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第 56 章

這是蘇衍第一次見到裴語在秦深面前這麽軟。

之前在訂婚宴上能看出來他和秦深之間關系很好,但裴語在學校的表現一直是很有禮貌且話比較少的性格,每天基本都在做題,作為他的同桌,也很少看見裴語玩手機。

他看不見,只能聽見細小的聲音,也沒那麽尴尬。

手機卻震動了下,定睛一看,是秦毅陽給他發的消息。

一連串的淚奔表情包刷屏。

【秦毅陽:看看,看看,都是因為我把我位置讓給了你!】

思考幾秒後,蘇衍謹慎地打字過去:【謝謝你】

後排,裴語只是蹭了一會兒,就又犯困,大半重量壓在秦深身上。

秦深看着他的睡顏,他的眼睫很長,微微卷翹,時不時會輕顫,像蝶翼。

車輛行駛進通往老宅的盤山路,第一次來到這樣私人住宅領域,蘇衍好奇地看沿路風景。

下車後,看見燈光微亮古香古色的老宅後,他微微驚訝。

一眼望去,隐約望不到邊際,老宅後面就是群山茂林,最矚目的還是院落正中間的那棵幾人合抱,看上去有些年份的銀杏樹。

可能就是這樣的家底,在警局秦先生才能無所謂他前男友的叫嚣和起訴吧。

進老宅前,蘇衍心裏略緊張,也不知道秦老爺子會不會像在訂婚宴上那麽慈祥,還是說私下會比較嚴肅。

一進去,就聞到空氣中飄散的藥味。

秦爺爺和周姨在客廳看電影,聽到動靜起身。

“剛才不是說半小時就回來了?”

秦爍看着乖乖趴在秦深腿上的裴語,眉眼不禁帶着點笑意。“周姨重新熱了下醒酒湯,記得讓小語喝了。”

秦深攬緊懷中的人:“嗯,我先回房,麻煩周姨把醒酒湯送到卧室裏。”

“好的,少爺。”周姨笑笑。

跟在後面的秦毅陽沒想到這麽大晚上,爺爺居然沒睡。

自己臉上受了傷,又帶着同學回來住一晚,本來還打算等睡一晚傷口淺了,明早起來再說。

“毅陽,你臉上怎麽回事?”

“和人打架了?!”

秦爍微微擰眉,看見蘇衍,記起來他是裴語、秦毅陽的朋友。

“你的臉怎麽也受傷了?”

瞞也瞞不住,秦毅陽只好實話實說,本來以為會被嚴厲批評一通,沒想到爺爺非但沒有罵他惹是生非,只是簡單地說他有點魯莽沖動。

“先上藥,免得明早起來腫成豬頭。”

“小衍是吧,家裏客房多,你随便住,有什麽需要的說一下就好。”

蘇衍住進客房。

客房比他在叔叔嬸嬸家的卧室要大得多,看得出來經常有人打掃,沒有滿是灰塵的味道。

簡單地上完藥,想了下,決定去道聲謝,還醫藥箱時,他問了下秦毅陽住哪一間房。

找到房間後敲門。

門一打開。

蘇衍微微掀眸,淡聲:“今天的事謝謝你,要不是你剛好在弘陽商業街幫助我——”

眼前人渾身潮意,只随性穿了條灰色運動褲,腰帶沒系緊,随着開門的動作亂晃悠。

秦毅陽單手扣着毛巾擦頭發,剛洗完澡,神情略顯慵懶,alpha鋒利的氣勢柔和兩分,腹肌上的水珠往下淌,洇濕褲腰那一圈。

乍一眼看到alpha沒穿上衣,蘇衍下意識低頭回避。

他正想接着感謝——

“卧槽,我的燒烤!!!”秦毅陽猛地想起來,怪不得總感覺漏了什麽東西。

“……”

“……”

道謝的氣氛全散,蘇衍不知道該怎麽搭話。

好在一聲咕嚕咕嚕的肚子響無意間挽救了他的尴尬。

“好餓,我下去煮點面吃,你要嗎?”秦毅陽說。

“呃,不了。”蘇衍輕聲道,“我就是來說聲謝謝。”

“不用謝,順手的事。”換成其他omega被alpha糾纏,他也會上去。

秦毅陽見蘇衍一直不擡頭:“你怎麽老盯着下面。”

蘇衍頓了下:“你只穿了褲子。”

略顯遲鈍的秦毅陽這才反應過來,雖然都是男的,可有的男omega确實會在意這方面。

“哦哦哦,抱歉,我這去套件衣服。”秦毅陽說着往回走。

蘇衍叫住他:“不用,我馬上回去睡覺了。”

