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章

第 78 章

等宿星原回到獵人交流大會會場的時候, 薛應龍剛好又贏下了一場的比鬥。

宿星原拉好自己的兜帽,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坐在座位上,擡起頭便正好看到在薛應龍的拳頭卡在對手眼睛前方, 一時之間, 整個場會都在為他的勝利喝彩。

“——薛應龍, 三連勝!”

随着這樣的話語被解說員極具煽動性地喊出, 整場的氣氛頓時又陷入了一個小高//潮。

宿星原掃了一眼旁邊的顯示屏, 上面顯示着這三次對戰薛應龍的,全都是J國的獵人。

他眨了下眼睛。

如果那些獵人沒有獲得藥劑的話, 應該不會白白送上去被薛應龍錘才對。

所以是……

有人假裝那些藥劑依舊存在,并把普通藥劑給了那些J國的獵人,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擊敗薛應龍了。

高臺之上,徐半夢手中的折扇微微向上放了幾分,遮擋了後面微微彎起的唇角,燈光閃爍之下, 眼睛裏的冰冷和戲谑也看不分明。

而坐在徐半夢位置的下方,原本覺得後面這幾場準能把薛應龍按在地上錘的山部先生, 在發現自己的獵人竟然連續戰敗之後, 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這不對勁, 根本不對勁, 那些藥劑可是試驗過的,怎麽可能在這裏就突然失靈了?對了,他的助理怎麽還不回來——

似乎想到了什麽, 山部的目光往下一瞥, 看向觀衆席的某個方向。

——便成功看到了他之前吩咐助手帶離解決的金發少女, 竟然完好無損地,又重新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男人的狀态從表情難看, 頓時變成了坐立不安。

他當然很清楚自己國家打的是什麽主意,因此當發現事情沒有按照預料之中運行時,一種心虛和恐懼就不由自主地蔓延上心頭。

山部努力地觀察着徐半夢的面色,可女人坐得太高,再加上她手中的折扇和燈光的遮擋,實在是很難讓人能夠仔細觀察到她的表情。

無法作出判斷的山部立刻決定發揮他們的傳統藝能——

裝傻充愣,外加幾個敷衍的鞠躬。

管他的計劃有沒有被發現,徐半夢不問,他就不說;徐半夢問了,他就裝傻;徐半夢擺出證據,他就驚訝。

他可是他國的來賓,這麽一整套下來,就算徐半夢他們感到惡心,又能拿他怎麽樣?

怎麽想了一通之後,男人的情緒頓時平靜了下來,他甚至開始思考,要如何挽回因為連輸幾場而失去的面子。

薛應龍是老牌S級獵人,他這次帶來的獵人基本上都是A級B級的,強化藥劑如果沒有效果的話,肯定贏不了——但必須贏一場,無論他們贏的是誰。

山部的目光,落在了将兜帽拉得嚴嚴實實的莉法身上。

沒有助理在身邊,現在會場裏其他人的等級他一時之間不好确認,但莉法的等級他是知道的,一個C級藥劑師而已,有沒有戰鬥能力都不好說。

看這個樣子估計還受到了心理創傷,是被人救回來的,那豈不是更妙了?

——就她了。

山部很快下了決定,對下方等候的獵人使了一個眼色,而那個獵人順着他的目光,便注意到了觀衆席上将自己裹得像中世紀巫女、和周圍狂熱的觀衆格格不入的安靜金發少女。

獵人來到裁判身前,表明自己的意思。

很快,他的想法就被傳遞到了解說員乃至徐半夢的耳朵裏。

解說員立刻解釋道:“在場的觀衆都知道,本次獵人交流大會是挑戰制,而場上的獵人,也可以有一次挑戰會場內任意獵人的機會!”

對于這個根本沒預想會發生的情況,解說員顯然也有點繃不住自己的表情:

“當然,一般的獵人是不會用這個機會的——我再确認一次,您是認真的嗎,佐藤獵人?”

當時留下這個規則,只是想着可能有些觀衆也想上臺去試一下,主辦方願意給予他們參與感和與崇拜的獵人對戰的機會。

但如果觀衆上臺挑戰得多了,可能會對本來就疲憊的獵人造成負擔,才讓獵人自己進行選擇的。

因此,走這個程序之前,應該是觀衆先詢問獵人能否同臺競技,然後再由獵人選擇同意與否,如果有多名觀衆同時想要争取這個機會,就會最終由獵人進行決定。

但他們顯然沒想到,會有獵人不要臉到想直接挑觀衆進行戰鬥。

觀衆席上頓時竊竊私語了起來。

“瘋了吧?這種代表國家出來參加大會的獵人,竟然要主動挑戰普通獵人?”

