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劉錢在倆人反應遲緩的空隙翻出一本小薄子,翻開将裏頭的內容遞給謝忱看。

上面記載了一些陌生的姓名和名號,不過末尾的吉他和琵琶二字倒是眼熟得很。

劉錢在謝忱翻看時張口解釋:“最近不少人向我打聽這兩把樂器的來歷,我便将你的名諱告于他們,且在中間替你記了下來,原是想找個時間去尋你說明一二,沒想到你進日進城。”

他笑呵呵喝茶:“上面都是些想買你的樂器的客人,為了不怠慢客人,我便私自做主先替你們和客人說了價,上頭登記的人都已付過定金了。”

劉錢将身旁的木盒推至兩人面前,林今譽打開盒子一看,裏頭正疊放着錢票。

他捋了捋胡子模樣精明:“我是以你們十二兩銀子一把樂器的價格告知他們的,你們照着記薄清點清點錢數有沒有問題?”

謝忱看完薄子了的單子驚喜不已,一時不知間如何感謝劉錢。

“坊主這麽幫助我們,我們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劉錢擺手不想聽那些虛的,“裏頭要貨的都是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我在裏面做中間人賺的是人情債,互幫互利罷了。”

“還是要謝過劉伯伯費心的,我們今夜要留宿城中,不如就以此請客吃頓飯罷吧?”林今譽思考着看向謝忱。

“小譽說的對,坊主今晚可有時間?我們今天晚上請客一起吃頓飯吧!”謝忱點頭。

劉錢喝了口茶表情高深的點頭。

“不介意我帶上家室吧?”

“當然不會!”謝忱話回的快,将記憶中曲城較為出名的食府說了出來,定好時間。

兩人沒在劉錢樂坊待太久,收拾起記薄和錢盒後便回另一家樂坊繼續教伶人彈奏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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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伶人對琵琶和吉他一竅不通,即便學了一個上午,下午再學依舊十分笨拙。

謝忱與林今譽耐心教了一下午見還有兩人學習效果不佳,離開前叮囑她們自己勤加練習明日再來檢驗她們的成果。

他們今晚要在城中住下,便找了一處距離食府近的客棧,那客棧的規模也不小,專門招待外出行商的客人。

兩人還未進門便有店小二熱情的向他們打招,接過牛繩替他們看管牛車。

客棧裏的大堂坐了不少客人,民族服飾的,絲綢長袍的,彙聚了不少外地商人。

掌櫃兢兢業業立在前臺,看見謝忱進來臉上的笑容和煦春風:“客人住店還是用飯?”

“住店。”謝忱回答。

林今譽就站在他身後,掌櫃看着兩人,出于開店多年的經驗沾墨登記:“客人要一間普通大房還是……”他忽然壓低聲音湊到謝忱耳邊,“蜜苑大房?”

謝忱開始還未反應過來,便間掌櫃的眼睛在他與他身後流轉,十分意味深長。

他頓時知道了掌櫃的意思,心跳如雷條件退了半步。

林今譽在謝忱身後聽不清掌櫃的話,只能抓着謝忱的衣襟問他怎麽了,見謝忱沒反應只好再度使力:“謝大哥?掌櫃在說什麽呀?”

謝忱一時不察被他拉轉身,雙眼聚焦在林今譽身上。

對方仰着頭雙眼疑惑看他,皮膚白皙,朱唇皓齒,幾捋黃發垂在肩邊顯得有些俏皮。

他眼皮一跳搖頭,回頭回掌櫃的話:“兩個單間就好。”

掌櫃見兩人拘謹的模樣挑眉:“啊,原是我誤會了,客人多有得罪。”

謝忱咬着犬牙點頭緩和內心的浮躁,付了房錢領鑰匙上樓。

店小二給他們打開房間檢查裏面的有沒有缺少的東西。

這客棧的單間并不大,入門便是小桌,右側靠牆放置着一張木雕小床,還有一處左側有面小窗供客人通風。

單間洗浴的地方在二樓最後的兩個單間裏,供客人公共使用的。

謝忱的房間與林今譽房間只隔了一面薄牆。

兩人将東西放好後便關上房門下樓,卻沒想剛出門便遇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這人便是文溪。

他一身青衫,長發随意束在背後,懷裏正抱着東西。

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名短袍的家将,正陪他一起站在客棧對面的茶鋪檐下指揮人裝牌匾。

文溪轉身時正好撞見了從客棧結伴而出的謝忱與林今譽。

他的目光十分敏銳的落在林今譽身上,将人審視了一通最後将目光鎖定謝忱,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

一名哥兒和一名郎君一起出入客棧,一看便知道是為了那檔子事兒!沒想到林今譽這人果真和他人所說是個低劣自賤的哥兒!

