任何人發現。】
【一個人風餐露宿,又是被騙,又是受傷,最後九死一生生下了孩子,落了一身的病根。】
【生下孩子後,他根本來不及休養,為了孩子能活下去,他只能拖着一身病體去找一些散活維持生計,含辛茹苦地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
【即使生活如此艱難,他依舊不忘關注夏瑤玉的消息。】
【他給兩個孩子分別取名為夏安念,夏雲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夏瑤玉的尊號,是安雲?】
蘇璃看着這些年來容衣的經歷,又看着他依舊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樣,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這是什麽頂級戀愛腦啊!】
夏瑤玉的雙手慢慢攥緊,在這之前,她只是把容衣當成一個替她孕育了兩個孩子的陌生人而已。
可是聽着天外來聲說的這些話,她心中升起了一股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憐惜。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若是他想,讓他留在城主府,也未嘗不可。
這時天外來聲終于把注意力轉向了兩個孩子:
【啧啧,夏瑤玉真是好福氣,t這兩個孩都冰雪聰明,還很孝順,天賦也都不錯。】
聽到天外來聲的形容,夏瑤玉的目光驀然柔和了下來。
蘇璃看着天道之書上關于兩個孩子的文字,不由地擡頭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一臉‘英勇就義’神情的夏承雲,一臉嫌棄道:
【哪一個都比這個吃裏扒外的傻子好多了!】
夏承雲聽不到天外來聲的話,他看着好像已經平息怒氣的夏瑤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他就知道,母親一定會對他妥協,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如此,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想到這裏,他轉過上半身,對着萬司啓一臉孝順道:“父親,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母親傷害您和喬姨!”
“這麽多年來,我早就把喬姨當成了自己的母親,要是母親真的敢對你們動手,我一定會同她抗争到底!”
夏承雲看着萬司啓沒有絲毫好轉,甚至變得比之前更為慘白的臉色,眼中滿是疑惑:“父親,您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麽?”
“我這就讓母親去給您找藥師!”
萬司啓聽到天外來聲的話後,臉上滿是絕望:夏承雲居然不是夏瑤玉唯一的子嗣!
為什麽修仙界會有男人生子這種事情?!
如果天外來聲說的都是真的,那按照夏承雲今天的作為,哪怕他是夏家血脈,夏瑤玉也絕對會放棄他,然後全心地教養那兩個孩子!
至于作為夏承雲父親的他……夏承雲都不一定能活着離開,更何況和夏瑤玉毫無血脈關系的他。
夏承雲看着瑟瑟發抖的萬司啓,轉過頭對着夏瑤玉趾高氣揚地嚷嚷:“母親,父親都這麽不舒服了,您快去找藥師……”
聽到他的話,萬司啓身上的抖動愈發明顯,他拉住夏承雲的手,聲音帶着難以抑制的驚恐和慌亂:“雲兒,不要再說了,不要惹你母親生氣。”
夏承雲聽到他的話後,眼中滿是感動,即便父親身處這樣危險的境地,還不忘關心他!
他對着他使勁點了點頭,就差拍着胸脯保證:“父親,您放心,就算拼了命,我絕不會讓您和喬姨有事!”
