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賀宣早上要趕飛機, 吃到十一點多他們就散了。到櫃臺那兒結賬的時候,賀宣拿出手機要買單,向邊庭也拿出了手機:“賀老師, 我來吧。”

賀宣看了他一眼, 白欽笑着說:“你來什麽啊你來, 我們三個大人站這兒讓你一個小朋友結賬?臉都丢沒。”

向邊庭笑了笑:“這地方是我要來的,魚也是我要吃的, 讓賀老師結賬我臉也要丢沒。”

賀宣沒說什麽,直接出示手機付款碼給櫃臺的小姑娘掃了,掃完轉過來看了向邊庭一眼:“這臉不是還在嗎。”

向邊庭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 說:“那我下次請。”

賀宣說:“長大了再說吧。”

白欽嘴裏叼了根沒點的煙, 在一旁咬着煙直樂:“現在知道人家小了。”

四個人分兩波散了, 蕭易陽和白欽回酒店,賀宣送向邊庭回家。白欽一上車就誇向邊庭性格好,招人喜歡, 雖然年紀小,但是很穩重,人還有趣, 覺得賀宣喜歡他不無道理,也覺得賀宣那種性格還真就只此一人能駕馭。

“難怪在個小男生面前栽跟頭了。”白欽把窗戶打開, 拿出打火機把嘴裏的煙點上,“他倆脾性确實合适。”

白欽說的這些蕭易陽是認同的, 但不認同他的一些行為, 他頂着一張很溫和的臉批評白欽沒分寸, 說他老在那倆人跟前說些不着四六意味不明的話, 萬一給賀宣招了事兒怎麽辦。他跟白欽行事作風不是一卦的, 一個激進,一個溫和,一個恨不得把民政局搬到賀宣面前,一個覺得不确定因素太多萬事還得看賀宣本人的意志。

白欽笑嘻嘻的,沒反駁蕭易陽,也稍微反思了一下,把嘴湊過去對他說:“下回你拿個膠帶把我嘴封起來吧,這嘴就能控制住了。”

蕭易陽轉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意很淺:“可以換個別的東西封。”

“好啊,我不介意。”白欽朝他臉上輕輕噴了口煙,“反正我臉皮厚,蕭老板別害臊就行。”

賀宣把向邊庭送回了家,車子停在他家門口,向邊庭住的地方很大,有點像個私人小莊園。

向邊庭下車前問了賀宣一句:“賀老師,要進去坐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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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宣搖了搖頭:“太晚了,你早點休息。”

向邊庭點點頭:“那你也早點回酒店休息吧,你的衣服我洗幹淨了回江州的時候帶給你。”

賀宣嗯了聲,看到一個穿着黑色長款西服的男人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起來四十上下的年紀,看這裝束和儀态應該是管家。他站在門口看着這邊,沒有上前,隔着一段距離跟賀宣欠身致意。

賀宣也向他點頭致意。

向邊庭扭頭看了一眼,跟賀宣介紹:“那位是我家的管家,夏叔。”

賀宣看着他沒說話,心道還真是位貨真價實的少爺。不過身上真是一點少爺脾氣都沒有,讨人喜歡得很。

向邊庭開門下了車,站在車外跟賀宣道別:“江州見,賀老師。”

賀宣嗯了一聲,走前對他說了句“晚安”。

向邊庭看了眼夏管家,有點疑惑:“夏叔,你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夏管家跟他一同走進屋裏,說:“剛才左家的小丫頭來過。”

向邊庭轉頭看了他一眼:“有說找我什麽事嗎?”

“沒有,我跟她說你不在家,她就走了。”

“她一個人來的?有人陪着嗎?”

“帶了司機。”

“是不是喝多了?”

“身上有酒味,不過應該沒喝多。”

“嗯,我知道了。”向邊庭點點頭,“您早點休息吧,我上樓了。”

夏管家說:“向董回來了。”

向邊庭一愣:“我爸?”

夏管家點了點頭:“在書房,讓你回來了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

夏管家看了看他身上并不合尺寸的衣服,納悶道:“你穿的是誰的衣服?你自己的衣服呢?”

“弄髒了,被我扔掉了。”向邊庭說着往書房方向走去,“衣服是問別人借的。”

書房門沒關,向邊庭直接走了進去,向衡擡頭看了他一眼:“也不敲門。”

向邊庭退回去重新敲了敲門:“向總,我可以進來嗎?”

“沒大沒小的。”向衡笑着低下頭,繼續看文件,“進來吧。”

向邊庭走了過去,他爸往文件上簽了個字,合上文件問:“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出去吃夜宵了。”

他爸擡起頭,往他身上掃了一眼:“誰給你買的衣服怎麽這麽大?”

“不是我的衣服。”

他爸把文件放到一邊,表情有些疑惑:“不是你的?”