文溪對林今譽的厭惡再度加深,只覺得一天的好心情再此消失了。

謝忱原本并沒有注意到客棧對面的文溪,只是因為身旁人忽然停住了腳步,目光灼灼望着對面。

他便順着林今譽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之前在劉錢樂坊遇到的那位奇怪少年正站在那裏盯着他們,雙眼醞釀着濃重的厭惡。

他明顯能感知到林今譽并不認識對方,原身也沒有這個人的記憶,那麽這個人濃重的惡意又是有何而來呢?

謝忱壓下心中的疑惑,攬住林今譽的肩膀安撫的拍了拍,“別搭理這人,咱們走吧。”

林今譽抓住謝忱的手搖頭,有些語無倫次:“不是,謝大哥,那個、他。”

林今譽并沒有看文溪,他的目光一開始便落在文溪懷裏那只小憩的貍奴上。

是他的阿白!他的阿白怎麽會在那個人懷裏!

林今譽有些着急:“謝大哥,我們可以先過去對面嗎?我……”

他仰起頭,聲音有些抖指着對面,“那只貍奴……”

那是祖母送給他的貍奴。

謝忱扶着林今譽的肩膀點頭,即便不知道他怎麽了,依舊順從的陪着他過去。

文溪見兩人朝他走來,細眉擰起後退了幾步,聲音傲慢尖銳:“你們兩個過來想幹什麽!”

他說着發覺林今譽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懷裏的貍奴上,收緊了手臂趾高氣昂:“看什麽!這是我的貍奴!不許看!”

林今譽看着那抹熟悉的毛色,手指緊緊攥着衣襟,輕聲向文溪解釋:“我們并沒有別的意思,這只貍奴可以讓我看看嗎?”

文溪冷笑了一聲,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他才不想讓讨厭的人看他的貍奴!

兩人對話間将敏銳的貍奴喚醒,它忽然聽見自己主人的聲音,探出毛絨絨的腦袋發出細細的叫聲。

文溪聽見聲音憐惜的托住貍奴的圓臉,聲音十分輕柔:“哎呦,我錯了啦,小乖繼續睡哈。”

他話剛說完便朝兩人瞪過去,顯然有些怒氣了。

林今譽看清那貍奴的模樣心更是緊着,“我、這是我的阿白。”

文溪聞言震怒了,他還以為對方真是來看貍奴的呢原來是來搶貍奴的!他聲音刺耳:“什麽你的阿白,這是我的貍奴,它叫小乖!你少給我碰瓷!”

阿白聞見熟悉的稱呼耳朵極快的抖了抖,轉頭看向聲源,垂下來的耳朵瞬間束起,四條腿不聽使喚的亂蹬,聲音又嬌又委屈的叫喚着想要從文溪的懷裏掙紮出去。

文溪不明所以焦急的抱着貍奴,雙手托住它的身體語氣關懷備至:“怎麽了?小乖?是不是吵醒你生氣了?”

“喵——”

阿白躲着文溪的手,四腳發力想要朝林今譽跑過去,林今譽有些焦急上前。

卻見文溪極快的将貍奴壓回了懷裏一臉敵意的瞪着他,叫家将将他們趕走。

阿白見主人被人趕走,焦急的在文溪懷裏亂蹬,他一時不察一只手臂被蹬松了,阿白身體軟糯極快的從他懷裏鑽出去,灰色的毛發在跳起間蓬松炸開。

恰在此時,上坊傳來一陣驚呼。

林今譽眼疾手快的推開家将,猶如殘影般沖上去将嬌小的貍奴護在懷裏。

頭上巨大的牌匾重重落下,他閉眼懼怕間,一股力量攬住了他的腰,被人緊緊抱住懷裏成了另一個阿白。

雕花牌匾落在謝忱的背上發出嘭的撞擊聲。

扒在房檐邊的工匠焦急的下來賠罪,旁邊的文溪和茶販已經吓得不敢上去了。

謝忱忍着背後錐心刺骨的傷痛,低頭捏起林今譽的後頸忍着傷柔聲問:“有沒有受傷?”

“我、我沒事,謝大哥,你的背,你的背。”林今譽早已被吓的心跳失常,這時已經慌亂無比,一只手攬住阿白,另一只手打着顫檢查謝忱的後背,聲音哽咽起來。

“兄弟沒事吧!”工匠趕忙幫忙扶人起來。

謝忱頭上起來一層冷汗,咬着牙忍痛搖頭,收回林今譽腰上的手,擦掉他眼眶邊滾燙的淚水,安撫:“我沒事,一會去醫館看看就好了,嗯?”

“嗯、嗯。”林今譽緊緊扶着他,整顆心懸在謝忱身上,下唇被無意識咬的泛白。

阿白一臉做錯事的模樣縮在林今譽懷裏,小心翼翼的用爪子踩林今譽的胸口,發出細細的叫聲。

文溪站在幾米之外緊緊的看着這一幕,目光落在阿白身上神色意味不明,家将回過神來問還需要将兩人趕走嗎?

文溪擺手最後看了阿白一眼。

待林今譽回過神時,文溪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

他趕忙帶着謝忱去附近的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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