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聽到顧瑾思的話,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李瑾瑜輕踩了一下剎車又很快松開,兩個人都往前飛了一下又撞回來。
“你都知道什麽?”李瑾瑜扭頭看了一眼副駕駛的人。
顧瑾思聳肩:“不知道什麽,只是媽媽經常會和我提起你,她說你很優秀,你知道一個母親總是在自己女兒面前講別人多麽優秀是什麽感受嗎?”
“我......”李瑾瑜沒想過師父會拿自己和顧瑾思比,她知道這種比較是傷人的。
顧瑾思卻打斷她:“所以我拼命考上警校,各科成績都是優秀甚至是滿分,我就是想向她證明自己的女兒也是可以的,只可惜,她看不到了。”
面前伸過來一張紙巾,顧瑾思沒有接,扭頭看去窗外,賭氣道:“我沒有哭,我們家不需要一個哭啼啼的女孩子,李瑾瑜,我就是來向你挑戰的,我要讓她知道,你的優秀我也可以做到,今天在槍械室,我第一次對你有了勝負欲,我不會輸給你的。”
明明聲線裏已經有了哭音,卻還是倔強地說自己沒有哭,李瑾瑜也不在意,還是把手裏的紙塞進了她手裏。
顧瑾思沒有發現,李瑾瑜的車速變慢了不少,她手裏攥着紙巾,始終沒有去擦眼眶裏的淚。
又過了十幾分鐘,終于到了顧家門口,顧家是一座獨棟小院,帶着花園,所以用圍牆圍了起來,李瑾瑜慢慢駛近這座圍牆,一些回憶也慢慢湧了上來,卻在停車時收回了心。
“到了,替我向顧廳問好。”臨下車時李瑾瑜又叫住了顧瑾思,一字一句說道:“還有,我接受你的挑戰。”
顧靳國很早就聽見了外面汽車的聲音,他在窗邊站了好久,在顧瑾思進院子的時候坐回了沙發。
顧瑾思一進門就看到了沙發上的父親,有些驚訝:“爸,還沒睡啊,很晚了。”
“李瑾瑜送你回來的?”顧靳國不答反問。
“嗯。”
“你們聊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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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思也沒打算隐瞞,如實回答道:“我說我要挑戰她。”
“那她怎麽說呢?”
“她說她接受挑戰。”
顧靳國笑了,笑得顧瑾思莫名其妙。
“這可真不像她的性格,要是換做其他人,怎麽可能入了她的眼,更別說挑戰了。”
顧瑾思一聽就站了起來,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說道:“所以您也覺得她的優秀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嗎?”
顧靳國也站了起來,走到顧瑾思旁邊,想到兩人如今的關系,放緩了語氣:“瑾思,李瑾瑜的優秀确實迄今為止沒有人能比得上,當年她沒有來總局确實一直是我的遺憾,但我并不反對你去挑戰她,或許你能從她身上學到更多。”
顧靳國說完就上樓了,顧瑾思在原地喊住他:“對了,她讓我替她向您問好。”
顧靳國腳步一頓,他沒有轉身,只留下一句:“也替我向她問好。”
回到房間的顧靳國回想起最開始認識李瑾瑜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是個剛畢業的孩子,卻樣樣精通,什麽事都要做到完美,可是這樣也會讓自己很累,他也曾說過她,讓她适當放松,可是那個孩子只是笑一笑,轉身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畢業那年,顧靳國對着所有畢業生說:“穿上這身警服,你們就不再是你們,你們是人民的守護者,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人民至上,我們可以有危險,人民不可以。”
“我志願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獻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堅決做到對黨忠誠,服務人民,執法公正,紀律嚴明,矢志不渝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捍衛者,為維護社會大局穩定,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保障人民安居樂業而努力奮鬥!”
這一屆學生裏李瑾瑜是最出挑的,文喻看上了她,說要親自帶她,從實習到畢業再到工作,這一帶就是五年,最後一年本該把李瑾瑜升去總局,可是意外總是來得那麽突然。
以前文喻總覺得自己虧欠了女兒,平時夫妻二人沒有一個人能完整參與女兒的生活,連家長會都能缺席,小時候顧瑾思打架被扭送到派出所了,他們也只是叫同事幫忙送回家。
顧瑾思争強好勝卻又不思進取,文喻只好每次都拿李瑾瑜去刺激她,讓她努力學習。
只需一個假想敵,顧瑾思就可以做得更好。
沒事的時候文喻也會和李瑾瑜講一講自己的女兒,她随身的衣物裏總會夾帶着一張女兒的照片,時不時拿出來看一看,也會給李瑾瑜看一看。
在那個救護車上,她把那張染了血的照片拿出來重重地放在李瑾瑜的手上,說:“瑾思......拜托你了,等她畢業,一定會來找你的。”
回到家的李瑾瑜并沒有急着下車,她伸手翻開副駕的遮陽板,裏面夾着一張帶血的照片,血跡已經幹了,照片上的女孩穿着一身警服,朝着鏡頭敬禮,這應該是顧瑾思入學時拍的照片,比現在青澀多了。
李瑾瑜看了很久,然後又把照片放回去,最後還是開車去了警局。
顧瑾思第二天早早就醒了,這是她在警校就養成的習慣,每次早上起來後總要去操場跑幾圈才算正式開啓一天。
她以為她會是第一個到的人,結果一進來就看到李瑾瑜辦公室的百葉窗合上了,她記得昨天走的時候這百葉窗是開着的狀态。
直到七點半,那百葉窗才被打開,李瑾瑜和她對視了一下就轉過身去了,顧瑾思注意到沙發上還有一條毯子,看樣子這個人是早早過來補覺來了。
幹嘛不在家睡夠了再來呢?顧瑾思在心裏嘀咕着。
“曼曼,李處經常在辦公室休息嗎?”
趙曼曼點頭:“是啊,有時候晚上都不回去,就在這睡了。”
晚上都不回去,那昨天是為什麽送自己回家呢?
顧瑾思正想着,那邊李瑾瑜已經出來了,今天的晨會開始了。
“根據昨天的現場勘查,我們得知死者是血液販賣者,據我昨天和前天的觀察,兇手大概率是為了財,所以我們需要查找近十幾年的販賣組織名單,并且查一下死者的社會關系,以及死亡當天樓道小區街道的監控,已經有線索的人出來講一下你們的發現。”
李瑾瑜說完就靠在了桌子邊上聽其他人的講話。
白澤年匆匆趕過來:“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