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和情敵一同吊在城樓上等着心上人二選一？

雖然這幾個字連在一起實在有些讓人費解, 但是望文生義，天外來聲的意思大抵是：

樂裳長老和某個人一同被吊在了城樓上，等待着有人救下二人其中之一？

可是為什麽只能選一個？就不能兩個一起救麽？

還有那個把她們綁在城樓上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麽？

辛辛苦苦把兩個人綁了過來, 結果就是為了讓人救一個留一個？

那當初為什麽不省點事，只綁一個？？

聽到天外來聲後，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片相似的茫然：

他們想了半天, 也想不出為什麽會有這樣……奇特的選擇發生？

衆人還來不及為樂裳長老的離奇經歷哀悼痛惜，就聽到了天外來聲接下來的話。

？

就……跳個城樓, 就……大乘期了？？

聽到天外來聲的話，所有人的腳步都微不可查的頓了一瞬, 就連承天宗宗主和天機門主眼中都帶上了一絲羨慕。

那可是大乘期啊！

整個修仙界中，大乘期修士也不過才九十九位，多少修士被困在合體期直至隕落，也沒有找到突破大乘期的契機。

若是跳城樓能讓修士突破，估計如今所有城池的城樓要跳都得排隊！

承天宗宗主羨慕地咬着牙：

若是能突破到大乘期，別說跳城樓了，就是讓他在城樓上跳豔舞都沒問題！

想到這裏, 承天宗宗主看着合歡宗主的眼神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意：

合歡宗的氣運怎麽能好到這種程度！

先是找到了玉情尊者突破碎虛的契機，如今又得知了樂裳尊者即将突破的消息。

如此看來，合歡宗起碼能再興盛千年！

顏緋感受着衆人羨慕的視線，眼中的欣喜只是停留了一瞬, 随即便被深不見底的暗色淹沒。

合歡宗的問題，就算有再多的尊者湧現, 也無濟于事。

走動間, 他已經調整好了臉上的神情, 眼中含笑的對着看向他的承天宗宗主微微颔首：

總歸，合歡宗重新擁有一位大乘尊者是件好事。

起碼能讓更多的人對合歡宗抱有敬畏。

懶洋洋地走在後面的蘇璃根本沒有在意他們的表情, 她正饒有興趣地看着天道之書上的文字。

【啧啧，這種白月光和朱砂痣只能選一個的橋段，雖然老套，但還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城樓下，秋風蕭瑟。

十萬大軍壓境，将城牆圍的水洩不通，攻破城池只是時間問題。

蕭南知一身暗金色铠甲，身騎駿馬，正皺着眉頭看着城牆上的兩個身影。

城牆上，兩個衣衫單薄的女子被綁在那裏：一位一身白衣，溫婉清麗；一位一身紅衣，國色天香。

每個人被綁的繩子上，都有着一把鋒刃無比的長刀，随時都能将繩子割斷。

一個滿臉絡腮胡，目光兇狠地男人對着城下的人一臉猖獗道：“蕭南知，你不是自诩天生帝王，無所不能麽？！”

“猜猜你能不能同時救下這兩個女人？！”

蕭南知看着城樓上的二人，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擔憂。

随即，他目光淩厲地看向絡腮胡男人，他一只手搭在劍上，一字一句道：“你現在放了她們，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全屍？”男人猖狂地笑了起來，“你還是擔心一下這兩個女人，還能不能有個全屍吧？”

“一個是和你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解語花；一個是和你一同出生入死，幫你打天下的女諸葛……”

他神情癫狂，聲音卻是溫柔到讓人窒息：“就讓我們看看，我們的天生帝王，到底想要救哪一個？”

說完後，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帶着一絲暢快：“動手！”

蕭南知目眦欲裂地看着城牆上的兩個身影，身體卻下意識地朝着那抹淺白飛去：

若雲身體柔弱，不通武功，若是他不救她，她定然九死一生，可是棠夏卻完全不同，她武功精湛，就算從城牆墜下，也定能夠保住性命。

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想過，既然所有人都知曉棠夏武功精湛，那敵人又怎麽可能沒有做好準備。

