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收束:吃瓜日常

第6章 收束:吃瓜日常

從攝影協會的辦公室離開後不久,齊筝就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通過後,沈嘉聿先是發來了一個粉色小豬的表情包,從禮盒中跳出來say了個hello。

齊筝直接回了文字的“hi,沈學長”。

沈嘉聿:【齊筝,你的入會申請已經通過了,歡迎加入攝影協會(鼓掌.jpg)】

齊筝:【這麽快?不會是我不小心走了個後門吧?】

沈嘉聿:【哈哈哈,其實協會這次招新名額很多,我和念森都能決定人選】

沈嘉聿:【念森就是協會會長,你剛才見過的】

沈嘉聿:【還有,我替他的态度道個歉,他這人就這種性格,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齊筝過了好半天才回複道:【其實你不用這樣的,學長。我可能不太合你們會長的眼緣,加入了反而不好】

沈嘉聿像是早預料到齊筝會這麽回,很快發了條消息過來:【知道你的顧慮,但他平時不太管事,你見到他的機會也不多,沒關系的】

齊筝:【總覺得不太好意思...靠你的面子】

沈嘉聿:【不是靠我啊,你的作品我們都看過了,很棒】

沈嘉聿:【你如果真過意不去,要不請我喝杯奶茶?就當光明正大走後門了,怎麽樣?】

齊筝的手指頓了一頓,最後打字道:【只要杯奶茶?學長真好買通】

沈嘉聿:【看來是我要求太低,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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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筝:【來不及了噢】

沈嘉聿看着對面最後發來的“偷偷觀察”表情包,嘴角不自覺浮現出笑意。

一旁嚼着口香糖的夏念森偶然間擡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轉念一想就似乎猜到了原因,狀似無意地再次點開了手機上的某個APP,界面停留在名為zZz的社交賬號上。

這是齊筝在申請書上寫的攝影作品賬號。

夏念森其實第一眼就記起了齊筝,是那個在販賣機前的女孩。但他向來不喜歡與人攀舊,何況這種只見過一面的人。

而她還打擾了自己看電影,他自然是沒什麽好氣。

可沈嘉聿難得提要求,他也就無所謂一般留下了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與她自以為是發表的那句四百擊影評毫無關系。

作為會長,申請書總要看看的,于是他看到了齊筝的賬號。這個賬號人氣并不高,粉絲只有幾百人,但發布的照片的質量,有部分還算可圈可點。

她拍的都是物,還是博物館裏的文物,死氣沉沉地躺在玻璃櫃裏,本是拍不出什麽花樣的,但她卻較聰明地利用了光影,襯托出了氛圍感。

甚至有幾張,她捕捉到了參觀者與文物之間相得益彰的場景,一動一靜,算得上活靈活現。

夏念森劃拉了一下屏幕,而後随意地将手機丢在了一旁,繼續翻看別人的申請表。

***

由于齊筝的态度并不熱絡,楚惜從一開始試圖跟她交朋友,識相地開始保持些距離,轉而和住她隔壁寝室的女孩兒唐晨歌關系親密了起來。

唐晨歌同屬文化産業管理專業,是個樂天派的姑娘,因為是家中的小女兒,所以家人都很寵,自然也就沒什麽煩惱。

她和楚惜一見如故,很快就成了形影不離的閨蜜。

楚惜早已習慣每堂必修都坐在齊筝旁邊,連帶着唐晨歌也總圍着齊筝叽叽喳喳。

齊筝倒并不很反感,她把這兩人的交談當作獲取信息的新渠道,畢竟唐晨歌最熱愛的就是聊八卦。

這個渠道行之非常有效,因為上午課前,齊筝從唐晨歌的口中,終于得知了柯晚璎逃課的目的。

“你是說,柯晚璎在追計算機系的大一系草?”

楚惜似乎有點懵懂,她平日裏并不非常熱衷聊八卦,但只要是唐晨歌說的話,她都願意捧捧場。

唐晨歌喝着葡萄汁神秘兮兮地繼續壓低聲音,湊近了楚惜,也湊近了隔着楚惜的齊筝:“是啊,聽說是她跑去計算機的教室聽課,結果看上了人家,這段時間送花、送早餐、陪上課、宿舍攔截……什麽都幹了一遍。可惜……”

“可惜什麽?”

“可惜啊,那個系草雖然平時很溫柔,但卻是真真正正的高嶺之花,完全不為所動。”唐晨歌目露憂郁,仰頭看天,“可能是因為,這朵高嶺之花是泥巴地裏長出來的吧。”

齊筝停下手中的筆,微微側頭。

“什麽叫泥巴地裏長出來的?你能不能不要總用這種奇怪的形容詞?”楚惜頗為嫌棄。

唐晨歌伸出一根指頭擺了擺:“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我這描述不要太精準哦。說的就是那個系草家裏條件不好,聽說上格安還是夏家資助的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柯家對交往的門第看得可重了,對柯晚璎的交友管得更是嚴,估計過不了多久柯晚璎就折騰不起來了。”

楚惜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終面露不悅地反駁:“我怎麽聽你這意思,是覺得系草出身寒碜,配不上柯晚璎?他們連八字都沒一撇呢,有必要拿這個說事嗎?”

