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

第 56 章

姜季看了佩奇很久, 看得佩奇又黑了臉,低聲嘀咕:“怎麽了,我還沒做賊呢就這麽盯賊一樣盯着我。”

姜季想說點什麽, 正在猶豫着怎麽開口, 佩奇卻完全不想聽,快速游走到宋如濁面前, 說:“爹, 接下來怎麽安排?”

宋如濁鼓起勇氣, 看手機裏的消息。

現在全國博物館閉館戒嚴, 各地的特調組基本分了兩批,一批守博物館,一批守火車站。

而給宋如濁他們的任務是繼續追查。

宋如濁道:“現在我們也沒準別的辦法, 只能順着線索追,要馬上去一趟梧城。”

張黑狗點頭:“又能坐直升機了,這次不用小宋私人出,總部給咱們批了一架,走吧,嘿嘿嘿,給這些不聽話的東西好好上一課!”

姜季憂心忡忡:“不能傷害文物……”

沒人搭理他。

半小時後,前往梧城的直升機載着一行人起飛了。

此時陽光剛剛穿過清晨的薄霧,溫柔地照射在滿城的梧桐樹上, 安靜又美好。

茂密的綠化帶矮灌木裏,一塊半米多高的石頭頂着五枚小錢幣, 背後挂着一尊金燦燦的佛塔。

一輛轎車停在路邊等紅綠燈, 後排的小學生往窗外看, 一眼瞧見了這躲着的奇怪的石頭。

接着,他看到了更奇怪的景象:大石頭背後的佛塔突然伸出兩只手, 緊緊抱住了石頭,接着石頭一下竄高,冒出兩條毛腿,可謂是真正的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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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狂奔的英姿十分輕盈,仿佛它不是石頭而是羽毛。

而它頂上的錢幣歡快地跳躍着,正在指着方向。

小學生大驚,喊道:“爸爸!石頭長腿了!在跑啊!”

駕駛位的男人敷衍道:“哦,知道了。”

說完,小轎車便向前開去,那狂奔的石頭也迅速消失在了街角,跑向了人更少的小路。

正是滿世界都在尋找的汧沔鼓。

之後,汧沔鼓一路上基本沒有遇到人。

可它沒有放松,一路謹慎,一直沒有停下,就這麽狂奔到了高速公路口。

借着,汧沔鼓又在路邊蹲了很久,終于選定了一輛停在休息區的大卡車。

汧沔鼓避開人群,快速跑到了車下,用兩條毛腿非常靈活地爬上了卡車貨鬥,又伸出腿給金佛塔借力,金佛塔拉着毛腿就躍了上去,五枚錢幣便樂呵呵地跳。

沒一會兒,大貨車司機回了車上,并沒有注意到什麽異常,很快開着貨車前往越省省會。

這一路非常順暢地到了省會。

汧沔鼓帶着古錢幣和金佛塔下了車,又偷偷摸摸順着小路狂奔,它們足夠機靈,在各單位下班之前到達了目的地——越省博物院。

但其實,現在下不下班對它們來說差別并不大。

畢竟整個博物館都已經戒嚴,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但它們一點兒也沒有着急。

汧沔鼓帶着金佛塔和四枚小錢幣找了個廁所隔間躲起來,只有一枚最小的錢幣獨自靠近了博物院。

它沒有如同任何人想象一樣去展廳,而是一路沿着牆角滾到了辦公區域,直奔庫房。

庫房裏有很多沒有放出來展覽的文物,自然有不少人把手,不僅盯着各個出入口,還盯着每一個攝像頭。

不過,小錢幣這一次沒想遮住攝像頭,它只是小心翼翼,從外牆一個極小的通風口進入了庫房。

它太小了,不管是攝像機還是人眼,都很難捕捉到它。

而後,它在庫房裏滾了一圈,停在了厚重的保險門前停下。

保險門密封做得非常好,即使是這麽小這麽薄的錢幣也不可能從縫隙鑽進去。

但它并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它就那麽趴在門上,一動不動。

很久,很久以後,那紋絲不動的保險門門縫裏,飛出來一絲細線。

這線比頭發絲還要細無數倍,幾不可見,根本不像是三次元能夠存在的真實,它沒有厚度,沒有重量,所以輕而易舉就從那看似密不透風的縫隙裏鑽了出來。

小錢幣興奮地躍起,迎接更多的細線從縫隙裏出來,源源不絕。

直到它等待的那些細線全部從縫隙裏出來,它才停下。

細線排成長長一排,跟在小錢幣的身後,快速從通風口飛了出去。

整個過程靜谧得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沒有任何人發覺。

宋如濁在直升機裏,實在抵不過疲憊,睡了過去。

突然的手機震動将宋如濁驚醒,他立刻睜眼,瞧見姜季和張黑狗也剛醒過來,正在看手機。

那肯定是特調組的消息了。

宋如濁快速打開工作群。

[總部調度員:各單位注意!監控拍到了汧沔鼓和金佛塔!半小時前它倆出現在了越省高速公路口,估計目的地是越省博物院!!!!越省博物院!!附近所有隊員立刻前往!!!]

