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賀宣回來的時候手裏拿着膏藥和吹風機, 他把膏藥給向邊庭貼上,讓他坐床邊,幫他吹頭。
暖呼呼的風撲在臉上, 向邊庭感覺自己還是不太能正常呼吸。賀宣的手在他頭發上輕輕抓着, 偶爾會碰到他的耳朵。
賀宣站在床邊, 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的男生。第一次見向邊庭他穿的就是這件藏藍色的睡袍,但賀宣現在看他穿着這件睡袍的感覺跟那次已經不一樣了。那時很純粹, 單單被這個男生的氣質吸引了,不像現在,摻雜着欲望。
他知道不能跟向邊庭獨處太久, 所以幫他吹幹頭發就準備走了。當然不是他不想在這待, 他是不想折磨自己。他自己什麽性子自己心裏有數, 這輩子的耐心都用在向邊庭身上了, 但耐心總是有限的,也不足以抵抗男性本能帶來的欲望。
賀宣幫向邊庭吹完頭發,去客廳幫他把書包和手機拿了過來, 還幫他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櫃上。
“晚上有什麽事打我電話,我先走了。”賀宣說。
向邊庭點了點頭:“嗯……今天謝謝你,賀老師。”
“休息吧。”賀宣走出去關上了門。
向邊庭看着門板發了好一會兒呆。
賀宣把浴室的椅子都搬回了原處, 又把向邊庭的衣服分類放進了洗衣機裏。他把浴室和客廳都收拾幹淨後就回家了。
向邊庭躺在被窩裏看手機,感覺腳脖子又熱又漲, 不過已經沒有剛才那麽疼了。他給林羽赫發了條微信。
向邊庭:能幫我個忙嗎?
林羽赫:當然能啊
林羽赫:什麽忙?
向邊庭:我請了五天假,這幾天上課的時候你能給我直個播嗎?
林羽赫:??
向邊庭:就打個視頻電話, 鏡頭對着講臺, 我想聽課。
向邊庭:給你報銷流量費, 行不行?
向邊庭:行的話還有另外的報酬。
林羽赫都快給向邊庭跪了, 心想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嗎?
林羽赫發了一串“抱拳”的表情。
向邊庭:行的話給個準話
林羽赫:當然行啊
向邊庭:謝了
林羽赫:其實那些課缺個一兩節也沒事兒, 就你這個腦子分分鐘就追上進度了吧,你還不如在家好好歇着呢,聽網課多鬧心啊
不想缺課只是一方面原因。
歇在家裏五天什麽都不幹多無聊,那才是真鬧心。
向邊庭:在家沒事幹
向邊庭:不如聽聽課
林羽赫:你腿怎麽樣了?能動嗎?
向邊庭:能動不能走
林羽赫:一點都走不了啊?
向邊庭:能蹦
林羽赫:那你現在呢?一個人在家能行嗎?
向邊庭慢慢地打出了四個字:有賀老師
林羽赫:[大拇指]靠譜
林羽赫:你是老早就跟他認識了嗎?
向邊庭:?
林羽赫:賀老師啊,你是不是以前就跟他認識啊
向邊庭:我以前又不住這,開學的時候才認識的。
向邊庭:幹嘛突然這麽問?
林羽赫:你不覺得他對你特別好嗎
向邊庭搭在屏幕上的食指動了一下。
連林羽赫都有這種感覺?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都不是他的胡思亂想?
向邊庭:他人本來就挺好的
林羽赫:我說的是特別好,重點是“特別”
林羽赫:你确定他對其他人也這樣?
向邊庭不想在別人跟前議論賀宣,他回了句“我們倆投緣”,就岔開了話題跟林羽赫聊別的了。
賀宣回家洗了個澡,沒能消解的郁望在洗澡的時候解決掉了,解決得不夠徹底,躺床上又回憶起向邊庭身上的味道。
這次沒高興去廁所,直接在床上,眯着眼睛手掩在被子底下,手機響了一直沒接,直到響了第二次他才伸手接過,另一只手沒停。
打電話來的是個老熟人,以前的一個客戶,也是他的老朋友。
賀宣接通了電話,但是沒說話,手機舉在耳邊。
“還以為你睡了呢。”電話那頭的李雲牧說。
賀宣心道你以為我睡了還打兩個電話,缺心眼兒嗎?
不過這人就這德行。
賀宣不怕別人知道自己現在在幹哪檔子事,但也挺煩這人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的,皺着眉問了一句:“什麽事?”
