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楚議婚

清早,楚恒和家人出門勞作,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微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一絲晨光透過霧蒙蒙的村莊,映照在每個人臉上,呈現一片祥和景象。

村人三五成群,互相打着招呼間或閑聊幾句。豐收的喜悅洋溢在臉上,最後的勞作之後就可以做過冬的準備,每個人都幹勁實足。

“楚恒,”聽到有人打招呼,回頭一看,是以前村裏一起玩的小夥伴王二柱。笑着迎過去,“二柱。”

二柱一臉歡笑,“恒子,你終于回來了,聽說你回來本來要去看你,但村人說你帶着弟妹上集了。”

“嗯,這兩日忙也沒顧得出來,娶媳婦了吧!”楚恒和他笑鬧着。

“唉,”二柱苦笑,“誰嫁啊?吃不飽穿不暖的,啥啥沒有,窮的就剩一大家子人。”楚恒也默默嘆息。

二柱家是外來戶,在這裏也就幾代,當年就是逃荒而來,除了幾間茅草屋,開荒了幾畝旱地,啥都沒有,孩子還一窩一窩的生。經過幾代生活沒什麽起色,子嗣到發展起來,也算個小家族了。

“你這麽能幹總有能看上的,對了,你大哥回來了嗎?現在怎麽樣?”楚恒回來幾天,還沒出來過,不知道村裏人都誰回來了,當年走了那麽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他鄉。

“回來了,好在四肢健全,村裏有幾個殘疾的,有家室的還好,有倆沒成親的,媳婦都難娶。唉,一言難盡,家家有本難唱的經。”二柱答道。

楚恒感受到其中有很多問題,但現在也不是細問的時候。沉默一會兒,“回來的多嗎?”“不多,還不到一百人。”二柱嘆息道。

這不是普通的兵役,是真正上戰場,必定有傷亡,倆個人都清楚明白,但還是傷感,那是活生生的人,其中還有很多他們熟悉的人。

“以後有什麽打算嗎?”二柱問到。“還沒想,先把家裏事忙完,幾天地就收拾好了,你準備做什麽,出去打工嗎?”楚恒看向二柱。

“嗯,沒長久的只能打短工,活累掙的也少。有時找不到短工就直接進山,有時也能獵到點野物,遇到藥材野菜什麽的也摘些,不能出去一天空手回家。”二柱答道。

“嗯,忙完地裏我也想進山看看,家裏現在離不開人,我準備趁現在天氣好,再起間屋子,家裏就兩小間,住不開。”楚恒皺着眉說。

“嗯,你家的情況我也知道些,不過如果我們過去幫忙不要工錢,興許可以。”二柱拍拍楚恒。

“謝了,不過現在不抓緊掙錢,過段時間天冷更不好找工。我打算自己蓋,就算他們不易,我也自己張羅起來,弟弟們大了,實在擠不開,而且小毅也要議親了,沒屋子怎麽行,沒人張羅我這個做大哥的要管起來。”楚恒笑着說。

Advertisement

二柱看看楚恒說:“恒子,你那,已經到歲數了,就算家裏沒人管,可你家條件在那,應該好說親的。”

“呵呵,你看我這張臉,不會吓着人嘛,況且村裏都知根知底的,誰會跟我議親,就算是議親,那也是和其他人。我是不想了,就怕小毅和幾個小的難說親,所以我得起屋多掙些銀錢,到時親事也好說些,家裏不出錢我自己拿,總得讓他們都娶妻生子,也對得起我娘的交代。”楚恒指着自己的臉說。

二柱看着楚恒的臉,原本英俊的眉眼被一道從眉心劃過蔓延到左臉的疤痕破壞,雖然不顯得兇煞吓人,可也沒人會喜歡這張被長長疤痕破壞的臉。

看到這傷痕可以知道當時有多兇險,差一點連眼睛都保不住。默默嘆口氣,他家的情況自己也知道,是個沒人管,還有一群需要照顧的弟妹。這種情況真不好說親。

二柱拍拍楚恒的肩膀,“恒子,雖然我幫不上大忙,但需要出力或是有用着的地方,千萬和我說,咱們兄弟無需客氣。”