“打不過薛應龍獵人就瘋狂給自己找面子了呗。”

“我還是不懂他們的腦回路,這真的是給自己掙面子,而不是讓別人覺得他們更丢人了嗎?”

“一號觀衆席第三排戴着兜帽的那位金發女士,”佐藤并不在乎會場內的竊竊私語和議論,目光直接落在了那個仍然十分平靜的女孩身上,“您看起來比其他觀衆都要冷靜,完全在享受着會場中的戰鬥,金色的頭發也漂亮得像是融化的黃金……”

“可能我說的話會讓你感到有些困擾,但請問您可以上臺和我比一場嗎?我真的非常好奇你的戰鬥風格!”

事實上,只是想安靜看場戲的金發女士:“……”

她的臉被兜帽落下的陰影遮蓋,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能夠聽到她的音調似乎有些古怪:

“你認真的?”

不知道為什麽,佐藤仿佛從這樣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微妙的嘲諷。

解說員還以為她現在的表現是因為太過驚訝,連忙安撫道:“這位女士,您也有拒絕的權利。”

不單單挑觀衆席上的普通獵人,竟然還挑了一個聽聲音貌似不大的女孩,解說員表面上還保持着禮貌,心裏已經把這個J國的獵人罵了千八百遍。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女孩的聲音輕輕柔柔的,站在許半夢身後的秘書小姐聽到之後,不由得掃了她一眼,波瀾不驚的眼睛裏帶上了三分敬意,其中有兩分都是為S級獵人玩角色扮演時敬業态度的肯定——

玩還是宿星原獵人會玩。

金發少女繼續推辭道:“我的能力沒辦法給對手造成打擊,應該是贏不了的吧,所以我還是……”

“沒關系,”佐藤立刻說道,打斷了她的話,“我請您上臺并不是想分出勝負,只是被您的氣質吸引了而已,就讓我們把這次對決,當成獵人之間的友好切磋吧!”

聽他說到這個地步,金發少女只能同意道:

“好吧。”

聲音輕快,脫口而出,半點看不出剛剛猶豫的樣子。

佐藤:“……?”

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好吧”聽起來,怎麽莫名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應該是錯覺吧。

這姑娘大概只是覺得上臺比較好玩,真的只以為是一次普通的比試。

金發少女步伐輕快地走到臺上,并把自己的發絲往兜帽後面塞進去,沒有了那頭漂亮的金色長發,再加上兜帽的遮擋,讓人有些分辨不出她的性別。

是的,直到現在,她也沒有摘下兜帽的意思。

不過既然已經上臺,不想露臉總也也不能逼迫對方。

“我是佐藤空,A級獵人,請多多指教!”

“莉法,C級,普通藥劑師。”莉法簡單地說道。

A級和C級的對比一出來,觀衆席上頓時傳來了好幾聲吸氣的聲音。

而此時,各個電視臺的轉播前,也有正看着現場的普通人皺起了眉。

平時C級獵人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但他們也很清楚,A級和C級之間有着多大的鴻溝。

在A級面前,C級就像是普通人對于獵人一樣脆弱。

同樣也正在觀看着直播的喬自欣正在削着蘋果,看到這一幕後不悅地皺起了眉:“這群垃圾。”

本來針對薛應龍一個獵人就夠無恥了,發現沒有贏過薛應龍的希望,竟然朝小姑娘下手,這些人臉皮厚的程度讓喬自欣嘆為觀止。

陪着女兒的季天石看了一眼那個全身從上到下都裹得嚴嚴實實,連臉都不露的金發獵人,笑呵呵地說道:“你放心吧,吃虧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喬自欣聞言,好奇地問道:“你認識她?可她說自己只是一個C級藥劑師,就算她的戰鬥能力再出色,也不可能和a級戰鬥型獵人抗衡啊。”

季天石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她,但我認識徐半夢。別看徐半夢平時對誰都笑眯眯的,其實脾氣可一點都不好,看不得自家人受到這種委屈。”

“她現在一句話也不說,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受委屈的,絕對不會是這位金發獵人。”

就在這個時候,鏡頭也移向了徐半夢那邊,她依舊用折扇擋着自己的半張臉,肢體動作卻透露出十分氣定神閑的意味。

戰鬥開始了。

佐藤對金發少女比了一個手勢,似乎想要等她先出手。

莉法微微偏頭,笑着說道:“好啊。”

随後,她取出了一把【平平無奇的砍刀】。

看到這把各方面都不出彩——或者說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垃圾的刀,佐藤的神色有些古怪,一時間竟有些捏不準,對方是因為平時不用戰鬥而不在乎武器的質量,還是單純覺得……

眼前這個敵人,不配她用更好的武器?