他語氣裏的不耐很明顯,細微的喘息聲也很明顯。
都是男人,還能聽不出來這聲音有點不對勁麽。
“我不是打擾你什麽了吧……”李雲牧問得遲疑。
賀宣懶得多言:“有沒有要緊事?沒有挂了。”
話一多就能聽出來這人的呼吸很不穩,李雲牧基本可以确認自己是打擾人家什麽了,笑了一聲,說:“賀老板夠野啊,還幹着那事兒呢就接我電話了。”
看來是沒什麽要緊事,賀宣連句話都沒說,直接把電話挂了。
快結束的時候,他打開了向邊庭的微信,點開之前他給自己發的語音,一條條點開,一條條聽,聽着少年清冷的聲音,閉着眼睛收了尾。
完事後賀宣又去了趟浴室,沖完澡才回卧室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李雲牧找他沒什麽要緊事,就是紋身的事。他回完消息忽然收到了向邊庭發來的一筆轉賬,下面跟了條消息。
向邊庭:賀老師,今天麻煩你了,這是今天我挂號做檢查,還有買藥的錢。
賀宣:不用了
向邊庭:用
賀宣知道自己現在不收,之後向邊庭應該也會想其他辦法把這錢還給他,就把錢收下了。
為着向邊庭發來的這兩條消息,賀宣心裏又癢癢了,剛才那趟澡差點又白洗。他真想直接給向邊庭打個電話過去,繼續剛才的事,在電話裏告訴男孩自己在幹什麽,為了誰幹這個。他閉上眼睛把手機丢到了一邊,心想自己還真是個禽獸。
向邊庭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掀被下床了,他提着右腳蹦了一下,能蹦,但有點吃力。他拿起床上的手機,扶着牆蹦出了卧室。
卧室大客廳也大,向邊庭已經蹦得很慢了,但蹦到沙發那兒的時候都有點喘了。他坐下來緩了一會兒,把茶幾上的向日葵花束拿過來看了一眼。
這麽放一夜肯定會蔫兒。
向邊庭給夏管家發了條微信,問他家裏有沒有花瓶。
夏叔:有,玄關靠門第二個櫃子第三層。
夏叔:怎麽了?
向邊庭:沒事,我找花瓶插個花。
向邊庭以前在家也沒有這方面的閑情雅致,所以夏管家送他來這裏的時候,家裏連花瓶都沒擺。
夏叔:以後要給你訂花嗎?
向邊庭:幹嘛給我訂花?
向邊庭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回:這花是別人送的,不是我自己買的,我哪有那個生活情調啊。
給花換個水他都嫌麻煩。
向邊庭蹦跶着去了玄關,找到一個漂亮合适的花瓶,又抱着花瓶蹦跶回了客廳。
他把花束拆開,把向日葵一支一支抽出來,學着網上的教程把花枝末端修剪了一下,然後插進了花瓶裏。
他從玄關蹦到了客廳,又從客廳蹦到了廚房,這來來回回的蹦,比跑3000米還吃力。左腿都快蹦成麒麟腿了。
向邊庭往花瓶裏灌了點水,他蹦了這麽多路都沒出什麽狀況,卻在廚房馬失前蹄,花瓶上帶着的水滴到了地上,他蹦跶着轉身的時候腳底滑了一下,到底還是摔了。好在花瓶護住了,就是膝蓋磕了一下,有點痛。
向邊庭把花瓶推到旁邊,手撐着旁邊的椅子站了起來。他拿拖把拖了拖地上的水,拿起地上的花瓶,十分小心地蹦出了廚房。
向邊庭這一夜睡得不怎麽好,腳踝又漲又熱又疼,膝蓋也有點疼。半夢半醒了一晚上,以至于早上醒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睡沒睡。
他很早就醒了,眼皮漲漲的,很酸澀。醒來後先動了動自己的右腳,感覺沒比昨天好多少,估計是因為昨晚來來回回蹦太多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有賀宣的一條消息,昨晚一點多發來的。
賀宣:醒了告訴我。
向邊庭如實報備:我醒了。
現在才七點,賀宣應該還沒醒。
向邊庭掀開被子想下床,坐在床邊又有點猶豫,腳踝明顯比昨天腫了一點,他不太敢瞎蹦了,但他現在真的很想上廁所。
手機響了一聲,他轉頭看了一眼。
賀宣:這麽早就醒了?
向邊庭:晚上沒睡好,醒了睡不着了。
賀宣:我過來了。
沒過片刻,他就聽到外面傳來了門鈴聲,緊接着手機又收到了一條消息。
賀宣:我直接進來了。
後面又補了一句:能嗎?
向邊庭回:能。
賀宣直接摁門鎖密碼進了屋。
向邊庭拿手機當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抓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理了理衣襟,不多時,就聽到了敲門聲。
他把手機放下,清了清嗓子,說:“請進。”
賀宣開門走了進來,向邊庭不知道說什麽,就道了聲“早”。一晚上沒睡好,清嗓子也沒用,開口的時候聲音還是啞的。
他沒想到賀宣這麽早就醒了,更沒想到他一大早還會過來。
“早。”賀宣回了一句,走過來先看他的腳,皺了皺眉,“怎麽比昨天腫了這麽多。”
向邊庭抿着嘴沒說話。
“要洗漱嗎?”賀宣問他。
向邊庭糾結了一下,低聲說:“我想上廁所。”
賀宣嗯了一聲,又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向邊庭還穿着昨晚上的那件睡袍,這次提前把睡袍掖緊了,總算沒再露出小褲衩。
把向邊庭抱起來的時候賀宣才注意到他膝蓋上那一小塊淡淡的淤青。
“膝蓋上怎麽回事?”
“昨晚上不小心摔了一下。”
“不是讓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嗎。”
向邊庭沒說話。
賀宣現在知道為什麽向邊庭的腳會比昨天腫那麽多了。
“今天晚上我待在這。”賀宣說。
向邊庭愣了一下。
賀宣垂眼看着他:“讓嗎?”
沉默幾秒,向邊庭點了點頭。
賀宣下巴上有股須後水的味道,很清新的香氣,淡淡的,但很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