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欺人太甚

9.欺人太甚

下午他們去看的時候,天道院榜上果然沒有陳長生的名字。

“沒事,時間還早,我們去摘星學院吧。”天沐錦拍了拍他肩膀提議道。

唐三十六只能遺憾地就此告別了他們,他還要去入學,做一些準備。

等天沐錦帶着陳長生來到摘星學院的圍牆時,下面已經十分火熱了,一頭魔物一個人,堅持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可成功入榜。

“銀漢光微,可摘星鬥。這名字吉利,也不知道等會兒我們能不能成功入學。”陳長生心下還是有一定的期待。

“我看算了吧,喏,你看上一個被打的吐血,秉着生死有命的原則,不是被打的體無完膚主動認輸是無法下臺的。”天沐錦看了一眼下面的戰鬥,不看好這裏。

“師姐,你看這個,是熊族子弟,看來大周的确是兼收并蓄。”陳長生凝神看去,擂臺上站着的是魔兵和披着熊毛披肩的熊族。

“雖然有點慫,但是确實勇猛,怎麽還要吃兩口包子,看來也是一個小吃貨。”天沐錦帶着笑意說道。

“師姐,你看,雖然他莽撞了些,但你仔細看,他避開了那些衆人所知的弱點,施展全力。”

從懷裏掏出一枚果子的天沐錦咬了一口後,看了下面擂臺一眼,“既然是想當兵,就沒有捷徑可以走,如果面對的不是一個已經知道弱點的人,那該如何?”

“這小子,勢頭足。長生,你這小身板,真的要下去嗎?”吃完最後一口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這果子真不錯,不愧是沐雪劍劍鞘天柩裏帶來的寶物。

“喏,你也來一個果子,看起來紅彤彤的,萬一帶點好運呢是吧。”天沐錦眨了眨眼,調皮地說道。

陳長生順手接過,拿在手上沒準備吃。他心底雖然沒有把握是否過關,但已然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

“走吧,他上來了,我們去看看,滿足你的好奇。”天沐錦又掏出一個黑色的果子,雖然不是很大,但吃起來格外甜美多汁。

軒轅破捂着自己吓壞的小心髒坐在地上剛想喘兩口氣,就聞到一股香味,像極了熊嶺上森之樹上那一千年結一百果的森之心果實,吃了能增強神魄,跨一個境界,對聚星境界以下有絕大幫助,就算到達聚星境,也能吃了增強神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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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是偶爾能吃上一兩次,但絕大部分都送往白帝城,供作寶物練成上品凝神丹,但絕大部分會被報廢。

這個時間,森之心絕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他還在努力判斷空氣裏的味道時,眼前落下一片陰霾,随着視線下移,一男子蹲在了自己面前,小鹿杏眼水汪汪,玉面桃花樣,熊熊表示自己被他治愈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讓人喜歡的男孩子。

當然,等他視線落在他懷裏的果子上時,瞳孔不可置信的收縮了一下。

“你怎麽、怎麽會有靈火果,你還放在手上,快點收起來。”軒轅破着急的說道,還看了看四周。

“啊?靈火果?我手上這個?”陳長生低頭仔細看了師姐送的果子,剛剛他也只是順手接過,沒想到這珍惜的果子此刻在自己的手上。

“師姐?”陳長生疑惑的看向天沐錦,正在吃最後一口的天沐錦停了一下,解決完以後說道:“空間裏随手拿的。”

“你不是有養神丹恢複真氣的嘛,給他,不然他估計要岔氣了。”

陳長生把頭轉向軒轅破看了看,确實他突然臉上爆紅,青筋暴起,好似很痛苦一樣,二話不說拿出一粒養神丹塞了進去。

“咳咳咳,養神丹?”軒轅破緩過來以後傻了眼,今天他可算見識到什麽叫豪邁的人了。

要是他剛剛沒看錯,那個女道士手裏拿的就是森之心,看樣子還保存的十分新鮮,看她像是吃普通水果一樣吃,心一下子痛了,以至于一口氣上不來卡着了。

“方才你怎麽不照着他弱點攻擊啊?”

