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天無垢體
4.先天無垢體
第二天一早，餘人拿着師父給的東西敲響了陳長生的門，“師弟，這些東西你拿好，下山需要用到錢，裏面還有一些固本培元養氣補血的丹藥，師父說，還有一紙婚約給你，是訂下京城徐太宰府裏的徐有容和你的婚事，該如何處理你看着辦吧。”
陳長生看着這些東西，心裏十分觸動，師父雖然不同意自己離開這裏，還是為自己準備了這麽多東西。
“師兄，師父呢？為什麽不來見我？”陳長生眼淚汪汪的看着餘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
餘人笑着摸了摸他腦袋，“長生，這一路我們陪不了你，師父又要面子，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啊，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管你是否成功，我們都在這裏等你，等你回家。”
“師兄……”從來不愛哭的陳長生抱住了餘人師兄哭了起來，他知道這一別，也許就是永遠，他的心智遠比看起來要堅毅的多。
他想，要麽生，要麽死，不到最後一刻，怎麽可以放棄？
餘人任由他像個孩子一樣抱着自己哭，等他心情緩和下來了，目送着他走上他們三個經常下山的路。
臨走前，長生在竹橋上跪下，向着屋裏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頭也不回的下了山去。
餘人默默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長生，這一次師兄不能陪你了……
“師父，為什麽我不能跟長生一起……”餘人也問過計道人，他也不甘心，也想要守護長生。
計道人只是陰沉着臉，“餘人，你別忘了他的使命，從一開始你就該知道。”
餘人臉色瞬間慘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師父，您對他真的沒有一絲不忍嗎？明明他也是個孩子啊，這麽多年我們就是他的全部啊……”
計道人低垂着眼簾，晦暗的燈光讓人看不清神色，良久的沉默後也只是嘆了口氣。
“一切為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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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生走了，天沐錦和他約定好中午在西寧鎮小面館見面。沒錯，她要偷偷溜出去。
但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計道人看穿了。
“阿錦，你就這麽想跟着長生去嗎？逆天改命，這世上誰又能成功呢？他是個倔脾氣，你不同，這些年雖然沒讓你洗髓入星，但你的天賦絕不低于那些天才。”
天沐錦沉默的看着他，抿抿嘴沒有解釋。
态度已然清楚明了。
計道人終究是不忍心，畢竟這麽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他也确實很享受這十餘年的生活。
“我不讓你洗髓入星，是因為你的脈絡異于常人，這些年我一直在占蔔算命，二十歲之前你絕不能修煉，否則會因為修煉太快根基不穩，能量過多而爆體而亡。”
“長生那是一顆千年人參，你這也好不到哪裏去，都是被人觊觎的份。”
“他的血能救世人，但對于他自己則是病。你身揣鴻福氣運，若是太靠近他人也會無意間吸走別人氣運，你體質絕佳，天賦異禀，是無垢先天體，被心思歹毒的人知道了是要抓你修煉魔功的。”
天沐錦愣了，從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體質，“那如果我修煉了，是不是終有一日還是會爆體而亡。”
一語中的，計道人無奈的點點頭，“因為你是先天無垢體，修煉後與天地自然溝通，相當于一個容器，等滿了就會爆了回歸自然，如果及時松氣，那還是一個凡人。”
三千道藏記載，先天無垢體之才無一例外，沒有活着超過二十歲的。
“如果是這樣，你還要去嗎？”計道人問道，三個徒弟中他最看重的還是天沐錦，看似最為活潑聰明，但實際上最為穩重，沉得住氣，也是個倔脾氣。
“來這人世一遭，如果懼怕生死，活着有什麽意思。師父，對不起，沐錦辜負您了。”
天沐錦低頭，不敢再去看師父神情。
計道人聽後哈哈笑了起來，一臉說了三個好字，“既然你心意已決，為師再送你一程。”
說完後，手心朝上攤開，出現了一把劍，劍鞘樸素無華，黑色咒文環繞其上。
計道人反手把劍遞給了她。
天沐錦結果劍後，心裏好似有了歸屬。一手握住，利落抽出，只見刀刃鋒利，劍身上有龍紋若隐若現，銀色劍柄雕了龍鳳栩栩如生，寒光凜凜。
計道人看了，也只是眼中一閃光芒而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這柄劍是我尋到你那日，自己從雲墓中沖破雲流飛到你身邊的，我也好奇它的來歷，但始終打不開便收藏起來，想等你長大些再給你用，只是後來知道你的體質，這劍便一直沒有拿出來。如今看來，倒也是派上了用場。”
天沐錦聽到這句話訝異看着計道人，心中不禁有個疑惑，她究竟身世如何？
“好了，這些東西你拿着，天色不早了，你和長生約的時間快到了，趕緊走吧。”計道人不願多透露，轉身踏出房門。
“路上小心啊，如果在外面待不下去了，就回來，師父總歸還是有點辦法的。”
天沐錦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不由咧嘴笑了起來，小老頭還挺別扭的。
拿上劍和包袱，匆匆趕去西寧鎮和陳長生相會，一同啓程。
小小的屋子裏，只剩下計道人和他的徒弟餘人，過着閑雲野鶴般的生活，只是少了幾分人間煙火。
京城宮中禁地——天海幽雪按照慣例走進觀星臺，觀看星盤大陣是否運轉異常，卻看見星辰耀變，紫薇動搖，懷疑有克星出現，正在思考是否近日有哪裏發生異常時，突然想起前兩日自己做的一個夢。
那個夢來的奇怪，明明是前夜發生的事情，在夢中重新演繹了一遍她和莫雨的對話，但又不一樣的是，她感覺到了窺探，那股熟悉的窺視感，就像是她年少時星空下的仰望、大婚時獨守空房時，總覺得有人陪在自己身旁一同分享喜怒哀傷。
在夢境的最後一刻，她神識猛然被俯身在夢中自己身上，那天她的木簪确實差點遺忘在百草園，但等自己回去拿時，下一刻夢裏的木簪突然發生了變化，不僅修複了破損還精進了靈力，等自己警惕望向四周時，又感覺到了那股窺視，手中木簪炙熱又濃烈的情感一閃而過，她睜開了眼，手裏赫然握着那柄木簪。
難道，真的有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