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抱着蘇辭安入睡
第二十一章 抱着蘇辭安入睡
蘇辭安進來的時候，李希的情緒有些激動，就像跟誰吵了架似的。
這讓蘇辭安想起剛剛在門口見到的那個男人。
之前的事就像根刺一樣落在蘇辭安的心裏，噓寒問暖的話如鲠在喉，讓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卻沒想到，是見到他回來的李希先開了口：“下個月的生活費我已經打你卡上了。”
又是這樣。這麽多年以來，蘇辭安聽過最多的話就是這句。仿佛他就是李希購買的一個商品，只是在分期付款而已。
他的心沉了沉，微紅的眼眶裏透着無盡的失望。最終，還是忍不住地問出了聲：
“您那個時候為什麽留我在那裏一個人走了……”
蘇辭安頓了頓，喉嚨就像卡住了一樣，有些說不下去。
他害怕聽到令他失望的回答，可又懷抱着僅存的一絲希望。
四周的氣氛有些寂靜，李希的沉默讓他難以呼吸，他仿佛如墜冰窟，刺骨的寒冷蔓延全身，讓他發抖。
他張了張嘴，想問，可到底沒有問出口。
為什麽，這是到底是為什麽。
長久的寂靜裏，蘇辭安聽到了一聲嘆息，李希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裏飽含了一些蘇辭安無法理解的情緒。
“我還不是為了你嗎？”
“我……”蘇辭安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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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為了他，多好的一個理由，好到他竟然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反駁。
“安安，你要聽話，知道嗎？”
“我對你的要求，就是聽話。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明白嗎？”李希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你要理解媽媽。”
“你以為我就不累嗎？”
“你吃的用的穿的，哪樣不需要錢？”
“我容易嗎我？”
“我……我其實用不了這麽多錢的，我可以自己掙的。”蘇辭安啞着嗓子說道。
他蹲在李希的旁邊，握着李希的手。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明白，他完全明白，但他可以不要，他也并不需要過得有多好。
蘇辭安有些哽咽：“媽媽，我可以吃苦的，您不用這樣的。”
“我……你，你能不能多關心一下我……”
沒有人知道，他是多渴望能夠得到李希的愛，也沒有人知道，他多想體會家的溫暖。
小時候的颠沛流離，他無數次地被人收養，又被人抛棄，他一次次地充滿希望，卻又一次次地被那些人推回深淵。
他還記得。是那天，李希找到了他，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哭喊：“孩子，我找到你了，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的孩子。”
後來啊，蘇辭安才知道，原來他不是個野孩子。原來他也是有爸爸媽媽的，他原諒了李希的抛棄，因為他最終回到了她的身邊。
所以，當他興沖沖地告訴別人時，他是笑着的，他笑着說以後一定會過得像其他小朋友一樣，特別特別的幸福，有很多很多的糖果，還可以一起去游樂園玩。
他再也不用羨慕別人了。
蘇辭安知道自己沒有爸爸，他也不是沒問過，可每次他一問，李希都會絕望地沖着他喊：“死了，你爸早死了，你不能像他一樣。”
他努力做一個聽話的孩子，也在每時每刻地讨着李希的歡心。
他去兼職，為自己賺生活費，讓李希不用那麽辛苦。他拼命考進一班，也是因為李希每時每刻在嘴邊念叨地別人的成績。他想告訴她：
媽媽，你看看我呀，我其實也很不錯的。
蘇辭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李希一把推開了他。
“我還不夠關心你嗎？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樣落下了？”
“行了，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了，你既然有自己的安排，你就自己看着辦吧，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她說完，也不管蘇辭安怎麽想，頭也不回地就進了卧室。
“嘭——”，是房門關上的聲音。蘇辭安抖了抖，苦笑了一下，眼淚被他憋了回去，他抹了抹有些濕潤的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
