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播

直播

“所以,你這個綜藝,什麽時候開始?”薛裳華又一次追問,周識舔了舔唇,說的理不直氣也壯:“下周一啊。”

“都快開始了,你居然還沒湊齊人?”這個錄制時間讓薛裳華非常驚訝,他皺着眉看着周識,周識嘆了口氣,說了實話:“其實之前定好了嘉賓的,但前兩天,人家嫌我們節目沒熱度,解約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這個風口浪尖還跑來麻煩你。”

這個解釋讓薛裳華心裏一動,他看着老同學為難的表情,又想到對方過去對自己的幫襯,心中的天秤終于傾斜,他點了點頭:“行吧,我接了。”

聽了這話,周識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薛裳華趕忙擡手叮囑:“先說好啊,我的名聲可不好,帶臭了你的綜藝,你可不許找我抱怨。”

“那哪能啊,哥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周識擡手,在他的肩膀上錘了一下:“那就這麽說定了,謝了,老薛。”

雖然私下已經約好,可合作畢竟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這麽簡單的事情。在确定了雙方的合作意向後,他們還要拟定合同,确定出場費。幸好薛裳華此時的熱度還在,憑借着周識的三寸不爛之舌,終于還是勸說投資商接受了他的加入,并為他争取到了一個不錯的出場費。

一切準備就緒,距離節目開始錄制也沒剩幾天了。

趁着這段時間,薛裳華在家裏好好地調整了一下狀态。他畢竟太久沒有參加綜藝,一切都有些生疏。在錄制的前一天收拾好行李,他重新裝回了微博,準備看一看輿論的風向。

一打開微博,果不其然的又是一陣卡頓,忽視了不停響起的提示音,薛裳華搜索了“歸園田居官方微博”這個賬號,點了進去。

在最新的一條微博下,果不其然,評論區已經罵聲一片,他的參與,确實如同周識所期待的一般,讓這個曾經名不見經傳的綜藝有了足夠的熱度,雖然都是負面的熱度就是了。

一邊感嘆着周識真的豁出去了,他一邊嘆了口氣,點開自己的微博,在這樣的混亂之中,轉發了官博的官宣內容,只配了四個字:“我很期待。”

這下,他的黑子和粉絲都炸了。

自從解約後,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他的下一步動作,有粉絲的關心,自然也有黑子和被他模仿的前輩的粉絲的抵制。在這個時間段,他還敢接綜藝,本來已經讓很多人非常不滿,這種不滿一開始還只是宣洩在評論區裏,而随着他本人若無其事的官宣,這種不滿終于徹底爆發,讓他的微博幾乎瞬間淪陷。

可這一切同薛裳華已經沒什麽關系了,在轉發了這條微博後,他就再一次卸載了微博,繼續認真地整理起自己的行李。過了一會,周識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按下了接聽鍵。

剛一接通,周識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薛滄啊,你今天上微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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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裳華正在收拾行李,順手就按了免提,此時将手機放在一旁,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應道:“是啊,怎麽了?”周識嘆了口氣:“我本來還想跟你說,今天要官宣,微博上你的輿論不太好,讓你別管這些糟心事的。”

薛裳華笑了笑,将手上的衣服疊好放進行李箱,才說道:“我這不也是發揮一下餘熱,給你的節目帶來點熱度麽。”這麽說着,他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衣服,認真道:“應該沒有給你帶來什麽麻煩吧?”

周識那邊正在看着節目的實時熱度,聞言搖了搖頭,又想到他看不到,才說道:“麻煩肯定沒有啊,相反,你還讓我狠狠地蹭了一波熱度呢。”這麽說着,他卻是嘆了口氣:“但是薛滄,我請你來,真沒那些意思,你……”

“我知道的,周識。”薛裳華說着,抓起手上最後一件衣服疊好,起身,長長地出了口氣,才拿起一旁的手機,笑了笑:“你放心吧,那些事情對我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周識聽着他的聲音,确定了他說的是實話,這才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反正你就不要去管那些破事就好了,都說了麽,就當去放個假,啥也不用想,快樂就完事。”

薛裳華笑了笑,答應了一聲,才在周識的關切中放下手機。他拉好行李箱的拉鏈,洗漱完畢,訂好了鬧鈴,躺在床上,閉上了雙眼。

他本以為自己多少會因為這次突然參加綜藝而輾轉反側,但是很快,他就安穩的陷入了睡眠。

他實在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麽好的睡眠質量了,以至于被鬧鐘吵醒的時候,他甚至有了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按掉鬧鐘,他坐在床上緩了緩,才想到自己今天訂鬧鐘的目的。草草地收拾了一下,門鈴已經被摁響。他忙不疊跑去開門,一打開門,就對上了一個黑洞洞的攝像頭。

周識站在攝像機後,看着他,笑了笑:“下面是我們的最後一位嘉賓,薛裳華。”

網上的彈幕早在知道最後一個要接的人是薛滄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不停地争吵了起來,但是此時,在門被打開,露出房間的主人的臉後,所有的彈幕竟然整齊地停了一瞬。

實在是開門的人,看起來有些過于好看了。

他的頭發分明還帶了些剛睡醒的雜亂,卻因為露出的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一對居然顯得有些淩厲的一字眉,帶上了些許的英氣。偏偏他的雙眼又帶了些剛睡醒的迷蒙,加上眼下的淚痣,恰到好處的中和了眉眼間過度的淩厲,配上背後暖色調的陽光,整個人看起來美好極了。

大約過了半分鐘,才有人在彈幕裏打字:“這是薛滄?他什麽時候改名了?”

