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自己的汗也嫌棄?
第30章 你自己的汗也嫌棄?
宋葵的雙臂圈住季先脖子,臉埋進季先肩窩。
季先知道她這個時候不太想動,于是就着這個姿勢等她慢慢還轉過來。
良久,她動了動,手臂松開,季先看見她臉上紅潮未退,濕漉漉的眼睛裏染有初經人事的茫然。
他騰出只手來摸她的臉,低頭吻她唇瓣,她腦袋偏過去,季先在她的神情中看到了嫌棄。
“你自己的汗也嫌棄?”
“……嫌棄。”
季先抱着她站起來:“好,我們去洗澡。”
宋葵單手搭住季先肩膀,随即借力跳下來。雙腿仍有些軟,但好歹站穩了。
“我自己洗,你、你去外間洗。”她低着腦袋迅速溜進浴室,反鎖上門。
季先幫她把要換的衣物找出來,放到門邊,然後到玄關那裏撿起被他拽掉的胸罩。
他剛剛摸到她的月事已經幹淨了。要用到的東西他早已準備好,就放在衣櫃抽屜最下格,可宋葵的反應太過內斂,他不确定她到底喜不喜歡。
他希望她能像他一樣喜歡。
直接問肯定會挨拳頭。
他摸摸下颌,宋葵的拳頭其實是有力度的,那天雖然是他送上去給她打的,但他沒料到這麽疼。
季先笑着搖搖頭,去外間重新洗澡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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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宋葵感覺有人在動她胳膊,慢慢睜開眼睛,只見季先坐在床上幫她按摩。
她許久沒有鍛煉,突然鉚足全力射二十支箭,如果不好好放松肌肉,等到第二天或第三天,胳膊會擡不起來。
昨夜季先就是這麽幫她捏着胳膊哄她入睡,沒想到現在又在幫她按。
季先輕聲道:“現在才四點半,你再睡會兒。”
宋葵也确實沒睡醒,迷迷糊糊嗯了一聲,阖上眼繼續睡。
等到七點半,宋葵起床繼續與方燦出去約會,季先也趁空收拾東西回他爸媽家看看。
季先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結婚後學校給他們分有房子。
八十年代造的房子,一棟五層,沒有電梯,放到現在來說叫做“老破小”。
季先掙錢後給他們買了環境好、醫療設備健全的別墅,但他們倆嫌那邊不熱鬧,而且還沒退休就住別墅傳出去名聲不好,仍要住在學校。
季先去學校看父母可不敢開勞斯萊斯,再者那輛勞斯萊斯實際上是買給宋葵的,方燦說小說裏的男人都開勞斯萊斯,宋葵看習慣了,如果他開其他牌子的車去接宋葵,宋葵心裏肯定有落差,所以他才弄了一輛。
他在普通家庭長大,本身性子冷,不好享受,開大衆回他從小長大的老破小心裏也沒有任何波瀾。
季先提前買了中午吃的菜。把車開進小區停車場,從後備箱拿出大包小包,同處一片小區的錢老師和姜老師擡起頭來跟季先打招呼。
季先有禮貌地叫老師。
錢老師與季先父親同齡,是看着季先長大的,他伸拳頭敲敲季先胳膊:“嚯,這體格子練得不錯。有女朋友了嗎?”
長輩問成年晚輩通常要順嘴問問情感狀況,季先以往的回答是“不急”,這次卻沒有吭聲,只彎起眼眸笑了笑。
姜老師嗔怪錢老師:“你問這個幹啥,現在年輕人不愛老頭子問這個,難怪你不讨人喜歡。”
季先道:“沒有這回事。等以後确定了,我請您喝酒。”
錢老師咂咂嘴:“看見沒有,小先喜歡我問。”
姜老師無視錢老師,對季先說:“別理他,你快上去吧,天這麽熱,別把菜悶壞了。”
季先:“成,那我先上去了。”
姜老師:“去吧去吧。”
季先拎着東西從停車場走進林蔭道,錢老師和姜老師望着季先挺拔的背影出神。等季先拐進岔路,進入單元樓,錢老師道:“诶你說,我要年輕的時候也學散打,身材是不是也能練成他這樣?”
姜老師嫌棄地瞥眼錢老師的小胳膊小腿:“得了吧,練散打的人那麽多,沒見有比小先身材好的。”
錢老師:“你有沒有覺得跟小先說會兒話,頸椎變得舒服多了。”
姜老師:“……走了走了,熱死人了。”
兩人并排走着去超市買孫子愛吃的巧克力味冰淇淋。
選冰淇淋的時候,姜老師被冰櫃的冷氣一激,回過味兒來:“剛才你問小先有沒有女朋友,他回答說等确定了請喝酒……意思是不是有對象了?”