夏瑤玉聽着夏承雲的話,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早在天外來聲說念兒和歸兒的消息前,她就已經動了放棄夏承雲的心思。
這樣的子嗣,就算留下了,也對夏家沒有絲毫益處。
如今有了念兒和歸兒的存在,夏承雲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了哪怕一絲的價值。
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此刻,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自己素未謀面的兩個孩子身上。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此時,天外來聲已經感嘆起了容衣和兩個孩子窮苦且悲慘的生活:
【哎呀,兩個孩子真可憐,都十四歲了,瘦的和十來歲的孩子一樣。】
【從小到大也沒有什麽資源,即使天賦再好,也只能自己摸索着修煉,好幾次都差點出了岔子。】
【還因為沒有母親,經常被其他同齡人欺負!】
【現在還——!!夏安念才十四歲,居然有人對她動了歪心思,想要納她為妾!!】
【畜生啊!!】
夏瑤玉驀然攥緊了雙手,眼中滿是冰冷的寒意:居然有人敢……她要廢了那個畜生!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忍住心中磅礴的怒氣,豎起耳朵,想要趕緊從天外來聲那裏得知兩個孩子的下落。
可是天外來聲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心思,依舊自顧自地感嘆着容衣和兩個孩子的凄慘生平,還時不時和夏承雲的大少爺生活做個對比。
天外來聲每說一句,夏瑤玉的心便墜痛一分。
半盞茶後,夏瑤玉再也忍不住,想要出聲引導天外來聲說出念兒和歸兒如今在哪。
她臉上一派肅穆,目光威嚴地環視了一下城主府周圍,語氣堅定:“近些時間,我隐約察覺到自己還有血脈流落在外,他們和我血脈相連,經常能引動我的心神。”
祁鳴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夏瑤玉想做什麽後,趕緊往前走了幾步道:“我記得前段時間還聽天機門弟子為夏城主蔔了一挂,說是夏城主除夏承雲外,還有一兒一女,不愧是天機門,蔔卦居然如此之準。”
蘇璃聽到雲端之鏡中傳來的聲音,若有所思地支起了下巴:
【原來夏瑤玉居然早有感覺,那為什麽不早點找這兩孩子?】
她看了一眼夏承雲,恍然大悟道:
【這是大號練廢了,現在忙着找小號!】
夏承雲聽不到天外來聲,卻能聽到夏瑤玉和祁鳴的對話,他不可置信地呆滞在了原地。
如果母親還有其他的孩子,那他……
反應過來後,他再也顧不上身後‘敬愛的’父親和喬姨,掙紮着往夏瑤玉身前爬去:“母親,您不要被騙了!”
“我才是您唯一的兒子,是您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是您唯一的血脈!”
“您怎麽可能會有除我以外的孩子?!一定是有奸人想要騙您。”他全身都被綁了起來,只能用兩條腿推着自己往前蠕動,身上被劃出了無數擦痕,“母親,您英明神武,怎麽可能會被這種荒誕的騙術欺騙!”
“母親!”
不管夏承雲說什麽,喊得多大聲,夏瑤玉都沒有給他分毫的目光。
溫致也反應了過來,咳嗽了一聲後,一臉嚴肅道:“那夏城主如今能感受到兩個孩子的所在麽?”
蘇璃聽到他的問題後,也饒有興致地擡起頭:
【夏劍城離鳴劍城不算近,又是一個邊陲小城,又窮苦又偏遠,夏瑤玉真能感覺到?】
【趙家可是龍潭虎穴,容衣和兩個孩子在那裏,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在夏劍城!”夏瑤玉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
【嚯——還真能感覺到啊!】
【夏瑤玉真是……早幹嘛去了?!】
溫致趕緊拿出靈舟:“我在靈舟上貼上急速符,最多兩個時辰便能到夏劍城!”
夏承雲聽着他們的談話,慌亂的不住搖頭:
他一直這麽有恃無恐,就是因為他知道母親格外重視子嗣和血脈傳承,而母親是化神大能,想再有一個孩子,難如登天。
他也知道他今天的作為有多過分,再加上給母親下毒這件事……
如果他真的不是母親唯一的子嗣,那他就完了!
母親一定會放棄他,他如今擁有的一切榮華富貴、甚至是少城主的地位,全部都會消失!
說不定他會淪為一個普通散修!
想到這裏,他猛地掙紮着往前爬,一邊爬一邊表忠心:“母親我知道錯了!”
“以後您做什麽孩兒都再也不會反對,您想殺了父親……不對,是那對奸夫□□,孩兒完全支持!!”
“母親,您看看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看到夏瑤玉一絲目光都沒有分給他後,痛哭流涕的忏悔嘶吼道:“母親,我今後一定努力修煉,我一定聽您的話,您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意識到夏瑤玉最重視血脈後,他猛地擡起頭:“母親,等弟弟妹妹回來後,我一定好好對他們,我可以帶着他們修煉,帶着他們一同孝敬您!”
“母親——!”