“以後要是學習上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你可以問我。”

秦毅陽爽快地笑了聲:“行。”

蘇衍回去時,恰好遇到周姨端着醒酒湯敲響一處房門。

幾秒鐘後,坐在輪椅上的秦深開門,接過,并淡聲說謝謝。

不經意看見從走廊路過的蘇衍,秦深點頭示意,旋即關上門。

回到房間,秦深把醒酒湯放在床頭櫃上,醒酒湯已經放涼,瓷碗摸着并不燙手。

臉頰暈紅的裴語躺在床上沒動靜,鞋還是秦深幫忙脫掉的。

秦深本來就行走不方便,還要照顧一個醉酒的人,難上加難。

這種事情交給傭人或者護工來做,顯然會更加快速便捷。

秦深沒有,他很享受照顧裴語的過程,盡管他的動作有點慢。

喝得暈乎乎的裴語早都忘記被自己趕到對面去睡覺的秦深已經重新踏足回來。

他被一道低啞的聲音喚醒。

“寶寶,先喝醒酒湯,喝了再睡。”

秦深鉗住少年的手腕,将他拉起來,裴語睜着懵懂的眼神,呆呆地坐到床邊。

舀着醒酒湯的勺子遞到嘴邊,裴語自覺地張口。

秦深一勺接着一勺喂他,他還以為裴語會醒不過來。自己說不定需要用到嘴對嘴的辦法,不過這樣的行為似乎太過誇張,秦深一想,連自己都搖頭笑了笑。

連續喝了幾口,裴語舌尖泛開苦澀。

醒酒湯又不是感冒用來暖身的可樂姜湯,裏面除了一點藥材,還加了各種調味品,味道自然不佳。

“苦,不喝。”裴語排斥地搖頭,一雙水潤潤的眼睛看着秦深,希望能引起秦深的心疼。

“嗯,但是必須喝,不然明早起來頭疼。”秦深擋下他的賣萌攻勢。

裴語癟嘴:“……”

秦深見他這麽不樂意,以為裴語說不定會借着喝醉耍點酒瘋,不喝這個。

并沒有,裴語乖得不行。

雖然苦,可裴語還是很聽話地垂頭,一口接着一口喝完了。

乖得讓秦深心軟。

“都喝完了,很棒。”秦深勾唇笑笑,抽了張紙給他擦嘴巴,将瓷碗放到一邊。

緊跟着他的手就被裴語抱住,裴語一雙眼睛很亮,像蘊藏着璀璨星光。

自認為做完一個很難的任務,裴語開始讨要獎勵。

“糖呢?”

秦深喉結滾了滾,冷峻眉眼裹挾淺淺笑意。

“我身上哪裏有糖?看來寶寶真的醉了。”

才被他認為乖得不行的裴語根本不相信秦深的話。

動手不動口。

坐得更近,一條腿搭在秦深身上,身子往前傾,掌在男人挺括的胸膛上。

“我自己找。”裴語嘟囔着。

話音一落,柔軟的手便在秦深身上尋索起來,從秦深胸前口袋,到外套口袋,以及內側夾層,摸了個遍。

骨節明晰的手背不經意擦過秦深。

秦深舔了下唇,覺得自己有點太不經撩,僅僅是不帶任何欲-念的找糖,少年指尖所掠過之處,都摩擦起一片熱意。

裴語摸上他的腹肌,還肆意地捏了捏。

秦深呼吸一下變沉。

“摸糖還是摸我呢?裝醉吃豆腐是吧。”秦深修長冷白的手指圈住裴語的手腕。

裴語遲鈍地眨眼睛:“不吃豆腐,要吃糖。”