“我衣服剛剛被人弄髒了,這衣服是朋友借我的。”

“弄髒了?弄多髒要穿別人的衣服。”

“被潑了酒了。”向邊庭頓了一下,補充道,“別人喝過的酒。”

“你去哪兒了還被人潑酒?”

向邊庭坦言道:“酒吧。”

“跟小澤一起去的?”

“嗯。”

“少去這種地方,你倆才多大年紀。”向衡打開了另一份文件,低頭看了看。

向邊庭嘴貧道:“年紀大了再去就沒意思了。”

向衡啧了一聲,擡頭看着他。

向邊庭拿起桌上的新擺件看了看,聽見他爸問:“一直沒去江州那邊看過你,開學這麽久了,各方面還适應嗎?”

“挺适應的。”向邊庭放下擺件,打了個哈欠,“爸,我困了,先去洗澡了。”

向衡看他一眼:“出去玩你不困,跟我講兩句話就困了。”

向邊庭笑了笑:“您這不是在工作嗎,我不打擾您了。”

他爸媽常年國內國外來回飛,聚少離多是他家的常态,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爸總說他性子獨,其實就是家庭環境影響出來的。

他爸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點頭道:“去吧。”

“您嘆什麽氣啊?”向邊庭笑了聲,“要不我再在這坐會兒?”

“不勉強您老人家了。”向衡說,“洗你的澡去吧。”

向邊庭樂了:“我是真困了,爸。”

向衡擺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向邊庭本來挺困的,洗完澡又沒那麽困了,剛才吃得那麽飽肚子裏有點撐,他穿着睡衣去後花園散了散步,走進玻璃花房看了看。花房裏的燈夜晚常亮,從外面看很美,跟白天有着不一樣的美感。

花房裏擺着一架鋼琴,他打開琴蓋在琴鍵上按了兩下,然後坐了下來,憑着記憶彈了一下賀宣上次彈的那首曲子,這首曲子他不是很熟,只能彈一點片段,還彈錯了幾個音。

他停了下來,垂眸看着琴鍵,腦海浮現出之前賀宣彈鋼琴的樣子。氣質冷硬的人彈鋼琴有一種獨特的韻味,印象太深刻了,所以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那個畫面。

向邊庭回了房間,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給賀宣發了條微信。

賀宣洗完澡剛躺進被子裏,聽見手機震動随手拿起來看了一眼:[向邊庭:你到酒店了嗎?]

他看着屏幕眯了眯眼睛,向邊庭發來的這幾個字就像本人在他耳邊說話一樣,看得人心熱口燥。

賀宣按住說話鍵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

向邊庭看着屏幕上彈出的語音心頭一跳,他點開語音聽了一下——

“到了,再晚問一分鐘我要睡着了。”

聽這聲音确實像是要睡了,又慵懶又有磁性。

賀宣懶得打字,繼續發語音:“怎麽還沒睡?”

向邊庭文字回複:吃太飽了,剛剛去散步消食了

向邊庭忽然想起來件事,他問賀宣:賀老師能麻煩你件事嗎?

賀宣眯着眼睛,他現在特別想聽向邊庭的聲音,按住說話鍵說:“語音說。”

賀宣讓向邊庭發語音說,向邊庭會錯意,以為他讓自己打語音電話說,也沒怎麽猶豫,當即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賀宣看着屏幕上來電顯示愣了愣,随即接通了電話。

“喂?”手機裏傳來清透的少年音。

“嗯,你說。”賀宣應了一聲,猜到向邊庭應該是理解錯他的意思了。挺好的,這種錯誤多來幾個也沒關系。

“賀老師,你回江州後能幫我盤盤蛇麽?”向邊庭說,“我沒把蛇帶回來,它一條蛇待在江州應該挺孤單的。”

“嗯,可以。”賀宣拇指輕輕蹭着尾戒,“我怎麽去你家?”

向邊庭把門鎖密碼說了一下,賀宣聽他一點沒猶豫就把自家門鎖密碼給洩露了,不由得笑了聲:“就這麽把密碼告訴我了,不怕我把你家搬空了?”

“搬空了我再搬回去。”向邊庭說,“反正不遠,就對面麽。”

賀宣無聲地笑着,開玩笑地問:“幫你盤蛇可以,不過Peter要是咬了我怎麽說?”

“子債父償。”向邊庭一本正經道。

賀宣眯了下眼睛:“怎麽償?”

向邊庭笑了一聲,正經不過一秒:“你咬回去呗。”

賀宣覺得自己遲早要被這種“無心”給弄瘋,他直接問了一句:“我咬蛇還是咬你?”

向邊庭愣了一下,一瞬間沒說話,他以為賀宣是話趕話的無心之言,所以單方面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咳嗽了一聲緩解尴尬,順便給自己找補:“這得等它咬了你之後再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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