棠夏親眼見到她的摯愛在生死一線間，選擇了救另一個人。

她感受着不斷下墜的身體，驀然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中的……興奮。

果然還是凡人界的情劫更深刻，更刺激！！

她感受着丹田內不斷翻湧的靈力，激動的快要哭了出來：

終于！！

她辛辛苦苦求虐幾百年，甚至不惜來到凡人界——終于等到了突破的契機！！！

蕭南知抱着懷中人輕飄飄地站回了地上，看到沈若雲沒有受傷後，才後知後覺地看向棠夏所在的方向。

看到棠夏周身湧起的靈光後，他有些怔愣的僵在了原地。

這個時候，在數十萬人的見證下。

天空中霞光大作，半空中的棠夏一點一點吸取着周身的光點，天空中無數盤旋的飛鳥圍在她的身邊，騎兵身下的駿馬，都恭敬地匍匐在了地上。

萬獸臣服。

等到她再次睜開雙眼，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對蕭南知分毫的情誼。

此刻的她，就像是降世于人間的神明，缥缈悠遠卻又充滿威嚴。

蕭南知終于回過神，看着這樣的棠夏，他下意識地松開攬着沈若雲的手，沈若雲踉跄地向後退了兩步，他卻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他眼中的神情帶着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恐慌：“棠兒，你聽我解釋，我剛剛只是……”

樂裳尊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漠：“陛下不必解釋，一切不過是本座有此一劫而已。”

“你助本座歷劫，本座助你得到天下，自此兩不相欠。”

她感受着體內愈發洶湧的靈力，看都沒有看蕭南知一眼，徑直地朝着界碑方向飛去：

凡人界中根本承受不了她突破時的靈力，她必須盡快回到修仙界中。

飛了十息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的身影驀然停滞在了原地。

她轉過身，看着後方已經連影子都看不到的城池，眼中閃過一絲糾結，随即好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重新朝着來路飛去。

城牆上的絡腮胡男人看完了全程，回過神來後，眼中滿是瘋狂的笑意：

“你們的天生帝王如今為了一個女人，被神仙厭棄了，你們還敢跟着他，不怕仙子震怒嗎？！”

數萬将士聽到他的話後，雖然沒有動作，可是眼中卻都帶上了一絲惶恐：

是啊，剛剛那可是神跡！

陛下得罪了神明，真的還能……

蕭南知聽到他的話後，臉色霎時變得漆黑，他黑着臉朝剛剛被救下的沈若雲看去。

沈若雲感受着蕭南知冰冷厭棄的目t光，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她和蕭南知從小一同長大，她當然知道他的唯我獨尊和自私自利。

今天的事情，他永遠也不會反思是他自己選擇救她，而只會怪罪她，怪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為什麽會勾引他，讓他放棄了救下棠夏。

或許馬上，她就要為了平息這麽多人的怒火，被蕭南知斬于劍下。

沈若雲閉上了眼睛：她費盡心機地和棠夏作對，費盡心思地勾引蕭南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沒有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

就在這時，半空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顯現。

蕭南知眼中滿是驚喜，他一臉深情款款地看着來人，好像愛她愛得生死不渝一般：“棠兒，我就知道，你的心裏還是有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一身霞光的棠夏略過他，徑直地來到沈若雲身邊，伸出了右手。

“跟我一起走麽？”樂裳尊者看着柔弱無骨，清純動人的沈若雲，眼中滿是贊賞：

這長相，這手段，這心性……一看就是合歡宗的好苗子啊！！

要是真的錯過了，她說不定每天半夜醒來都要為此惋惜一陣。

沈若雲擡起頭，錯愕地看着停在了她身前的棠夏，她喃喃道：“為什麽？”

“我之前明明針對過你那麽多次……”

樂裳尊者感受着體內不斷積蓄的靈力，言簡意赅道：“修仙界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棠兒，你為什麽會要這個賤人跟着你？”蕭南知臉上的神情霎時僵在了原地，他一臉不可置信道，“明明朕才是你的夫君，朕才是你應該帶走的人！”