秦深發出一聲輕笑。

緊随其後,他笑不出來了。

裴語的手指夠進他的西褲口袋。

他的衣服向來是量身剪裁,貼身的布料和肌膚基本沒留出多餘空隙,坐着時西褲還會繃緊。

他清晰地感受到裴語的手,在緩而慢地找尋。

被觸碰的那刻,秦深脊背一僵。

渾身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地往外溢。

一心只顧着找糖的裴語哪裏明白秦深的“水深火熱”。

他意識模糊不清,也沒了羞恥、羞赧、害羞、害臊等情緒。

幾乎是随心所欲。

秦深眸光深谙,很用勁地做了個深呼吸,擡起手鉗住少年下颌。

不打招呼地親了上去。

舌尖發狠地啃咬着少年玫瑰香氣的柔軟嘴唇。

整個房間都彌散開暧-昧且撩人的氣氛。

漸漸地,秦深反轉攻勢,很輕松地就把裴語壓在床上親。

腦子暈乎乎的裴語幾乎是任由索取,乖得不行。

就算被親得狠了,也只是發出一點輕哼,用濕潤澄澈的眼睛看着秦深。

嘴唇都被親得紅腫,外人一看,就知道被怎麽索吻過。

秦深手指覆在他的後腰,往上走,一節一節數着裴語的脊骨。

裴語抖着眼睫,沒有反抗。

直到秦深重重地摁住他的後頸,一股電流在身體裏蔓延開。

快要升-天的微妙感令裴語沒忍住發出一道誘人的喘。

當嘴唇再次被咬住,裴語仍舊只嘗到清冽幹澀略苦的雪松薄荷味。

他嗚咽一聲,有點嫌棄地用舌尖頂開秦深的嘴唇。

“不、不是甜味。”

覆在他身上的alpha又氣又笑,有那麽一瞬,秦深真希望自己信息素是什麽水果味。

那裴語就會主動親過來,不放他走。

絕不會嫌棄他不甜。

被嫌棄的秦深只好給周姨發消息,讓她差人送點水果夾心糖上來。

收到消息的周姨看到聯系人,還以為是在做夢。

一想,就明白估計是裴語要吃,于是連忙差人送糖上去。

等待糖送過來的途中,秦深去衛生間打濕毛巾,準備給裴語随便擦擦,喝得這麽多,也不能洗澡,只能将就一晚。

等他拿着毛巾出來,糖已經送上來了,各種顏色包裝紙的糖都裝在一個小碟子裏。

秦深道謝後接過小碟子,重新回到床邊。

癱軟在柔軟床鋪上的裴語衣擺不經意間往上掀,露出一點如雪白的肌膚,極為惹眼。

在給裴語擦臉時,裴語一睜眼,就嚷嚷着要吃糖。

秦深撕開包裝紙,指尖捏着糖放進他嘴裏,特意叮囑:“不能随便吞知道嗎?好好含着。”

“好!”裴語努力凝聚起一點注意力,将秦深的囑咐記在心裏,很小心地吃着糖。

秦深便給他擦臉擦頸間,然後到手……最後換了一條毛巾擦腳。

服務那叫一個細致周到,秦深倒也樂意這樣做。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秦深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一看,是裴語的手機響了,聯系人江鶴。

秦深下意識蹙眉,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又擔心要是江鶴有什麽急事。

他知道裴語,裴語能在關系上處理得幹淨利落,不過出于養育之恩,要是江鶴遇到什麽病情危險或者很重大的變故,估計也會搭一把手。

醫院,江鶴也糾結了很久才打這個電話,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自從林舒星刑拘被放出來後,他就自己辦了退學,再後面就直接聯系不上了。

她想着裴語和林舒星在一個學校,說不定會知道點什麽,這才想着打電話過來問一下。

“小語啊,抱歉這麽晚還打擾到你,我想問問——”

“阿姨好,我是秦深,裴語這會兒有點不方便接電話。”

江鶴愣了下,隐約聽到對面傳來有點軟的撒嬌聲。

“秦、秦深,我還想再吃一塊糖可以嗎?”

“不行,你剛才只說了吃一顆。”

“就再吃個嘛。”

“我還想吃一顆草莓味的。”

秦深沒說話,裴語握住男人的手晃悠:“老、老公,再吃一顆草莓味,我就不吃了。”

緊跟着就是窸窣且清脆的糖紙聲,少年輕軟地說了聲:“謝謝。”

“這麽晚是有什麽急事嗎?”秦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電話上。

江鶴猶豫,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秦深淡淡地追問,江鶴最後說了。

“這件事我問問林家那邊,他們估計知道林舒星去哪裏了,我讓他們給你回一個電話。”

“謝謝、謝謝,麻煩你了。”江鶴連忙鞠躬。

等挂了電話,她看着自己所住的豪華單人病房,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聽到裴語那麽軟地向秦深撒嬌,想來他們的關系真的很好,比她想象中還要成千上萬倍好。

以後,她還是盡量不要聯系裴語。

江鶴摸着自己的後頸,如果不能接受找新的alpha,至少……摘掉腺體盡快好起來吧。

一直住在醫院裏不也是裴語和秦深承擔醫藥費。

挂了和林家的電話,秦深也就沒再管這件事情。

也不知道裴語是不是太過擔心秦深不讓他吃糖,吃第二塊草莓糖時裴語加快速度,直接嚼。

草莓糖被嚼得嘎吱嘎吱響。

本來并不準備和小朋友搶糖的秦深勝負欲一下起來。

“這麽舍不得和我分享啊。”

