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知道,沒聞過

第28章 不知道,沒聞過

下午有體育課,我早跟陸方冶說好了,換下來的衣服放在他的櫃子裏。

裴燦對此很不滿,他覺得我跟他是一個班的,關系也很好,再怎麽說,我都應該把衣服放在他的櫃子裏。

可是……

換好運動服,我把校服搭在手臂上,有些為難地看了裴燦的櫃子一眼。他的櫃子被他塞得亂七八糟,最上面還有一件揉成一團的短褲,我真的很不想把衣服放到裏面。

“行了裴燦,你別把人家的衣服熏臭了。”郭磊抱着籃球,滿身是汗的擠進更衣室,用籃球在裴燦肩上撞了一下。

裴燦委屈地喊:“我不臭!”

郭磊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把籃球随手放在條凳上。

圓滾滾的籃球放不住,一下子從凳子上滾下來,我連忙彎下腰去幫他追球。

陸方冶也從外面進來,用鞋尖撥了球一下,讓它換了個方向,剛好滾到我手裏。

“你回來了。”我抱着球站起來,沖他彎了彎眼睛。

“嗯。”

陸方冶額頭上全是汗水,微微喘着氣,胳膊一伸一掀,把身上的籃球背心脫了下來。

我等他拉開櫃子,舉起胳膊想把我的衣服放進去。

裴燦還在記恨郭磊剛剛說他臭,見我要放衣服,非得擠過來,要聞一聞陸方冶的櫃子有沒有味道。

陸方冶的櫃子在轉角的位置,櫃子前面的空間本來就很擁擠,裴燦一過來,我直接被他擠到了陸方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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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咚。”

陸方冶後背撞在鐵櫃子上,低頭看了我一眼。

一頭撲倒在他赤裸的皮膚上,我耳朵通紅,避開他的視線,回過頭哐哐給了裴燦兩拳。

我算是發現了,丫裴燦就是屬狗的,一天不抽就難受的慌。

體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郭磊又要去打球,我不會,就讓他換個我能一起玩的。

郭磊面露難色,撓了撓頭,看了陸方冶一眼。

“別丢下我,陸哥。”他們一般都聽陸方冶的話,我又去纏着陸方冶。

郭磊故意捏着嗓子學我說話:“丢下他去打球吧,陸哥~”

他真的好煩,我又氣又好笑,作勢要踹他一腳。

陸方冶在球場旁邊的看臺上坐下,看着我們倆拌嘴,讓郭磊他們去打球,他要休息一下。

“我也要休息。”我在他旁邊坐下,沖郭磊做了個鬼臉。

郭磊一邊往下走,一邊口出狂言:“待會兒拿球扔你。”

我才不信他敢扔我呢,等他下到球場,我一把拉住陸方冶的手腕,讓他跟我去偷學校的柿子。

車棚前面的那幾棵柿子樹熟了,位置稍微低一些的柿子已經被人摘走了,只剩下枝頭的那些,黃澄澄的挂在枝頭,像一串串小燈籠。

我每次經過那裏都會看到,十分手癢。

拽着陸方冶走到車棚附近,我指了指柿子最多的那棵樹,讓他跳起來,把樹枝抓下來,我好摘上面的柿子。

陸方冶擡起頭研究了一下,搖搖頭:“不行,太高了,抓不到。”

“啊——”我失望地叫起來,不死心地走到樹旁晃了晃:“我要柿子!”

“啪唧。”

一個熟透的柿子被我晃了下來,恰好砸在我左邊腦袋上,粘稠的果肉擦着耳朵緩緩流動了下來。

“……”

我動作僵硬地站在樹底下,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陸方冶走到我背後,讓我轉過頭:“我看看。”

我嘴唇微微開合,半邊臉上糊滿了柿子果肉,衣服也被弄髒了,哆哆嗦嗦地轉過身來。

陸方冶看到我的慘狀,無奈地說;“還要嗎。”

我知道他問什麽,都到了這種時候,誰還想要柿子啊。

我搖了搖頭,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不要了就跟我來,我帶你去洗一洗。”陸方冶擡起兩根手指,輕輕拍了一下我尚且幹淨的右臉。

找到教學樓的洗手間,陸方冶單手撐在洗手臺上,側身望着我。

反正衣服已經髒了,幹脆用它擦臉。

陸方冶一直盯着我看,我有點扭捏地掀起上衣的下擺,蹭了蹭臉上的果肉。

“這樣要擦到什麽時候。”陸方冶走過來,抓住我運動服的下擺,稍微用了點力氣,直接從我身上扒了下來。

“別!”

我一手護在單薄的胸口,另一只手去抓衣服。

陸方冶挑了挑眉,仗着個子比我高,把我的衣服高高舉了起來,不讓我拿到。

“陸方冶!”現在是在教學樓裏,待會兒下課肯定有人要用洗手間,我有些急了:“別這樣,快還給我。”

陸方冶垂着眼睛看了我一會兒,伸手卡住我的下颏骨,用我的衣服幫我擦起臉上的果肉。

“唔。”布料幾次擦過我的嘴唇,我不得不閉上嘴巴,乖乖讓他幫我擦掉臉上的果肉。

只是這樣一來,衣服就徹底沒法穿了。

下課的音樂聲響起,我驚慌地抓住他的手腕。

完了,沒有回去集合,下節課宋狗頭肯定會找麻煩,更何況……

看着沾滿橙色果肉的衣服,我抿起嘴唇,哀怨地看了陸方冶一眼。

不遠處傳來教室門被打開的聲音,準點下課的班級已經有人往洗手間的方向走了。

“怎麽辦啊!”我急得掐住陸方冶的胳膊,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

“你穿我的。”

陸方冶把他的運動服上衣脫了下來,見我愣着,便親自動手幫我套上。

雖說上次也穿了他衣服,可那是沒穿過的,他怎麽能把剛從身上脫下來的衣服套在我身上!!