一個帝王之位而已，怎麽可能比得上長生的誘惑！

沈若雲聽着蕭南知的話，目光堅定地搭上了棠夏的手：“若雲願意跟着您一同離開這裏。”

最差也不過是被棠夏親手殺死，總不會比留在蕭南知身邊更差了。

合歡宗中，天外來聲的聲音幽幽響起：

【如今，樂裳尊者正帶着沈若雲往修仙界中趕呢~~】

【哈哈哈哈所以蕭南知這一遭，是朱砂痣也跑了，白月光也跟着朱砂痣一起跑了！！】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衆人都聽到了天外來聲講解的有關樂裳尊者和沈若雲、蕭南知三人的愛恨情仇。

聽着這樣跌宕起伏的故事，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如癡如醉的神情。

尤其是聽到樂裳尊者受的那些委屈後，他們都感同身受的握緊了拳頭，想要為尊者出氣。

聽到最終的結局後，有不少人身心舒暢地松了一口氣：

如此甚好啊！

沒有想到凡人界中居然會發生如此曲折離奇，但又讓人欲罷不能的事情。

也難怪樂裳尊者會選擇入凡人界去歷劫了。

就在衆人嘴角含笑，一臉心滿意足時，天外來聲再一次開口道：

【誰能想到樂裳尊者這麽心系宗門，連歷劫的時候都不忘給宗門找好苗子哈哈哈哈哈——】

【不過這個沈若雲的天賦……是真好啊！】

【一點都不比樂裳尊者差~~】

【啧啧，合歡宗這是又撿到了一個寶貝啊！】

除了合歡宗的修士外，其他宗門修士臉上的笑意紛紛一僵：

這個合歡宗的氣運，也太……讓人羨慕了吧？！

顏緋看到衆人已經把想聽的故事聽完，停下了腳步，聲音帶着清淺的笑意：“一路趕來諸位辛苦了，我這就讓弟子帶諸位前去接風洗塵。”

語罷，他微微側身看向兩位宗主：“江宗主和天門主若不嫌棄，不若一同往顏歡殿一聚？”

承天宗宗主和天機門主對視了一眼，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們點了點頭，便和顏緋一同往顏歡殿走去。

-

顏歡殿中。

顏緋早已經開啓了隔絕一切人偷聽的法陣。

他聽着承天宗宗主和天機門主對自己宗門事件的總結後，有些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承天宗的神獸，天機門的神器……

果然，其他宗門被破壞的，也都是宗門的根基。

而合歡宗的根基，是無定神樹。

神樹是合歡宗始祖所留，至今已經庇佑了合歡宗兩千餘年。

有了神樹的存在，合歡宗弟子才能堅守本心，利用情愛而不耽于情愛。

才能做到玉情尊者和樂裳尊者那樣，用讓其他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方式提升修為。

若是其他人如此做，或許不會被法則承認，可是神樹的存在，卻能一定程度上騙過法則。

可……

就在他沉思之時，天機門主面色沉重地問道：“顏宗主，莫非合歡宗受到攻擊的，也是宗門根基……”

無定神樹？

顏緋睜開雙眼，眼中的神情雖然依舊平靜，卻也帶上了一絲無奈。

他稍顯沉默地點了點頭。

如今隐瞞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但是要透露多少，卻需要他好好斟酌。

雖說六大宗門在某些時候會同心協力，共度難關，可是合歡宗的問題，太過……

想到這裏，他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百年前，有人對神樹動過手。”

“七十年前，我察覺到了異樣，可是無論我如何探查，都沒有發現動手的那個人的蹤跡，只能探查出神樹确實受到了損傷。”

