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憑着那日的記憶,我找到了那個魔洞。
那洞口之上明晃晃地雕刻着兩個字——冥洞。
可不就是冥炎魔君閉關之所?
這兩個字雕得如此招搖、張揚、大氣、顯擺,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從這裏滾進去,以至于自挖墳墓、自栽苦吃,現在想想都還覺着冤枉。
沒有天星盤的指引,想找到通靈鏡着實是不易的。只因那日情急将天星盤甩給了祁淵,就此給了暗冥偷襲我的機會,這才有了後面這些窩囊之事。不久前祁淵為救我也被困魔域數日,天星盤是否安然在他身上都未可知。但想天星盤這麽護主,大抵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家主子的,如斯便更顯得我這個主子廉價和無能,被玄石砸碎了身體,落得一身陰魂。
我在冥洞裏飄蕩了一天,地表上面躺着的、洞壁裏頭鑲着的、石頭縫裏夾着的等等幾乎所有的角落我都摸了一遍,愣是連通靈鏡的影子都沒找到。
通靈鏡不在冥洞,要麽就在大魔王的手裏,要麽……就是我逃的路上掉了。不管是哪個要麽,總歸都是要去魔宮裏闖一趟的。
“左長老。”
是剛剛那兩個倒黴鬼的聲音。
“你們怎麽回事?”
這語氣……幽魁?
我順着聲音挪過去,果然看到了幽魁那張令我作嘔的臉。
既是這般冤家路窄,不好好宰她一頓還真是可惜了。
那被我用石頭欺得落荒而逃的兩厮原本是不想說出這般丢人之事的,但在幽魁厲眸的逼迫下又不得不和盤托出。
憑我對幽魁的了解,他們的和盤托出于她而言就是一陣胡謅,且瞧着她今日陰沉的火氣,估計那兩厮又該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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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在岩壁上等着看好戲,沒一會果然聽到了一聲痛哭哀哀。
幽魁甩了那兩厮各一鞭子,冷喝道:“不要再讓我聽到如此妖言惑衆之言!”
那兩個魔人忙點頭哈腰,許是被打得太重,低着頭都還是龇牙咧嘴。
遠遠看着都覺得疼。
不過幽魁沒有将他們打死,倒還真出乎我的意料。
幽魁教訓他們之後,急色匆匆地走了。
我想着她行色匆匆必有貓膩,指不定她就知曉昆宗被困在哪,正好我去魔宮也順路,且想着這一路先怎麽折騰她!
然我剛剛要動,幽魁那雙陰厲的眸突然朝我這邊射了過來,我驚得又往回躲,躲回去才覺得自己沒出息,愣時又招搖地站出來。
只是這會已經沒了幽魁的身影。
魔宮的路并不難找,我繞幾繞就找着了,期間還碰過幾個嚼舌根子的魔婢,大抵是說那大魔王不在魔宮,伺候幽魁的時候得端着十足的小心翼翼,否則小命都會不保。
之前我只知幽魁對暗冥不錯,甚至不惜栽贓嫁禍于我以博取暗冥的憐憫,不想冥炎魔君出關才幾日,那暗冥消魂之頭七也未過,幽魁就已經變心成這樣了。
不由嘆想,這老女人若是狠心起來,堪如翻臉不認往昔。
我大搖大擺地進了魔宮,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被囚禁之地——鳳鸾殿。
鳳鸾殿裏只有寥寥幾個魔婢在打掃,前幾日被我毀得面目全非的房間已然恢複往日的整齊幹潔,甚至還添了些新花樣,就花瓶都添了好幾個。
只是這些魔人的眼光确實不怎麽好,這麽些光鮮亮麗的花枝兒盤在一間死氣沉沉的房間裏,一來格格不入,二來還委屈了那些花兒。整理花瓶的魔婢不會插花也便罷了,還将其插得如此粗鄙難看,一些綠葉子直接橫在花瓣之上,愣是擋住了花朵的本色。
作為花仙的本尊,真真是替這些花木感到委屈,十足的委屈!
“你說魔君真去蓬萊仙島了?”一魔婢忽然說。
蓬萊仙島,那可不就是伏律他們要去的仙島?
“你小聲一點,別被左長老給聽到了。”另一魔婢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往外面挑了一眼,繼小聲道:“我聽聞天族的太子就是去了蓬萊仙島,且看左長老氣成這樣,八九不離十,魔君就是去了蓬萊仙島。”
“魔君去蓬萊仙島,左長老為何會生氣?”
“你傻啊,魔君去蓬萊仙島為了誰?不還是為了那桑荼姑娘?桑荼姑娘的身份可不簡單,她就是玄靈山最會惹事的那位,輕易惹不得。”
我:“……”
瞎扯,一派胡言的瞎扯。
祁淵去蓬萊仙島我信。我最會惹事那也算得上實在話。可冥炎會去蓬萊仙島且還是為了我,那真真是天方夜譚,我是千千萬萬個不信。
想着這些個魔婢實在太清閑,胡謅的本事也越發厲害,連我伏柯的名號都還未打聽清楚就張口說大話,太不把我看在眼裏。
我在房間裏溜達幾圈,沒找到通靈鏡,卻被那群魔婢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天花亂墜之言擾得一身煩,出門前袖子一罷,直接将那些花枝抽出來啪地打在她們臉上,讓她們的尖叫哭喊一路送我離開。
在鳳鸾殿裏找不到通靈鏡,我便在魔宮四處轉了轉,想着要拖哪個倒黴鬼過來問問昆宗的下落,卻在不遠處看到了幽魁,幽魁正在和一個戴黑袍的魔人争吵,激烈得幾乎要大大出手。
這倒不是我關心的。
我關心的是幽魁兜裏那閃着光亮的東西。
此時他們打得正激烈,此時溜過去不妥,且等他們如火如荼的氣勢下去,再過去把那東西順過來。
可沒一會我就站不住了,只因幽魁兜裏閃閃發光那厮就是我費盡心思一路找着的通靈鏡。
我倒不知,幽魁不僅喜歡挖人牆角,還喜歡鸠占鵲巢偷東西。偷東西也就罷了,還偷到我伏柯身上來。
太無恥,太猖狂。
“幽魁,魔尊吩咐過,這個東西誰都不能動,你也不行。”黑袍低沉沉的語氣說。
幽魁不屑一笑,“為何動不得?我這麽做都是為了魔尊,為了整個魔族。魔尊被那丫頭迷暈了頭,難道你也分不清孰輕孰重任由他繼續胡來?你別忘了,這裏面還有我設的結界,我就是動了你又能奈我何?除了我,你們誰也打不開。”
我且想着,他們繼續吵,吵得越激烈越忘我就最好不過,也好給了我機會靠近幽魁。
可他們吵着吵着,突然又打了起來。
心急火燎之際,我只能一步步溜過去,一邊躲避他們的手打腳踢,一邊施法給幽魁幾個石子。沒幾下子,幽魁就落了下風,還生生受了那那黑袍的一掌,而她被打飛的同時,我也把通靈鏡撈到了手。
“伏柯?”
我正用袖子擦着通靈鏡上的灰層,冷不防就聽到了幽魁在喊我。
不僅是她,就連那個黑袍長老也都看着我,他那黑團子的臉也不知是何種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