薛裳華顯然也注意到了周識的介紹,最近這幾天,他也一直在思考接下來的自己該用什麽樣的名字參加這檔綜藝,只是直到節目開始錄制,他也沒能做出一個決定。這幾天周識聯系他的時候依然叫他薛滄,他本來以為周識會讓他繼續頂着薛滄這個名字,可沒想到周識一開口,就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他愣了一下,才眨了眨眼,看着攝像頭,開口,卻是一句毫不相幹的話:“所以,現在已經在錄節目了嗎?”

周識搖了搖頭,就在薛裳華長出一口氣的時候,他笑了笑,緊接着說道:“不是在錄節目,但是我們在直播哦,薛老師。”

一句“直播”,讓薛裳華整個人愣住了。他過去很少有機會參加綜藝,更別提這種會直播的綜藝,所以,在聽到直播的一瞬間,他立刻緊張了起來。周識當然看出他的緊張,卻并沒有開口。

會選擇直播,就是因為他希望能夠讓觀衆認識到一個真實的薛裳華,而不是之前被公司立出來的那個“薛滄”的人設。

所以他只是看着薛裳華,看着他的真實反應。幸好對方在一開始的忙亂之後,很快回過神來,撓了撓頭,笑着說道:“啊,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先進來吧。”

周識點了點頭,帶着攝影師走進了他的房間。房間整理的十分整潔,桌上還放了一瓶小型的無火香薰,陽光透過白色的紗簾照進房間,顯得整個房間十分溫馨。

薛滄指了指灰色的沙發,開口,語氣裏還帶了些剛睡醒的柔軟:“你們先坐一會,我現在就去收拾。”

攝影師坐了下來,攝像頭繞着房間轉了一圈,就将客廳照了個差不多。因為提前打過招呼,藝人都已經将家裏不能被看到的東西收了起來,此時呈現在攝像機裏的,大都是家裏最好的狀态。

只是之前訪問的幾個藝人家中,雖然也刻意的收拾過,但是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平時雜亂的痕跡。薛裳華家裏卻不同,他的家裝本身就十分簡潔,牆壁和沙發都是淺灰色的,地板是淺色的複合木,配上同樣淺色的茶幾,竟也不覺得有多違和。

電視的兩旁,房主細心的養了兩盆綠植,襯得因配色和裝飾有些冷清的客廳多了些生機。彈幕在看到這樣的家裝後,又是一愣,黑子們紛紛出來跳腳,說他走得分明是溫柔的人設,家裏的裝潢卻這麽冷淡,一看就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說話間,薛裳華也已經整理好了自己,他從卧室裏拿出行李箱,穿上常服,走了出來。攝像頭對準卧室,走出來的薛裳華此時顯然已經清醒了過來,他将一頭亂發整理妥當,擡眼看向鏡頭,整張臉如刀削斧鑿一般,顯得英氣勃勃,眉眼淩厲,可他眼下的那一點淚痣,卻又讓他的氣質在英氣中多了些莫名的柔和。這兩種氣質混雜在一張臉上,竟絲毫不覺得突兀,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奪目。

饒是見過他這幅新造型的周識都被他看得心裏一顫,更別說沒見過他這幅樣子的觀衆。彈幕又停了一瞬,才瘋狂的傳出了一陣毫無意義的“啊啊啊啊啊啊啊”,配上間歇的“我可以”和“老公看我!”,很久,才冒出了些許的質疑。

“薛滄這是整容了嗎?這變化也太大了。”“要我說還是新團隊的造型設計跟上了吧,這不比之前模仿那誰的造型看上去順眼多了?”“別的不說,這個造型我瘋狂的可以。”

在現場的攝制組雖然看不到彈幕,卻也能敏銳的感覺到,這樣的出場,已經引來了很大的關注。周識彎了彎眼,開口:“既然嘉賓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薛裳華點了點頭,拉起身後灰色的行李箱,跟在幾人身後出了門。上了攝制組的車,其餘幾名嘉賓已經選好了位置,只留下最後排的一個角落,他倒也不挑,只是将行李放好,很自然的走到座位上,坐好,望着窗外,沒有說話。

其餘幾人早知道最後一個嘉賓是薛滄,心裏一開始都有些不自在,這樣突然看到了本人,個個都愣住了。有之前接觸過薛滄的人,看着這個同記憶中完全不同的人,愣了愣,才有些謹慎地開口:“薛滄前輩,是您嗎?”

薛裳華本沒有想到會有人主動跟自己打招呼,聞言,愣了一下,才轉頭,看向那個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的人。只一眼,他就認出,這是同他一起演了某個小成本電視劇的演員,于是,他點了點頭:“好久不見,岑滁。”

小藝人愣住了,他同薛滄只在當年那個劇組裏共事過三天,對手戲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他又是一個小透明,根本沒有想過薛滄會記得他,這樣忽然被叫對了名字,他竟有些感動。

點了點頭,他的語氣裏帶了些驚喜:“薛滄前輩,您還記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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