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顧瑾思走過來:“師父,現場目前沒有其他發現,曼曼說和她當初來的時候沒多大變化,只是我發現牆上的鐘表好像時間不對。”
李瑾瑜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這才發現牆上那只鐘被調前了兩個小時。
顧瑾思接着說:“章強不愛講話,我搜遍了所有地方也沒發現手機,想來應該也不愛用手機,整間房間唯一能知道時間的只有牆上這只鐘了,會不會是有人提前來過,趁章強不注意動了牆上的鐘,導致昨天章強關門時間比往常推遲了兩個小時?”
顧瑾思一邊說一邊想到了一個人,但是昨天全局都在加班,幾乎每個人都是等到十二點才走,但她還是把想法告訴了李瑾瑜。
何嘉榮的解剖進行了很久,那條項鏈的結果也等了很久,這期間顧瑾思都賴在李瑾瑜的辦公室,繼續上午沒有說完的內容。
“李瑾瑜,朱龍現在太危險,把他繼續放在局裏有風險,今天他可能想刺殺你,下次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我們為什麽還不抓捕他,你難道想在蘇江抓他?”
“沒錯,就是蘇江。”李瑾瑜點頭肯定道,顧瑾思張嘴還想繼續說些什麽,杜錫的出現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李處,項鏈成分出來了。”
三四個人站在檢驗室裏,異口同聲:“什麽?只有章強的DNA?”
“沒錯。”杜錫點頭,“紅姐反複測了幾遍,确定只有章強一個人的痕跡,所以這條項鏈沒有第二個人觸碰過,可以肯定是章強自己的東西。”
顧瑾思走過來拿起項鏈端詳:“如果項鏈不指向任何人,章強為什麽到死都要緊攥着它呢?”
顧瑾思舉起項鏈的動作讓李瑾瑜注意到項鏈的背面刻了一個“Z”,她讓顧瑾思放下項鏈,囑咐杜錫保管好證物就帶着顧瑾思離開了。
“你發現了什麽?”雖然李瑾瑜沒有碰過那條項鏈,但是她可以一句話不問就出來,一定是有所發現。
“嗯,項鏈後面刻了一個Z。”
“Z?可以是章也可以是朱,如果這才是章強想表達的意思的話,那就證明是朱龍殺害了他,可是我們并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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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們沒有證據,但李瑾瑜并不慌,她想起來顏卿帶給她的那份文件了。
何嘉榮的解剖持續到了晚飯時間,倒不是解剖過程有多複雜,而是有些問題她沒有想明白。
“死因的确是因為鈍器所致,在後腦,因為被頭發蓋住,加上流血不多,沒有被發現,後頸有一圈勒痕,應該就是項鏈被拽斷留下的,所以那條項鏈是章強自己的。”
李瑾瑜點頭,這一點下午她們在檢驗室已經知道了。
“還有一點是,他生前應該有心髒病史,可能是被敲擊後突發了心髒病,然後在痛苦中慢慢死後,這也導致了他猙獰的面部,我檢查了他的胃部,殘留物不多,應該進食後四五個小時死亡的,但是我發現,他喝了酒。”
“酒?”李瑾瑜皺眉,附身靠近章強的嘴,何嘉榮拉住了她:“現在當然已經聞不見了,是他的胃酸裏儲存了一些液體,我檢驗後發現是白酒。”
“可是他應該不能喝酒才對。”
“沒錯,有心髒病的人如果喝酒,在酒精作用下可能會影響人體的交感神經,導致心跳過快,心率增高,會加重病情,如果章強知道自己有心髒病的話是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險去喝酒的。”
何嘉榮重新走回解剖床邊,杜錫在一旁拿着解剖結果仔細對照着錄像查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所以你疑惑的點是他為什麽會喝酒,是主動還是被迫”
何嘉榮點頭,關于死者是如何喝酒的這是通過解剖無法得知的,然而這也是關鍵,沒有人會在知道自己有心髒病的情況下去喝能要了自己命的東西,可如果是被迫的話,他的身上又沒有明顯的掙紮痕跡。
李瑾瑜的手機響了,在寂靜的解剖室顯得格外刺耳,是顧瑾思。
“現場發現了糖紙。”