不論他怎麽哭求,夏瑤玉內心都沒有絲毫的波動,剛才發生的那一切,早就足以讓她認識到夏承雲是個什麽人。
這樣的子嗣,沒有一點留下來的必要。
她站在靈舟上,對着周邊的暗衛一揮手:“把夏承雲、萬司啓和喬姣押進暗牢,等我回來後,再行處置。”
“剩下的暗衛,随我一同去夏劍城,接兩位少城主回家!”
“遵城主令!”
夏承雲聽到暗牢兩個字後,瘋了一般地掙紮起來:暗牢一般是關押死刑犯的地方,母親怎麽可能讓他進暗牢!
難道母親她不僅放棄了他,還想殺了他?!
想到這裏,他對着靈舟離開的方向嘶吼道:“母親!我是你的兒子啊!是夏家的血脈!”
“你不能這樣對我!”
可夏瑤玉早已經聽不到了他的聲音,即便是聽到了,她的決定也不會有絲毫更改。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和作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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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劍城趙府。
有不少金丹修士圍在門口,每個人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可是礙于趙家唯一的大乘尊者,他們根本不敢使用靈力,只能冷着一張臉,對着門口的趙家主咬着牙,忍着怒氣告狀:
“您的二公子用一個靈石買走了我們王家傳了三百年的四階法器,這和搶有什麽區別!您今日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另一個人的聲音帶着絕望的憤恨:“趙強看t上我的女兒想要強行霸占她,樂兒只是掙紮了幾下,他居然就讓人廢了樂兒的筋脈!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為我的樂兒讨個公道!”
“趙強還想強搶我的妻子!趙家主,你要是再不給我一個交代,下次見到趙強,就算被尊者追殺,我也要廢了他!”
“沒錯,今日趙家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夏劍城地處偏僻,比起周邊城池更加窮困,就連城主也不過才元嬰修為,而趙家卻有着一位大乘尊者坐鎮。
一位大乘尊者,揮手間便能把整座城池化為灰燼,就算整個城池的修士都聯合起來,也不一定能抵擋大能的一招。
所以即使趙家其他人修為不過築基,卻仍然在夏劍城作威作福,沒有任何人敢和他們作對。
随着時間的推移,趙家的人越做越過分,他們實在忍不了,便聯合起來,想一同找趙家人讨個說法。
趙家主即使才築基修為,被這麽多金丹真人圍住,臉上也不見分毫的慌亂,反而一臉倨傲的仰起頭,一點都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他根本沒有打算回應他們,對于他而言,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罷了。
他居高臨下地往下一瞥:“所以,你們是想和我趙家作對?”
“老祖雖然仍在閉關,但是對外面的動靜可都一清二楚,衆位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
夏瑤玉和祁鳴等人剛到趙家,就看到了這幅場景。
夏瑤玉皺起眉頭,神情中帶着一絲擔憂:趙家如此跋扈,兩個孩子在這裏,還不知受到了多少欺辱。
想到這裏,她感受着近在咫尺的血脈,毫不猶豫地沖進了趙府。
她身後的祁鳴,感受着府內淡卻濃厚的大乘威壓,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夏劍城中,居然會有大乘尊者坐鎮?
若是大乘尊者,他們三個人一同出手,也不能從尊者手中全身而退。
整個萬劍宗,大乘期的尊者也不過七位,其中多數已經不會參與萬劍宗的事宜,只有在萬劍宗生死攸關之時,才會出現。
不過夏瑤玉只是來找兩個孩子,大抵不會和尊者交惡。
想到這裏,他飛下靈舟,攔住了怒氣沖沖想要追上夏瑤玉的趙家主:“吾乃萬劍宗宗主,前來夏劍城,想拜訪一下尊者,不知是否方便?”
