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第36章

第 36 章

“寧舊。”沈觀君叫住她,手裏抱着幾本書也要湊到她面前,和她一起走。

寧舊: “你是理科,跟我可不是一個方向。”

“都是一棟樓。”

文科在左邊,理科在右邊,但都在一棟樓,沈觀君繞到寧舊面前站住,目光直直看着她: “雖然不在一個班的,但有機會,還是可以一起吃飯,一起看話劇。”

寧舊愣了愣,還沒有開口回應他。

沈觀君多添了一句: “我當你是朋友。”

沈觀君真沒什麽朋友,他這人性子傲,又不怎麽願意和人搭話,也就金一柄是個例外,他什麽朋友都交,尤其沈觀君這種三好學生。

寧舊笑眯眯: “好啊,我也當你是朋友。”

“嗯。”沈觀君低頭嗯一聲,別過臉去,不讓她看到他臉上的心滿意足。

他很理性的從她旁邊撤出去,獨自一人走了。

寧舊也去了教室。

新的班級,再認識新的人,一切都是全新的體驗,外面豔陽天,寧舊忽然想起高一那年進教室的第一天,也是這種空氣裏泛着燥熱因子的天氣。

“你好。”有人跟她打招呼。

寧舊回頭,見是個秀氣幹淨的男生,男生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臉上有笑意: “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

寧舊輕輕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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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有個規律,可能逃不過男同桌。

高二的課程進行了細分,雖然不似高一那樣學很的雜,但是學的更多了,寧舊每天埋頭在知識的海洋裏,偶爾發呆,偶爾出神,偶爾魂不守舍。

沒人再提起關雎舟。

但關家依舊生龍活虎,關父死性不改,酒店進進出出,遠比照顧一個家要來的容易。

寧舊每天放學還是一個人走,偶爾夏嬌陪她,但喬桢會跟夏嬌一起走,這裏造成了三個人一起走的場面。

寧舊覺得別扭,非常客氣地趕走了這兩個人。

他們走了,何本分又來了,他非常喜歡請寧舊吃東西,每次跑教室找她都會帶上零食。

寧舊開始有點招架不住,她也客氣的婉拒了。

不過,有一天路上,寧舊在何本分說話時突然插嘴問了一句: “你們和關雎舟還有聯系嗎”

“有啊。”何本分信誓旦旦說了兩個字。

寧舊哦了一聲,然後沒什麽情緒地低下頭去。

何本分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他挽救不回來了,又或者說,這根本就是挽救不回來的事。

寧舊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像酸掉的橘子,吃起來嘗不到美味,只有發澀的酸味從頭透支到腳。

她從那天起開始有些生氣。

但在兩天後,她收到了一條短信,闊別許久的短信。

[寧舊,我是關雎舟。]

新的號碼,嶄新的介紹。

寧舊剎那間便眼紅了,她故意晾了好一會兒才回: [嗯,我知道是你。]

沒有人會那麽無聊假借別人之名來逗她玩。

那邊頓了很久,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後打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着小心翼翼: [你最近過得好嗎聽何本分說你報名了書法比賽,挺好的。]

他的語句好像從來沒有這麽詞窮過。

寧舊盯着這條沒頭沒尾的消息,沒想好該以怎樣的心态去對待。

像那年假期他一聲不吭離開一樣,這天也一聲不吭給她發了消息。

這不該是恩賜,也不該是感動。

她将手機放到一邊,沒想好就沒打算回,抱着碗去吃飯,吃了滿滿一碗,直到飯後去小區外面跑步,都沒想起來要回那條消息。

再想起來是關燈入眠後的某一刻,寧舊突然睜眼望着天花板,終于想起自己有意忘記了一件事情。

她騰地從床上起來,再次看着那條消息陷入糾結。

而後又想起來一件事——他給自己發消息應該是在大半夜。

國外有時差。

寧舊心軟了,給他回了消息: [嗯,新學期結交了很多新朋友,你呢]

消息發出去,她沒想過關雎舟能第一時間回,畢竟他們之間隔的不只是消息兩端,而是大洋彼岸。

誰料想手機在下一秒迫不及待響了一下。

[我挺好的。]

[經常會想起你們。]

後一條消息,他隔了一會兒才發出來。

寧舊又不知道該回什麽了,她能感知到關雎舟的話語,微妙的,讓她只将注意力放到最後那幾個字上。

正在她愣神之際,關雎舟突然打了電話過來,急促的鈴聲趕命一樣提醒她,催促她,徹底将理性趕出去。

寧舊接了。

“喂。”她有些懵。

安靜的房間,只能聽見自己略帶緊張又強裝鎮定的聲音。

“寧舊,我很想你。”

隔着網線,隔着地理書上一段指端的距離,他的話是如此清晰地傳到寧舊耳朵裏,沒有多麽震耳欲聾,像清晨一抹不夠暖的微風,徐徐從心髒旁邊撓癢癢般拂過。

寧舊的耳朵被打上腮紅,和落日後的天空一個顏色。

她想,她該說點什麽,可她的嘴完全動不了,身體和腦袋都不由自主地僵住。

“寧舊。”他又喊她,聲音重了一點,似乎以為她不在。

寧舊這才從鼻音裏輕嗯一聲,她今天做了膽小鬼: “我剛才出去喝水了。”

那邊人笑了,好像她講了一個笑話一樣,寧舊有些惱怒,她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關雎舟沒拆穿她,他看着落地窗外的風景,燈火成星河: “那我剛才說的話,你是不是沒聽見”

“沒有。”寧舊立馬接道。

“那我……再說一遍”關雎舟試探性的問,但語氣明明運籌帷幄。

寧舊立馬開口: “不用了,我應該是聽清了。”

她的臉又重新紅了一遍。

“我怕你沒聽清。”那邊,關雎舟輕聲細語,他莞爾, “但你說聽清了,我就不說了。”

“哦。”寧舊梗了梗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說句話誰還不會了。”

聲音再小,關雎舟都聽得一清二楚,他揚了揚眉目: “那你說一遍給我聽。”

“我不要。”寧舊直白的拒絕。

關雎舟太壞了,寧舊心想,她說: “我要睡覺了,先休息了。”

“嗯。”關雎舟沒再繼續, “晚安。”

“晚安。”寧舊挂了電話。

她也沒有想到,即使兩人身在兩方,也能有量子力學的糾纏,而且不止今天,明天,後天,後後天,他都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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