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窗外雨還在下, 婉轉纏綿得如同春日裏的晨霧,細細密密地敲打在庭院綠植上頭,每一張葉片上頭的紋理都被沖刷得幹幹淨淨, 十分清晰。

漂亮精致的雲朵燈從屋頂上頭垂下來, 懸在空中散發出一團團蓬松的暖色光暈, 使得那種隐隐約約的頹廢感在不經意間就遍布在屋子裏頭的每個角落之中,将本就暧昧的氛圍多添了幾分鹹濕的感覺。

姜詩意也不知曉此時應當如何是好。

她早已經在對方的氣息之中迷失到找不着北了, 只得一邊環住易羨舟的脖頸, 一邊擡起下巴,急促地回應着易羨舟落下的吻。

姜詩意的回應, 也使得易羨舟整個人變得越發的興奮了起來。

唇齒厮磨之時,彼此的體溫都在控制不住地往上攀升着,兩人就好像乘坐在一輛滿是溫存的小舟裏頭, 在暖陽之下, 波光潋滟的水面上向着夢境最深處駛去。

片晌過去,姜詩意的呼吸已經變得越發急促,身上的肌膚也燙到似乎馬上就要将睡衣的布料給焚成灰燼。

掌心貼合在對方筆直的背脊上頭,她注視着眼前易羨舟的唇,喉間咽了咽說:

“這就是你表達謝謝的方法?”

她垂着眼睫,房間裏頭的光暈在她眼睑處打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将她五官輪廓描摹出一派深邃立體的模樣。

無論怎麽看,都美好得宛如仙境落日餘晖之中的一抹幻影。

易羨舟攬着她,将一只手心貼合在她的下颌處,與她鼻尖抵着鼻尖,低聲問:“難道, 這不夠有誠意?”

姜詩意唇角微咧,淺淺一笑, 在她懷中淺淺地笑出了聲來:“不夠。”

“那,”易羨舟拖延着尾音,手指指腹順着她的背脊一節節地往上攀爬着,最後忽然一下子邊将她摁得離自己更緊了些,“怎樣才算是夠?”

說話間,她的鼻息散落在了姜詩意的耳垂上,惹得姜詩意肩膀再次輕輕地聳動了一下。

“不知道。”舔舔下唇,姜詩意仰起頭打量了她片刻,又忍不住地一下子拉下了她的脖頸,焦灼且又主動地吻上了她的唇。

易羨舟只同她親了一會兒,又捏着她的下巴往前推了下。這樣一來,她們都唇齒便被迫分離開來,彼此間的距離也被拉遠了一些。

姜詩意一時間不知道她為何那樣,只好眨了眨眼睛。她那雙圓得像小狗似的眼睛特別亮,亮到裏頭就好像彌漫着一層水霧,瑩潤至極。這樣的她看起來格外純真,卻也格外的招人。

易羨舟手指輕輕擡着她的下巴尖,眸光格外深邃,語調也顯磁沉:“不知道什麽才算夠?那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就是,”姜詩意舔了舔下唇,刻意往前傾了傾身,讓她撓了撓自己的下巴,說“不知道的意思。”

易羨舟也不知道她的這些舉動究竟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只覺得又被她給撩到了。

這個女人,永遠都能夠輕輕松松就将她的喜好給盡數拿捏住,令她完全沒有辦法掙紮開去。

“哦?”易羨舟偏着頭,微微咧唇,直直地望入了她的眼睛。

盡管她的喉間只是發出了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裏頭卻蘊含着數不盡的暧昧。

“那,就這樣?”易羨舟咧了下唇角,惡作劇那般,作勢要離去,将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姜詩意見狀,終于扛不住,身子往前一傾,搖着頭拉住了易羨舟的手臂不讓她走:“不要嘛。”

“嗯?”易羨舟重新望向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研究着她臉上的小表情。

姜詩意跪在蒲團上,将散落在胸前的發絲撩到背後,又朝着易羨舟挪了挪膝蓋。

重新坐直腰肢,她捏着易羨舟身上一副的布料,朝着她盡可能地貼了貼,同時張開了嫣紅如初綻玫瑰那般的唇,對着她半磨半撒嬌地說:“我給你個提示,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好不好?”

她的唇向來很好看,豐潤飽滿,光是看着,就讓人覺得觸感好像很不錯。

“秘密?”易羨舟不太清楚她這是什麽意思,只得側過頭朝她望去。

“是啊,秘密。”姜詩意淺淺地笑着,沖着她輕輕點頭,眼眸轉動:“你,想不想知道?”

