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我只知冥炎不講道理,但我沒料到他這麽不講道理。
不管我好說歹說還是威脅并進,他還是強硬地抓着我不放,且當着我的面将時朽打得頭破血流。
時朽這幾日雖給了我不少臉色,但怎麽說他也算得上我的一個兄長,對我也是萬般不錯的,如今被冥炎欺負至此,簡直是不把我伏柯放在眼裏。
我氣得當斂起一團火給他砸過去,直直朝冥炎的胸口,就那樣丢過去一個火苗子,連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招數。只當冥炎的衣服被燒了一個窟窿,他不得不放下攻擊時朽的氣焰在地上滾了幾圈自救。
趁着這間隙,我忙過去将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時朽扶起來,“時朽,你,你怎麽這麽弱?都沒被打幾下呢你就爬不起來了,丢人。”
時朽無力地瞪我,“你若早答應我回天界,我何苦留下來等你?我今日受的這些痛,都怪你。”
“我也沒讓你等我來着。”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他二話不說就走了,他當時若再說一句,我又豈會跟在他屁股後面瞎溜達浪費時間,這才給了冥炎鑽空子的機會。
“那你跟在我後面做什麽……”時朽說着說着又吐了一口血。
“……”我連還口的心思都沒了,“你,你不是神醫嗎?你且說說我要怎麽幫你?”我在他胸前摸了摸,一手就能掏出不少藥瓶子,“這些藥都是做什麽的,哪個對你有用?”
“都沒用。”時朽看都不看就道,“這些傷裏帶有魔氣,普通的藥丸起不了作用。你送我回天宮,我師父那裏應該會有辦法。”
我這會只能點頭。
正扶着時朽準備上天,對面幾乎被火烤焦的冥炎突然喊了我一句,“伏柯,你會後悔的。去魔域,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知道的答案,包括你做的那場夢。莫不是,你當真以為你那百年之劫只是沉睡這麽簡單?”
我生生止住了腳步,回頭看着冥炎,“你什麽意思?”
時朽按住我的手,“小柯,不要被他蠱惑。”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裏有某種固執,“時朽,我知道你們都有事情瞞着我。可你們沒有一個願意同我說實話。我再問你一遍,我做的那場夢,和我到底是什麽關系?”
“你和蕭知瑾生得一模一樣,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她的輪回?”冥炎在對面添油加醋,“還有那把回冥劍和伏音琴,還有那個懷宿……”
“夠了!”本是氣若游絲的時朽突然吼了一聲,連我都被吓了一跳。我見他眼裏裝着一股熊熊怒火,仿佛随時都能再和冥炎拼命。可他也沒能撐多久,只因他吼完就又吐了一口鮮血,整個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我這邊了,“時朽,時朽,你真暈了!”
我懊惱自己想質問也不分輕重和時候,一時對冥炎更是厭惡,真恨不得自己再打出一團火來,最好能将他烤成焦炭,那樣我也不用對着這張臉繼續心生愧疚。
“阿柯,你應該知道真相的。不管是你的師父昆宗,還是你的未婚夫祁淵,他們對你從來都是利用。只有我冥炎,才會對你好。”冥炎又在我耳邊煽風點火搬弄是非。
我決定不再理會他。
可他這會又說:“這九州神器中,就數回冥劍最為忠誠。它能認懷宿為主,卻又能被祁淵輕易地收服。阿柯,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又如何,看不出來又如何?”我繼續扶着時朽走,“就算仙界沒有人願意告訴我真想,我也會自己去查。但絕對不會是相信你說的話。冥炎,你別以為有了暗冥這副皮囊我就會對你心懷愧疚,我是欠暗冥的,但我從未欠過你冥炎。”
“我何時說過這張皮囊不是本尊的了?”冥炎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暗冥,他本就是我的一個分身。不過算起來,你們應該互不相欠才對。當初我使盡全力才變出這麽一個分身出來,本以為他活不了多久,但我沒想到是你把他給救了。若非有昔日的暗冥,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我冥炎。不,如此算起來,我能這麽早出關,還是你在背後幫了我一把。”
暗冥竟然是冥炎,而我救的那個魔人,竟是魔界最大的魔頭,仙界最大的禍害。
這次的禍,我是闖大了。
擔心冥炎還要說出什麽驚天東西的消息來,我抓着時朽的一條胳膊當飛去了天宮。
在天宮門口我看到了蓬萊浮苼,我讓他搭個手将時朽送回去,他且直接把這活兒都攬走了,“這小子交給我,你去看看祁淵吧。”
這話說的,生怕我掉頭就走了似的。
我伏柯怎是這般忘恩負義之人?
再怎麽說祁淵對我也有救命之恩,就算沒他們提醒我自會上來瞧一眼的。可如今經他們一說,倒顯得我是被逼迫着才來的,太顯敷衍。
我去幽華宮時,恰巧碰到了南栀。
南栀看到我,竟笑着和我打了招呼,“漂亮姐姐,你是哪個殿的,我怎麽沒見過你?”
我怔然地被她盯着瞧了一會,有些沒反應過來。
“漂亮姐姐,你這是要去幽華宮嗎?”南栀又說,還笑了,“我知道了,你肯定就是那個惹禍精伏柯,對不對?”
這敢情好。
我掩嘴咳了一聲,“誰告訴你我是一個惹禍精?”
誰料她竟叫了一聲,“你真的是伏柯啊!”
我:“……”所以我是被她套話了?
南栀嘻嘻地扯着嘴笑,“你別想否認了,我都認出來了。我在太子哥哥的書房裏見過你。不過,你以前怎麽不是這個發式……我還是覺着你以前好看一些。”
我聽得雲裏霧裏,還想問她何時見過我,她已經被兩個女嬌娥給喊了回去。
那兩個女嬌娥我還有些印象,上回在凡間給我使壞的就是她們。瞧着她們這般警惕的神态,估摸着是擔心我對南栀下手。
“太子妃,您來了。”
我剛剛轉身,潤奇就在不遠處對我施了禮。我方才就注意到他了,就連那兩個女嬌娥都是他給招來的,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還裝得這般一本正經的模樣,假正經。
不過誰讓我心胸寬廣,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是不會和他一般計較的。
“你主子最近有拉筋動骨了?”我就是随口打探祁淵的消息,結果潤奇竟急了。
急倒不算什麽,可他胡言亂語就不該了。
他說:“娘娘,太子這樣都是為了您。”
我回他一句為何。
他說因我沒能盡快嫁給祁淵。
我登時無言以對了。
也是想不出來詞兒,能想出來的不是荒唐就是荒謬,我怕說出來他更得急,他一急又得說出什麽胡言亂語出來,吃虧的還得是我。
由是我幹脆不說話了,他愛說什麽說什麽,反正我已經事先堵住了耳朵,先做樣點個頭,日後反悔起來再把塞在耳朵裏的棉花塞他耳朵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