“在戰場上也沒有人會主動把弱點告訴你的,每一場戰鬥,都要拼盡全力。”軒轅破激動地說道。

天沐錦得意的看了長生一眼,看吧我就說。

陳長生似有所悟,“你先好好休息,師姐,我要去了。”

“好,你去吧,這傻熊我照看着,自己小心,不行就不要硬撐,免得受了傷心疼。”

“他叫什麽?”軒轅破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要詢問他們姓名。

“陳長生,我是他師姐,沐錦。”天沐錦沒再去看他一眼,而是專心的看向賽場。

陳長生報名下場後,院方老師們對視了一眼,放他下去了。

一開始,他拿出了埙吹奏,以音律吹響催眠曲,這首曲子最适合對付魔族巨人,但那些執行老師竟然耍無賴,打開了另外幾個門,放了另外三個巨人進來。

這出乎了大家意料,連陳長生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下子被四個巨人圍攻。

四人逼近,不得已他放出了結界,在結界中吹埙,但心裏卻充滿難過。

“不是說摘星學院是大周最公正的學院嗎?”軒轅破不敢相信地說道。

可惜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現實。

“該死。”天沐錦第一次覺得生氣,簡直是欺人太甚。

一手執劍,一躍之下跳進擂臺,連軒轅破也反應不過來,無法抓住她。

手持沐雪,沒有從劍鞘出劍,卻劍氣淩厲,一下子砍中巨人肩膀,削去一條手臂。

“師姐!”陳長生大喊,生怕她有危險。

但今天的師姐好像不太對勁,周身靈氣暴動,真元好似很強,氣息也很混亂。

天沐錦斬斷一條手臂後,一臉平靜地看向其他包圍着陳長生的巨人,看着他們對着結界拳打腳踢,難以想象若是沒有及時布下結界的陳長生是否會命喪當場。

明明很危險的時刻,她竟然能夠冷下心來,像是看待蝼蟻一般看向那學院老師們。

朝着他們漫不經心的勾起一摸笑,是驚心動魄的笑容,一剎那好似萬千星辰灑落天際。

衆人皆被這笑容晃蕩心神。

一陣風拂過她的面容,她動了。

沒有人看得清楚她的身形,只覺得全場都是她的幻影,形成一個暴風圈圍住了巨人,只有陳長生,他在圈子裏看見師姐手持銀白色劍鞘,劍上的黑色符文神秘,一閃而過的光,展現着它的光彩。

一陣香的時間到,那些巨人還在不斷踢打,直至天沐雪站定在陳長生面前,面上是三月化開的春水,溫暖又心安。

“起來,我們回去吧。”她伸出一只手,

話音剛落,那些巨人化為齑粉,只剩一堆渣。

“站住!”有一個老師大聲喊道,這可是學院的財物!

可天沐錦只是看了他一眼,握緊了劍,眼裏沒有什麽感情。

剛剛那老師只覺得脖子上一涼,一陣恐懼上了心頭。

“怎麽?許你們欺壓,不許我們反抗?”天沐錦涼涼地說道。

那氣勢如虹的劍意還殘留在賽場上,那一攤粉末還令人觸目驚心。

陳長生只覺得師姐及時的站在他面前,保護了他,給了他安心。

看着巨人跑出來的兇殘,再看看那些人的默許,那一瞬間他有些崩潰了,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長生,走吧,這摘星學院沒救了,徐将軍狗仗人勢,你看,連摘星學院執行的軍令都是他默許的。這樣的人,會有報應的。”

“報應?”陳長生還不明白,眼前的師姐身上還有銳利的氣勢,眉眼冷淡的像天上下凡的天神,有那一瞬間,他覺得他們之間十分遙遠。

“天道尋常,因果輪回。”

陳長生懵懵懂懂地跟着她身後,周圍那些兵士被她身上的氣勢唬住,不敢上前一步阻攔。

“好啦,不要難過了,只有我們強大了,那些人才不會欺負我們。”

“嗯!師姐,你剛剛真的好厲害。”陳長生像是被安慰到了,滿眼笑意的看着她。

天沐錦望着眼前沮喪的陳長生,不由在心裏感慨他也還是個孩子啊,第一次出來見世面,就被惡勢力攔住。

雖然,她知道他逆天改命不能成功,但終究是陪了十幾年的人,還是想看看他如何去做的。

這種感情很矛盾,剛剛的爆發也不過是她情緒上頭,但那淩厲的劍意卻并非自己使出,而是沐雪劍感應到自己的憤怒,帶着自己用出來的。

等情緒下去了,她腦子裏也明白了很多,不能讓任何一個人逆天改命成功,這是她的終極使命,仿佛她只是一個工具,維護這個世界的工具。

這念頭一閃而過,還是讓她覺得有被窺視的感覺。

就像自己知道了結局,不管面前這個孩子如何成功與艱辛,她都會是他最後的敵人。

而命運的齒輪,已然開始轉動。

“師姐,那我們只能去最後一個地方看看了。”陳長生躊躇道。

“去吧,說不定最後一個國教學院,能成功也說不定呢。”