[國博姜季:不要動手!不可傷害國寶!]

[張黑狗:別廢話!先趕過去!!!急!!!]

張黑狗通過耳機和飛行員聯系,很快就轉變了航線,前往越省博物院。

還好,本來的目的地和越省博物院只有一小時的距離,飛行員取得了總部特批,提高了時速,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

到的時候,這裏已經是人山人海,和上一次抓捕小悟空不遑多讓。

又一次乘坐直升機到場的宋如濁一行人,依然受到了矚目。

不過這一次有點不一樣,很多人一眼就認出了宋如濁,于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起,夾着着“靈童子”“歷劫”“如來轉世”的讨論。

宋如濁尴尬得腳趾摳地,連忙把帽衫拉起來遮住臉。

越省博物院這邊的負責人也是很自然就走到了宋如濁身邊,特別驕傲地說:“啊,來了啊,專家。你們放心,我們接到通知以後就立刻戒嚴了,到現在都沒有放松一點兒。我們的努力是有成效的,別說是國寶了,就算是文創書店裏的一枚小書簽都沒有丢!”

姜季不放心地說:“越省館這邊的庫房裏應該是有很多文物沒有展出的吧?庫房也戒嚴了嗎?我記得庫房裏還存着《富春山居圖·剩山卷》。”

“《富春山居圖》?”

宋如濁和張黑狗同時驚呼。

哪怕是文盲,也聽過這幅畫的名頭,知道它是一年只限定展出一個月的國寶,是華夏山水史上的第一代表作。

要是這幅畫失竊,那簡直能震動全國。

負責人更驕傲了,挺起脊背說:“各位不放心可以去檢查一下。庫房相當重要,不僅有我們博物院的工作人員值守,還有特警和武警的支援,我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當然《富春山居圖·剩山圖》更是攝像頭怼着拍,保衛科24小時盯着監控。”

但不知道為什麽,宋如濁心裏還是不安,于是小心提出:“那……我們能不能去看看?我是說,進入庫房看看。”

負責人和周圍的人商量了一下,最後說:“可以的,不過勞煩各位,盡量離文物遠一點,行嗎?”

幾人應了聲。

而後,負責人帶着他們做了一番準備,進行了基礎消毒,還戴上了無菌手套帽子,才讓他們進入庫房,打開了那扇複雜的密碼保險門。

庫房裏,各種玻璃展櫃裝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國寶,一眼掃過去,一個都沒有少。

負責人說話更有底氣了:“各位,請看,如果需要介紹,随時可以叫我。”

幾人道了謝,慢慢往裏走,一邊走,一邊檢查文物。

入眼全是美倫美煥的奇珍異寶,實在令人眼界大開。

但此刻,宋如濁沒心情滿滿欣賞文物,他腦子裏的全是牧九淵。

到現在為止,他們一直是一頭霧水地跟着古錢幣跑,搞不懂它們的目的,于是非常被動。宋如濁早就想給牧九淵發消息讓他幫忙分析了,可之前牧九淵讓他自己玩去。他又怕打擾到牧九淵,所以特別糾結。

宋如濁輕嘆,一口氣還沒完全呼出去,“叮”的一聲,牧九淵的消息就出現在了眼前。

[牧九淵:又怎麽了?]

宋如濁差點尖叫出聲,一看周圍人,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激動地給牧九淵發消息。

[宋如濁:啊啊啊,你現在沒事嗎?還會頭疼嗎?你要想的事情想清楚了嗎?]

[牧九淵:還在梳理,稍後再說。你說你那邊怎麽了。]

一直緊繃地弦在突然看到牧九淵的消息時轟然崩斷,宋如濁一下覺得特別難受,特別累,他紅了眼,委委屈屈地把這兩天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牧九淵。

[牧九淵:這些文物我好像很熟悉,等我想想,你先去檢查圖。]

宋如濁應了聲,上前請負責人帶他去看《富春山居圖·剩山圖》。

負責人滿臉笑意地指着遠處一個展櫃,開始介紹:“《富春山居圖》是著名書畫家黃公望的一幅名作,因為此作曾遭火焚,斷為兩段,前半卷被裱裝為《剩山圖》,現藏我們越省博物館,是我們的鎮館之寶。”

“請看,這裏我們就能看到《剩山圖》的卷軸了,我就說,我們的安保非常強,不可能丢失的哈哈哈。”

宋如濁順着負責人的手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古樸的畫軸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

倆人幾步上前,一眼看到了《富春山居圖·剩山圖》的全貌。

負責人滿意笑道:“看,這就是我們的《富春山居圖·剩山圖》,這幅畫……畫呢!!!!”

負責人一屁股跌坐在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畫!!!畫!!!!”

宋如濁下了一跳,轉頭去看展櫃。

一瞬間,宋如濁整張臉立馬僵住,呼吸都不自覺停止。

畫軸、畫紙還在,好好的,一點兒位置都沒有挪動。

但畫紙上的內容不見了,只剩下空蕩蕩的紙!

《富春山居圖》的圖……一個墨點兒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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