當李瑾瑜在等何嘉榮的解剖結果時,一支隊的幾個人重新返回了現場進行排查,牆上的鐘表還是比實際時間走慢了兩小時,沒有人去調它。
屋子最裏面擺了一張軍旅床,應該是方便午休時候用的,床上只有一個枕頭,連被褥都沒有。
顧瑾思檢查了角角落落,連辦/證的工具都沒放過,上面甚至還能看到趙蔓這兩個字,但顧瑾思沒有在意,因為這期間她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一個人,那就是朱龍。
在所有人都仔細檢查邊角的時候,朱龍悄悄移去了機器下面的垃圾桶,這一動作沒有瞞過一直注意着他的顧瑾思。
“龍哥!你過來幫我看看呗,這本子上的人是不是都是近幾年被抓的嫌犯啊,我好像沒看到榮芝的名字。”
馬上就要彎腰的朱龍被顧瑾思這一嗓子喊到馬上直起了身,他把垃圾桶踢進了更不易發現的位置,然後朝顧瑾思走去。
他象征性地翻了翻那個記着人名的本子,說:“你傻呀,榮芝肯定是用了假名,就算她真的來過,這上面也不會有她名字的。”
顧瑾思假裝聽懂了,點點頭,見朱龍又要回到剛才垃圾桶的位置,急速思考着該找一個什麽理由支走他,就在她準備再次叫住朱龍的時候,劉長右先喊了出來:“老朱,你過來幫我擡一下這個桌子。”
朱龍腳步一頓,目光在垃圾桶的方向停留了不到一秒,又看向顧瑾思,見顧瑾思依舊低頭翻看着本子,他才過去和劉長右一起擡桌子。
顧瑾思的餘光注意到朱龍徹底走後才放下本子快步走向垃圾桶。
垃圾桶裏堆了很多雜物,有很多礦泉水瓶子,一眼過去什麽都沒有發現,她撥開那些水瓶後發現下面躺着很多糖紙,直覺告訴她朱龍想要的東西就是這些糖紙。
她快速撿起一張糖紙裝進自己的證物袋裏然後塞進衣服口袋裏,又悄無聲息地返回剛才的位置繼續翻看寫着人名的本子,在朱龍回來時她都沒有再動過位置。
一個本子自然翻不出花來,但是顧瑾思注意到在趙蔓這個名字前面一個名字是谷顏,谷這個姓并不常見,她隐約記得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卻始終沒有想起來。
正好朱龍回來,她的注意力再次從那本子上轉移到朱龍身上,不出所料,朱龍的目的就是那些糖紙。
看到朱龍數着手上的糖紙數量時,顧瑾思心底一驚,她的位置離垃圾桶最近,她偷偷拿走一張糖紙,不知道會不會被懷疑,但朱龍反複數了幾遍糖紙的數量後就馬上扔回了垃圾桶裏。
扔回去了?這個行為顯然是顧瑾思沒有想到的,她以為朱龍是來銷贓的。
感受到注視自己的目光時,她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剛才一直盯着朱龍的方向發呆,現在她擡頭發現朱龍正用着很詭異的眼神看着自己,盯得她有些發怵。
她拿起手裏的本子想裝進證物袋裏,伸手去摸口袋的時候才想起來剛才證物袋已經用來裝那張糖紙了,現在斷不可能拿出來。
于是她拿着本子走向了不遠處的趙曼曼,這一切的動作都在朱龍的注視下進行的。
李瑾瑜只聽到一句現場發現了糖紙,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顧瑾思,瑾思?瑾思!”
李瑾瑜反應過來顧瑾思出事了,放下手機配了槍就出發了,一路上撥了無數遍顧瑾思的電話都沒人接,又重新打給劉長右,那邊很快就接了。
“劉長右,顧瑾思人呢?”
那邊顯然也很懵,過了幾秒:“啊,她說這麽晚了就直接回家,我把她送到路口就走了。”
“朱龍呢?”
“他沒和我們一起,離開現場後他就說有事先走了。”
該死,恐怕是顧瑾思有什麽行為被朱龍發現了,而全局的人都知道顧瑾思晚上幾乎不加班,所以朱龍推斷顧瑾思這麽晚了不會再回警局,先走恐怕只是為了提前蹲點。
在李瑾瑜要挂斷電話時趙曼曼突然來了一句:“李處,瑾思說她發現了一張糖紙,臨分別前交給我了,讓我帶回去給何法醫檢查一下,她對這張糖紙太謹慎了,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知道了。”李瑾瑜說完就立即挂斷了電話,應該就是這張糖紙的問題,顧瑾思發現了糖紙的一些秘密,而朱龍發現了顧瑾思知道了糖紙,所以直接下手了。
黑夜裏一輛吉普車呼嘯而過,駛去了顧家的方向。
“李瑾瑜,你不能再有事了。”這是顧瑾思在車上對着窗外說的話,其實李瑾瑜聽見了。
顧瑾思,你也不能有事,李瑾瑜一邊想着,車速又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