“萬劍宗宗主?”趙家主一臉猶疑,放過了沖入府內的夏瑤玉,反正老祖在府內,沒有人能在趙府翻天。
夏瑤玉根本沒有在意身後發生了什麽,周圍大乘期的威壓也被她完全忽視,她飛速地來到自己血脈所在的角落。
那是趙府的邊緣,一個破落到只剩下一座草屋的院子。
院子裏,一片劍拔弩張的氣氛。
為首的人穿着一身繁複的華麗長袍,頭上帶着金鑲玉的發冠,臉上一派淫邪的表情。
站在他身前的容衣,眉目如畫,臉上早已褪去了曾經年少的驕矜,整個人多了一副溫潤堅韌的氣質,臉色蒼白中帶着淡淡的病氣。
此刻,他正牢牢地把兩個孩子護在身後,手中凝聚着濃厚的木系靈氣,他眉頭緊皺,眼中帶着一股拼死的決絕。
趙強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伸手猥瑣地擦了擦口水:他怎麽沒有注意到,不僅是那個夏安念,這個容衣,也勾人的緊。
雖說他沒玩過男人,不過面對這種尤物,破破例也不是不行。
想到這裏,他笑得愈發猥瑣:“我看你們一家三口都長了副勾人的模樣,正好一塊兒陪着爺爽一爽……”
夏瑤玉剛到小院,便聽到了趙強惡心至極的話,她想也不想,揮劍一劍斬了過去。
趙強和他身後的那些仆役,被劍氣所傷,每個人都骨頭盡碎,血流不止。
趙強有防護靈寶護體,傷的最輕,他惡狠狠地盯着夏瑤玉,陰狠地威脅道:
“你居然敢傷我,你知道我是誰麽,你知道我老祖是誰麽?!”
夏瑤玉沒有分給他絲毫心神,她定定地看着容衣,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和瘦弱的身軀後,她驀然回想起了天外來聲說的容衣這些年的經歷,聲音帶着一絲愧疚和憐惜:
“容衣,是我來晚了。”
容衣呆愣愣地看着夏瑤玉,等到她出聲後,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不是他的幻覺。
他蒼白的臉色忽然染上了一絲紅暈,本來淩厲堅韌的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無措,他下意識收回了手中的靈氣,想到自己這些年蒼老的臉,慌亂地把臉側了過去:
“夏,夏城主,您為何會……”
他話還沒有說完,他身後的兩個孩子小心地探出了頭,看到夏瑤玉和他們幾分相似的長相後,夏安念驚慌的眼中忽然多了幾絲忐忑,她拉了拉容衣的袖子,小聲道:
“爹爹,是娘親來找我們了麽?”
容衣聽到夏安念的話後,臉色又瞬間變回了慘白:城主,她是為了念兒和歸兒才來這裏的麽?
他眼中帶上了幾分黯然,可是想到這些年兩個孩子在他身邊受到的苦楚,他心中已經做了決斷。
或許,念兒和歸兒跟在城主身邊,才更合适。
他知道城主的性格,她一定會對他們的孩子,很好很好。
只要他們好,他便安心了。
夏瑤玉看出了他的擔憂,剛想開口安慰,就聽到門口傳來無數腳步聲。
趙家主還未進門,便看到了院子裏的場景,他看着自己被打傷的兒子,臉上心疼和怒意交織:“你們居然敢在趙府對我兒動手,真是一點都沒有把老祖放在眼裏!”
“我這就叫老祖出來,我們老祖可是大乘尊者,不管你們是不是萬劍宗的人,敢傷我趙家人,都別想好過!”
容衣聽到趙家主的話後,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擔憂:“城主,您快走吧。”
夏瑤玉并沒有回答他,她一轉身,把容衣和孩子牢牢地護在了身後:她的劍意,本就是一往無前,絕不退縮。
今日,沒有人能傷害她的夫郎和孩子。
祁鳴看着院子裏的現狀,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如若趙家的大乘尊者真的出關,那……
最好不與之交戰,實在不行,他就只能向宗門內的幾位尊者求助了。
就在他盤算着該如何是好時,天外來聲姍姍來遲:
【咦,怎麽一會兒沒見,這就要打起來了??】
【大乘尊者?在哪兒呢?我怎麽沒見到??】
【趙家老祖——哈哈哈哈哈哈還大乘尊者,這個老祖現在的修為才剛剛築基啊!】
【原來是他之前在秘境撿到了一個靈寶,別的作用沒有,就能僞裝大乘期修士的威壓!】
【他居然靠着這個靈寶,在夏劍城裏招搖撞騙了一百年,至今都沒有人發現??!!】
【這種事情在修仙界,真是既離譜又莫名的合理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