就在佐藤思考的時候,金發少女直接沖了過來,用砍刀砍向他的肩膀。

——太慢了,佐藤想。

她的兜帽甚至都只揚起了一丁點的高度,只能讓人看到她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下巴和嘴唇。

但在這個世界上,下巴不對勁的人多了去了,還不能允許別人長得醜了嗎?

于是,佐藤剛剛升起的一點警惕,此時瞬間煙消雲散。

這樣的速度拿來對付C級或者D級的敵人還可以,但在a級獵人的眼中,簡直就像是烏龜爬行一樣。

不過,比起無趣地避開,佐藤想到了一個更讓人覺得愉快的應對方法。

以C級藥劑師的攻擊力,這把砍刀哪怕是落在他的身上,都不會留下多深的傷口吧?

甚至說不定只會留下一道淺紅色的劃痕,畢竟A級戰鬥型獵人提升的不只是能力,還有身體素質——比如說皮膚的堅韌程度。

于是,男人剛剛想要避開的腳步停了下來,竟然直接站在了原地,等待着砍刀落在他的肩膀處。

這一幕放在大屏幕上的時候确實十分帥氣,長相清秀的男性獵人站在原地,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對着沖他而來的攻擊視而不見,信心十足。

如果不知道他刻意挑選了普通獵人為對手的話,或許還會有獵人願意為他喝彩,但此時此刻,觀衆席上的人都只感到惡心。

佐藤悠然地看着那道攻擊不斷靠近他,三米,兩米,一米……

然後,就在即将抵達他的肩膀的時候,那把刀的朝向,突然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在佐藤微微放大的瞳孔中,那把看上去沒有半分威脅的砍刀,直沖着他的頸側砍了過來!

驟然發生的變化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他的頭皮瞬間發麻。

這幾秒的攻擊,和前面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不但速度突然加快,就連握刀的手法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變得就像是……

一位專業的刺客。

一同發生變化的,還有那驟然感知到危險,開始瘋狂報警的直覺。

男人想要移動自己的腳,可不知何時,他的整個身體都被恐怖的氣勢所籠罩,大腦的指令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仿佛癱瘓了一樣僵硬在原地。

更致命的是,他是A級獵人,僅次于S級獵人的存在,所以輕而易舉就能看出來,此時此刻那把看起來有些破舊的砍刀上,到底被灌注了多大的力道!

被這樣的刀砍在脖子上,他一定會死的,會在擂臺上就身首分離……!

男人的冷汗頃刻間便浸濕了自己的後背。

該死!該死!早知道就不逞強了,早知道就該盡早避開這個攻擊,或者直接先發制人逼得她沒有還手之力!

這個女人哪裏是c級藥劑師,她最少也是一個B級刺客!

然而現在想這些已經晚了,男人眼睜睜地看着砍刀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東南西北四個角的救護人員似乎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從而讓救援遲了一步。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男人的項上人頭要不保的時候,攻擊終于落了下去,然後——

無事發生。

“……啊?”

啊?!

氣勢那麽強的一刀,竟然沒有帶來絲毫傷害嗎??

這不科學!

無人機的特寫鏡頭拉過去,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的脖頸上別說傷痕了,就連一條壓痕都沒有,光滑得仿佛剛剛去做了個spa。

所有人:“……”

不只是觀衆和解說員,就連佐藤自己都陷入了巨大的呆滞與随之而來的狂喜之中。

人生最大的好事莫過于有驚無險、劫後餘生,佐藤只覺得自己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這種刺激感甚至讓他還想要再來一次。

而金發少女則拿回自己的劣質砍刀,低垂着頭,似乎有些郁悶。

她嘆了一口氣,輕飄飄地說道:“果然沒辦法造成打擊啊……”

會場內的傳音設備,讓她似乎十分失落的聲音抵達了每一個觀衆的耳邊。

觀衆們也十分失落,希望落空的感覺并不好受,甚至有些已經想要自己上手去揍對面那個J國獵人了。

但他們知道這也不能怪這個C級藥劑師,她已經盡力吓唬對方,想讓他自己認輸了,誰知道佐藤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忘記了反應呢?

有人大聲安慰道:“沒關系,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對啊,C級藥劑師真的很厲害,那些戰鬥型獵人,哪些不需要藥劑師制作的藥劑來續航?”

“剛剛那一招把我們都吓到了,小姐姐好強,演技好好!是對面皮太厚了,不是我們的錯!”

