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嗨。”張多挺着酸痛的身體起身, 已經醒了一會兒,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舒坦的地方。
在心裏暗暗罵了楚恒幾百變,折騰大半夜,睡時都快天明。真是天生神力,那麽折騰還生龍活虎,沒有一絲倦意, 反而還意猶未盡。
幸虧自己連哄帶騙, 好歹是消停了。都不知道是怎麽睡着的,看身上已經穿好衣服, 全身也清爽, 感覺比較滿意, 還知道幫自己打理妥當。
不想起身, 可是肚子“咕咕。”一個勁叫,實在是餓的受不了。看天色,估計已經午時。
這楚恒跑哪去了,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多照顧一下。要是他在, 自己就不用起身了。把飯菜端來吃一口, 又可以賴床上不起。
“吱嘎。”張多剛要走到門口,門被推開,楚恒端個托盤進來。
“醒了,快上炕。我把飯菜端來了,在炕上吃。”楚恒一手扶着行動有些艱難的張多,一手端着飯菜。
“哼。”面對他的殷勤,張多還是不滿。自己這樣是誰害的, 昨晚精神百倍,怎麽說都不聽。
“嘿嘿。”楚恒陪着笑臉,小心伺候。溫柔細語,總算哄的張多不再沖他翻白眼。
看他火熱目光,張多點點他額頭:“你給我老實點,要不看我怎麽收拾你。”
楚恒被發現自己的心思,不好意思的扯開話題。“上午爺爺那來報喜,文哥考中進士,任翰林院八品編修。”
“嗯?”張多一聽來了興趣。“怎麽才來信?等了那麽久,都以為沒戲了,結果這喜訊又來了。爺爺雖然沒說什麽,可也能看出有些失落。”
“嘿嘿。”楚恒滿臉喜色:“出了點意外,報喜訊的捎來兩封文哥的信。爺爺一封,我一封。剛才看了,京城出大事了。”
張多看楚恒笑的幸災樂禍,好奇心頓起:“什麽大事?看你這麽高興,應該不會是壞事。”
“對于我們不是,而對于別人确是災難了。”楚恒賣關子,喜悅溢于言表。
“快說。”張多一把揪住他耳朵,使勁擰了幾下。“哎,哎,我說。”
楚恒捂着耳朵:“定安王回京,從南一直殺到京城。貪官污吏,各路山匪,一路鏟除,聚集大量金銀財寶。說是恭賀吏治清明,皇恩浩蕩,遍施仁政。軍屯之事,大利天下。把一路收繳的貪銀,還有剿匪所得,全部進獻皇上,歸于內庫所有。”
“說是皇上勞苦功高,生活節儉,堪稱我朝表率。拿點金銀補貼一下,盡點臣子之心。不能像那些紙醉金迷,奢靡浪費之徒。只知道自己享受奢華,聲色犬馬。不顧皇上辛苦,體恤天下臣民之心,簡直忘恩負義。”
“在早朝上整整罵了一早上,原本對于他把這些所得歸于內庫有怨言,想争取一下,也被罵的歇了心思。老王爺,多年沒回京,就是長孫失蹤也沒現身,現在回來是來者不善,沒人觸這個黴頭。”
“嘿嘿。老爺子沒回王府,直接住在客棧。把各路殺手組織一一鏟除,連帶江湖人士都親自殺上去,鬧了個底翻天。妓院、賭館一個也沒放過,全部查抄。說是與殺手勾結,狼狽為奸,意圖不軌,颠覆我朝,當查、當抄、當殺。”
“還感嘆,皇上太仁慈,竟然容忍如此多禍患。他身為當朝屠夫,肩負守土護民之責,不能容忍這些心懷不軌,企圖颠覆我朝,殘害百姓之徒存在。否則,如何對起先祖守朝為民之遺訓,又如何對得起歷代皇帝,勵精圖治,打下我朝大好江山之義。”
“唉。”楚恒嘆口氣:“總之,是掀起了刀鋒血雨。砍殺了不少人,又收刮了不少錢財。統統送進內庫,據說光金銀就有幾千萬兩之巨,還不算其它財寶。”
“呀!”張多驚嘆:“這麽厲害難道沒人阻止?那些達官貴人,皇親國戚就沒一人說話?對了,皇上呢?他不管管嗎?”