遲聿被溫知沐拉着傳授了一大波的經驗，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始。
總覺得有點不靠譜。
桌邊的抽屜被他打開，遲聿小心翼翼地拿出放在裏面的一個小箱子，輕輕拂去它上面的灰塵。
絲絨的表面被退去，露出裏面的模樣。箱子裏并沒有什麽金銀珠寶，而是一些平平無奇的小玩意。
小蘇辭安親手疊的紙飛機。
小蘇辭安送給他的竹蜻蜓。
還有他吵着鬧着要的糖果，可是還在換牙的他不能吃，暫時将他寄存在自己這裏。
以及，一個洗的發白的小熊娃娃。
……
還有很多。
遲聿一件件地看去，每一樣他都完完整整地保存着。
随後，他又放入了一張紙條，那是前段時間蘇辭安問他問題時他保留下來的。
時隔這麽多年，這個箱子裏總算又增添了一樣新的東西。
他看了好一會兒，又重新上了鎖，放回了原位。
正在他思考自己主動打過電話去會不會唐突時，沒想到居然收到了小家夥的來電。
“喂，安安？”
“怎麽了？”
蘇辭安聽着遲聿的聲音，許久都沒有說話，他聽到對面越來越着急的語氣，竟然生出一種被人在乎的感覺。
“安安，怎麽了嗎？”
“出什麽事了嗎？”
此刻他也不知道他怎麽了，萬分地想要聽到遲聿的聲音，他控制不住自己給他打了電話，可又要說什麽呢。
少年溫柔的聲線纏繞在蘇辭安的心裏，讓他有些癡迷。
“安安？”遲聿又叫了一聲，這次終于得到了回應。
“怎麽了嗎？”
“我……我有題不會，想來問問你的，打擾你了嗎？”
那邊傳來一聲輕笑：“怎麽會，難得你主動給我打電話。”
“哪題不會啊？”
“我……”蘇辭安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剛剛那只是他随口說說的，“我，我有些困了。”
“我做題，做題……”他有些語無倫次。
“嗯，安安是睡不着嗎？”遲聿不知道蘇辭安到底怎麽了，可他從他的語氣裏感受到了無措。
蘇辭安順着他給的臺階下，點了點頭。突然又意識到對方看不到，輕輕地“嗯——”了一聲。
“睡不着的話，那我來給安安講故事吧。”
遲聿從一旁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故事書，他也不知道這本書放了多久，打開就輕聲地讀了起來。
他的聲音淡淡的，略微帶着點低沉。蘇辭安聽話地躺好，将手機放在耳邊。遲聿的聲音緩緩地流入耳畔，帶着溫柔的尾音。
等遲聿念到一半時，聽到手機裏傳來的輕微的呼吸聲，他叫了一句，卻沒有等到對方的回複。
他知道，蘇辭安睡着了。
“晚安，我的寶貝。”
遲聿輕啓微唇，就像是吻在了小家夥的額頭上，祝他好夢。
周末的時間總是過得快的，每次一到星期天傍晚回學校時，教室都是哀嚎一片。
蘇暖轉過身，對着蘇辭安就是雙手合十，祈求道：“好安安，作業做了嗎？能不能借我借鑒借鑒啊？”
一回學校收作業，這是有史以來的傳統好吧。無奈今天晚上的晚自習又是英語老師徐盛坐班，她肯定會利用這個時間進行測試的。
被她抓到沒寫完作業就會死的。
蘇暖委屈巴巴地看着蘇辭安，這個樣子的她讓蘇辭安沒法拒絕，只好把作業給了她。
一時間，來到教室裏的同學，無不都在埋頭苦幹地補着作業中。
窗外邊的夕陽好像潑上了一層層畫，渲染了整個天空。天邊的火燒雲色彩斑斓，駛向遠方。
蘇辭安盯着遠處的天空，不論何時何地，他都覺得學校傍晚的晚霞，就像黃昏的小調，無處可比拟，以至于在将來畢業多年，他都會無時無刻地記起。
趁着晚自習還沒開始，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等着遲聿的到來。可進教室的人一個又一個，一直到了上課，他都沒有看到遲聿的身影。
“媽，你幹嘛拉着不讓我去學校啊？”溫知沐拉着遲聿，死活要他陪着她去逛商場。
“寶貝，你今天就陪媽媽去逛逛，老師那邊我幫你請假。”
“我不去，我還要去學校。”
“見你那小男朋友？”溫知沐将遲聿推上車，示意遲易川開車後，說道：“聽媽媽的，有時候你适度的離開一下，說不定會收到不一樣的驚喜。”
遲聿才不信什麽歪門邪理，他就想回去見他的寶貝安安，可溫知沐說什麽也不肯，連撒嬌都用上了。
最終沒辦法，等遲聿回學校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他以為這麽晚了，小家夥應該睡了，可等他打開門，卻見蘇辭安的床位上空無一人。
他的床上鼓起一個小團，蘇辭安正埋在他的枕頭裏，抱着他的被子安安穩穩地睡着。
遲聿思考了許久，才決定不把蘇辭安抱回他的床上。他躺在蘇辭安的旁邊，最終抵擋不住欲望。
湊到蘇辭安的嘴邊，吻了上去。
一下，又一下。
柔軟的嘴唇就像伊甸園的禁果，吸引着他一次又一次。
蘇辭安似乎感受到了遲聿的氣息，撒開被子就往他的懷裏鑽去。遲聿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的小家夥，目光深不可測。
最終，他蜷了蜷指尖，用力地将蘇辭安擁入了懷裏。
作者有話說：
感謝寶貝們的閱讀！！！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