貼在身上的布料還帶着他身上的體溫,我鬧了個大紅臉,用手攥住下擺,在脫與不脫之間猶豫不決。

容不得我考慮太多,第一批用洗手間的同學已經趕到,吵吵嚷嚷地沖了進來,領頭的同學看到我們兩個之後緊急剎住了腳步。

我承認,我和陸方冶現在的樣子是稍微奇怪了點兒,我頭發半幹不濕,帶着一種詭異的粘稠感,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合身,用腳趾頭想也不是我自己的。

而陸方冶光着上半身,手裏抓着一塊像抹布似的東西。

跟那幾個同學面面相觑了半天,我決定打破尴尬,就說:“我,我的衣服弄髒了。”

弄髒了,為什麽弄髒了?誰弄髒的?怎麽弄髒的?

那幾個同學看着我和陸方冶的目光越發詭異,不知道為什麽,我似乎猜到他們想歪到哪裏去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抓狂地喊起來。

去更衣室換好校服回來,我回到自己位子上,把頭埋進胳膊裏,氣得不想說話。

陸方冶從後門進來,捏着我的後衣領,把什麽又軟又涼的東西順着我的後衣領塞了進來。

我那個東西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縮着肩膀直起身,伸手去摸衣領裏面的東西。

同桌看着我輕而易舉地将胳膊伸到後背上,啧啧稱奇:“你的骨頭一定很軟。”

勾着手指把衣服裏的東西撈出來,我拿到面前一看,是一個柿子。

黃澄澄的,像小燈籠一樣的柿子。

也就是說,陸方冶明明可以摘到,剛剛卻故意不給我摘,害我被柿子砸到臉。

看着這顆柿子,腦海中僅存的理智阻止了我,讓我沒有直接把它砸到陸方冶臉上去。

下了晚自習,我一般都是蹭裴燦的車子回家,但是今天很倒黴的,裴燦的自行車前胎紮進去一顆釘子,漏氣了。

我不敢相信會這麽倒黴,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舉着手電蹲在車子跟前研究。

“別看了,妮兒,這都癟了。”裴燦嘆了口氣,“我推到修車子那裏,讓他給我換個胎。”

“怎麽會這樣。”我沮喪地捏了捏癟掉的車胎。

由奢入儉難,自從有了裴燦接送我上學放學,我完全接受不了走路回家。

大概是我臉上的失望太明顯,裴燦看了我一眼,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

“怎麽了,還不走啊。”

郭磊和陸方冶也背着書包過來了,湊到裴燦的車子旁:“怎麽了。”

“被釘子紮了,”裴燦說:“也不知道是誰那麽缺德,往路上扔釘子。”

“姜程怎麽了,”見我一直蹲在地上不起來,郭磊問我:“也被釘子紮了?”

“……”我舉着手機,仰起臉看了他一眼。

“喲,這麽委屈。”郭磊跟我對視了一瞬,扭過頭看向陸方冶,“還不快想個辦法。”

想什麽辦法啊,我一臉苦澀,從自行車前站起身:“算了,走回去吧。”

裴燦幹笑了兩聲,拍拍車頭:“姜妮兒,把書包放到車籃裏吧。”

“不用。”

我原本是想陪着裴燦一起去修車子,他好歹載過我這麽多次,讓他自己推着車子去修也太無情了。

原本應該就我和裴燦兩個人一起走的,不知道為什麽,到最後變成了跟陸方冶他們一起。

學校門口有擺夜攤的,郭磊還買了地瓜餅分給我吃。

“妮妮!陸方冶!”

我們班的文藝委員季晨曦也是走讀生,隔着馬路看到我們,很高興地沖我們這邊揚起手。

夜風吹來,各種路邊攤小吃的味道揉雜在一起,我的劉海被風掀了上去,只好一手虛攏在劉海前,眯着眼往對面看去,也沖她擺了下手。

不知道身後的陸方冶幹了什麽,可能也擡手打了招呼,季晨曦很開心地彎起眼睛,“我先回家了,拜拜~”

女孩子的心思其實挺明顯的,我算是看出來了,她喜歡陸方冶。

上次陸方冶給我送飯團,裏面留了一張紙條,她也不想還給我。

偏過頭看了陸方冶一眼,我發現他也在看我。

四目相對,他絲毫沒有偷看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反倒是我緩緩收回了目光。

“看什麽看。”我嘀咕了一句,低頭看腳下的石磚。

陸方冶伸手撚了撚我耳邊的頭發,今天被柿子砸過的位置:“黏在一起了。”

“真的,”郭磊湊過來,還像只狗一樣在我頭發附近嗅了嗅:“什麽東西?”

!!!!

“神經病啊。”被他搞得面紅耳赤,我加快腳步往前拉開一段距離。

身後的郭磊還在跟陸方冶訴說感想:“啧,姜程身上真的好香。”

陸方冶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我欣慰地覺得還是陸哥比較沒病時,他說:“不知道,沒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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