“要不是這家夥剛剛吓傻了,我估計他已經認輸了哈哈哈哈。”

金發少女沒有說話,她注視着自己的刀,似乎仍在失落。

佐藤見此,假惺惺地說道:“他們說得沒錯,C級藥劑師想要爆發出剛剛的速度很難得,如果站在你面前的獵人不是我,恐怕當時就要喊認輸了。”

“不過剛剛已經讓你一次了,這次該我出手……”

金發少女似乎有些驚訝:“你這是覺得,到了你的回合,你就能夠以勝利者的姿态結束戰鬥了嗎?”

其實就是這麽想的佐藤被這麽一點,反而變得局促了起來,他表情不是很好地說道:“不,我只是想安慰你——”

“看來我剛剛的表現讓你誤會了。”她掂了下手中的砍刀:“我只是在想,它的耐久終于到頭了。”

随着金發少女的聲音落下,那把砍刀緩緩碎成了星星碎片一般的模樣,散在空氣之中,随後消失不見。

正在幸福地接受女兒投喂的季天石看到這一幕,動作倏地停住,那雙眼睛無比警覺地落在了這個金發少女的身上。

“怎麽了,爸?”喬自欣問。

季天石微微眯起眼睛:“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莉法,很像是宿星原那個小混蛋?”

莉法站上臺的時候這種相似之處不明顯,攻擊的時候也不明顯,甚至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帶着猶如實質的殺意、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藥劑師能有的氣場意圖斬首時,那種相似感都并不特殊。

直到她收回刀後,表現出的那個十分微妙的狀态。

季天石也說不出是哪裏像,但就那個感覺,說話的态度,輕慢的表現,有些陰陽怪氣又似乎只是自己錯覺的心理體驗,以及讓人聽不懂的名詞——

這一切可太宿星原了。

不過,在失去武器之後,金發少女取出了一把銀色長刀。

“宿星原獵人使用的是短刀,爸。”喬自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可能是宿星原獵人的粉絲吧?我記得現在他那種風格挺流行的。”

季天石撇了撇嘴,覺得他們沒品到爆。

觀看直播的觀衆情緒還算得上穩定,而現場的氣氛就十分詭異了。

接二連三的反轉,讓在場的觀衆一時之間都不敢再輕易下定論,只是安靜了下來,默默地觀察着擂臺上的情況。

“獵人之間實力的差距,并不是一把好的武器就能彌補回來的,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莉法小姐。”

佐藤的目光緊緊黏在那把漂亮的長刀上,他反而不覺得怎麽棘手,因為在他看來,這種時候拿出一件一件神兵利器,恰巧是實力不如他的表現。

金發少女笑道:“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話音還未落下,男人便像他說的那樣不再退讓,右手握拳,只是腳尖猛踩了一下地面,整個人就瞬間彈射向了立在原地的金發少女!

就像之前被金發少女的攻擊吓懵而無法行動的他一樣,莉法似乎也陷入了這樣的狀态,她甚至沒有擡起自己的刀,就這樣傻站在原地。

然而,就當佐藤的拳頭直沖她面門揮舞過去,揚起來的風差點就要掀下兜帽的的時候,她拿着刀的右手突然擡起,微微拉住了自己的兜帽邊緣,然後身體只是輕巧地一側,便無比輕松地避過了那速度極快、又來勢洶洶的鐵拳。

沒有想象中的一拳到肉的觸感,佐藤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意外之色,但很快,他就發現事情并沒有這麽簡單——

金發少女空出的那只左手,竟然在他沖過去之前,以更快的速度直接扣住了他的小臂,緊接着往後猛地一拉,膝蓋一擡——

“砰!”

真正的肉/體受到擊打的聲音重重傳來。

剛剛還志得意滿的獵人就像是一只龍蝦,不受控制地保持着弓起的姿态,直接被擊飛在了擂臺上空。

而就在這短短的滞空的半秒,原本還待在原地的金發少女,突然鬼魅一般地,出現在了男人上方!

随後,她依舊一手拉着兜帽,一手握起,輕描淡寫地,向下給了男人的脊背一拳。

“轟!!”

随着一聲爆炸般的巨響,剛剛還被擊飛的男人,就像一顆墜落的隕石,瞬間砸落在地!

“我可沒有傷害你哦。”

年輕獵人輕飄飄地落地,她之前收好的發絲甚至沒有一縷散出兜帽,站在場上的時候,看起來就和上臺前沒什麽兩樣。

她笑着說道:“你受的傷可都是地面造成的,這總不能怪到我頭上吧?”

——只見蛛網般的深坑之中,被砸得七葷八素的男人身體似乎已經有幾處骨折,腦袋下方滲出鮮紅的血液。

他緩緩擡起了手。

“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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