唐晨歌立馬賠了笑,攙住楚惜的胳膊晃來晃去:“我哪有這意思,只是轉述論壇上的說法嘛。其實我算是系草的顏粉,他長得是真帥。”

楚惜垂落的嘴角漸漸回位,随意問道:“說了半天,系草叫什麽名字啊?”

唐晨歌連連搖頭,啧啧稱嘆:“姐姐們,逛逛表白牆吧,可別跟世界脫節了。計算機系草的名號都沒聽過?新晉校園白月光,溫柔學霸紀、懷、序啊!”

唐晨歌話音一落,齊筝的右眼皮就猝不及防地跳了三四下。

她擡手揉了揉,唐晨歌看到了,十分熱心地掏出了一瓶眼藥水遞過來:“齊筝,你有聽說過紀懷序嗎?”

齊筝接過眼藥水道了聲謝,輕描淡寫道:“好像聽過。”

随後便是唐晨歌和楚惜關于“當代大學生該不該時刻關注表白牆”的讨論。

***

齊筝以為柯晚璎追求紀懷序的事,會是她近期最意料之外的消息,可沒想到她還是太保守。

雖然搶救學姐的事沒過去幾天,但齊筝幾乎要把這茬給忘了,直到沈嘉聿發消息問她,盛悅快出院了她要不要去看看。

得知消息的時候,齊筝其實是非常困惑的。

她不知道沈嘉聿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她與盛悅除了開學那天以及搶救那天,幾乎沒有任何交集,更遑論“關心”這樣的感情。

但她還是冷靜分析了一番,最後得出沈嘉聿高估了她的道德标準,認為她會對親手救下的學姐抱有關懷之心甚至真切的同情,這樣的結論。

齊筝認為沈嘉聿能得出這樣的結論雖莫名,卻于她有益,于是欣然前往。

只是沈嘉聿卻并沒有讓齊筝自行去醫院,而是約定兩人在都沒有課的這天下午,在校門口見面。

齊筝平日會化個淡妝,幾次見沈嘉聿也都是如此,但這次她特地換成了素顏。

簡單的藕粉色短T加寬松的休閑灰色闊腿褲,戴着一副金屬細黑邊的大眼鏡,連包都沒背,完全素面朝天,卻又完全清水出芙蓉的樣子。

沈嘉聿剛一見她有些微怔愣,但只一閃而過,随後拉開了副駕的門。

沈嘉聿開的這臺黑色suv很是低調,約莫三十萬左右,并非常見的昂貴品牌。

可齊筝知道,就憑沈父那種暴發戶心态,不可能不給唯一的兒子買臺好車,唯一的可能,這是沈母這個書香門第出來的貴婦,對他們父子倆的要求。

雖然這只是齊筝的猜測,客觀而言卻是十分合理的。當年齊承坤的案子,網上還略微能找到些只言片語,提及沈母從中斡旋了不少。

那是個有分寸又極謹慎的女人。

路上,沈嘉聿和齊筝聊天,問起她怎麽會懂急救法,齊筝淡淡說道:“跟家裏的醫生學的。”

沈嘉聿聞言似乎是有些懊惱:“早知道我也和我家的醫生學學了。這次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盛悅的家人。”

齊筝側頭看向他:“學長,別為了意外責怪自己。盛悅學姐應該也不會怪在你身上,如果非得追責,我倒覺得你和她談話的內容責任更大一點。”

沈嘉聿一時啞然,最後自嘲輕笑,揭過了話題。

沈嘉聿是個情商挺高的人,交談之間言語禮貌而不失小小的幽默,齊筝多是去做一個接話者,同時關注他言辭中透露出的信息。

只可惜,如此淺薄的關系委實是探聽不出什麽來。

到了醫院,在齊筝的提醒下沈嘉聿才想起要買點伴手的水果,齊筝發現他在某些事情上的确沒有人情世故的經驗。

盛悅的病房門開着,兩人剛進去便見到女孩站在窗邊朝下看。

她聽到動靜回頭,有些頹然的神色在看到兩人時變得有些難辨。

沈嘉聿并不在意的樣子,介紹道:“她是我跟你說的那位給你急救的學妹,齊筝。”

盛悅這才露出些笑意,招呼他們進來。

她對齊筝表達了感謝,最後有些暗示似的看了看沈嘉聿,沈嘉聿了然,起身:“我去外面打個電話。”

齊筝察覺到盛悅似乎想對她說什麽話,但卻不明白她們倆能聊什麽。

“齊筝學妹,我還要再說一次,特別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了。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女兒,如果我死了他們該怎麽辦……”

齊筝一手覆蓋上她抓着自己的手,只是卻比對方的溫度還低一些:“沒事了,學姐。以後多注意一些,盡量控制情緒,問題應該不大。”

盛悅聽着齊筝說話,卻不自覺紅了眼眶:“這麽多天了,我不知道該和誰傾訴。我不敢跟我爸媽說我發病的原因,如果他們知道了肯定要罵死我。”

盛悅從小便是乖乖女,父母老師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從不認為她會做出格的事,盛悅也一直在這樣的軀殼中活着,從未越過雷池。

“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知道夏念森有未婚妻,我也知道論家世我比不上柯晚璎,可我就是喜歡他!為什麽……為什麽都在跟我作對……他明明說了喜歡我的……”

話音落,盛悅肩膀聳動專心垂淚,獨留吃瓜群衆齊筝在病床邊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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