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份

身份

雖然在得知了柏修雅要同自己聯系這件事後,周識感到十分忐忑,但是對目前的他來說,首要的任務還是節目的錄制。挂了電話,只是短暫地恍惚了一會,周識就收回了自己的思緒,繼續集中于節目的錄制。

而就在這一通電話的時間裏,幾組嘉賓都已經看完了整個小院,正自發的聚集在院子裏的小亭子下,随意地談論着。

最激動的當然還是岑滁,他正坐在路子濯的身邊,手舞足蹈地說着自己的發現。路子濯坐在他身邊,看着他,眼中帶了些笑。

莫連就坐在岑滁的身邊,時不時被對方CUE到,應和一兩句。

喬星河坐在另一邊,沒有聽他們的聊天,只是悠閑地靠在沙發上,看着不遠處的花叢,神情惬意。

趙翰飛也同樣加入了他們的讨論,整個人同樣手舞足蹈着對岑滁的話進行着補充。知道岑滁他們還沒有去室內,他當即起身,就要帶他們去看看那個天臺。

被路子濯攔住了。

路子濯看着他,表情淡淡,語氣裏卻帶了些不滿:“有話好好說,不要總是動手動腳的。”

卻原來,他的手已經搭在岑滁的肩上了,兩個人勾肩搭背,看起來一見如故。

趙翰飛什麽性格啊,被他這麽一說,當場就有些不滿:“我怎麽了,我搭的是阿岑也不是你啊,人阿岑都沒說什麽,你管那麽多幹嘛?你是他什麽人啊管這麽寬?”

這句話一出,場上的氛圍當即就有些不對。路子濯的面色愈發陰沉,他看了看趙翰飛的手,又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岑滁,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你說得對,我管那麽多幹嘛。”喬星河挑了挑眉,不着痕跡地挪遠了些,莫連也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麽,悄悄地後退了一點。

這下,反而是一開始就坐得最遠的薛裳華,因為離得遠,逃過了一劫。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還是岑滁開口,為他們解了圍:“其實,我小時候差點被居心不良的人拐賣,幸好阿濯當時機靈,把我救了下來,所以他就……”他想了想,才找到一個合适的詞:“更加在乎我一些?”

這樣說着,他主動走到了路子濯的身邊,抓了抓對方的衣袖,語氣輕柔:“阿濯,別生氣了嘛,翰飛又不是壞人,我也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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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濯深吸一口氣,忽然笑了:“你說的對,你有分寸。”他看了看岑滁,又看向站在他身後的趙翰飛:“他說的也對,我本來也不是你的什麽人。”

他忽然起身,勾起一個有些無奈的笑:“不好意思,我的情緒有些激動,可能是昨天沒睡好,我先回去休息了。”說着,他看了看一旁的喬星河:“抱歉,搭檔。”

喬星河擺了擺手,路子濯轉身,也沒再看岑滁一眼,就這麽離開了。岑滁站在原地,一臉茫然:“阿濯這是怎麽了?”

沒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趙翰飛搖了搖頭,開口:“不理他,那個天臺可好看了我跟你說,你們一定要去看啊!”

喬星河看了看一臉茫然的二人,又看了看有些悵然若失,但還在禮貌地聽着趙翰飛介紹的岑滁,無奈地嘆了口氣,就對上了薛裳華若有所思的雙眼。

他愣了一下,對着薛裳華點了點頭,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的态度倒是難得的友好,薛裳華不由得有些好奇,只是好奇歸好奇,他倒是沒有什麽真的要詢問一下的想法,于是,他也點了點頭,繼續聽着小年輕們碎碎念。

時間長了,竟也有些昏昏欲睡了起來。

柏修雅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打過來的。

周識正看着畫面裏的監控,手機冷不丁一震,當場給他吓得一激靈。他正想罵一句是誰在他錄制節目的時候打了電話過來,就看到屏幕上明晃晃的兩個字“表哥”,當場就愣住了。

他本能地四處張望了一下,同自己的助理打了招呼說自己離開一會,才匆忙地跑到沒有收音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就聽到自家表哥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小十?”