錢老師頓時來了興致:“簡單,晚上溜圈的時候我問問老季。”
姜老師笑:“鐵樹開花了,老季得樂瘋。”
這麽些年,季雲從身邊的同事朋友都有小孩玩兒,就他跟妻子沈蓉大眼瞪小眼。
問季先什麽時候談女朋友,季先總說不急;問季先喜歡什麽樣的,季先就說看緣分。季雲從和沈蓉不是那種古板的父母,只是有點羨慕隔壁左右有孩子鬧騰而已,所以問歸問,倒也沒有逼季先找。
季先開門進去,原本在花房聊天的兩口子聽見聲音忙走出來。
乍一看見人高馬大的兒子,兩口子居然有些局促。
季雲從也高,有一米八七,但他教了一輩子書,氣質儒雅,談吐斯文,給人的壓迫感自然沒有這位學散打的兒子強。
沈蓉怪季先:“怎麽頂着大太陽跑回來,熱不熱?”
“不熱。最近放假,回來看看。”
沈蓉拎走塑料袋,将裏面的東西歸置進冰箱。
季先話不多,往客廳一杵,沈蓉有種讓黑社會盯着幹活的感覺。
沈蓉趕季先:“你去找你爸聊天。”
季雲從跟季先一向沒話說,他早躲花房去了。
季先:“中午我做飯吧,您歇着。”
沈蓉指尖一抖。她知道兒子做飯的水平練出來了,但她有陰影,不想去醫院洗胃的那種陰影。
高二那年暑假季先和同學一起參加為期十二天的夏令營,回來以後開始研究菜譜。
沈蓉知道自家兒子一向比同齡男生有主意,但是無論如何,以前對廚藝絲毫不感興趣的兒子突然開始研究菜譜仍舊讓人感到無比詭異。
兒子是悶葫蘆,問不出什麽,沈蓉找兒子的好哥們兒雷邵打聽。
雷邵笑笑:“受刺激了吧。我們在野外的十二天給女生們搭帳篷、劈柴、燒水,什麽力氣活都幹,結果呢,最受歡迎的是會做飯的人!好家夥,把低年級的學妹迷得不要不要的,她們也不想想,沒我們這些不會做飯的人去劈柴,她們眼裏的暖男拿什麽做飯。”
沈蓉:“……那是挺刺激人的。”
所以,她秉着一顆慈母之心一口口咽下兒子做的黑暗料理,終于吃住院了。
沈蓉從痛苦不堪的回憶中抽離出來,回頭對兒子說:“你別瞎折騰了,找你爸去,你不是想學種花麽,你爸最近新種了很多花,你去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
聽見母子倆談話的季雲從反手鎖死花房大門。
季先:“……”
沈蓉于心不忍:“不然你回房待會兒?”
季先就回房待着了。
房間的擺設與他高考完離家時相差無幾,他每次回房都有種時間倒流的錯覺。
第一次見到宋葵的當天晚上,他便在這張床上夢到了宋葵。因為他那天不小心看到了她。
軍訓那天她不管不顧倒着跳過欄杆,兩人應教官要求去醫務室。
走着走着,季先發現她背上濕了。
由于穿的綠衣服,那點濕不明顯,他以為是汗,就沒管。
後來她嘴一癟,不停地反手去扯背上的衣服,季先問怎麽了,她說背上好痛,他低頭揪起濕潤的衣服料子搓了搓,指尖紅了。
是血。
學校欄杆用的不規範,上面有倒刺,她的背剛好蹭到刺上面去了。
她發現背部受傷了以後第一反應居然是坐下來哭,季先握住她胳膊肘把她往醫務室拉。
她真的很痛,背部濡濕一大片。季先腳步一頓,彎腰把她橫抱起來,小跑進醫務室。
值班的女老師趕緊讓季先把宋葵放到簾子後面,她拿了藥和紗布進去給宋葵包紮。
白色的簾子把醫務室分成兩半,季先背過身去,擡眼卻見到放藥的櫃子玻璃是茶色的。醫務室裏光線很好,玻璃将簾子那邊的人明晰地倒映出來。
她的綠色短袖T恤已經脫了下來。胸罩也是。
臉上沾滿眼淚,老師給她上藥時她會用牙齒咬住嘴唇。
季先不敢再看,大踏步走出去曬太陽。
他記得九月份的太陽真的很曬,但他的體溫卻比太陽更燙。手上和身上還留有抱着宋葵的記憶,他蹲下來,用手捂住口鼻,慢慢調整呼吸。
回去以後他便夢到了宋葵,以一種罪惡而歉疚的方式。
季先推開窗戶,老舊的窗戶發出笨重的咯吱聲,他望眼天上的雲,然後拿手機給張權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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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食髓知味。
盡管宋葵仍舊不習慣,但當季先的唇順着肚臍往下親的時候,她只別開臉,沒有拒絕。
手指死死繳住枕頭邊緣,等渾身湧起的燥慢慢恢複平靜,季先幫她處理幹淨,然後抱着她睡覺。
宋葵感到很奇怪,她知道季先是想的,他也在強烈地提醒她他在想,但是季先一直不進行下一步。雖然這樣她很舒服,但是真的非常非常奇怪。
她憋了好幾天,又不好意思問季先,想來想去只有找方燦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