“嗯,知道,謝了。”楚恒對二柱表示感謝。“呵呵,剛說不客氣現在就謝了。”二柱笑到。

“呵呵,”楚恒也笑了,這是從小一起玩的夥伴,交情自是不用說的,只是家家都難,也就是出把力氣,別的也是有心無力。

說話間已經到了地頭,“說好了,忙完找幾個要好的兄弟聚聚。”二柱說完倆人就分頭各奔田地。

此時,楚家迎來了一位客人,張府的管事。楚家人熱情的迎了進來,定的親事原本就商量過秋收之後成婚,家裏的一切也都提前準備好了,就等和張府定下日子了。

既然今天來了,那一定是日子妥當了。全家都很高興,這是門好親,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如果不是老爺子和書院的夫子曾經是同窗,交情又好,這麽多年一直來往着,有夫子那裏作保也得不來這門親。

如果不是張老爺指定給二房楚文,其他房也是要争一争的,每房都有要議親少年,而攀上張府受益匪淺,就算不被拉拔一把,光是依靠張府的名聲,也能沾些利。

但其他人沒這個機會,人家楚文學問好,在縣裏有些名聲,時常受學院裏老師贊賞,他們想争也争不過。也就巴結巴結,希望能多少搭上點關系,畢竟有親戚這一層關系,以後說不上哪時就用上了。

而且,就憑老二家在縣城的關系,還有楚文的才學,說不定什麽時候考出來光宗耀祖,到時都跟着發達了。

楚老爺子看着眼前的人,并不是以往張府見過的。“請問,張府哪一位?”

“敝人姓劉,乃張府二管家。”劉管家介紹自己。“哦,劉管家,不知張老爺可回來。”楚老爺子問道。

“沒有,老爺常年在外,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府裏,有時年節趕不到家裏也是有的。”劉管事答道。

“張老爺辛苦,常年在外奔波,掙下如今偌大家業,人人贊揚張老爺行商本事了的。”楚老爺子誇道。

“老爺子過獎了,今日來是告知和貴府二房楚秀才婚期之日,定在九月十六,不知可有異議?”劉管事小心翼翼的詢問。

“沒有,早就說定秋收後,我們也都準備妥當,不知何時行聘?”楚老爺子問劉管事。

“九月初六,府上還是想等老爺回來最好,子女成婚乃是大事,但老爺行蹤不定,府上也不知道具體歸期。老爺走時也是留話,待秋收後成婚,府上不好違逆,只能按時完婚。”劉管事說。

楚老爺子說:“嗯,子女成婚乃是大事,張老爺不在不好成婚,那就把婚期延後,等張老爺歸來之後再定。”

劉管家一聽忙道,“不必,府上交代一定要按老爺吩咐行事,老爺素來嚴謹,定下來的事從不反悔,不能因為歸期延誤婚事,如果貴府沒有異議,那麽就這麽定下了。”

“還是等張老爺回來吧!這等大事怎麽能當家老爺不在,婚事不急,年下或來年開春都可。”楚老爺子有些不悅。

“這,”劉管事有些急了,他是二姨娘心腹,特意派他來定下日期,等臨近婚期時再把人選的問題說定,省得出現什麽意外。這要等老爺回來,一切就都完了。

看看楚老爺子一副堅定的樣子,顧不得原先的商議,如果現在不确定下來,回去商議完再來,那人選的問題就更不好說了。

除了那窮苦人家誰娶男妻,更何況還是個秀才,還是自诩耕讀世家,代代出讀書人,如果不是張府的門第,這事幹脆連說都不用說。

劉管家想了想,終究不敢如實說,只能擺出一臉為難的神色說:“老爺子,你這不是為難我,府上派我來定婚期,這,讓我如何交代啊?”

楚老爺子有些不解,“婚期早晚如何?等張老爺回來這不是正理,哪有婚事父母不在的。又不是什麽急事,婚期也沒早定下,這也不算是推後,就是也有道理可說,那就等張老爺回來再說。”

“唉,”劉管家嘆口氣,“不瞞你老是我們那面等不急,三小姐病卧在床,想着定下婚期沖沖喜。我先回去,您老考慮考慮,回頭我請示府裏再過來。”說完,站起身來告辭而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