“吃獨食可不是什麽好行為。”

“……”

裴語心虛地別開眼,嘴裏含着糖,說話含含糊糊:“沒、沒有吃獨食啊。”

暗中卻加快吃糖的速度。

下一秒,他的下颌就被一只大手鉗住,裴語一瞬間明白,alpha要和他搶糖吃。

于是緊緊抿住唇,不讓秦深得逞。

可他哪裏擋得住秦深,唇很快就被撬開。

柔軟滾-燙的舌尖探入,淡淡的果香味萦繞在舌尖,零點幾秒,剩下不多的草莓糖被卷走。

裴語腦子暈乎乎,條件反射般要搶回來。

偏偏秦深又把糖藏得很深,裴語只能很用力地吻。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動、吻得這般洶湧。

舌尖和舌尖碾磨舔舐。

秦深掐住他的腰,喉結不由地滾了滾,這樣的感覺太讓人上瘾。

第一次,裴語像他一樣,熱烈又瘋狂。

快樂歡愉的時間是短暫的,殘留的草莓糖在秦深愣神中被卷走。

裴語眼神透着洋洋得意,俏皮且嬌憨。

“我贏了。”

秦深:“……”

手好癢,好想掐裴語的臉,打裴語的屁-股。

秦深眸光不經意掃過碟子裏的糖,忽地笑了聲,又選了個不一樣的味道。

“我這裏還有,要吃嗎?”

裴語眨眨眼,主動跳進陷阱,完全沒想起旁邊還有好多糖,傻乎乎地就中了陰謀詭計。

“要!”裴語說着就湊過去。

秦深眸光掠過得意的笑容。

等親夠了,他才抱着裴語上床睡覺。

醉酒的裴語哪裏還記得他還沒有允許秦深過來一起睡。

還調整了一個很舒服的睡姿,窩在秦深的懷裏,一點也不設防地睡過去。

幾乎是仍由秦深親親摸摸,肆意輕咬。

清晨,一縷金燦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

才睡醒的裴語揉了兩下有點暈的腦袋,他掰開秦深抱在他腰上的手坐起來。

看了看還在睡夢中的秦深。

眼睛掃過放在桌子上的那盤糖果,看着幾張顏色各不相同的糖紙,昨晚的記憶蜂擁而至。

不僅如此,好像……

好像還有在車上,他當着秦毅陽的面,坐在秦深的腿上,喊秦深老公。

“……”

“……???”

裴語臉頰一瞬間漲紅,像被煮熟了一樣,整個人陷進滔天的羞赧中,緊緊地攥住被子。

“秦、秦深。”裴語推醒安靜睡眠中的男人。

秦深睜開眼睛,直起身,修長的手臂圈住裴語的脊背。

“早上好。”

“早上不好。”

裴語戳了戳秦深的臉,“你昨天都幹了些什麽啊,車、車上,還有糖!”

“哦。”秦深攬緊裴語,像一只黏人的大型動物,一點也沒悔意地親少年白裏透紅的臉,才睡醒,聲音都還啞的。

“可是,寶寶你真的很可愛啊。”

“忍不住想逗你怎麽辦。”

裴語緊緊咬住唇,看見秦深勾了下唇:“昨天可都是寶寶主動的,不能怪我。”

“哪裏都是我主動的——”裴語忽地消聲。

好像是他自己主動坐到秦深身上,自己非要去搶秦深嘴裏的糖吃。

“……”

“……”

好氣,無力反駁。

“那、那糖的事情就算了,你騙我旁邊沒人的事情怎麽罰你。”

“那寶寶想要怎麽罰我?”秦深好以整暇地看着他,漆黑眼眸還含着笑,一點也不懼懲罰似的。

裴語哪裏想得出能夠有效懲罰秦深的辦法。

一時間,犯了難。

反而是秦深像是拿捏住裴語,唇貼在少年耳邊。

“不然……就懲罰我好好服侍下寶寶好了。”

他緩緩地吐出兩個字:“用……”

“畢竟寶寶昨天還誇我嘴巴好甜。”

裴語臉色一瞬間漲紅,羞得不行,磕磕巴巴地嘟囔:“這叫什麽懲罰,獎勵還差不多。”

秦深喉間發出一聲輕笑。

裴語看着他,無比洩氣。

忽地,靈光一閃。

想到一個最能讓秦深痛的懲罰。

他抱住枕頭站起來,下床,扭頭對秦深說:“那我走。”

“……?”

秦深臉色一變,去拽裴語,卻只抓到了裴語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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