楚恒指指他:“笨,這麽做誰得利?那些金銀財寶都去了哪裏?再說了,皇上病了。從老王爺回來就病了,看見老王爺,就想起了先皇。思念成疾,病了一個多月,所以科考成績一直沒下達。”
“直到老王爺西巡,準備在有生之年,再看看我朝大好河山。皇上才挺着病體,上朝宣旨,準備領百官城門相送。結果因文官啓奏,老王爺可以看大好河山,但不能稱西巡。這不是武官之責,更不能是守邊大将,軍政不能一體。而老王爺弑殺,這一路要死多少人”
“還建議,派人陪護,意在監視老王爺。說是怕王爺一時惱怒,控制不住幹預地方政事,實際暗指之意頗多。這一路從南到京,又在京城折騰許久,動了多方利益,迫于他的威勢,又動不動就打殺,沒人敢出頭。”
“原本以為忍一時,送走就是。誰知又要到西面去禍害,這下都有些受不了了。這麽弄下去,他們好不容易聚攬的財富,還有多年的人手班底,都得被老王爺打垮鏟除,他們還能剩什麽不都進了皇上私庫,以前布下的關系網豈不全白費了。”
“結果,沒等他們說完。老王爺直接抽出金鞭,一頓抽打。無論是誰,只要在大殿之上的官員,一個沒落下,都抽了一遍。武官跑的快,沒挨打幾下,都躲了起來。文官速度慢,全部抽倒地上。”
“這時,皇上犯病暈過去了。老王爺問那些文官,知道為什麽抽你們嗎?因為呀!我樂意,我喜歡,我想抽。背着手往外走,邊走邊說,明天朝上少一個人,就等于自動辭官。正好會試,我朝有才之士齊聚,随時可以候補,不缺你們這些雞鳴狗盜之徒。”
“太厲害!太霸氣!”張多真佩服了,“他這麽做是為了皇家,可是功高震主,他不怕皇上以後來個秋後算賬嗎?”
楚恒笑道:“怕什麽定安王一脈,本就不想當什麽王爺。是為了遵從祖訓,守護我朝疆土,從來不幹預政事。這一次是心裏有火,長孫失蹤多年沒音訊。又有人阻止軍屯之事,一時怒起,殺到京城。也許是看不順眼,也許想為皇上掃除些障礙,才這麽大動幹戈。”
“無論老王爺做什麽皇上也無可奈何。那金鞭是開朝皇帝所賜,上打君王,下打朝臣。永世恩賜,不許收回。各代帝王,禦賜金牌,各種彰顯功勳的賞賜,哪個拿出來,不壓得他們擡不起頭。就是皇上想處置也無法,不受管制,不許治罪。更何況,還是為了皇家之事,老王爺才動的手。皇上求還求不來,還能阻止”
“嗨。”張多一下明白過來:“我說的嗎?皇上又有病,又是暈倒的。敢情都是裝的不過,所說的皇家威嚴,唯吾獨尊,這些怎麽與我聽的不一樣?”
“哪有什麽一樣的我朝就是如此。帝王必須胸懷天下,有容人之量。鐵血無情不适合朝政,更不适合天下萬民。”楚恒看他迷惑,知道他不懂他們這個朝代。
“唉。要是這樣,那可是天下百姓之福。”張多想着後世所說,有些對不上。也許他來的這個朝代不同,畢竟他也通讀史書,沒聽過這個朝代。
“哦,對了。”張多想起楚文的事:“爺爺是不是要擺宴席,慶祝文哥高中任官之事。”
楚恒搖頭:“不慶祝,文哥說了,要低調些。現在皇上勵精圖治,準備趁老王爺這個機會,肅清吏治。派了不少人下來,到各處巡查。他一個小小八品,有何可慶祝。聖上主張節儉,我們也要配合,不擺宴席了。等楚陽他們參加舉試時,他一起回來,到時一起慶祝一番。”
張多點頭:“這樣也行,他們不在,慶祝也沒什麽意義。”
“還有一事,今天接到姥姥那邊捎來的口信。雲蘭她們該說親了,但她們的意思是回這面來。就是不在本村,附近村子也行。她們在這裏生長,不想一輩子都落在外面。”楚恒看着張多,有些為難。
“你怎麽想的就怎麽做,我沒事。”張多看他為難,有些不忍。畢竟是親兄妹,而且這一年多她們也安分。人哪有不犯錯的,給次機會,希望她們珍惜。
“唉。”楚恒皺皺眉:“還是交給爺爺處理吧!這事他老人家比較适合。想着姥姥安排這些事,她們不願也罷。畢竟我們沒權利一直不讓回來,希望她們好自為之。”
張多凝神想想:“應該不會,她們這一年多沒少賺錢,也算小有身家。過好日子還有別的心思,那真就是無可救藥了。再說,現在我們斷了關系,井水不犯河水,她們應該消停。當時只是針對我,嫌棄我這個男妻給她們丢人,與你們沒什麽隔閡。我還怕楚毅他們将來會怪我,讓他們兄妹分離。”
楚恒笑笑:“你想的太多,那是不可能的。你看楚毅他們有那個意思嗎?這事連提都沒提過。知道她們過得好,就行了,至于安不安分他們都不關心。給她們鋪好了路,如果自己不珍惜,也沒人會為她們可惜。”
“說道楚毅,我倒是有些頭疼。早就該說親了,就是一直拖着。爺爺也問過很多次,他就是不松口。這是到底想怎麽着,還是有什麽想法不好說”
張多也有些愁:“你好好和他說說,別總是說你自己高興就好,哥沒意見。你直接問我他到底什麽意思,就是不想娶,一直與兄弟們這麽不是娶不起,又不是沒人嫁,他到底想些什麽以後生活怎麽安排,要有個章程才是。”
“恩。”楚恒起身收拾碗筷:“你再躺會兒,我去找他 說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