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虎吃兔子
第五十九章 老虎吃兔子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劇烈的疼痛從心髒蔓延到指尖,隐隐作痛。蘇辭安抑制住自己顫抖的手,彎腰想要去撿起地上的文件,卻被遲聿一把握住。
“洛成勵一直躺在醫院沒醒過來,你應該知道吧。”
“李希一直待在那裏,你也應該清楚她為的是什麽。”周雅坐下的身子站起,瞥視着對面的人,“可惜你沒有資格。”
“她确實和洛成勵有個孩子,但他在出生時就已經死了。”
“你只不過是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野種而已。”
尖銳的女聲挖苦着蘇辭安,周雅也沒繼續待在這裏,留下最後一句話走出了門。
紙上的數字刺痛着少年的雙眼,無一不在告訴蘇辭安他和李希并沒有半分的血緣關系。
“安安。”遲聿自然也看到了上面的內容,有些擔心地喚了聲。
蘇辭安彎起嘴角,朝他笑了笑。笑意沒有直達眼底,帶着一絲勉強。夾雜着心中無限的甘 苦,強作歡顏的笑容讓遲聿心疼。
“我沒事。”蘇辭安把地上的東西撿起,“我可能要先去一趟醫院了。”
“你陪我去好不好?”
遲聿沒有拒絕,蘇辭安在他的陪同下來到洛成勵所在的醫院,果然在病房裏看到了有些憔悴的李希。
他推門而進。
“你怎麽來了?”李希本欲起身,她以為是周雅來了。可當看清來人後,又緩緩地坐了下去,有些責怪地說道。
蘇辭安把文件遞到她的面前,李希順手接過,有一些疑惑:“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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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她看到上面的“DNA鑒定報告”時,一把将它狠狠地甩到蘇辭安的胸前。
沖他喊道:“假的,都是假的。”
“是誰給你的?”
蘇辭安沒想到事到如今李希還在瞞着自己,他失望地笑了笑。
“一定是周雅,對,一定是周雅給你的。”
“安安。”
她走到蘇辭安面前想抓住他的手,卻被少年後退開。
“媽。”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這樣叫李希了。
“放過我吧。”
“也放過您自己。”
蘇辭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不管身後的李希怎麽喊叫。
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麽他怎麽做都得不到李希的滿意。
為什麽她看自己的眼裏永遠少了那一份夢寐以求的關愛。
為什麽她抛棄自己這麽多年內心卻沒有一絲的自責。
原來……
這一切都只不過自己不是她親生的而已。
蘇辭安覺得自己好像得到了解脫,他經歷過太多的收養與抛棄,就當這次也是了。
只不過他付出了太多的真心,人類的心髒比他認知裏的還要更加堅強,千瘡百孔的它已經麻木,卻還在孜孜不倦地跳動。
“安安。”遲聿抱住孤立無援的小家夥,溫柔地親了親他的額頭,“想哭就哭出來吧。”
遲聿深邃的眼神一暗,看着面前的人,他其實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一直沒告訴對方。
當初他派人去調查洛成勵時,順着這一條線找出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沒有人知道當他一個人看到保镖發來的消息時有多麽心疼。
他的寶貝困在無盡的深淵裏這麽多年,沒有一絲的希望。
李希生下她的孩子時用盡了全力。
那時她也不敢讓太多人知道,一個人偷偷地把孩子生了下來。
但也因為她懷孕時的不上心,她的孩子剛剛出生時身體已經十分的虛弱,醫生只好将他放入孕育箱裏。
可等李希身體能夠下床,悄悄地去看她的孩子時,那個小小的人兒,已經沒有了呼吸。
看着面前一動不動,不會哭的孩子,李希崩潰了,雖然她無時無刻都在想那個孩子消失,可真正等到他離開時,李希的世界仿佛完全坍塌掉。
于是她做了蠢事,她趁沒人注意時悄悄把隔壁溫箱裏的孩子換掉,幻想着自己的寶寶還活着。可她又是清醒的,清醒地知道蘇辭安的身份。
每次聽到他叫自己媽媽,都好像在嘲笑着她的良知,宣判了她的死刑。
告訴自己,她就是個無惡不赦的壞人。
李希任憑小蘇辭安自生自滅,她沒有參與那孩子的成長,直到她再一次遇見洛成勵,才記起了蘇辭安的存在。
她是他的媽媽啊,怎麽會有孩子不想自己的母親的呢。