雖然這一聲叫得十分平淡,但是但凡了解柏修雅的人都知道,這已經是他對別人比較好的态度了。周識深吸一口氣,才開口:“表,表哥好啊。”

柏修雅應了一聲,繼續說道:“你的節目直播我看了,立意還不錯。”他說這話的時候,背景裏明顯還有嘈雜的聲音,說明他此時應該在外面。周識愣了一下,開口:“謝謝表哥。”

柏修雅雖然只比他大了一歲,但是因為從小的教育,加上後來的經歷,總有一種長輩的氣勢,況且他整個人因為太過沉穩,而總顯得有些冷淡,所以周識雖然平時能言善辯,在他的面前還是有着天然的敬畏,不敢說太多的話。

柏修雅倒是很習慣他的這副狀态,他說了句:“不用謝。”才繼續說道:“小姨讓我幫你一下,但是我仔細想了想,你的節目,你自己應該已經有了想法,如果我貿然插手,反而會打亂你的計劃。”這也是周識的心聲,雖然柏修雅的名氣很大,但是如果他真的加入,那麽節目的形式肯定要有所變動,至少也需要迎合柏修雅的身份,做出一些調整。

但是這話由他來說,就會顯得他太不識好歹,此時由柏修說出來,也讓他心下一松。他點了點頭,應道:“是這樣的,謝謝您的體諒,表哥。”

但柏修雅畢竟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他想了想,提議到:“或者,我在微博上幫你轉發一下,做個宣傳?”

想到自家表哥平時動辄幾萬評論的微博,他慌忙拒絕了這個提議:“還,還是不用了,表哥,我對我自己的節目還是有點自信的。”

這倒也不是在說謊,兩場直播帶來的話題到現在還挂在熱搜上,節目官博的粉絲數也一直在上升,這至少表明節目已經吸引了一些觀衆。

而他對自己的精心準備同樣有着一定的自信,所以,對留住觀衆這一點,他多少還是有些自信的。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視線瞥向為嘉賓準備的小樓,搖了搖頭。

路子濯和趙翰飛,這兩個人看起來實在是有些不穩定了,再加上他的老同學……

對于他的自信,柏修雅不置可否,他說了句:“既然如此,我會持續關注你的節目。”到底還是沒有把話說死。

對于他的這句話,周識倒是沒有什麽意見,他點了點頭,應道:“好的表哥,您加油!”

這句話一出,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憨了。而電話那端,柏修雅輕笑一聲,應了下來。

一片沉默之後,周識聽到電話那邊有人似乎在叫柏修雅的名字,趕忙開口:“表哥,您去忙吧。”柏修雅卻沒有立刻挂斷電話,而是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小十,無論什麽時候,不要為了自己的利益,抹黑任何一個人,再聊。”

他那邊似乎催的急了,說完這句,不等周識的回答,他就挂了電話。留下周識,聽着這句話,忽然有些被觸動了。

他當然知道自家表哥同宮星淵前輩關系很好,也知道很多宮星淵的粉絲對自家老同學深惡痛絕,可他表哥卻會說,不要抹黑任何一個人。

他當然不會這麽做,只是他表哥的這番話,讓他恍然意識到,還有那麽一群人,在用自己的影響力,試圖維持圈子的幹淨。

而他,也正在這麽做的路上。

回到攝像機前,周識才發現,原本三三兩兩坐在院子裏的人已經不知所蹤。正午的日頭最盛,一陣風吹過,帶起的也是一陣燥熱。他本打算讓工作人員也回去休息,卻不經意間,看到自家老同學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不由有些好奇,戳了戳助理,他問:“薛裳華什麽時候出去的?”助理想了想,說道:“就在您離開後不久,周導。”

原來,在他離開後不久,岑滁因為擔心路子濯,先一步回到了樓裏。他從節目組準備的飯裏挑了兩份,帶上了二樓。他一走,莫連好像終于松了口氣,癱在椅子上,整個人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一動不動。

趙翰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左一右沉默的看風景的喬星河和薛裳華,只覺得自己的分享欲一下子少了大半,在原地坐了一會,就帶上癱了一會有些迷糊的莫連也回了樓裏。

二人同樣吃完了午飯,莫連看起來有些疲憊,卻還想着外面兩個前輩,于是,他轉頭,對着外面的二人說道:“兩位前輩,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聽到莫連這聲“前輩”把薛裳華也算在裏面,趙翰飛翻了個白眼,卻沒多說什麽,只是等他喊完,跟他一起也上了樓。

喬星河正好也覺得有些餓了,他正想招呼薛裳華一起吃飯,薛裳華卻忽然起身,說道:“我去外面走走。”

喬星河應了一聲,自己回去吃飯了。薛裳華伸了個懶腰,走出了院子。

直到剛才才回來。

他回來以後,也回了小樓,吃了飯,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幾間房子紛紛關上了門,嘉賓們似乎都午休了。

這種氛圍,讓原本沒有午休習慣的周識也有些困了。他本就因為直播和自家母親的電話繃了一上午,如今終于結束了和柏修雅的對話,緊繃的弦松了下來,更是格外疲憊。

就在他打了個呵欠,也打算去睡一會的時候,二樓,一扇門忽然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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