兩個人肩并肩向目的地走去,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給他們披上柔光。

而天沐錦的腦海裏也展開了一本書,這個書講的是擇天記的故事,男主正好是陳長生,她心頭沉沉,匆匆記下那本書的大概故事,便不再細想。

将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

與此同時,皇宮內禦書房中。一道冷冽的劍意直直向着天海聖後而來,快地讓人無法捕捉。

“陛下小心!”禦前女官莫雨大叫,準備以身殉國前那道劍意突然停下,柔和的躺在天海幽雪面前,十分親昵。

天海幽雪定定地看着這道劍意,她方才似有所感西南方位摘星學院有一道強大劍意沖天而起,雖然持續時間不過一盞茶後消失,沒想到竟然還有殘留的劍意直奔自己而來,這速度,即便她已經是從聖境界,也有些難以抵擋。

本以為會受傷,沒想到這道劍意自己投了降,這上面的氣息,和她的烏木簪既然遙遙相應。

“陛下,這道劍意究竟是何來歷。”莫雨疑惑地問道,不明就裏。

天海幽雪今早觀天象,察覺自己那顆命星有紅鸾星動異象,又是擔心又是意外,自己的紅鸾星從未動過,只有紫微星變,這一次異變生,怕是神都有大的陰謀在醞釀。

“暫且不明,這幾日青藤六院招生結果如何?”

“天道院出現一文試過關書生,但徐将軍吩咐不準通行。同日,天道院感應石碎裂。”

“噢?那感應石竟然能碎了?”天海幽雪眸光一閃,打趣道。

“是,聽說是一女子,和那文試的男子從西寧鎮而來,為了參加大朝試。”

莫雨忍不住又說道:“陛下,這男子和有容,曾經訂下婚約。”

天海幽雪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雖然你和有容是好友,但還是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位置。徐家除了有容那個一心向着大道的倔脾氣,也翻不起什麽大風浪,既然打壓那個小子,必然是要承擔後果。”

莫雨聽她這麽一說立刻跪下,深深伏地:“陛下息怒,莫雨絕無其他意思,一心效忠陛下,不敢有二心。”

天海幽雪嘆口氣,拉了她起來,“他們的事情,你少摻和。”

“是。”

拿起筆繼續批改奏折,卻又直覺不對,“你剛剛說那男子身邊還有一個女子?”

“是,名沐錦,是那男子——陳長生的師姐,陳長生手裏拿的是國教學院的鎮寶之物——無垢藏鋒。至于他師姐沐錦,手中寶劍未曾見過,但上面有黑色符咒纏繞,并不尋常。”

“她長什麽樣子?”天海幽雪多問了一句。

“??禀陛下,臣還未見過。他們和妖族公主有過來往。”

“嗯。”天海幽雪垂眸看着筆尖,卻遲遲沒有動作。

一滴墨暈染開來,她才放下筆。

“白落衡在百草園住着也不方便,這幾日魔族又有動靜,讓她搬進宮住着吧。”

“這……臣遵旨。”莫雨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被天海幽雪一個眼神憋了回去,她家聖後今天好奇怪。

“還不快去,在這幹嘛?”天海幽雪再開口。

“是。”從前怎麽不見陛下這麽喜歡獨處,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是她今天說的話有問題。

莫雨邊走邊想着:為什麽還要問那個沐錦的樣子,不行,我要去看看。

而天沐錦只是覺得耳根子有點癢,不知道誰在念叨她,不過管他的呢,反正跟她沒關系。

空蕩蕩的禦書房內只剩下天海幽雪一人,背靠椅子上,閉上眼,平靜很久的心髒又開始了小小跳動,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個人和她一定有關系。

若是以前,她要是這麽突然的出現這種直覺,但自從那個夢以後,她竟然相信這種突如其來怪異的直覺,怕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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