姜詩意的這個模樣,活像一只挂畫裏頭激靈的小狐貍逃了出來,眼神靈動逼人惹人喜歡也就算了,還搖着尾巴要人摸,根本沒什麽人能夠扛得住那樣的誘惑。

“當然想知道,”易羨舟莞爾:“你說。”

于是,姜詩意柔若無骨地趴在了她肩上。

她生得嬌俏輕盈,趴在易羨舟肩上也不會讓人覺得重,感覺就和上頭呆了只貓沒什麽區別。

随後,姜詩意将易羨舟耳邊的發絲扒拉開去,湊近了她的耳朵,用近乎耳語那樣的氣聲對她說:“我底下真空。”

她的聲音就像羽毛一樣輕盈,從易羨舟耳畔拂過時,輕而易舉地便為她的皮膚帶起了一絲細密的顆粒。

短短時間內,易羨舟就好像被她給徹徹底底地拿捏住了一樣,漸漸失去了自主意識。她的呼吸也由此變得困難了起來,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

即将雙手扶在對方線條姣好,溫熱柔軟的腰肢上,易羨舟對着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說:“我看看?”

語畢,她向下伸出了手。

那一剎,姜詩意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約約地浮了起來。

易羨舟看着她咬緊的下唇,喉間就跟許久沒有喝過水一樣,都幹得快要隐隐作痛了。腦子裏頭的思維更是在指尖被那一點溫熱的柔軟環繞住時,變得既活躍又緊繃起來,一切都在這個時候亂了套。

“還真是。”易羨舟微微側頭,在她耳畔問:“一開始就故意沒穿的?”

她還沒有正兒八經地做什麽,姜詩意渾身便迎來了一陣子的無力。由于靠自己一個人已經坐不住,導致她整個人都快靠到了易羨舟的身上。

擡起下巴,她用暗含波光且迷離的眼睛看着易羨舟,聲音裏頭發着顫,同時又帶着一些隐忍:“你就說好不好玩嘛。”

她看起來好像永遠都是那麽都迷人,随随便便就能把人的欲望給拿捏住。在她的引導下,再正經嚴肅的人,都會難以招架,最終只能夠徹徹底底繳械投降。

易羨舟看了她半晌,沒有再多說任何,只是再度吻上了她。

那種想要将對方徹徹底底占據的感覺,又攀爬到了心間。

“易羨舟。”過程中,姜詩意咬着唇喚着她。

“嗯?”易羨舟又親了親她雪白的脖頸。

姜詩意沒有再說話,只是在她闖入自己的世界時,摸索着找到她空餘的一只手,與之十指相扣着。

直到一切結束,在那一刻,兩個人相擁在一起,有種周圍的時間都全面停滞下來了的感覺。

易羨舟讓姜詩意靠在自己懷裏,拉過邊上一張毯子蓋在她身上,輕輕吻了下她的眉梢,又閉上眼睛把她抱得比先前更緊了些。

她能感覺到,自己對于姜詩意的占有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擴散開來了,變得越來越大了。她好像已經不太清楚知足兩個字應該怎麽寫了。

“易羨舟。”這時,姜詩意喚了這名字一聲,同時擡起下巴,望向了她。

“嗯?”易羨舟垂下眼睫,迎上了她的視線。

燈光下,姜詩意鎖骨生得纖細清瘦,就好像盛了一汪淺窪,在燈下泛着點點光澤,美得簡直像極了一個瓷器娃娃。

“沒什麽,”姜詩意搖頭,“就是想誇誇你。”

“誇我?”易羨舟偏着腦袋瞧着她:“誇我什麽?”

“就很厲害啊。”姜詩意每次都覺得自己就快要去了。

易羨舟好像總有辦法讓她感受到那種快樂到幾乎快要起飛的感覺。

當初和易羨舟決定結婚的時候,她是真沒想到還能這樣。

“喜歡?”易羨舟食指撩開她散落在眉宇的一縷發絲,輕聲問。

“嗯,喜歡。”姜詩意輕輕點頭。

易羨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忽然又想要親她一下。

她發現,最近這種時刻發生得是真的太頻繁了。她總是沒來由地就想要抱着姜詩意,膩着姜詩意。很多時候甚至覺得,即便什麽都不做,就這樣膩在一起天荒地老,也是好的。

與此同時,姜詩意也伸出纖細的胳膊,環住易羨舟的腰,将臉頰埋在了她的懷中。

真是有種越來越離不開的感覺了。原來,所謂的清醒地看着自己淪陷,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淪陷,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明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挺戀愛腦的,卻還是會看着自己深陷裏頭,無法自拔。