【合歡宗宗主真是這些宗主裏最敏銳的一個了吧？】

蘇璃坐了一路的飛舟，整個人懶洋洋的，沒什麽精神。

比起和一群沒什麽大瓜的弟子在一起喝酒談天，她選擇回合歡宗給她安排好的房間，安心地用雲端之鏡吃瓜。

【啧啧，其他宗門也就是這幾個月才發現問題，顏緋居然七十年前就察覺到異樣了？】

聽到天外來聲的聲音後，顏緋眼中閃過一絲怔愣，随即，他露出了帶着一絲無奈的苦笑。

既然天外來聲來到了這裏，那他想隐瞞的事情，自然也隐瞞不住。

想到這裏，他擡眸看了一眼目光沉重中帶着焦急的兩位宗主，聲音帶上了一絲疲憊的沙啞：

“無定神樹本身有自愈能力，可是那次的損傷太過嚴重，神樹為了修複自身，只能利用神樹的能力，做出了交換。”

“無定神樹的交換，在完成之前，就連神樹自己也不知道被換走的是什麽。”

聽到這裏的天機門主眼中的神情分外凝重，他沉聲問道：“那神樹交換時被換走的，是什麽？”

顏緋擡頭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緒是前所未有的複雜：“未來。”

短短兩個字，卻好像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有些沉默地閉上雙眼，這個秘密，他自己已經在心底壓了七十年，哪怕是清虛尊者，他也未曾吐露分毫。

如今只是七十年的時間，有他周旋，尚能瞞住，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早晚會有人發現問題。

到那時，整個合歡宗或許會變成一片無人之地，再也無人敢來踏足。

承天宗宗主和天機門主聽到顏緋的回答後，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是相似的疑惑：

未來？？

難道神樹用合歡宗的未來作為了交換？

可是合歡宗馬上就會有一位碎虛尊者，樂裳長老的大乘期修為也和板上釘釘無異，合歡宗的未來明明一片光明啊？

就在這時，天外來聲做出了回答：

【原來神樹無知覺交換出去的，是合歡宗所有範圍內修士的子嗣後代。】

【修士修為越高，要得到子嗣便越發艱難，但是也總歸會有些許的機會。】

【可是神樹的交換，卻把這種機會無限制的壓縮了下去，雖說沒有壓縮到零，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合歡宗範圍內的女修想要懷孕生子，就算有高階靈藥輔助，卻也艱難至極。】

聽到這裏的承天宗宗主眼中滿是錯愕：

居然是這種未來！

那合歡宗以後豈不是……？

若是被合歡宗城池內的城主和世家知曉，那……

只是一瞬間，他的腦中便閃過了無數個想法，最終，他擡頭看着依舊一臉平靜的顏緋，在震驚的同時，眼中也不由地帶上了一絲贊嘆：

若是他，真的能守住這樣沉重的秘密七十年，還在這些年中從容應敵麽？

顏緋感受着他們的目光，聲音低沉中帶着一絲嘆息的沙啞：

“這些年來，我想遍了任何辦法，卻依舊沒有辦法扭轉這種交換。”

無定神樹庇護了合歡宗和周圍的城池兩千年，它做出的交換，有着兩千年時間的積澱，又完全符合規則的運轉，就算是天道想要逆轉，恐怕都不一定能輕易做到。

可是……

萬一真的有其他的辦法呢？

想到神出鬼沒，能知天下萬事的天外來聲，他眼中帶t上了一絲微弱的希冀：

“也不知修仙界中是否有修士或者說靈寶，能夠挽回合歡宗的未來？”

蘇璃聽着顏緋的話，看着天道之書上給出的回答，聲音帶上了一絲嘆息：

【哎，無定神樹本身就有被法則承認的交換之力，更何況它又庇佑了合歡宗兩千餘年……】

【除非放棄神樹，直接把它砍了，說不定還能有點效果，但這種交換已經持續了一百來年，估計效果也有限。】

【現在這種情況，就只能多挖點修仙界能提升子嗣幾率的靈寶……】

【但修仙界本就子嗣艱難，這種靈寶一出世便被瘋搶，合歡宗就算能搶到，估計也遠遠不夠。】

【合歡宗如今的局面，怎麽看怎麽像死局啊。】

聽到這裏，顏緋握着茶杯的手驀然用力，指尖已然泛起了白意。

即使他知道能逆轉交換的概率極低，可是當最後一絲希望被打破，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有一瞬間的失态。

