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蘇辭安,你配不上他
第二十九章 蘇辭安,你配不上他
短短幾句話讓蘇辭安方寸大亂,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想要離開卻發覺雙腿早已發軟。
他的秘密被發現了。
他該怎麽辦?
蘇辭安不敢否認,因為這是事實。他掙紮在痛苦的漩渦裏,沒人來告訴他應該怎麽做。
洛可涵并沒有回答蘇辭安的問題,看到面前人的反應,她清楚地知道這一次,她賭對了。
“蘇辭安,你不是喜歡遲聿嗎?”
“你敢不敢跟我去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
不甘的情緒透過她的骨骼蔓延全身,嫉妒從心底湧出,她的眼裏充滿着不屑。
鼎言名軒內。
遲聿一身黑色西裝襯得身材修長勻稱,他正端着一杯香槟,跟在遲易川的身後。
極盡豪華的大廳裏,悠揚的琴聲徐徐響起,耀眼的水晶燈下個個西裝革履,華服加身。
正在交談的衆人看清來人後,停下手邊的事便迎了上來。遲聿悄悄往後一退,舉着酒杯朝他們敬了敬,将那些老古董交給了遲易川處理。
他擡手看了眼,離晚上七點還有兩個小時,他還有些時間。
蘇辭安就這樣躲在繁華氣派的大門外,看着遠處大廳中央萬衆矚目的遲聿,一動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答應洛可涵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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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該來的。
門內的少年是遙不可及的天之驕子,可他連踏進這扇大門的資格都沒有。
蘇辭安深吸了一口氣,耳邊傳來質問的聲音:
“你猜,他回來了為什麽不告訴你。”
“蘇辭安,你好像根本就配不上他。”
“遲家家大業大,你永遠都趕不上。你憑什麽覺得你可以和他站在一起。”
“你只會連累他。”
洛可涵看了他一眼:“你就跟你那上不得臺面的禮物一樣,活該爛在倉庫裏,見不得光。”
“你有什麽資格。”
“……”
是啊。
他有什麽資格。
這十八年來他就像一只寄生獸,也就只有遲聿會可憐他。
也就只是可憐他而已。
可他卻把這份施舍當做了理所當然,甚至還不要臉的産生了其他的幻想。
要是換做他,也會讨厭的吧。
強烈的自卑感将他淹沒,讓他感到窒息。
不知道什麽時候,洛可涵已經從他的視線離開,拿着邀請函走了進去。
蘇辭安急忙追上去,可兩旁的侍從卻攔住了他。
一人恭恭敬敬地對着蘇辭安彎了個腰,禮貌地說道:“先生,請出示你的邀請函。”
蘇辭安張了張嘴,巨大的情緒讓他有些失聲,他搖了搖頭,竭力地說道:
“沒……沒有,我沒有邀請函。”
“抱歉,先生,沒有邀請函我們不能放您進去,請您離開吧。”
侍從向前方做了個“請”的手勢,蘇辭安往後退了一步,定住了腳步。
他死死地盯着前方,盯着洛可涵的背影,情緒将他擊得潰不成軍,在這一刻終于爆發。
蘇辭安朝前撲去,他要進去,他必須要進去。
他不想放棄,他時時刻刻都在眷戀遲聿的溫柔。
沒有人會這樣親昵地叫他了。
沒有人會給他買愛吃的小蛋糕了。
也沒有人會問他難不難受了。
沒有……
沒有了。
蘇辭安突然的動作讓眼前的侍從怔了怔,随後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拉住了他。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來的工作,可不想因為一個小差錯就丢在了自己的手上。
“先生。”
“先生,您冷靜冷靜,沒有邀請函您不能進去的。”
“您要體諒一下我們的工作,先生。”
侍從用力地攔住蘇辭安,他也沒有想到看起來這般瘦弱的少年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不要……”
“我要進去,我要找遲聿……”
“我……我是跟着剛剛那個人來的。”
蘇辭安用盡全力,哽咽地說道。
他在心底祈求,祈求遲聿可以聽到他的聲音,祈求他可以往這邊看一眼,祈求……
求求你,不要不要我。
可遠處的少年并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一切,洛可涵擋住了蘇辭安的視線,也擋住了他的希望。
“先生,您……”攔住蘇辭安的侍從安撫着他的情緒,可突然他被人一把推開,重心不穩的他踉跄了幾步後跌倒在地。
“行了,別在這鬼哭狼嚎了,沒有邀請函就趕緊走。”另一位侍從見這邊久久解決不了,有些頭疼。他是老員工了,早就見多了這種人,估計又是裏邊哪位的小情人找來了。
“這……怎麽還把人推倒了呢?萬一……”
“沒有什麽萬一,這樣的人我見多了,看他這樣也不像能來得起這種地方的人,趕緊走走走。”
蘇辭安呆呆地坐在地上,好像已經感覺不到疼了。過了好久,他才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的一個角落旁,蜷着身子抱住自己的膝蓋。
他要在這等着遲聿出來。
遲聿喝了口酒,就看到往這邊走過來的洛可涵。
遲聿:“……”她怎麽來了。
不過他也沒多想,畢竟這種場合只要有邀請函誰都可以進。洛家即使再入不了他的眼,弄來一張紙還是可以辦到的。
“好巧啊,我們又碰到了。”洛可涵微笑着跟遲聿打着招呼,大家閨秀的模樣吸引着衆多的視線。
“遲叔叔,好久不見,我好想您啊!”