兩人相擁在一起,心跳貼着心跳,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翌日。

易羨舟起床時,外頭的雨果然早就停了,這會兒天色已經放晴。

窗外的小院子在經過昨夜風雨的洗禮後,色彩飽和度都被拉高了,一眼望去青翠欲滴,在微風底下散發着滿是活力的生命力。

易羨舟穿好黑灰色的呢子大衣,剛轉過身,便發現姜詩意也醒了過來。

她這會兒正穿着一條杏色的睡裙枕在柔軟的床上醒着神,發絲散亂,睡眼惺忪的她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幾分慵懶的意味。

“醒了?”易羨舟問。

“嗯……我們今天要去什麽地方啊?爬山嗎?”姜詩意在被子裏頭調換了個姿勢。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都還沒有問過易羨舟此行的具體計劃。

只是大概的知道要去些什麽地方,以及去做些什麽,但對于什麽時候在哪裏做什麽,卻是一頭霧水。

姜詩意發現了一件有點可怕的事情。她好像真的已經習慣于在旅游的時候,什麽事情都直接依賴易羨舟了。

易羨舟将剛剛打開的窗戶重新關上,随即轉過身來對她說:“我們等會兒先去吃個飯,再去提車,去這邊的那個清修生态園走一走。據說那邊修整得挺漂亮,還種植着大片的果園,我們可以去過一把采摘瘾。”

“好!”姜詩意對這個安排十分滿意,眼睛都亮了起來。

本來還在床上磨蹭着不想要那麽早就起來的她,一聽可以去采摘果子,馬上就興奮得像個準備去野餐的小朋友,所有的困意都被她給丢到了九霄雲外。

易羨舟看着她那歡呼雀躍的模樣,禁不住又笑了下。

二十多分鐘後,姜詩意終于換好衣服并且化好了妝。

由于今天是要去果園,為了應景,姜詩意穿了件米色的長款針織打底連衣裙和一件橘黃色系的長款羊絨外套。此外,她還将頭發編成一條蓬松的辮子給搭到了左胸面前。

然後,姜詩意從包包裏頭翻了下,找出易羨舟先前送她的用彩色毛線織成的花朵發飾來,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給系到了上頭。

這個造型看着還不錯,既鮮活有朝氣,又軟糯且俏皮,複古裏頭攜帶着一些靈氣,說她是一個從森林裏頭跑出來的小精靈也不為過。

捯饬完一切,姜詩意在鏡子面前左右照了一下,忽然伸出手勾住了易羨舟的手臂,帶着她一塊兒拗起來Pose照着鏡子。

“這時幹什麽呢?”易羨舟見她挽着自己在鏡子面前折騰來折騰去,情不自禁地笑得仰起了頭。

姜詩意瞧着她,臉上梨渦蕩漾:“就照一照咯。”

她就是覺得,她倆看起來還挺配的。在這個世界上,應該不存在什麽看起來比她們還般配的人了吧?

這實在是讓她沒有辦法不多看一看。

“哈?”易羨舟擡手蹭了下鼻尖。

“沒什麽,好啦,我們走吧!”姜詩意往身上挎好一個包,轉身往外頭小跑了出去。

易羨舟側着身子,緊随其後從房門裏頭走了出去。瞧着前方一身精致打扮,滿臉笑容,元氣滿滿的姜詩意,她便情不自禁地笑。

她發現自己對于姜詩意,好像并不會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要求。她只需要看到姜詩意快樂,自己就也能感受到快樂了。

兩個人直接在民宿裏頭簡單地吃了個早餐後,出門準備去提車。

擡頭一看才發現,太陽這會兒已經升了起來。輕薄的陽光灑落在樹冠上,沉沉疊疊的葉片折射出了迷人的暖黃模樣。

和雲城很不一樣的是,雲城的冬天即便是出了太陽,絕大部分時候也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幾乎沒什麽溫度。這裏卻是只要天一放晴,就會變得很暖和。