他感受着身上湧現的仿佛能将他淹沒的黑暗和疲憊，沉默地閉上了雙眼：

自從承天宗一別後，他便再也沒有休息過一瞬，縱然他是合體修為，卻也有些撐不住了。

承天宗宗主和天機門主都有些擔憂地看着顏緋，可是此時此刻，他們卻根本不知該如何勸慰。

天機門主最先出聲，打破了殿內的沉默：“顏宗主，你還好麽？”

“我無事。”顏緋睜開雙眼，眼中依然回複了平靜。

在這七十年中，他早已經經歷過無數次希望磨滅的感受，雖說不能完全習慣，但是已經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江宗主和天門主一路辛勞，想來也累了，我帶二位去卧房休息。”

蘇璃看着雲端之鏡中，明顯是在強撐的顏緋，支起了下巴，若有所思道：

【要是現在能有個一舉解決合歡宗問題的寶貝出現就好了~~】

已經走到殿門處的顏緋腳步微不可查的一頓：

他在很久之前，也有過這樣異想天開的希冀。

可是天道有常，有誰能抵抗天道的法則？

他只能被動接受，然後拼盡所有，去尋找那一絲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神跡。

就在三人踏出殿門時，忽然看到遠處出現了一陣屬于仙藥才有的天地異象。

修仙界中靈氣比千年之前衰弱，□□品的靈植已經極其難得，更不用說超過九品的仙藥。

就連積累了數千年的六大宗門，每個宗門中的仙藥也不會超過兩株。

顏緋看着天地異象所在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那是合歡宗合鳴城附近！

難道真的……

只是瞬間，他便做好了準備，用宗主令通知完所有合歡宗尊者大能後，一個閃身便離開了原地。

承天宗宗主和天機門主也趕緊跟了上去。

本來一個時辰的路程，硬生生被壓縮到了一炷香內。

即使這樣，仙藥附近也湧現出了無數等在原地的尊者。

承天宗宗主看着周圍密密麻麻幾十號人，其中不僅有着合歡宗附近的世家，承天宗萬劍宗等宗門的世家尊者也都來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想要吐槽的話：

每次讓這些世家弟子來宗門時，恨不得慢慢悠悠拖上兩三天，現在看到仙藥出世，恨不得半盞茶就到了！

真是……現實啊！

只是瞬間，他的注意力便被衆人湖水中央的動向吸引：

那裏，有着一朵湛藍色的花苞，花苞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花紋，正一點一點的盛開。

那是——飄霜仙蘭！！

能讓大乘期修士無視瓶頸，突破碎虛期的仙藥！！

顏緋看着湖中心的飄霜仙蘭，有些沉默地移開了視線：

是他想的太過輕易了。

能拯救如今的合歡宗，何其艱難，一株仙藥又能做到什麽呢？

就在這時，飄霜仙蘭的花苞已然綻放，一陣帶着濃郁靈氣的香氣驀然湧現。

所有大乘期尊者眼中都帶上一般無二的勢在必得，一時間，周圍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修仙界中的機緣，從來都伴随着血腥和殺戮。

這一次，只會有一個勝利者。

這個時候，修為在大乘初期之下的修士，已經識趣地往後退了下去：

縱然機緣難得，但命更重要。

碎虛尊者平日受到限制，如今并未出現。

最中央的三十個大乘修士身上驀然湧現起了能将天地吞沒一般的靈氣。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時，一個悠哉悠哉的聲音驀然響起：

【啧啧，這些人都在這裏搶什麽呢？】

【不就是一個飄霜聖蘭麽？！】

聽到天外來聲的話後，衆人一臉疑惑：

什麽飄霜聖蘭，這不是飄霜仙蘭麽？！

就在這時，天外來聲繼續道：

【話說這種功效的靈藥，居然是仙藥品階，真是讓人意外啊~~】

【不過也是。】

【能無視法則，無視修為條件，扭轉陰陽，讓男人懷孕生子，确實也配得上仙藥這個品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