聽到這話的遲易川差點嗆到,連忙向遲聿投去探究的目光:這人誰啊?
遲聿:“……”
此時的他片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估摸着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跟遲易川說了聲後就轉身離開。
蘇辭安迷迷糊糊地,餘光間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間起身就朝那邊跑去。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遲聿的車在他站起身時就已經開了出去。
蘇辭安慌了。
他追在那輛車的後面,他怕,他怕遲聿真的丢下他,不要他了。
可他怎麽可能追的上,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遠,蘇辭安的視線開始模糊了起來。
原來他真的怎麽努力,也追不上遲聿。
漸漸地,蘇辭安有些麻木。鼎言名軒地處半山腰,平日裏豪門貴族來此都有專車接送。可他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靠着別人帶他上來,卻沒有人把他帶走。
就這樣的,被人抛棄。
下過雨的傍晚有些涼意,穿的單薄的蘇辭安開始感到了寒冷。可他沒有辦法,這麽長的路,他要一個人走下去。
宴會還沒散,沒有人會來幫他的。
他突然想起今天晚上和班上同學的約定,掏出手機看了眼,就快到七點了,可他可能去不了了吧。
他不敢去,也沒有勇氣去,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面對遲聿。
另一邊,遲易川被這些冥頑不靈的老家夥吵得也有些頭疼,個個都吵着要找他合作,可一個拿得出手的方案都沒有。
他走了出去,打算借着晚風消散些酒氣,就聽到一旁的侍從畢恭畢敬地問道:
“遲先生,遲少爺還在嗎?”
遲易川沒有說話,身處商場的他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讓侍從有些害怕。
“您不要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因為剛剛,有一位先生來找遲少爺,可是他沒有邀請函。”侍從也不知道這種事情該不該說,也沒人告訴他。
“先生?”
“對,年紀看起來不大,應該和遲少爺相仿。高高的,瘦瘦的。”
“我知道了,你讓人跟他說一聲。”遲易川說道。
遲聿正趕去蘇辭安工作的餐廳,打算去接小家夥下班。期間沈度還打來電話,問他們什麽時候可以到。
可沒過多久,他就接到了鼎言名軒的來電,他們遵從遲易川的吩咐把方才的事通知了他,這不禁讓他心裏一顫。
當他詢問餐廳的經理時,卻得到了蘇辭安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下班的消息。這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
“陳叔,掉頭,回鼎言名軒。”
——
蘇辭安不知道他已經走了多久了,他的腿有些酸痛,導航的信號也不好,他不也清楚自己有沒有迷路。
他的手機因為長時間的照明快沒電了,突然它震了震,遲聿的電話打了進來。
蘇辭安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就在他反複無常時,亮着的屏幕暗下,挂了。
接着就是一個又一個。
蘇辭安都沒有接。
他好像在跟自己賭氣,賭遲聿對他的耐心,賭什麽時候他會被放棄。
遲聿有些着急,連忙給他發短信,可依舊沒有收到任何回複。
蘇辭安感受着他手機傳來的動靜,壓抑着想要哭的沖動。
這讓他怎麽可以放下,遲聿的關心就像禁果一樣地吸引着他。
突然,他的眼前掃過一束光,一輛車停在了他的面前,車燈閃着他的雙眼。
遲聿着急地跑下車,脫下身上的外套就披在了蘇辭安的身上,上下檢查着他的情況。
“怎麽樣啊安安,有沒有哪裏受傷?”
“怎麽來了這裏也不告訴我啊?”
關心的話語傳入蘇辭安的耳朵裏,他忍耐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
“怎麽了,怎麽哭了?”
遲聿被蘇辭安吓到,雙手捧着他的臉耐心地幫他擦掉眼淚,不停地安慰着面前的少年:“對不起,我錯了,不哭了好不好。”
“我……我……”,蘇辭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再也不想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了。
遲聿怎麽可以,他怎麽可以這麽好。
作者有話說:
快在一起了快在一起了!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