但凡是觸到了陽光的身體部位,都會感覺到一種毛絨絨的熱度,讓人身心舒适。

姜詩意也分不太清究竟是這裏景致太美,還是因為旁邊同行的人是易羨舟,她今天的心情特別舒暢,就好像漂浮在雲端。

易羨舟領着姜詩意去租車公司提完一輛車後,姜詩意率先坐進副駕駛座,系好安全帶,易羨舟也跟着坐到了她旁邊。

這車打理得還算是幹淨,裏頭基本上沒什麽異味兒,座椅設計得也挺舒适。途中音樂一放,姜詩意沒過多久便又腦子昏沉地打起了淺淺的哈欠。一方面是她昨晚沒睡夠,另一方面是她剛剛好像攝入量太多的碳水,這會兒有點暈碳,兩相一結合,自然而然就有點兒不行了。

易羨舟倒也沒有去打攪她,只是默不作聲将車內溫度調控到了一個相對合适的度。

約摸花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兩人終于抵達目的地。

下完車,易羨舟跟姜詩意一塊兒檢完票入園,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人拿了個大筐子走到果林裏頭,就被眼前景致給看得瞠目結舌了。

橙色的橘子生得飽滿圓潤,擠擠挨挨地挂在樹上,看起來沉甸甸的,幾乎就快要将枝桠給壓彎,壯觀得不行。同時,也讓姜詩意興奮得不行。

“這也太爽了吧~”姜詩意捂住嘴,“我已經能夠想象出來自己等會兒滿載而歸的樣子了!”

易羨舟點點頭:“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裏。”

“哎?”姜詩意倏地一下就将注意力從橘子樹上轉移到了易羨舟身上:“你怎麽知道的?”

易羨舟慢悠悠說道:“先前看你發的視頻時,你在底下的文案裏頭說過。”

姜詩意的文案除了會概括當期的視頻內容以外,通常情況下還會碎碎念一下。

“哎?”姜詩意馬上敏銳地從她的話語之中調出來一個重點,不可思議地問:“視頻?你是說我拍攝的視頻嗎?”

“是啊。”易羨舟站在那兒看着她,微笑:“不然還能是什麽視頻?”

姜詩意瞬間驚訝了起來,睜圓雙眼看着她,輕聲問道:“原來,你私底下還會看我拍的視頻呀?”

她還以為易羨舟應該是不太會去看的呢。主要是她都沒聽易羨舟有提過關于她拍攝的那些視頻的話題。

“我會去看你視頻,是件很奇怪的事情麽?”易羨舟笑問道。

“當然不是,”姜詩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在意這個事情,“就是,就是沒有想到而已。就是,我還以為你日常生活中不會沖浪呢。”

她還以為易羨舟會給自己點一點朋友圈,就已經是極限了。

她也不明白是為什麽,就是總覺得易羨舟應該會很少去做這些像她這種凡人才愛做的事情。

但是說實話,這種感覺對她而言,是真的有點兒太棒了。類似于一只老鼠本以為自己掉進了個米缸,結果發現自己掉進的是蛋糕,可不就是一種意外的收獲麽?

易羨舟卻是聽得有些發懵。

有時候她是真不知道姜詩意這人腦子裏頭到底都在想些什麽東西:“怎麽會不沖浪呢?現代社會還不沖浪的人,估計以後都是要成為聖人的吧?”

可姜詩意這人關注的事情的點兒,就是這麽奇特。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她就是會很開心。

“那。哎,你平臺賬號是什麽呢?”姜詩意忽然好奇起來。

易羨舟一時沒想起來,因此沒說話。

姜詩意以為她是不想給,連忙說:“這樣吧,我告訴你我的小號,你告訴我你的賬號!”

“哈,”易羨舟笑着:“好啊,我的就我名字的拼音。”

“好,”姜詩意立馬将手機給拿了起來,說,“我搜一下!”

她現在是真的很好奇易羨舟的小號長什麽樣。準确說,她現在是對易羨舟的一些都很好奇。

“我提前說明一下吧,我號子沒什麽好看的,”易羨舟想想又補充了一句,“我都沒發什麽東西。”

姜詩意瞄她一眼,繼續做自己的。

終于輸完那串拼音以後,一個傳了張星空圖片的頭像便閃現在了眼前。

點進去一看,果然。就像易羨舟說的那樣,她的主頁幹淨得簡直像剛剛遭過賊。這人好像真的不需要發任何東西似的。

但姜詩意并沒有直接退出,還是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見她收藏夾沒鎖,姜詩意悄悄看她一眼,便戳進了易羨舟的收藏夾裏頭。

裏邊兒總共建了五個文件夾。

名字起得都很質樸且通俗易懂,分別是:好吃的、好玩的、有用的、工作必須的,以及……老婆的。

看着“老婆的”那三個字,姜詩意情不自禁怔了一瞬。

挪動手指,姜詩意點開一看,發現易羨舟竟然把自己所有的視頻都收藏進去了!