李希抱着小蘇辭安痛聲大哭,自責自己不小心把他給弄丢了。
果然,小蘇辭安原諒了她。
……
“寶寶。”遲聿抱着蘇辭安,吻去他流下的眼淚,不停地哄着對方。
他原本以為蘇辭安是真的不把事情放在心上,可等他睡着時,卻在被窩裏無聲地哭泣。
“不哭了。”
蘇辭安困在噩夢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少年尋着遲聿的聲音,極近地貼着他。
他牢牢圈住遲聿的脖子,說什麽都不讓對方離開。
“我在這呢。”
細小的咽嗚聲人遲聿聽不清懷裏人的話,蘇辭安将腿搭在人的腰上,一個勁地小聲呢喃着。
遲聿實在是不知道懷裏的人要些什麽,只能一個勁地點點頭,無論對方說什麽都輕聲答應下來。
“好。”
似乎是聽到他的話,蘇辭安安靜了一會兒,可沒過多久又鬧了起來,嘴裏不停地重複着剛才的話。
小兔子這裏親親那裏親親,絲毫不管眼前是只餓得眼冒綠光的老虎,它輕輕地嗅着對方身上的味道,不管不顧地往老虎的懷裏鑽去。
卻被它按到了身下,從兔子耳朵開始,越舔越下。
小兔子哭唧唧地無法反抗,靜谧的洞穴裏是窸窸窣窣的聲響,伴随着似有若無的低吟悶哼,小兔子輕踹了老虎一腳,卻被它一把按住。
親了親它有些發紅的爪子,拉了回來。
“不……不要。”
“寶貝。”大老虎揉着小兔子的尾巴,毛絨絨的手感讓它舔了舔,卻讓小兔子身體一顫。
抽泣聲再一次而起,卻沒再引來對方的疼惜,反而讓人更加地變本加厲。
眼淚一滴滴地劃落,懷裏的人哭得眼眶都快紅透了。
一向說一不二的遲聿也拿人沒轍了,只好将動作放輕,輕輕地給蘇辭安順着毛。
低沉的鼻息打在蘇辭安透粉的臉上,有些無奈。
說要的是他,說不要的也是他。
大老虎把要逃的小兔子逮了回來,為了防止它再次逃跑,只好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抱着它在不大的洞穴裏四處走動。
說什麽都要讓它生出只小老虎。
……
懷裏的人累得睡了過去,遲聿抱着蘇辭安進衛生間好好清理了一番。現在的床鋪已經不能再睡了,上面的水光漣漪波蕩,怕蘇辭安醒來看到害臊,他只好一手抱着人,一手将床單一卷,扔進了洗衣簍裏。
然後抱着人,轉身去了隔壁的客房。
“不要了。”
蘇辭安将臉埋進枕頭裏,推着遲聿的手,拒絕着。
“乖,不鬧你了,睡吧。”
遲聿親了親少年已經哭紅的眼,上床将人攏進懷裏,看着對方安然的入睡。
一場劇烈的運動後,蘇辭安果然睡得安穩起來,也不再背着遲聿偷偷地哭,而是抓着他的衣角,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氣味。
吃飽喝足的少年眼裏帶着笑意,身心極其愉悅。
我的了。
總算從裏到外都是我的了。
等第二天蘇辭安醒來時,全身上下酸疼的已經快要動不了了,他仰頭看着遲聿還在熟睡的臉龐,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不成樣子。
尾椎骨處還有着腫脹的不适感,他不小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全身深紅的吻痕。再看看遲聿的胸膛處,一道道的抓痕無比的顯目。
蘇辭安:“……”我這是打架了?
他覺着自己哪哪都疼,蘇辭安想動動腿,卻發現牽扯到自己的腰部,酸得立刻讓他停了下來。
蘇辭安:!!!
昨晚的記憶重回到他的腦海,讓少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悄悄地從遲聿懷裏掙脫出。
立刻便打算跑路。
可身上肢體的酸疼不允許他做這般大幅度的動作,蘇辭安在床上一個踉跄,眼看就要頭朝下地墜到地上,卻被一只大手從身後圈住他的腰一帶,重新抱回了床上。
“哪去呢?”遲聿把頭埋在蘇辭安的頸肩,感受着小家夥的溫度,蘇辭安蹬了蹬腿,突然才發現自己沒穿褲子,而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
他拉了拉衣服,仔細地打量。
怎麽越看越不像自己的衣服。
遲聿看他的樣子捏了捏他的臉,笑道:“怎麽這麽可愛。”
“我……我的褲子呢?”話還沒說完蘇辭安就看到了遲聿上半身穿着的褲子。蘇辭安怔了怔,默默地抓起被子将臉躲進了裏面。
“哪……哪有睡衣分開穿的啊。”
“寶寶,你的睡衣昨天晚上被你弄髒了,你忘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蘇辭安對昨晚的記憶就更加清晰了。
“我……我……我……你怎麽乘人之危啊。”
“乖寶,你真的是冤枉我了。”遲聿委屈地蹭了蹭蘇辭安的肩,“是誰昨天一個勁地吵着要的。”
“我真是太冤枉了。”
作者有話說:
嘿嘿嘿嘿( )