這人可真是……

她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幹這種事的?

姜詩意越看越忍不住,笑意滿到簡直都快要從唇角處溢出來了。

易羨舟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于是問:“你在看什麽,那麽好笑?”

她主頁上分明什麽都沒有,怎麽還能笑得那麽開心?跟中邪了似的。

“你不懂。”姜詩意悄悄咪咪從她的收藏夾裏頭退出來後,臉上的笑比起先前來變得更加濃郁了。

“好吧。”易羨舟蹙着眉頭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确實不太懂:“對了,你的小號呢?”

“啊,”姜詩意才意識到自己還沒告訴她,笑道,“我的叫做吃小狗的冰淇淋。”

“吃小狗的冰淇淋?”易羨舟是真覺得,不愧是姜詩意,這種奇形怪狀的名字也确實是她的風格。

低頭掏出手機,易羨舟打開平臺輸入那幾個字,再一點,就一秒跳進了姜詩意的主頁裏頭。

和易羨舟不一樣,姜詩意的主頁什麽都有,花花綠綠又亂七八糟的,興趣愛好看起來好像非常廣泛的樣子,一會兒研究塔羅,一會兒研究咕卡,一會兒研究橡皮章的,永遠都在變來變去變個不停歇。

假如說易羨舟的世界是極致極簡的黑白灰,那姜詩意的世界就是極其繁瑣的五彩斑斓。她們是那樣不同,卻又那樣合拍。

易羨舟掃了一圈兒,目光鎖在了姜詩意的簽名上 。

姜詩意的那條簽名是:“忽然好想要睡到末日。”

文字是簡單枯燥的,很多時候都不能非常直接地傳達出它的情感。

“為什麽會想要睡到末日?”易羨舟轉過頭來,好奇地看着姜詩意。

姜詩意踱了兩步,停下腳來:“也沒什麽,可能就是當時有點兒喪吧。遇到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每天都在想要毀滅地球。”

易羨舟大概明白了。

她剛和姜詩意重逢的時候,姜詩意整個人身上都帶着濃重的,生人勿近的氣息,随時随地做着要和人大幹一架的準備。刺猬身上的刺都沒有她身上的豎得那麽頻繁。

現在的姜詩意比起那個時候來,變化還是挺大的。總體給人感覺已經輕松自由了許多。

“哎……”姜詩意咬住下唇擡起手機:“被你這麽一提醒,我覺得好像應該改個簽名了。那種喪裏喪氣的簽名已經不适合我了。可是……該改什麽呢?什麽樣的簽名才會比較有意思呢?”

在這自言自語的過程中,她撓了下頭,苦惱地皺起了眉。

她這會兒腦袋空空,着實想不太出來什麽有意思的簽名。

“要不,”易羨舟朝她伸出了手,示意她把手機交給自己,“我幫你改一個?”

姜詩意上下掃着她,終于還是把手機遞到了易羨舟手中:“你要改什麽?”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易羨舟點開了編輯資料。

由于太好奇,姜詩意一直伸長了脖子站在邊上,想要偷窺一二。

誰料易羨舟靈敏度竟拉了個滿,姜詩意根本就撿不着任何的漏子,只得任由易羨舟在哪兒站着删删打打了。

“好了。”易羨舟修改完畢,終于把手機給遞回到了姜詩意面前:“請過目。”

姜詩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過手機,開始解鎖。

“忽然好想要……”姜詩意讀字的過程中,眼睛越睜越圓,哭笑不得地拍了下易羨舟的肩:“忽然好想要易羨舟陪着睡到末日是什麽鬼!”

她真的是服了易羨舟了。這個思維也太過于活躍了吧?!不誇張地說,她真的是要笑死掉了。

易羨舟跟着笑了會兒,說:“可是這樣看起來就不喪了啊,難道不是麽?”

“說得好像是有道理,但是,”姜詩意嘴巴一撇,朝着她瞪去:“可我為什麽非要和你睡到末日?我自己睡不也是睡?真是。”

“因為……”易羨舟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認真思索完,重新擡起眼來望向了姜詩意:“都末日了,肯定又刮狂風又下暴雨還電閃雷鳴。”

“你膽子那麽小,邊上絕對不能夠沒有人陪。”

姜詩意心間一個晃動,倏地擡起頭,便對上了一雙深邃至極的眼睛。那眼睛裏頭,好像散落着漫天的星辰,格外的迷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